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慕、嫉妒、惘然、愤恨,不一而足。周自横更是悔恨到了极点——苏离居然会传陈长生剑法!早知如此,他哪里会这般托大! 是的,天海家给他提供的资料里提过,甚至整个大陆很多人都知道浔阳城里发生的事情,但依然没有人相信苏离会传陈长生剑法。因为苏离很孤很傲,眼光很高,而且传剑绝非普通小事。更何况,陈长生乃是国教继承者,与离山剑宗本就是敌人。 “原来如此。”周自横看着陈长生恨声说道:“不然你怎么可能越境胜我!” 陈长生听着这话,摇头说道:“不,据我所知,能在通幽境里胜你的,至少还有五人。” 周自横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他不是在说假话,挫败之感更浓,神情茫然,仿佛呆了。 陈长生不再理他,转身向国教学院门口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人群里响起很多喊声,有让他说些什么的,还有些人直接请他说出那五个人的姓名。此时在街上的民众,都是来看热闹的,当然最爱热闹,听着陈长生与周自横最后两句对话,当然很想知道,在他眼里,还有哪些通幽境的天才,能够像他一样,越境战胜聚星境的强者。 陈长生没有说话,在离宫教士的保护下穿过人群,走回到了国教学院门口。 院门前已经有备好的马车,轩辕破驾车。 马车穿过百花巷,通过人群,来到了街上。 人们看着这辆马车,很是好奇,国教学院刚刚获得了首战胜利,这便要出门?他们要去哪里? 国教学院的马车来到街上,行过凉棚时,忽然停了下来。 车窗的帘子被掀起,露出唐三十六的脸,顿时引来好些少女的欢呼。 唐三十六看着那些少女们展颜一笑,然后望向凉棚下的人们说道:“昨天花三个时辰搭出这么个破棚子,太浪费时间了。” 搭棚看戏,这场戏却只演了片刻时间,比凉棚搭的时间还要更少。 这很好笑。 唐三十六不喜欢这些来看戏的人,所以特意要轩辕破把车停下,来笑他们一番。 棚下很多大人物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四大坊的管事倒是面不改色。 唐三十六放下窗帘,望向陈长生腰畔的短剑说道:“无垢这名字不错。” 当初在李子园客栈里,他想要看看这把剑,被陈长生拒绝,一直都有些不高兴。 今天他终于大概明白了些原因。 陈长生有些不确定自己取名字的本事,问道:“真不错?” 唐三十六说道:“剑如其人,确实不错。” 陈长生微微一笑,准备说句笑话,比如人如其剑。 轻松战胜周自横,虽然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但终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他这时候很开心。 便在这时,他的视线穿过被风掀起的窗帘,落在街旁人群里某处。 一位男子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不凡,神情宁静淡漠,鬓间却有几粒风尘,似乎刚刚结束一场极漫长的旅程。 陈长生不知道此人是谁,只是觉得此人就像他身畔的那柄长剑一样,非常沉稳,却又极度危险。 …… …… 第446章 车往何处去? 只是在人群里看了那人一眼,陈长生的眼睛便有些刺痛,当风拂过,窗帘落下隔绝了视线,才不再难过。 好强大的剑意——陈长生数月来见过不少高手,在周园里与万剑同心,与苏离一路同行,对剑意的敏锐程度,早已超过了一般的人。他能够感受得到,那人的剑意虽然不及朱洛这种神圣领域的大人物,但亦是非常可怕,更可怕的是,对方的剑意里带着一道杀意,而那道杀意全无遮掩,便是对着他来的。 “那人是谁?”他问道。 唐三十六注意到了先前那刻他的异样,掀起窗帘一角望过去,很自然地发现了那名男子的身影,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说道:“他就是关白。” 陈长生听说过这个名字,沉默片刻后问道:“就是天道院的那个关白?” “不错。”唐三十六放下窗帘,回头望向他说道:“天道院学业结束之后,他一直在外游历,没想到竟是突然回了京都,你应该很清楚,他为何回来。” 陈长生说道:“他与庄换羽关系很好?” 唐三十六说道:“庄换羽不愿意接受自己父亲的照顾,进京之后,庄院长托关白照看了他一年时间,二人可以说情如兄弟。” 陈长生沉默无语,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庄换羽是被他逼死的,如果关白真的视庄换羽为兄弟,那么理所当然会来报仇。 “他应该不会用青藤诸院演武的名义来挑战你。”唐三十六看着他的神情,说道:“毕竟是逍遥榜的高手,不会像周自横那般无耻。” 陈长生问道:“那你觉得他会用什么方法?” 唐三十六说道:“如果我算的不错,他会给你一年时间。” 陈长生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唐三十六说道:“明年会有煮石大会,他到时候当场杀死你,教宗大人也没办法,就算事后要交待,他最多把这条命还给离宫。” 陈长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先前他感受到的那道剑意,已经告诉了他,唐三十六的猜测极有可能是真的。 唐三十六很同情他,任谁被一个逍遥榜的强者发誓不惜己命也要斩于剑下,都会过的很辛苦,而且这时间可能会持续一年。 他无法想象如果这种事情落在自己身上,这一年要怎样熬过去。 但他想不到,陈长生对承受这种压力,面对这种阴影,已经很有经验,所以只是片刻,便神色恢复如常。 唐三十六看着他的神情变化,有些意外,又担心他是故作镇定,便转了话题。 “不说这些了。”他看着陈长生很认真地问道:“刚才你对周自横说,至少有五个人在通幽境的时候就能战胜他,是哪五个人?” 刚才听到这番对话的有很多人,这也是所有人最感兴趣的事情。 “我知道,肯定没有我。”迎着陈长生的视线,唐三十六很无所谓地说道:“所以你不用在意我的心情。” 陈长生没有思考太长时间,直接说道:“秋山君,徐有容,初见姑娘,苟寒食,南客。” 很明显,这是他平时已经考虑过很多次的问题。 在他看来,除了自己之外,这五人都有能力在通幽境的时候,战胜聚星境的周自横。 “秋山君、徐有容、苟寒食应该有这个能力,那位魔族公主以前只是听过些传闻,前些天听你说她在周园里把你打的鼻青脸肿,生不如死,这么看起来,她要收拾周自横,当然是很轻松的事情,只是……初见姑娘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唐三十六很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关于日不落草原上的那个故事,陈长生只对落落说过全部的细节,他没有对唐三十六提过那位秀灵族的天才少女。 这时候听着唐三十六的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着那位姑娘现在生死未知,他更加沉默。 唐三十六看出来他此时的心情有些异样,不再继续追问,想着以后找时间来打听,问道:“我们这时候去哪里?” 陈长生说道:“去接人。” …… …… 看着渐渐驶远的马车,人们议论纷纷,都很想知道,刚刚完成了一场震撼的越境杀,国教学院的少年们这是急着去哪里? 四大坊负责处理建筑事务的人员,前去询问是否现在就开始拆凉棚,却在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天极坊在四大坊里实力最强,背景最深,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家的大管事身上。 那位大管事看了不远处的天香坊管事一眼,说道:“接下来还有很多场,这……破棚子,当然要先留着。” 没有人有异议,因为所有人都想明白了。 国教新规已出,从明天开始,还会陆续有很多人来挑战国教学院。 陈长生今天的胜利,并不意味着结束,相反,这才是刚刚开始。 人世间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无论生活还是工作,哪有那么容易便告一段落的道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无趣的枯躁重复。 比如街头那辆车里的两位清吏司官员,刚刚结束了今日这场战斗的纪录与初步分析,接下来还要继续自己的工作。 就在国教学院的马车离开后,这辆车也缓缓启动,远远地跟了上去。 两辆车在京都的街巷里,一前一后的行走着。 沿途无数信息从清吏司遍布京都的密探及眼线处,传到后一辆车中。 那两位清吏司官员也很好奇,前面那辆国教学院的马车要去哪里,当然,除了好奇,更重要的是,他们必须知道对方的行踪与目的。 国教学院的马车没有绕路,没有任何隐藏自己行踪的意思,所以跟踪进行的很顺利。 但后面那辆车里的两位官员,脸色却变得越来越凝重,眼里的震撼神色越来越浓。 他们怎么看,都觉得这条路线很熟。 因为他们每天清晨醒来,都会沿着这条路去上班。 如果国教学院的那辆马车继续前行,那么便会抵达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叫做周府,又叫做周狱。 当然,那处还有一个相对更正式的名称:大周朝清吏司衙门。 …… …… 第447章 海棠花残如血 …… …… 清吏司衙门在北兵马司正巷里。 说是巷,其实是条很宽敞的直街,可以容纳两辆马车并排而行。 这时候,巷子里也有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着,车里已经没有人,巷外却来了不少人,而且随着消息的传播,相信随后会有更多的人出现。 巷外的那些人是京都各势力的眼线,他们只敢在巷口远远看着那座府邸,不敢靠近。 那座府邸看着很普通,没有什么阴森的感觉,但石阶下的巷子里根本没有一个行人。 陈长生站在那座府邸的门前,取出名帖递到一名官员的手里,神情和动作显得有些生硬。 这是他第一次递出自己的名帖正式拜访。 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紧张。当然,紧张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这座府邸本身,不要说他,轩辕破的呼吸也很沉重,就连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唐三十六,这时候都表现的很沉默——事实上,当马车经过石坊子正街,拐进北兵马司正巷,确认了陈长生此行的目的地后,他就再没有开口说过话。 这座府邸就是清吏司衙门,也是周通的住所,也就是传说中的周狱。 对很多人来说,尤其是对大周朝的臣民来说,这座府邸便是整个大陆最阴森可怕的地方,甚至要比魔域里的那座雪老城还要可怕。 因为雪老城太远,周狱却就在身边。 这座府邸之所以阴森可怕,当然就是因为住在里面的那位大人物。 周通之名,可止小儿夜啼,这并不是某种文学上的形容手法,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过很多类似的故事。相传数十年前,当朝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在某座青楼里饮多了酒,意欲强行硬着某位声名在外的清倌人过夜,正在将要得手之际,忽然听着有人在门外喊了声周通来了,那位尚书家的公子竟吓得当场失禁,就此再也不能人事。 当然,这并不代表周通是一个愿意帮助京都百姓教育自家的孩子、愿意拯救落难妇女的好人,这只能说明在人们心中,他的名字已经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举世皆知,周通是个手段暴虐的酷吏,是个阴险邪恶的小人,残害了不知多少无辜的百姓、铁骨铮铮的官员。 如果说,苏离因为当年剑下杀过太多人,所以成为很多人想要杀死的对象。那么,天下所有人都想杀死周通,哪怕是他同阵营的官员,有时候,也恨不得他赶紧去死。甚至有时候,有些人会觉得,上天让周通这样的人出现,是对人间的一种惩罚。 按照一般的故事发展,周通这样的人最多只能得一时之势,早就应该被英主凌迟处死,或者是被世外高人化作一道青烟,但他没有。 因为他是大周朝位秩极高的大臣,有无数军士高手保护,而且他本身就是聚星境的强者,最关键的是,他是圣后娘娘最信任的狗。 世间有无数反对天海圣后执政的人,其中大概有七成是因为她的女子之身,剩下三成基本上都是因为周通行过的那些恶事。因为没有人是傻子,就算再愚痴的百姓,在这么多年之后,也应该看得出来,周通的暴虐邪恶,其实就是圣后娘娘的意志体现。 圣后娘娘统治大陆,实际时间已逾二百年,执政手段堪称完美,但依然有无数的反对者。 她很清楚,身为君王,不能一味怀柔,所以她需要一条恶犬,需要一把快刀,去撕咬、斫斩那些在暗地里反对自己的人。 往更深层次里去说,她需要一个人,来实现她恶的意志。 这个人就是周通。 他完美地符合圣后娘娘的要求。 他没有任何童年的阴影,没有任何利益的纠缠,没有任何不得已,他就是喜欢在大周律法的名义下刑囚人,凌虐人。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周通其实是一个很纯粹的人。 他就是一个纯粹的恶人。 …… …… 陈长生今天来到清吏司衙门,便是要见周通。 从西宁镇到京都,他听过太多关于周通的事情,难免有些紧张,直到捏了捏袖子里的那样事物,才稍微好了些。 被清吏司官员带着走进府中,他没有想到,这座传闻中无比阴森可怕的府邸,竟是如此清幽美丽。 他们被带到了最深处的一座院子里。 院子不大,种着两株海棠树,树龄应该颇老,梢头已经越过了院墙,上面还残着些粉色未褪的花。 轩辕破转着头,有些紧张地打量着四周。 唐三十六微微挑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长生则在回忆先前一路上看到的建筑与环境,试图推算出来折袖被关押的位置。 他现在的境界是通幽巅峰,放在世间普通的宗门山派里,已经可以算得上是高手,虽然与天地之间还不能互感,但也已经有了些这方面的直觉能力,尤其是在跟随苏离学习了慧剑之后。但这座看似普通的府邸,明显有远超他当前境界的阵法,不要说找到折袖被关押的位置,越是回想,他竟发现自己连进来时的路,都有些忘了。 便在这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通幽越境胜聚星,十年来这是第一次,必然会震惊整个大陆,你此时意气风发,剑意正在壮阔之时,驾车直入北兵马司正巷,从兵法上来说,很是不错,单骑闯关何尝不是行军布阵的一种?只是我未曾听闻过你擅长这些,现在想来,应该还是苏离在路上教你的。” 那声音很平静,很寻常,但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此人的声音,陈长生三人的眼前,仿佛看到了一片血海。 血海里,有无数妇孺正在绝望地哭泣,渐渐沉沦。 陈长生知道这是幻境,并不紧张,虽然不明白对方对方要弄出这样一幕画面给自己看。 神识微动,如一缕清风,他醒了过来,望向小院里忽然出现的一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自然便是周通。 他脸色苍白,仿佛多年不见阳光,神情平静,似乎村墅里的教书先生,双唇极薄,显得格外冷酷。 他穿着官袍,却没有一丝官威,只有浓浓的血腥味道。 第448章 我是来接人的 小院里一片死寂。 陈长生以前见过周通,而且不止一次。 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周通。 见到真正的周通。 他看着周通苍白的脸颊,薄如刀的双唇,血般的大红官袍,感受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恐怖气息,闻到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仿佛是真实一般。 他的视线最后落到周通的手上。 那双手很修长,指甲修理的很干净,找不到一点污垢,更没有血迹。 但他知道,这双手曾经杀死过多少陈氏皇族与忠于皇族的官员,更不知活活挖出过多少人的眼睛与心脏。 陈长生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然后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周通的这双手很适合用来握剑。 于是他回答道:“苏离前辈在路上还教过我剑。” 剑是用来杀人的,言出如剑,破的是对方的势。 陈长生不懂这些,却很自然地做出了应对。 数万里南归路上,苏离教过他的那些东西,一直留在他的身体里,不停地发挥着作用。 唐三十六和轩辕破醒了过来,面露警惕之色。 周通微笑不语。 海棠树上的残花纷纷落下,有几瓣落在陈长生的肩头。 小院里的阴森威压顿时消失无踪,那道浓烈的血腥味道更不知去了何处,只剩下了淡淡的花香。 没有人说话。 片刻后,周通看着陈长生说道:“不与本官见礼,便是无礼。” 一片安静,陈长生还在想应该怎么应对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唐三十六忽然开口说道:“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盯着周通的眼睛,就像盯着一条危险的毒蛇。 周通微微眯眼,没有想到这位唐家的少爷,居然有胆量质问自己,而且……如此无礼。 不待他回答,唐三十六继续说道:“陈长生是国教学院院长,以身份论,在国教里只在教宗大人之下,而大人您不过是清吏司衙门主官,区区二品,就算圣后娘娘加恩施德,赏了大人三等公爵之位,又如何能与我家院长相提并论?若要见礼,当然应该是大人先。” 周通看着唐三十六似笑非笑说道:“便是你父亲,也不敢这般与我说话。” 唐三十六说道:“所以爷爷说过,我父亲不如我。” 周通说道:“如此说来,倒真应该是我先见礼?” 唐三十六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不轻佻,不骄傲,不得意,只是平静专注到了极点,说道:“理所当然。” 周通挑眉,说道:“如此说来,应该是你先。” 唐三十六说道:“我和轩辕是学生,随行。” 周通说道:“随谁而行?” 唐三十六说道:“随院长而行。” “我就是院长。”陈长生终于跟上了这两人的节奏,很正式地自我介绍道:“我是国教学院的院长陈长生。” 周通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轻轻整理了一下官袍。 红色的官袍,在海棠残花之间,格外醒目。 然后,他揖手,为礼,相问。 “不知陈院长今番前来,有何贵干?” “斡夫折袖是国教学院的学生。” 陈长生看着他说道:“我来接他回去。” 小院清幽安静,清吏司衙门则已然戒备森严,北兵马车巷外更已经是来了无数人。 整座京都,都处于某种紧张的气氛之中。 所有人都知道陈长生今日来见周通是为了什么。 但大概所有人都想不到,陈长生会如此平静自然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因为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国教学院的院长,折袖是国教学院的学生,院长关心自己的学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天经地义到就连周通都在叹息了一声,心想苏离那个怪物究竟教了这个少年多少东西? 然后他微笑说道:“我依朝廷要求,将斡夫折袖下狱,若要放人,陈院长需要圣后娘娘的旨意,或者大理寺与刑部的审结文书。” 自从清吏司衙门出现之后,大理寺与刑部便变成了摆设,或者说成为了清吏司的附庸。 只要周通没点头,大理寺与刑部什么案子都不能结。 “我自幼通读藏道。”陈长生忽然说道。 唐三十六和轩辕破看了他一眼,心想为何此时要说这个? 周通知道他还有话要说,安静等着。 陈长生看着他继续说道:“我确认过,大人是直接从离宫处接手的周园一案,刑部和大理寺根本没有立案。” 周通说道:“那又如何?” 陈长生说道:“我通读道藏,对大周律也倒背如流,我很确定,没有哪条律法支持大人继续关押斡夫折袖。” 周通看着他微笑不语。 陈长生说道:“请大人放人。” 周通从袖中取出一块雪白的手绢,轻轻地擦拭着唇角,动作很是优雅,说的话却很嘲讽。 “我们未来的教宗大人,竟是如此的耐不住性子,这让人不得不为国教的未来忧心。” 不知道是因为周通的动作,还是因为这句话,唐三十六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答应过主教大人,再多等两天,但……”陈长生沉默了会儿,继续说道:“他死了,所以我不用再等。” 周通看着他平静说道:“我想你忘记了一件事情,折袖的罪名是与魔族勾结,只要有这条罪名,我想把他关多长时间,就可以关多长时间。” “大人好像也忘记了一件事情,被指控在周园里与魔族勾结的是三个人,折袖、七间……还有我。” 陈长生看着他认真说道:“如果大人真的认为折袖会与魔族勾结,那您现在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我关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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