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教学院的院门口激射而出! 地面上残存着的雨水,受到气息牵引,离地而去,如无数道箭离弦而去,将巷旁的树叶射出千疮百孔。 那些正向国教学院里冲去的年轻男子们,痛呼着纷纷摔落在地,双手撑在地面上,划破很多血口。跑的最快,已经冲进国教学院门内的数人,更是被震至了十余丈外,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生死不知。 在国教学院外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的叫骂声、喝斥声,戛然而止。 场间一片安静,只能听到那些年轻学子的呼痛声。 一身富贵绸衫的金玉律,缓缓从国教学院院门旁的一个小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的左手端着只名贵的宜郡泥壶,右手搓着两个玉球,神情说不出的放松随意。 他站在石阶上,抬头望天,赞了一声。 秋雨早歇,碧空如洗,确实很美丽。 然后他收回眼光,望向院门前黑压压的人群,神情微寒,说道:“想死吗?” 他说这句话时并没有动用真元,所以场间的人们听着,没有春雷骤绽的感觉,但安静的院门前,依然仿佛像是炸开了一道春雷,因为有满地的惨状在为他这三个字做注解。 至少有数十人头破血流,更有数人浑身是血昏迷不醒,一片惨烈。 “你……你是什么人?” 人群里有胆子稍大些的年轻人,颤着声音说道:“居然敢行凶……杀人!” 有人领头,跟着勇敢起来是相对比较轻松的事情,更多的声音响起,看着那些同伴的惨状,喝问的声音越来越大,人们越来越气愤,安静被打破,场间气氛重新变得激烈起来。 “凶手!” “赶紧去报官!” 百花巷今日早已被人群挤的水泄不通,听着前面传来的话,人群后方真的有十余人离开,应该是去京都府报案,然后又有热心的民众把那些伤者扶起,更有懂些医术的人开始治疗昏迷不醒的那数人。 如果不去想这些人围攻国教学院的原因,场间的画面倒有几分感人——京都何时如此团结过? 团结就是力量,有人已经去报案,稍后朝廷肯定会派人来惩治这个穿的像乡巴佬的凶徒,这种确认也是一种力量,人们不再像先前那般害怕,壮着胆子再次向院门涌来。 金玉律不知道从哪里搬了张竹椅,大刀阔马地坐下,拿着茶壶汲了口茶水,然后看了人群一眼。 有些人已经来到离石阶只有数丈的距离,被他这么随意看了一眼,吓的拼命地向后退去,踩着后面人的脚,也不顾不得那么多,黑压压的人群顿时掀起一片潮头。 一眼之威,霸道如此。 金玉律自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得意,看着众人面无表情说道:“我是国教学院的门房,国教学院乃是教书育人的重地,非请勿入,但凡有敢踏入门槛一步者,那些人就是榜样。” 人们这才想起,这名富家翁似的中年男子,先前便是从院门旁的那个小屋子里走出来的。 只是……哪家学院会有这么厉害的门房?天道院也不可能有啊! 从昨日到今晨,秋雨一直连绵下着,气温陡降,寒意渐重。 人们看着那些呻吟的同伴,尤其是那几名昏死的同伴,再看石阶上那个自称门房的中年男子,顿觉寒意更甚,只有藏在人群深处的人敢喝骂两句,又哪有人敢上前一步? 便在这时,场间忽然袭来一阵暖风,极紧接着,便是极清晰的燥意。 那株探出院墙的秋树本就已经发黄的树叶,瞬间枯萎。 一片红云自天而降。 红云麟悄无声息落下,四蹄落在青石板上,周遭丈许方圆内的积水,瞬间蒸发成青烟。 麟背上坐着位中年男子,身着血甲,神情肃杀威严。 见着此人,金玉律站起身来,将茶壶放在竹椅扶手上,以示尊重。 人群见着此人,猜到其身份,更是纷纷拜倒,无比恭敬。 大周御天神将薛醒川,以红云麟为坐骑,持血光神刀! 大陆三十八神将,排名第二! 此人深受圣后娘娘信任,掌大周禁军多年,这座京都城里发生的任何事情,他都有资格管,当然,他也有能力管。看着薛醒川到场,有人觉得有些意外,就算有人往京都府报案,也不可能来的这么快,而且京都府哪里有资格请动这位大人物? 但想着薛醒川神将素以刚正严谨著称,人们生出很多希望,纷纷喊了起来。 “国教学院当众行凶杀人!” “请神将主持公道!” 片刻后,一队禁军进入百花巷,将人群分开,来到国教学院门前。 在逾千双眼睛的注视下,薛醒川缓步走上石阶,来到金玉律的身前。 便在这时,陈长生三人也到了。 …… …… 第96章 战一座京都(下) “前辈,何必和这些小孩子一般见识?” 薛醒川看着金玉律面无表情说道。 这句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国教学院门间,顿时变得安静一片。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薛醒川虽然面无表情,看似冷漠,但那声前辈却是说的平心静气,没有任何犹豫——知道金玉律来历的人不会觉得奇怪,当今大陆三十八神将里资历最老的费典,对着他也不能以资历说事,薛醒川再是大周名将,称对方一声前辈理所当然——但国教学院门口的年轻人们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很是震惊。 金玉律笑了笑,说道:“有人要冲进来,我只好拦着。” 薛醒川转身,看着那些浑身是血的年轻京都男子,微微皱眉,说道:“下手未免重了些。” 金玉律摇头说道:“我从前是军人,有守土之责,魔族敢越国境一步,我便要把他们打回去,无所不用其极,我现在是国教学院的门房,就有看大门的责任,有人想闯国教学院,我也要把他们打回去,不计后果。” 薛醒川沉默无语,他知道对方这句话的份量。 便在这时,一位青年副将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薛醒川微微挑眉,说道:“此事闹的太大,不怎么好看。” 金玉律指着场间又开始隐隐有骚动迹象、偶尔能听到污言秽语的人群,说道:“您看我们能怎么办?他们已经在院外喧哗了很长时间,朝廷不来维持秩序倒罢了,难道还要阻止我们维持秩序?” 薛醒川的眉头皱的愈发厉害,今日国教学院接连出事,尤其是此时这事,完全就是些破事儿,如果不是宫里传话让他来控制一下局面,避免影响太过恶劣,他哪里会到场。 那名青年副将说道:“大人,还是先在旁边看看,若有人再触犯周律,再问罪也不迟。” 薛醒川闻言很是欣慰,心想果然不愧为自己看重,这个建议很是妥当。 他毫不迟疑,向百花巷近处的一处酒楼走去,竟真是做好了旁观的准备。红云麟有些惘然地看了看四周,也跟了上去。那队禁军则是在国教学院门口列队,摆明了两不相帮,但谁也不要太过分的意思。 薛醒川很满意这种局面,国教学院门里门外的两群人则是非常不满意。 来闹事的人们觉得己方已经有好些人被打至重伤,薛醒川和禁军居然不捕拿凶手,不闻不问,这实在是太没道理,唐三十六则觉得那些人还在院前喧哗,你们居然不出面阻止,好没道理。 反正怎么都没有道理。 薛醒川觉得自己被迫要来处理这件事情,更没道理,所以他不想再讲道理,反正禁军在此,想必没有人再敢冲击国教学院,国教学院里的人也不会太不给自己面子继续伤人,自己能给一个交待便是。 需要他这样的大人物给交待的地方,不过就是那两座宫:皇宫和离宫。 只不过他想不到,国教学院里那三名少年,可能会给他面子,但更在意给自己一个交待。 见着禁军只是肃然列队站在国教学院前,来闹事的人们猜到,只要自己这些人不继续往国教学院里冲,朝廷便不会理会,有些胆子大的人,很快便开始继续骂了起来。 在院门要比在藏书馆里听的要清楚很多,听着乡下佬、癞蛤蟆之类的词语,听着那些人毫不讲理一口咬死婚书是假的,陈长生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唐三十六更是霜色上面,握着剑柄的手越来越紧。 “你是不是聋了?这么大的声音都听不到?” 唐三十六对着那名禁军青年副将喊道。 那名青年副将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看他一眼,说道:“听的很清楚,怎么了?” 唐三十六说道:“既然听见他们在骂人,难道你们不阻止一下?” 青年副将沉默片刻,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为什么要阻止?” 唐三十六神情愈冷,看着他说道:“那我说我干你妹,是不是也可以?” 听着这话,那些禁军大怒,纷纷向他望来,此时神将大人在酒楼里暂歇,只要首领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冲上去把这个口出恶语的少年打翻在地,好生收拾一番。 那名青年副将很诡异地没有生气,反而很认真地说道:“你确定要做那件事情?” 唐三十六想起那姑娘小时候粗蛮的样子,打了个寒颤,强自镇定说道:“我只是说说,这么认真做什么。” “做又不敢做,说又不敢说,这时候被一千个人指着脸骂都不敢还嘴,真没出息。” 青年副将看着他嘲讽说道:“赶紧躲回汶水,在老太爷面前哭鼻子去吧。” 唐三十六闻言大怒,指着院门外黑压压的人群说道:“一个人骂一千个,你当我傻啊。” 那名青年副将正色说道:“那我可没别的办法了,嘴是他们的,只是声音传到学院里面,谁能管?” 陈长生觉得这两人的对话有些问题,走到前面,低声问道:“你们认识?” “把现在这些人打发了再和你说。”唐三十六说道。 有人看着陈长生,觉得和传闻里的形容挺像,确实普通至极,而唐三十六衣着华丽、容颜英美,应该不是那人,窃窃私语之声渐起,很快便确认了他是陈长生,如烈火烹油,喝骂之声顿时高涨,直欲掀开京都的天空一般。 唐三十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左手悄悄比了个手势。 清晨被打折的院门残板,这时候搁在后方,轩辕破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他按照唐三十六的吩咐,沿着院墙向西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然后搭着梯子翻了出去,又从百花巷那头挤进了人群里。 人群虽然很密集,但谁吃得住这名妖族少年的力气,就在说话的这段时间里,他便已经来到了距离院门约二十丈的地方,身边都是群情激愤的年轻人,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他的手里拿着一块石头。 当他看到唐三十六比划的那个手式,知道就是此时,但还是犹豫,直到看到唐三十六寒冷至极的眼神,想着如果不照办,日后在国教学院里将面临什么,终于咬牙下了决心。 他举起石头,向着国教学院门口砸了过去,同时大声喊道:“砸死这个混账东西!” 充满污言秽语的人群,安静了极短暂的瞬间,所有人都听清楚了这句话,也看到了那块向国教学院门口飞去的石头,甚至看清楚了石头飞行的线路,有人准备喝彩,有人则是脸色变得苍白。 事情,真的要闹大了吗? …… …… 啪! 随着一声闷响,那块石头重重地落在国教学院门前的石阶上,摔成了数块,然后震起,最后再次落下。 当时,那块石头距离陈长生的脚,只有数寸距离,溅起的残块,没有砸中他的腿,只能说他运气不错。 唐三十六赞叹想着,不愧是妖族,对力量的掌握果然高人一等,居然能扔的这么准。 人群里的轩辕破则有些后怕想着,力气怎么用大了点? 无论如何,一块石头落了地。 国教学院门前这件事情,瞬间从骂战变成了野战。 “居然敢用远程武器!” 唐三十六大怒骂着,从地上拣起一块石头,向着对面的人群砸了过去。 只听得嗖的一声破空厉响,接着便是哎哟一声痛呼。 一名穿着文士服的男子捂着额头,便向后倒下,指间汩汩溢着鲜血。 紧接着,唐三十六的第二块石头又到了,啪的一声,一名京都男子的牙落了几颗,满口是血! 院外的人群此时终于醒过神来,惊慌地喊着医生,有人愤怒地喊着反击,又有人冲到禁军前面,指着满身是血的那两名同伴指责着什么,要求禁军赶紧去捉拿凶徒,场面一片混乱。 终于有人开始反击,他们在地上拣起什么,便向国教学院门口扔去。 场面变成了混战,站在国教学院院墙下列队的禁军们,自然没办法再出面阻止什么。 早在人群拣石头的时候,唐三十六已经带着陈长生离开了院门,顺着早已搭好的梯子爬到墙头,示意陈长生从下面给他递石头,这片院墙下方种着梅花,铺着浅浅一层石块,应有尽有。 国教学院外面的情形则完全不一样,百花巷向来打扫的极为干净,青石地板上哪这么容易能拾到石块?想要把青石板撬起来?那还不如回家去菜刀来的快捷。 有人看着国教学院残破的院门,发现那里有不少碎石,还有些木块也可以将就着用,便想过去为同伴弄些弹药,然而金玉律还好端端地坐在那把椅子上,哪里有人进得去? 以有心对无主,以有备战无备,这场混战胜负之势太过分明。 唐三十六守在墙头,每掷出一块石头,便有一人倒下。 闷哼之声连绵不绝,数十人接连被石头击中! 清晨时分,国教学院被天海家的马车撞破院门,到现在满城围骂国教学院,他已经憋了很长时间,此时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哪里有半点手软,石块带风呼啸而去,院墙下一片哀嚎痛呼之声! 有人站的稍远一些,以为他掷不中自己,瞪圆眼睛拼命大骂,哪里想到,下一刻,便有石块从国教学院墙头破空而至,狠狠地砸到他的额头上,直接把他打翻了过去! ……当唐三十六用真元之力附在石块上打人的时候,他在想些什么? “好过瘾!” 他站在墙头,快意喊着,随意挥臂,每块石头呼啸而去,便有人倒下,真可谓挥洒自如。 青云榜上的天才少年,用真元来对付这些来闹事的普通民众,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他如今已经进入坐照上境,可以说是年轻一代里的巅峰强者,从他手里飞出去的石头,就算刻意不用真元,依然强若劲矢,巷子里的那些人哪里承受得住? 国教学院前的污言秽语,早已被痛呼取代,声声喝骂,也已经变成哭声连天。 院墙之前,人群东奔西走,四处躲避,鲜血横流,烟尘大起。 真可谓谈笑间,强敌灰飞烟灭。 …… …… “过了!过了!” 那名禁军青年副将,看着场间民众惨状,终于生出些不忍,转身对着院墙上的唐三十六喊道。 说起来,唐三十六真是做事极不讲究,别的地方不站,就站在禁军队列上方的墙头,先前人群在四周终究还是拾到些石块,但反击的时候,至少有一半因为投鼠忌器,没有把握好准头。 唐三十六手下不停,问道:“哪里过了?” 那名青年副将无奈说道:“你都把人砸成这样了,还不为过?” “你先前说过,嘴是他们的,只是声音传到学院里,所以你没办法……现在这些石头是我的,手也是我的,只不过不巧飞到了学院外面,有什么区别?再说了,第一块石头可是他们扔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唐三十六向人群里扫了眼,确认轩辕破早已经趁乱溜走,完全放下心来,继续用石头砸人。 巷子里烟尘继续,哭声震天,人们互相搀扶着纷纷退走,场面极为凄惨,真如打了败仗的军队一般。 人群已如鸟兽散,唐三十六却有些未能尽性,眯着眼睛,拿着一块石片,瞄准拖在最后方的一人——他记得清楚,先前这人直接骂陈长生是吃软饭的,只被一块石头砸破了头,如何能够? 因为那封婚书的缘故,这座京都城,对国教学院和陈长生展现了集体的非善意。 唐三十六把那些非善意和郁闷,用这些石块尽数砸了出去。 陈长生没有做什么,只是在院墙下面不停地递石头,要换作往常,他或者会认为这是胡闹,是在浪费时间和生命,但今天他很开心,衣裳被梅枝划破了都不知道。 原来生命有很多种过法,或者说玩法。 也许没有意义,但真的很有意思。 而且,这样真的很容易快乐起来。 …… …… 第97章 秋雨教院血案 便在这时,人影微动,那名青年副将掠至墙上,伸手拦住他,低声喝道:“差不多就行了!如果真闹出人命,查出来谁都不好收场,那家伙那么大个块头,你真以为没人记得他?” 唐三十六摊手,把石片扔回院墙里的梅丛边,说道:“谢了。” 今日如果没有这名青年副将和禁军,他自然也不会让国教学院和陈长生继续受辱,只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痛快,而且不用理会事后的任何问题。 青年副将面无表情说道:“谢倒不用,只希望你能记得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唐三十六神情微变,说道:“我今天说过很多话。” 青年副将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说道:“你那句话提到我妹妹,辱及家门,总得给个交待吧?” 唐三十六毫不犹豫说道:“我一心修行破境,决定五十岁之前,不思男女之事。” 青年副将闻言色变,大怒说道:“去你奶奶的,那我妹怎么办?” 唐三十六赔笑道:“我奶奶不就是你外婆?这不合适吧,表哥。” …… …… 国教学院门前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满地石块和不多的血迹,还有几株梅枝,应该是先前陈长生运石头时太过匆忙,把梅枝混着石头都送到了院墙上方。 他看着巷中整队准备离开的禁军,说道:“原来是这样。” 唐三十六无奈叹道:“你不知道,我家表妹很可怕的。” 这时候,薛醒川从酒楼里走了出来,骑上红云麟,便准备离去,看他的神情,对这个结果应该比较满意。 作为大陆排名第二的神将,薛醒川御下极严,对青年副将这样的重要部属,哪有不知道其身世来历的道理,自然知道他与唐三十六之间的亲戚关系,但他依然让青年副将处理这件事情,态度自然很清楚。 人去巷空,轩辕破不知何时也溜了回来,三名少年向金玉律道谢后,走回国教学院。 陈长生有些不解,问道:“薛神将为什么要帮国教学院?” 唐三十六说道:“如此短的时间,聚集这么多人来闹事,虽然有你吸引仇恨的能力太强的缘故,但肯定需要人煽动。” 陈长生问道:“会是谁?” 唐三十六说道:“还能是谁?” 轩辕破都知道,肯定就是清晨来试图碾压国教学院却未能成功的天海家。 陈长生愈发不解,说道:“薛神将肯定是圣后娘娘最信任的人之一,不然不可能执掌禁军。” “前次就对你说过,圣后娘娘与天海家不是一回事。” “为什么呢?” “简单一点说,她是陈家的媳妇,她虽然姓天海,但她的儿子姓陈,孙子姓陈,子孙千代都会姓陈,传闻中教宗大人对圣后娘娘说过,从来没听说过有侄儿给姑母上坟的。” “可是传闻中,圣后娘娘并没有亲……” “收声。”唐三十六目视前方,说道:“有些事情,不能说,也不要说。” 陈长生想了想,不再继续想这个问题,说道:“谢谢。” 他谢的先前的事情。 唐三十六说道:“不客气。” …… …… 除了国教学院里的两三人,还有因为落落的关系而有倾向的妖族,整个大陆没有人愿意看到徐有容嫁给陈长生,有很多大臣对此也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和反对,他们的意见自然没有什么羡慕嫉妒恨的因素,只是从与魔族对抗的大局出发,从南北合流的大势出发——从太祖皇帝到当今执政的圣后娘娘,南北合流,人类真正统一,始终是大周最重要、排在首位的国策。 今日朝会上,因为陈长生与徐有容的这份婚约,发生了非常激烈的争吵,隐隐向着旧皇族的大臣们,虽然乐见其事,但在新派大臣拿着的国家大义面前,不得不步步败退,最终朝会得出了一个意见,这份婚约还是要从长计议。 ——当然,他们的意见并不重要,因为婚约是民宅私事,哪怕这些朝臣权柄再重,也不得干涉,只能表达一下态度。只要教宗大人的印鉴还在那封婚书上,圣后娘娘坐在珠帘后一言不发,谁都无法否定这门婚事。 紧接着,国教学院前发生的血案,很快便传遍了整座京都,有教授愤怒地拍案而起,有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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