第460章
也没能带来什么改变。 相王被两位弟弟从辇里扶出,有些犯困,揉了揉眼睛,才看见王破站在那里。 他微惊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1079章 首杀的目标 天书陵的四周有一条极其湍急的河流,就像洛阳城外的护城河一般。 双方之间那片疏林平地,其实是河面上的桥,只不过因为桥面太宽,而且太厚,很难被人发现。 自远古便存在的禁制,让天书陵四周难以飞行。 王破站在这里,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过的意味。 问题在于,已经有很多军方强者、天机阁刺客与长春观道人进入了天书陵。 他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王破说道:“如果他们没有谈拢,我会出手。” 是的,这就是答案。 他站在这里,不是要守天书陵,而是时刻准备着向对方发起进攻。 听着这话,王爷们脸色微变,中山王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沉。 相王苦着脸说道:“圣女要替母后复仇,你难道还真要陪着她发疯?” 王破神情微异,没有想到现在他还称呼天海圣后为母后。 相王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我不是母后亲生,但终究是她儿子。当年随道尊进京,是觉得她老人家犯了错,可不是我私人对她有何怨怼之心。就像当年我答应过朱洛不能让你活着,但你看我这些年可曾对你做过什么?不过是大局二字。” 这番话他说的非常真挚,就连那些深知他底细的兄弟们都差点信了。 王破笑了笑,没有说话。 看着他这种反应,一位郡王再也忍不住,骂道:“嚣张个什么劲儿,今天就要你死在这里!” 这里已经集结了很多朝廷军队,更不要说还有这么多高手强者,再加上同是神圣境界的相王,按道理来说足以杀死王破。 问题是,战争永远是最复杂的活动,哪怕是对一个人的战争,也绝不简单。 不要说战争的具体形态千变万化,便是连何时开战现在都无法确定。 相王说道:“你应该知道今天怎么也打不起来,何必摆出这副模样。” 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但王破听懂了,似笑非笑说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相王叹了口气,说道:“总要来尽一分心意。” 王破说道:“什么心?” “当然是野心。” 相王笑着说道:“道尊大人如果不疑陛下,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自然也没我们的事,如果生疑,我总要做些准备。” 王破说道:“王爷倒是坦诚。” 相王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天书陵里忽然传来数十声极清亮的剑鸣。 所有人都望了过去,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就像相王先前所说,现在的局势看似紧张,但与三年前有本质上的区别,双方并不见得会开战。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些剑鸣又是为谁而起? …… …… 商行舟站在神道上。 徐有容站在更高处。 商行舟向上走了一步。 南溪斋剑阵自然生出感应,悄然无声地运转起来。 天地之间出现了无数道流光,画出无数道难以言说的玄妙轨迹。 数十道剑鸣响起。 这些剑鸣并非来自剑身与空气的磨擦,而是来自剑意对空气的压缩、释放。 清柔,又极为深邃。 就像是清澈的小溪自崖上跌落,进入极深的山涧。 数十道剑光在商行舟身边缭绕不去。 商行舟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散发出一团柔光。 百炼钢,绕指柔。 数十道剑光从笔直的形态变成微弯的弧线,依然未散,只是出现了一个极小的空间。 商行舟的左脚落下。 剑鸣消失,剑光敛没。 微寒的春风拂着神道上的灰尘。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商行舟已经上了一级石阶。 他低头望向自己的道衣。 道衣下摆上出现了一道裂口。 南溪斋剑阵的威力,有些超出他的计算。 徐有容也有些意外,按照她的计算,那道裂口应该更深一些。 南溪斋剑阵初始发动,连他一片衣角都无法斩落吗? 战斗没有就此开始,这只是一次试探。 最后的结果让双方都很不满意,所以双方都放弃了直接出手的想法。 商行舟说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说服王破的。” 徐有容说道:“我向他保证,我的方法死人最少,他向我保证,无论今天我做什么,他都会支持我。” 商行舟说道:“看来你很了解他的刀道。” 徐有容说道:“我更了解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自然是陈长生。 他视王破为榜样,哪怕学了两断刀诀,依然在按王破的刀道行事,做人。 徐有容了解陈长生,自然也明白,该如何取得王破这样的人的信任。 商行舟平静说道:“你觉得自己也很了解我?” 徐有容说道:“三年来,我一直在尝试着了解你。” 商行舟承认她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好。 今天这样的局面,或者说她的威胁方法,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能成立,只对他有用。 她知道他最在意的是什么,更关键的是,她有能力毁灭那些。 商行舟说道:“你最多只能把我留在这里半个时辰。” 他向石阶上走了一步,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徐有容说道:“半个时辰就够了。” 商行舟摇头说道:“这里是京都,不是汶水。” 这说的是数月前汶水唐家发生的那件事——唐三十六只需要一个时辰,便能解决找到唐家二爷的罪证,解决整个唐家二房的势力,是因为在唐老太爷的默允,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根本无法形成对抗。 但这里是京都,朝廷方面的力量依然占着优势,双方如果翻脸,必然会迎来一场真正的战争。 徐有容说道:“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商行舟微笑问道:“这场仗你准备怎么打?” 徐有容说道:“首先,我会杀死陈留王。” 这是一个意外的答案。 她没有选择先控制皇宫,也没有选择攻击朝堂,而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手段——杀人。 而且她要杀的不是此时在天书陵外的相王,不是在军中威信甚高的中山王,也不是那些手握实权的神将,是陈留王。 陈留王虽然名声不弱,但他的境界实力并不突出,权势也并非最重。 徐有容为什么会选择他? 为什么商行舟在听到她的选择后,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第1080章 盲棋 商行舟问道:“为什么是他?” 徐有容说道:“因为他会是新君。” 这场战争是她与余人联手发起,如果最后获胜的是商行舟一方,皇帝必然要换人。 陈留王是最适合的人选,也是商行舟已经挑选好的对象。 商行舟没有否认,平静说道:“不错,太宗陛下的这些子孙里他最优秀,虽然不及陛下。” 徐有容说道:“我很想知道,你沤心沥血,教育了陛下二十多年时间,难道真的舍得吗?” 商行舟沉默了会儿,说道:“如果陛下真的被你说动,那便不得不舍。” 徐有容说道:“你有没有想过,那夜我入宫可能只是假象?” 商行舟说道:“陛下没有写信到洛阳。” 已经过去了很多天,足够写一封很情真意切的信。 但是他没有收到。 徐有容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所以陈留王一定要死。 如果他死了,就算商行舟赢了这场战争,那么谁来当皇帝? 那些各有野心的陈家王爷们,自然会把人族拖入混乱之中。 商行舟打这场战争还有什么意义? 明明是初春天气,风却有些微寒,感受不到什么温暖。 天书陵里青树连绵,神道两边的灌木却满是灰尘,看着有些无精打采。 商行舟望向天书陵外,看着那数道扬起的尘龙,知道玄甲重骑还有半个时辰才能赶到,神情依旧从容。 “他是个优秀的青年,不容易死的。” “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我知道他思虑极慎,做任何事情都习惯留后路。” “不错,他现在还远远不如太宗陛下的地方,就是在某些关键时刻,缺少直面鲜血的勇气。” 商行舟转身望向徐有容,说道:“而你已经找到了他的后路?” 徐有容轻声说道:“不错。” 清柔的风在街巷里穿行着,那些承载着历史尘埃的建筑,早已学会不为所谓大事而动容。 太平道两侧的王府非常的幽静,或者是因为他们的主人已经去了天书陵。 陈留王没有去,留了下来,坐在王府的花厅里,静静地饮着茶。 王府高手的身影在窗外不停闪过。 瓷碗里的茶渐渐的凉了,就像他捧着茶碗的手指。 他动作轻柔地把茶碗搁回桌上,不易察觉地看了窗下一眼。 那里的地面铺着青色的地砖,其中有一块地砖要显得稍微光滑些。 后路并不是后门,相反在这种时刻,后门往往是最危险的地方。 陈留王为自己安排的后路,就在那块地砖的下面,那是一条通往洛渠的地道。 自前朝开始,太平道便是权贵居住的地方,那些眷恋权势、恐惧意外的贵人们,不知道挖了多少地道。 周通执掌清吏司后,又重新挖了很多地道。 那些地道就像蛛网一样繁密,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弄明白。 …… …… “还有莫雨。” 商行舟对徐有容说道:“所谓后路确实容易变成死路。” 徐有容说道:“是的,所以陈留王一定会死。” …… …… 三年前,风雪满京都,陈长生杀进北兵马司胡同,周通躲进了地底的大狱。 他在与薛河说话的时候,被折袖下了毒。 他艰难地从地底通道逃到了太平道的外宅,但依然没能摆脱折袖的追杀。 但真正让他绝望的是那个一直在外宅等着他的美丽宫裙女子。 莫雨知道他的所有事情,无论是太平道上的外宅,还是那些复杂至极的地道。 今天,同样也有人在地道那边等着陈留王。 等着陈留王的人是两位道姑。 从庐陵王府的假山里往下走,有一条地道向西折转。 从相王府通往洛渠的地道,与这条地道交汇。 两位道姑就盘膝坐在那里。 一位道姑神情宁静、看似柔弱。 一位道姑铁眉怒挑,眼含雷霆。 正是南溪斋辈份最高、境界最高的两位师叔祖,怀仁与怀恕。 …… …… “我一直想知道你让怀仁与怀恕进京,准备把她们用在何处……” 商行舟看着徐有容说道:“原来是在这里。” 徐有容这才知道,原来二位师叔入京并没能瞒过对方,说道:“既是首杀,务求不失。” 商行舟摇了摇头,说道:“依我看来,此杀不能成。” …… …… “请用茶。” 陈留王拎起茶壶,斟满三个茶杯,然后向前轻推,礼数甚周。 他的茶碗里的茶是凉的,但杯子里的茶必须是热的,因为这代表着尊敬。 对面坐着三位青衣道人,眼里精华内敛,看似寻常,偶尔衣袖微动,却有剑意凌然而出,显见境界不凡。 尤其是那位白发苍苍的老道,看似木讷沉默,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只有很少人知道,商行舟在京都国教学院、以及避去西宁时,洛阳长春观都是由这位老道主持。 陈留王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一点,同时发现原来道尊的追随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 有这位半步神圣的老道在侧,再加上另外两位长春观道人,王府里还有那么多高手,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谨慎。 当然,如果天书陵那边真的出了问题,对方真的得势,终究还是要走的。 陈留王的视线再次落在窗下那块青砖上。 …… …… “你把最强的人放在陈留王的身边,看来是真的很重视他。” 商行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徐有容明白了他的意思,淡然说道:“那他就更必须死了。” 商行舟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因为徐有容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般平静。 不是故作平静,弈局至此,任何情绪上的掩饰都没有意义,没有必要。 徐有容是真的很平静。 因为她非常确信,今天陈留王一定会死。 …… …… 相王府里很安静,那些神情漠然的高手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不时转变着方位,脚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在花厅侧后方的园圃里,两名阵师正在专注地看着沙盘,时刻准备着调整防御手段。 一位青衣人站在墙根处,耷拉着肩,半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此人看着很是普通,腰带上松松地系着一把普通的剑。 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那把剑之所以系的如此之松,是为了方便拔剑,他的肩这般耷拉着,同样也是为了方便拨剑。 前者是他出道之后便一直保持的习惯,后者是他在浔阳城里见过王破之后做的改变。 从站姿到呼吸到衣着,他所有的细节,都是为了方便拔剑。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他才是出剑最快的那个人。 第1081章 请不要重复昨夜的故事 “我忘了还有刘青。” 商行舟感叹说道:“如果不是你提起,我甚至都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即便他现在是事实上的天下第一人,但也不会无视像刘青这样的可怕刺客。 所以想不起来就是真的想不起来,并不是以此表示自己的轻蔑与不在意。 徐有容说道:“他确实很容易被人忘记。” “最好的刺客,就应该如此。” 商行舟带着几分欣赏之意说道:“苏离与那位离开后,他进步了很多。” 徐有容知道他说的那位不是自己的老师,而是那位传说中的刺客首领,说道:“是的,所以我确信陈留王会死。” 商行舟沉默了会儿,说道:“想来在很多地方,你也有类似的安排?” 徐有容说道:“别处的计划要做的粗疏许多,新任英华殿大主教关白,稍后会回到天道院,但我不确定后续。” 商行舟点头说道:“庄之涣对此事颇为不满,若局势动荡,或者他会向关白出手。” 徐有容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么关白便会死了。” 明明在说己方一位重要人物的死亡,她的神情却还是那般平静,就像在讲述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商行舟静静地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 直至此时,他才真正的把她当作了对手。 “再然后呢?” “各种死。” “怎么死?” “不过是你杀我,我杀死你……就像那夜一样。” 徐有容的眼神变得有些淡,仿佛在看着极遥远的地方或者说过去。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与莫雨被圣后娘娘送出了京都,并没能看到。 …… …… 十余只红雁飞起,有的落下,有的飞向更遥远的地方。 天书陵那边的消息陆续在京都街巷里传开,初春原野上越来越近的烟尘,也证明了那些传言。 离宫前的人群骚动不安起来,急速散去,但大朝试还在继续进行。 主教与执事们在宫殿前匆匆来回,神道上更是充满了奔跑的身影,护教骑兵早已出发,一片肃杀。 凌海之王看着陈长生,神情凝重说道:“要开始了。” 陈长生走到殿门前,说道:“如果……” 凌海之王与户三十二等人望了过去,有些紧张。 陈长生不闻不问世事已经多日,如果是与徐有容的默契,或者是在准备什么底牌,那么今天必然都要拿出来。 “……我是说如果。”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转身望向他们说道:“算了,没有如果,你们按照纸上的去做。” 说完这句话,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做的蜻蜓递了过去。 凌海之王等人打开纸蜻蜓,匆匆扫了一眼,顿时震惊起来。 不知道陈长生交待了怎样荒唐的谕令,但他们必须执行。 …… …… 石池里的清水从边缘溢出,然后顺着青石道流出殿外,悄然无声。 只有当池水被搅动的时候,才会发出清脆有若剑鸣的声音。 陈长生盛了一瓢水。 青叶不在,水自然不是用来浇它的。 他举到嘴边,缓缓饮尽。 唐三十六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陈长生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水渍,说道:“饮清水可能清心。” 唐三十六神情严肃说道:“不烧沸的水,你从来不喝,更不要说用袖子擦嘴。” 陈长生看着他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我已经改变了很多?” 唐三十六问道:“你什么地方变了?” 陈长生认真说道:“我活的更自在,更随意了。” 唐三十六看着他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该去照照镜子。” 陈长生明显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有些茫然。 唐三十六听着殿外传来的动静,微微皱眉说道:“你真的不担心?” 陈长生摇头说道:“既然打不起来,那么何必担心?” 唐三十六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陈长生转身望向那间石室,不知为何,情绪有些复杂。 “我比有容更了解我的师父,当他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绝对不会给对方任何开战的机会。” 现在双方已经在天书陵形成对峙之势,唐三十六无法相信陈长生的判断,只能认为是他的自我安慰。 陈长生把那张纸蜻蜓交给凌海之王等人的时候,他并不在场。 “真的不用皇辇图?” 他看着陈长生的眼睛问道,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以及严肃。 陈长生沉默不语。 唐三十六说道:“如果你确信皇帝陛下在最关键的时候会站到你这一边,那么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凌烟阁已经被天海圣后用霜余神枪毁了,但是皇辇图的阵枢还在皇宫里。再加上唐老太爷虽然保持着中立,碍不住唐家长房正在逐渐掌权,大爷派了很多执事入京,如今在各处的商铺与行会里随时准备听从唐三十六的调遣。 拥有唐家的帮助,余人随时可以启动皇辇图。 那时候,就算那些王爷控制下的诸路大军入京,也不可能是他们师兄弟的对手。 这并不是唐三十六第一次对陈长生提起此事。 陈长生依然保持着沉默。 唐三十六终于明白了,他并不是在犹豫,而是用沉默表明心意。 陈长生相信如果真到了深渊之前,师兄一定会护着他。 但因为某些原因,他不想动用皇辇图。 “为什么?”唐三十六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如果用了皇辇图,会太像三年前那个夜晚。” 陈长生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我也会太像师父了。” 唐三十六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片刻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支持以及安慰,然后走到了殿外。 陈长生走回石室。 这些天,他一直在这间石室里练剑。 石室里的布置很简单,朴素到有些寒酸,除了地面的那张蒲团,什么都没有。 但这时候,石室里忽然多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何时来的? 他又怎样瞒过了离宫里数千名教士的眼睛? 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右手里拿着一枝没有干的笔,左手里是画盘。 画盘里的颜料是灰色的,老人的衣服也是灰色的,本应苍白的头发与眉毛都被染成了灰色,与石室的墙壁颜色一模一样。 难道说,这位老人是把自己画在了石室的墙里? 如果这是真的,这是何等样神奇的画技? 那位老人看着陈长生,有些满意,说道:“好在你还明白以天下为重的道理。”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说道:“其实我并不是很明白。” 第1082章 改世问 徐有容的声音在神道上不停地响起。很清脆好听,但并不会让人产生泉水叮咚的联想。因为她的声音太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也没有任何怜悯的意味,就像是最寒冷的风雪凝成的小珠落在被冻至发脆的瓷盘上,瞬间变成粉末,无法留存任何证据,只有寒意留在世间。 或者这是因为她一直在说杀人。 从如何在太平道相王府杀陈留王开始,她说了很多与杀人相关的话题,天书陵外的那些王爷,朝堂上与各处州郡里的官员,还有那些手握军权的神将,她都有相应的计划。 随着这些话语,神道上的温度越来越低,看不见的风雪背后,隐隐出现一些连绵不绝的线条,只是不知道那是历史的痕迹还是命运的痕迹,又或者是命星盘转动时的画面。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终于结束了讲述,望向了商行舟。 如果皇帝陛下真的站在她与陈长生这边,那么这场战争他们确实占着优势。 在当前的局势下,她有很大的机会可以做成那些事情。 商行舟并不这样认为,或者说还没有被她说服,因为他确信自己很了解陈长生。 “那个家伙迂腐无能,而且小家子气。” 他看着徐有容微嘲说道:“你确认他有这样的魄力?” “我并不同意你的看法,他只不过是想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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