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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把鼻涕一把泪,也不带块帕子,把地板弄得黏糊糊的,恶心得很。” 亲兄弟,自然是指一母同胞的赵王李璟。 想到他那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李璋便微微皱眉。 “五弟是真心盼着圣上好转。” “我也盼着,”李璨这句话很真诚,“这会儿圣上如果驾崩,皇位可就是李琛的了。等他继位,先弄死你,再弄死我,最后割让陇右道送给格桑梅朵。大唐完蛋!” 陇右道在吐蕃以北,绿洲遍布、物产丰富,是大唐和西域诸国通商的要道,也一直是吐蕃觊觎的国土。 虽然是天大的事,但李璨说得很轻松。 “好在——”他微微停顿,脚踩地面后退几步,再抬起双腿,秋千晃晃悠悠,把他送往高处,又荡下来。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门儿,荡了许久,秋千还没有停下。 他在风中,有些散乱的头发飘荡着,眉眼含笑,缓缓道:“好在,今日朝堂上,叶小郎中质疑大理寺,闹了一通,最终李琛答应,明日公审。” 大唐朝廷“郎中”一职的官员有很多,但是姓叶,又最小的,只有叶娇。 李璋神情微动,原本看着李璨的目光,转移到一边。 李璨看着他的神情,从秋千上跳起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一直觉得,傅明烛很蠢。” “什么?”李璋回过神来,问道。 “没什么。”李璨抬脚向外走去,道,“我先走了,再待下去,二哥就得给我赶制衣服,再做个大浴盆。我讨厌穿别人的衣服,也讨厌用别人用过的东西。而且我泡澡需要花瓣,你们东宫,估计花也不多。” 李璋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外面的事,劳你费心。” 李璨轻笑一声。 他扬长而去,过了半刻,两队禁军到达东宫门外,还算恭敬地开口道:“皇后娘娘有令,圣上重病,皇室宗亲除了在宫中侍疾者,不准出门半步。” 这是夺权前的滚滚乌云,横在东宫头顶。 晋州的雨停了,乌云却还凝聚在空中,久久不肯散去。 叶长庚翻身下马,迈过被雨水冲洗干净的门栏,步入李策院中。 “叶兄。”李策正站在院中呼吸雨后的空气,闻声唤道。 “我听说宫里——”叶长庚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左右看看,谨慎道,“是不是?” “是。” “我们快回去!”叶长庚忽然转身,便要向外走。李策连忙上前,扯住他的衣袖。 “不要着急。”他目色冷静,“我们离开,晋州必乱。” “已经够乱了,”叶长庚道,“还能怎么乱?” “兵谏那种乱!”李策从容不迫道。 兵谏,用武力胁迫君主,进谏某事,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们敢?”叶长庚目色如炬,额头青筋暴起。 “敢不敢,”李策的唇角竟有一丝笑意,“叶兄也查了几日,不如说说,你查到了什么。” 作者说:对不起,各位。192章上传错章节了,漏了李璨和林镜的重要剧情。今天已经辛苦白州编辑替换更改,大家可以回头再看看。今天更两章。 第197章 一片泡桐树叶在风中摇晃,洒落大团雨滴。 叶长庚抬手抹去额头上的水珠,扶刀而行,走回屋内。 他要说的事是密事,要声若蚊蝇,以免隔墙有耳。 榆木桌案上放着李策写字的纸笔,叶长庚站着拿起笔,写了两个字。 “西北。” 他并不工于书法,字形如他的为人,筋骨兼备、自成天趣。 “我验了刺客尸体,从皮肤、面貌、腹内食物判断,他们应该来自西北。”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不同的地域,语言、面貌乃至饮食习惯,都不一样。大唐开化,京都或者晋州,都有不少外地人,自然也有外地人开的食肆。 外地人来了,还吃他们习惯的食物,表面看不出什么,但若剖开肚腹,便能查得一清二楚。 李策惊讶于叶长庚的细心,静静听着,眼含激赏。 叶长庚再写两个字。 “太子。” 这两个字里,透着浓浓的怒火,力透纸背,笔尖像刺出一把刀。 “我问了胡稼,弓弩如何制作、分发、签收、储存、保养。京都大理寺说是太子密令虎贲校尉王伯堂转移弓弩。且不管是不是太子,这里必然会有人接应。那个接应的人,我还没有查到。” 私藏弓弩,是会被判绞刑的重罪。若要做这件事,必要瞒得密不透风。但是弓弩如何通过州府衙门层层关卡,藏入翠鸟山,这是个谜团。 李策看了看灰蒙蒙的天,道:“故而有一个人,在这里只手遮天,为弓弩藏匿,大开方便之门。” 叶长庚点头:“所以我在查太子在晋州的势力。” 李策站在屋内,衣袖被风吹得扬起又落下。他身姿挺拔,虽然瘦,却并不弱,如青松般御风而立,眼神澄澈。 他也拿起一支笔,划掉“太子”那两个字,重新写:“李琛。” “李琛?”叶长庚脊背绷直,有些疑惑,“是因为太子出事,李琛得利吗?” 李策伸开手指,握了握腰间的金桃。 同叶长庚说话时,他会微微出神。 他们兄妹,虽然长相各不相同,但那种血液中一脉相连的赤子之心,倒是一模一样。所以气质也很像。 他觉得自己思念叶娇,有些魔怔了。 “还因为,”李策收神,断然道,“翠鸟山刺杀我们的刺客,不仅为了杀人,还为了把我们引向臂张弩。” 叶长庚张了张嘴,恍然大悟。 一座山,若想搜,非得从四面八方、各条路径,搜上几天不可。 但刺客朝一个方向跑,他们当然首先要搜那个方向,所以只用了半日,便找到臂张弩,数出数目,看清铭文,奏报朝廷。 紧接着,皇帝禁足太子、重组政事堂,彻查此事。 所以这更像是一个针对太子的棋局。 一颗颗棋子,一步步精准不差,落下去,困死他。 叶长庚紧握刀柄,不知他用了多少力,那刀柄似要被他折断,发出细微的响声。 他恨到极致,咬牙切齿道:“李琛,如果是他,谋害太子已经得逞,又为何要杀掉监牢里那些百姓?” 是啊,为什么呢?为了灭口?这样不是把案子闹得更大吗? 李策再写两个字:“蒲州。” 他耐心地解释:“蒲州刺史府校尉彭金锐因独子死在监牢里,他纠集兵马,拦在黄河边。因为伸冤的目的相同,如今大槐树村以及附近村民,全部投奔到那里,已有数千人。” 蒲州校尉拦路的事,叶长庚知道。他这几日探查案情,没发现事情已经无法收拾了。 叶长庚紧蹙眉头,原本英挺的剑眉更加锐利。 “如此,真的走不成了。” 他们原本便是敢逆行而上,奔赴险境的人。而如今就站在凶险处,绝不会弃阵而逃。 叶长庚的线索,加上李策的分析,很容易便看清晋州局势。 这里有一个李琛的人,帮助藏匿弓弩,且勾结从西北来的刺客,闹大弓弩案,纵容蒲州校尉彭金锐封锁河道、纠集民众,兵变,或者兵谏。 那些百姓懂什么? 他们只不过是某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以为自己在为亲人伸冤,却被利用,被当作肉盾挡在前面。 李策不能走。 即便这些人有些傻,他们也是大唐的百姓,是他来到晋州,要守护的人。 叶长庚深吸一口气,道:“所以破局的关键,还是要揪出下毒的人。若说李琛在晋州的同党,则非郑奉安不可。” 河东道节度使郑奉安,娶了鲁氏的女儿。 而鲁氏,是李琛的母族。 李策摇头道:“不只郑奉安,这里的每个人,都不能相信。” 然而叶长庚似乎一刻都不愿意多等。 他重重拍一把横刀,神情愤怒。 “九郎且等着,无论是谁,我给你揪出来。” 叶长庚大步离去,那张写着“西北”“李琛”“蒲州”的宣纸,被李策拿起,投入火炉。 红色的火苗沿着纸张攀爬而上,最先烧到的,是“西北”二字。 西北。 李策微微凝目。 叶长庚说,李琛勾结西北刺客。魏王的人脉,还真是广博。 火焰照亮李策的眼睛,他注视逐渐燃尽的宣纸,突然呼喊道:“青峰!” “殿下!”青峰是和林镜一起出现的。 “你们去把叶郎中追回来!”李策道。 青峰还要问什么,林镜已经像一只受惊的野兔,迅速向院门跃去。青峰吃了一惊,不再多问,确认带着兵器,便也消失在院门口。 李策在院内踱了两步,便也走出去。 只不过他是走向相反方向。 叶长庚径直来到晋州府衙。 他知道近路。只需要把马拴在晋州府西北角院墙外,翻墙进来,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绕路到晋州监牢。 这里如今只关着三个人。 叶长庚已经来过很多次,也已经审问过涉案牢头、差役和伙夫。 他们只会说冤枉,即便遭受拷打,也绝不承认是自己下毒。 叶长庚这一次来,没有询问,而是告诉这三人,他的调查结果。 “本官真是蠢笨,”他摇着头,面露嘲讽,“一直以为下毒是为灭口,今日问过楚王才知道,原来是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 被拴在木柱上的三人齐齐抬头。 因为伤情不同,他们抬头的角度也不太一样,但是叶长庚注意到,这些人的眼神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恐惧。 诛九族,除了他们要死,他们的父母、儿女、妻子甚至是族亲们,也要全数被诛。 如果是那样,想要保守秘密换来家人的安宁,就不可能了。 “你们不知道吗?”叶长庚正色道,“这里有人跟京都皇子联手,想要把晋州搞乱,谋逆夺位。唉……”他叹了口气,道,“你们真是忠心,要赔上全家性命,也不肯交代。是为了砍头以后,享受谁的供奉祭拜吗?” 叶长庚说完这番话,监牢比往日还要安静。 牢头软软地挂在木柱上,干裂的嘴唇张开,崩溃道:“卑职的确是冤枉的,冤枉……” 做饭的厨子瞪大眼睛,失智般喃喃自语:“诛九族,诛九族?诛……” 只有那个送饭的差役,目光躲闪,神情惊疑不定。良久,才开口说话。 “叶郎中,真的不是我们下毒,我们……我们是冤枉的。那日——” 他犹豫着,似乎无法下定决心,浑浊的双眼左右寻找,不知在找些什么。 “那日怎么了?”叶长庚上前问道。 差役紧盯叶长庚的脸,仿佛要从这张脸上,看到某种可以活命的希望。 “你能,救我们吗?”他声音颤抖,说到最后一个字,几乎听不见。 “那要看你说什么。”叶长庚语气温热,并不急于承诺,也不吓唬威逼。 不知是哪里钻进来的风,掀起地牢内的灰尘。 “那日,我在送饭路上,遇见——”差役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次打断他的,是进入监牢的一个身影。 那是晋州刺史周赐。 在京都找西北人,最方便的方法,是食肆。 若那西北人身份高贵,晋州城能供她挑选的食肆酒楼,不超过三家。 有谁,在一个月内频繁买过吃食,却并不在店内吃,而是外带? 外带去了哪里? 有送餐上门过吗? 李策猛然推开客栈的门,里面空空荡荡,早就没有人影。 客栈老板战战兢兢道:“那两位姑娘从来没有出过门,只有一个老仆给她送饭。” 他打量着李策的面容。眼前的这位公子,单看他的衣饰装束,便知不凡。再看他的神情姿态,便知不好招惹。 李策在屋内走了一圈。 整齐的被褥、干净的桌案,无论如何,那些人都不像是狼狈逃窜的。 他走到临窗的位置,拿起桌案上的茶碗。 茶碗干干净净,但如果仔细闻,能闻到奶汁和茶的味道。 李策想起太子登基大典后,叶娇陪他验看军器监纵火死者时,说的话。 ——“我只是觉得这工匠的长相,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叶娇从小长在京都,番邦各国的人见了个遍,早就见怪不怪。 她觉得奇怪,是因为,纵火那人,是吐蕃人。 吐蕃,大唐如今西北方的劲敌,在晋州。 晋州府的监牢里,叶长庚还在耐心地等待差役,说出他的敌人。 可那差役看到周赐,便紧咬牙齿,竟是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在叶长庚眼中,周赐是一个窝囊、笨拙又昏庸的人。 “周刺史先回避吧,”叶长庚道,“本官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儿。” 见到顶头上司,牢头开始求救。他每次都求,但周赐每次都表示自己铁面无私。在这一片喧闹中,叶长庚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极轻,轻得像是一些深夜潜行的野兽。 “周刺史带了人来?”叶长庚一面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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