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三尺剑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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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满屏都是“知名医生婚内出轨”“著名音乐家不堪欺辱，与其离婚。”的推送。他眼前阵阵发黑。北极的冰原上，苏晚摘下冻僵的手套，将极光录进相机。这时卫星电话在背包里震动，是林悦发来的热搜截图。她盯着沈砚之苍白的脸，手指抚过屏幕上“渣男医生”的标题，心弦却意外平静。而另一边。苏妙妙看着沈砚之毫不犹豫转身冲向门外。他的车消失在医院尽头。他满脑子都是苏晚的离婚协议，字字诛心。房子门口被撞开时，冷风灌进空荡荡的客厅。沈砚之冲遍每个房间，苏晚的演出服、照片、就连他们一起养的猫都不见了踪影，仿佛她不曾存在。他瘫坐在地，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出的“对方已拒收消息”。后知后觉地发现，苏晚拉黑了他所有联系方式。第十四章他想起苏晚的经纪人林悦。他疯狂翻找通讯录，电话接通的刹那。林悦清冷的声音传来：“沈医生找我，是想通过我打探苏晚的下落？” 林悦告诉他苏晚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学校。刹车时轮胎在路上拖出焦黑的痕迹。他踉跄着冲向校门，白大褂沾满泥点，眼睛布满血丝。门卫拦住他，目光扫过他胸前的工作牌，“沈医生？您怎么这副模样......” “苏晚，我找苏晚！” 他抓住门卫的手臂，声音里带着颤抖，“她来过这里，对不对？” 门卫恍然大悟：“苏老师！上周她来捐赠了一批钢琴，还在音乐教室坐了很久......” “对了！苏老师留了样东西在教务处！” 沈砚之冲进行政楼时，教导主任正对着手机视频会议。看见他狼狈的模样，目光带着怜悯，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个牛皮纸袋：“苏老师说你会找来。” 纸袋里只有一张泛黄的节目单，是2012年校园艺术节，苏晚独奏《月光》的演出票根。背面用钢笔写着：。沈砚之喉结滚动。 “她还说了什么？” 主任推了推眼镜：“她把专门为你写的钢琴曲手稿拿走了，说......” 顿了顿，声音放轻，“说有些乐章，从一开始就标错了调，有些承诺早就烂在了风里。” 暴雨倾盆而下时，沈砚之跑到了音乐教室前。推门而入，钢琴盖上摆着未拆封的离婚协议，琴凳上躺着两枚婚戒。他颤抖着拿起，内侧刻的“2018.5.20”在冷光下泛着苍白的光。回到家，沈砚之蜷缩在苏晚的琴房，颤抖的手指拂过铁盒里的珍藏。褪色的音乐会门票、干枯的茉莉书签，还有一沓手写信，每一页都流淌着苏晚的温柔。 “今天在琴房等到了你的电话，连肖邦的夜曲都变得更动听了...” “手术台的消毒水味道重吗？我做了柠檬糖，明天带给你提神...” “沈医生，以后你守护全世界，我守护你。” 他恍惚看见苏晚伏案书写的模样。直到翻出夹在乐谱里的电影票票存根——密密麻麻的二十多张，全是她想去看的电影，但是因为他说“在忙”而作废的记录。当最底层的U盘刺入电脑时，屏幕亮起的瞬间，沈砚之的瞳孔骤然收缩。监控截图里，金念念吩咐保安在音乐厅的天花板做手脚的对话。聊天记录的红字格外刺眼。 “你流产那晚，沈医生抱着我哄了整夜。” “他说和你在一起就像对着块木头，跟我才叫激情。” “上个月你的生日，他给我订了米其林餐厅，还说早就受够你那些音乐会了...” 手机屏幕上最后一条消息让沈砚之眼前发黑：“孩子没了也好，沈医生说过，只有我肚子里的才配姓沈。” 沈砚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喉间泛起腥甜。他一把抓起车钥匙，跌跌撞撞冲出门外。原来自己这些年的背叛，早已将苏晚伤得千疮百孔。第十五章护士休息室门突然被踢开，金念念从椅子上惊坐而起。还未看清来人，就被沈砚之抵在墙上。床头暧昧的香薰混着他身上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刚扬起笑脸，脸颊就重重撞上墙面 “砚...砚之？” “那些短信，是谁让你发的？” 沈砚之将手机屏幕怼到她眼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还有苏晚的流产，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金念念脸色瞬间煞白，慌乱中扯住他的白大褂：“我、我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知难而退？” 沈砚之掐住她的下巴，眼睛猩红如兽，“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保住那个孩子，打了多少针保胎药？” 他猛地将人甩在地上，金念念后脑勺磕在护士床上，发出闷响。女人蜷着身子，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现在来装深情？架子掉下来那天你可是毫不犹豫护住我！” 她扯开护士服，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 “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个任你摆布的小护士？那晚明明是你把我压在床上，还说苏晚根本满足不了你！” 沈砚之僵在原地，记忆如潮水涌来。确实是他主动吻上那抹红唇，是他扯开她的护士服，是他在欲望里呢喃着“别离开我。” “承认吧沈医生。” 金念念跪爬上前，指甲深深掐进他的小腿，“你就是贪恋新鲜感，而我，不过是帮你撕开了伪善的面具！” 沈砚之踉跄后退，撞倒了一旁的花瓶。 “你最好给我老实待着。” 他扯下领带勒住她的手腕，“如果苏晚有任何闪失，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金念念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终于笑出了眼泪。这场赌局，她赢了。但赢得如此惨烈。油门踩到最底，车子在夜色中飞驰。沈砚之的手早已失去知觉。手机听筒里始终只有冰冷的忙音。他无意识摩挲着左手无名指，婚戒早已不知何时摘下. 而苏晚，好像也在某个深夜，悄悄取下了戒指。冲进家门的瞬间，他撞翻了玄关处苏晚最爱的百合花瓶，瓷片划伤脚踝也浑然不觉。沈砚之跌坐在地毯上，意识在现实与回忆间反复拉扯。他看见图书馆里，扎着蝴蝶发带的苏晚将他拦住：“沈医生，你的听诊器忘拿了。” 画面跳转到校庆演出，她在掌声中奔向台下的他：“以后我的每场演出，第一排都要留给你。” 婚礼进行曲骤然响起，苏晚的婚纱拖尾在红毯上铺开。可眨眼间，她躺在血泊里，腹部的血浸透了演出服，眼神却比手术台的无影灯还要冰冷。天花板架子坠落时他本能地护住金念念的那一幕，成了扎在她心口的最后一根刺。失去孩子的痛，他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感同身受。第二天清晨。林悦撞开浴室门时，沈砚之正蜷缩在满地水渍中，滚烫的额头抵着冰冷的瓷砖。退烧药水混着水流进排水口。他抓着林悦的衣角，呓语断断续续：“我把自己洗干净了，她会回来的，晚晚，我错了......” 窗外暴雨倾盆，林悦摇头叹息。曾经那个冷静自持的沈医生，如今却像被抽走灵魂的躯壳。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要选择背叛苏晚？第十六章两年时间过的很快。挪威特罗姆瑟大学。苏晚裹着厚重的羽绒服，抱着手鼓冲进教室，却在推开门时撞到了人。手稿漫天飞舞，她惊呼着向后仰倒。一双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背。熟悉的消毒水混着寒风扑面而来，苏晚抬头，看见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小心。” 男人将她扶正，弯腰捡起散落的手稿，“《因纽特喉鸣琴研究报告》？” 苏晚这才看清对方胸前的工牌，“路瑾瑜”。作为音乐系最年轻的教授，是以发掘古乐器出名。她慌忙接过资料，“谢、谢谢路教授！” 路瑾瑜收回手，“下节课我会讲解格陵兰古乐器，你可以旁听。” 苏晚愣了神，手中的手鼓差点滑落，她赶紧抱紧。目光却仍盯着路瑾瑜。看着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脱口而出，“谢谢路教授，我……我叫苏晚。” 说完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脸瞬间红温。路瑾瑜微微点头，“我知道。” 他知道？苏晚的心猛地一颤。教室里渐渐热闹起来，学生们陆续走进来。苏晚找了个角落坐下。她偷偷看向讲台上的路瑾瑜。专注的神情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也是如此痴迷于音乐。上课铃响起，路瑾瑜抬起头。眼神扫过教室，最终落在苏晚身上，与她对视着。那一瞬间，苏晚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路瑾瑜的声音响起，“今天，我们讲格陵兰古乐器。” 他拿起一支骨笛，复杂的发展史被他讲解的通俗易懂。下课苏晚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在走廊上再次遇到了路瑾瑜。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看到苏晚，停了下来。路瑾瑜开口，“苏晚，你对因纽特喉鸣琴很感兴趣？” 苏晚点了点头。 “是的，我一直在研究这些古老的乐器，想让它们重新发出声音。” 路瑾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说完，他便将手里的资料递给苏晚。苏晚接过资料，手指碰到路瑾瑜的指尖，那一瞬间，她的心跳突然加快。 “谢谢路教授。”苏晚低声说道，然后起身准备离开。路瑾瑜突然叫住她，眼神里带着犹豫。 “苏晚。” 苏晚转过身，“教授，还有什么事？” 路瑾瑜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没什么，路上小心。” 苏晚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