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段洲见我皱眉,便安慰道。 我摇摇头,勉强笑笑,「不,不用了,我还是挺想见见她的。」 反正我都准备好离婚协议书了,不如就借陶然的存在顺水推舟离了吧。 这场婚姻,好像没有一个人在期待。 4 为了给足段洲和陶然的叙旧空间,我吃过早饭后跑到商场了。 想着自己作为嫂子,或许也该给陶然准备点见面礼物。 毕竟表面功夫总该做做。 刚一到家,一个黑影就窜了过来,顺带着还有少女特有的芳香。 「这就是我嫂嫂吧,」她不等我开口,又接着道,「嫂嫂你好,我是陶然。」 我右手的重量感觉一轻,才发现段洲不知何时十分自然地接过了我手里的大包小包。 我点点头,想伸出手和陶然握手。 没想到她格外热情,抱着我的脸亲了一口。 我懂,这是绿茶第一步:先佯装熟稔。 但脸却有点发烫。 我从小脸皮就薄,又没谈过恋爱。 和段洲有亲密接触之前都要做好大一番心理准备。 陶然这么做,真的让我有点招架不住。 段洲面露不悦,沉声道:「稳重点,别吓到你嫂嫂了。」 陶然吐吐舌头,带着点娇憨的表情,长发及腰。 她和我想象当中长得不太一样。 我以为陶然会是个柔弱小白花的形象,但没想到是个身高一米七的高个妹子。 卖起萌来,其实有点违和。 我把挑的礼物送给陶然,她拿起来戴在脖子上笑着说:「谢谢嫂嫂,我很喜欢。」 表面的客套,我懂。 我其实很期待陶然的手段,毕竟我从小到大都是顺风顺水的,被家人保护得极好,关于陶然的一切又都是听说,如果她要能让我见识下小说里的绿茶,我还是挺高兴的。 5 段洲因为公司有事于是就先走了。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我和陶然两个人。 我等着她和我摊牌,可陶然却还是那副自来熟的样子,央求我带她去外面逛逛。 我应下了,一路上等待着陶然的招数。 可是从白天到黑夜,我所期待的并没有发生。 我承认,我还有点小失望。 晚上,段洲开门回家。 我刚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陶然迎面走来。 我看了看二楼的楼梯,又看了看陶然。 心想:如果这个时候陶然拉住我的手然后自己跌下楼梯,又指控是我推她下去的,段洲肯定会责怪我。 我准备好这个情节的发展了。 但没想到陶然手里拿着毛巾,擦擦我的头发,道:「嫂嫂洗完澡怎么不把头发擦干,会感冒的。」 话落,她又提高音量,「哥哥怎么就知道出去工作,不像妹妹只会关心嫂嫂。」 这话……怎么听起来茶里茶气的。 段洲脱外套的手一顿,迈着大步上了二楼。 「我来吧。」 陶然把不知从哪弄来的吹风机递给段洲。 只是段洲身为富家子弟,一看就没干过这种给别人吹头发的活儿。 「嘶。」 我被段洲略有些粗鲁的手法揪得眼泪汪汪的,忍不住回头看他。 陶然在旁边抱手站着,啧声道:「哥哥可真不像妹妹一样会心疼人,嫂嫂的秀发都被揪掉了好几根。」 段洲皱眉,「对不起。」 手上的力度也轻了几分。 镜子里的他穿着西装、神情专注,身上寒气逼人。 也是,他刚忙完一天回家,都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过来给我吹头发。 想着想着,我心里有些愧疚。 提离婚的想法一下子就没那么强烈了。 6 卧室里。 婆婆发来消息:「宝贝儿媳,和然然相处得怎么样呀?」 我回道:「挺好的。」 其实我不太理解婆婆让陶然住在我们家的原因。 因为陶然并不像外界所说喜欢破坏段洲的姻缘,反倒有点撮合……我俩的意思? 我点了返回,又点开和微信置顶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条是我发的那句:阿秋,我要结婚了,伴娘服给你留着。 时间显示是一年前。 这个女人一年时间都没回我。 我贫瘠的二十多年人生里没怎么感受过爱,除了婆婆对我好以外就是阿秋了。 我和她是高中同学。 一个性子火爆,一个性子安静,她替我出头,我给她讲题,磕磕绊绊地读了同一所大学。 她是我生命里唯一且最好的闺蜜,我们曾约定要给对方当伴娘的。 可就在我结婚前夕,我俩之间爆发了一次很大的争吵。 当时阿秋因为忍受不了老板的压榨而主动辞职,她家里又有些困难,而我刚好有点钱。 于是我把我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她。 可她却把钱退回,还说我是骗子、在拿钱侮辱她。 阿秋其实不喜欢有钱人,她讨厌有钱人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这件事我直到上了大学才知道。 可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想失去她这个好朋友,于是隐瞒了自己的家庭背景。 当初的我并不理解明明我倾尽了所有去帮她,为什么她还会这么生气,于是和她开始了很久的冷战。 但最后也是我忍不住找她和好,可她却鸽了我一年。 段洲处理完工作后在我旁边摆弄手机,突然开口问道:「微信怎么设置置顶?」 我拿我自己的手机给他演示了一遍。 然后他又问:「为什么会有这个功能?」 我想了想,「大概是为了不错过重要的人的消息吧。」 段洲放下手机,声线清冷。 「那为什么我不是你的置顶?」 他表情严肃得就像是在谈什么大合同,可谈话的内容却有点幼稚。 他会需要这个吗? 堂堂一个大公司的老板,会在意自己是不是微信置顶? 虽然这样想着,但我还是给他设置了一下。 只是搜索备注的时候,忘记挡着他的视线了。 「大冰块」三个字映入眼帘,我透过手机屏幕清楚地看到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过还好,他没说话。 我默默把备注改回,努力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关灯后,卧室里一片黑暗,段洲贴我极近。 他身上温度太高,我不禁往床边挪了挪。 却听身后那人闷声道:「我身上很冰吗?」 哎,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啊喂…… 7 过了几天,段洲又出差了,别墅里只剩下我和陶然两个人。 陶然显然对我和她独处这件事情感到非常开心,天天「嫂嫂」、「嫂嫂」的叫。 早上我在客厅抹面霜,陶然凑过来说道: 「嫂嫂皮肤真好,身上也好香,像水蜜桃一样。」 我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陶然又惊讶地说道:「哥哥不会都没夸过嫂嫂吧,要是我能有像嫂嫂这么漂亮的老婆,都舍不得出差。」 …… 中午我在厨房做饭,陶然又凑过来,「真羡慕哥哥能有像嫂嫂这样贤惠的老婆,做的饭也好香。」 「他其实不怎么吃我做的饭。」我叹了口气。 段洲比较忙,经常是一天都见不到人。 晚上回来又是十一二点,一般都没什么时间吃饭。 「啊?」陶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哥哥可真不懂得珍惜,嫂嫂这样贤惠漂亮的老婆该是被揣在怀里宠着的。」 宠? 其实这么一想,好像只要段洲在家,家里的饭根本不用我承包。 …… 陶然黏了我一天,一口一个「嫂嫂」叫得我心花怒放。 晚上我准备睡觉,陶然又抱着被子枕头堵在我卧室门口。 「嫂嫂,别墅好大啊,我一个人睡觉害怕。」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走廊里的摄像头传来了段洲的怒吼。 「陶然,我盯了你一天了,你离我老婆远点。」 不是……他一个日理万机的总裁怎么有功夫盯着摄像头看! 不过,老婆这个称呼……我还是第一次从段洲嘴里听见。 陶然楚楚可怜地看着我,撇撇嘴巴,「嫂嫂,哥哥好凶啊,今天晚上我一个人更睡不好了。」 一米七的高个妹妹低头窝在我的脖颈处,我拍拍她的背,把人带到了卧室里。 门关上的那一刻,只能听见段洲极大的一声冷哼。 8 段洲原本六天的出差行程,被硬生生压缩到了四天。 他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和陶然正躺在床上聊睡前八卦。 「我哥,他从小就闷骚……」 楼下突然传来别墅大门打开的声音,陶然立马噤声缩在被窝里,而我出去看了下:是段洲回来了。 他径直上了二楼。 我关上卧室房门,有些惊讶,「不是七天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怕后院起火。」 他说得一本正经,但却在看到我挡住卧室门时,音量提高了八度。 「陶然是不是在里面?」 天知道为了躲避段洲的监控,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把所有摄像头都挡住了,但没想到他回来这么早。 「没有。」我非常不诚实地摇了摇头。 段洲对陶然有些敌意,尤其是在看到我俩睡一个房间的时候。 我严防死守卧室门,努力忽略掉段洲周身的威压。 但房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陶然光着脚从里面走出来,唇色苍白,脸上好像还有两行泪痕。 「我知道哥哥不喜欢我,我还是一个人去睡吧,就不让嫂嫂为难了。」 我心疼坏了。 当哥哥的怎么也不让着妹妹…… 我没忍住,嗔怪地看了段洲一眼,随后又扶住陶然的胳膊。 「脚冷不冷,我一会儿去你卧室找你。」 陶然推拒,「别这样嫂嫂,不要因为我破坏了你和哥哥之间的感情,那样妹妹会变成罪人的。」 段洲感受到了我的嗔怪,对陶然很是不满,但最终还是开口,「陶然你赢了,我去睡客房。」 闻言,我因为心里记挂着陶然脚上没穿鞋,立马带着她回了卧室,顺便把房门关上了。 段洲甚至连整理行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房门碰了一鼻子灰。 半夜,我被突如其来的降温冻醒,突然想起来客房里只有一条很薄的被子。 段洲会不会冷? 毕竟也是相处快一年的夫妻,我有点放心不下。 其实对于段洲和陶然,我更希望自己可以一碗水端平,但感觉很多时候都做不太好。 于是,我轻手轻脚地从衣柜里拿了一床厚被子,去了客房。 一米八几的男人因为冷缩在薄毯下面,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我给他把厚被子盖上,临走时段洲突然迷迷糊糊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挣脱不开,无奈躺在了他的身侧。 本打算过一会儿时间再走,结果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被陶然焦急的敲门声和喊话叫醒的。 「哥,你见嫂嫂了吗,我一起来找不到她了。」 段洲打开房门,而我不好意思地躲在他身后。 「她半夜来找我了。」他语气淡淡,但仔细听,能听出来几分得意。 陶然低下头,「嫂嫂没事就好,本来妹妹也只是寄人篱下的,地位自然是比不过哥哥。」 她从小就寄住在段洲家里,没有自己的爸爸妈妈。 应该很不幸福吧…… 我这个当嫂嫂的居然还没照顾好她,真的太失败了。 我沉浸在愧疚之中,自是没注意到段洲越来越黑的脸色。 直到吃过早饭,俩人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君子协议,陶然立马乖巧地把在主卧的东西搬到了自己卧室。 我怕她受段洲欺负,便小声询问。 陶然摇摇头,「我不能这么不懂事地去做电灯泡,嫂嫂和哥哥结婚不久,正是需要交流感情的时候呢。」 我惊讶于她的说辞,毕竟我一直以为陶然是来给段洲添堵的。 不过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其实陶然主动换房间的原因是段洲威胁她:如果她再不听话,段洲不介意让妈把她带走。 9 那天发给阿秋的消息一直没等到回复,我心里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阿秋不是那种很记仇的人。 她跟我聊天时曾说过,如果她知道自己哪一天会死,那一定会偷偷摸摸藏起来不让我知道,她怕我伤心。 我当时还让她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但实际上在一年前,我就隐隐有了预感。 可我一直在努力忽视,我觉得那个和阿秋的聊天框就像是薛定谔的猫,我不去点开、不去期待回复,那阿秋的状态就是不定的。 但我却在前几天打破了这种平衡,给她发去了消息。 她没回,或许……预感要变成现实了。 我随便编了个理由和陶然打过招呼后,就踏上了去临市的高铁。 那是我和阿秋生长的地方。 下了高铁,我凭借着过去的记忆找到了阿秋的家。 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应声。 对门的大妈却打开了门。 「别敲了,那里面现在没人住。」大妈说。 「那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大妈很健谈,「诶呀,对门的小姑娘命可惨了,先是相依为命的奶奶脑溢血去世,然后自己又车祸去世,听说死状特别惨烈……」 车祸? 我强压住内心的酸涩,又问:「那您知道这个小姑娘葬在哪里了吗?」 大妈摇摇头,不过她又补充了一句。 「小姑娘刚去世时有个高个女生来过,目测得有一米七吧,我当时见人家长得好看,还拍了照片,本打算给我儿子介绍相亲呢。」 大妈很热情,把照片翻出来给我看。 这不就是……陶然吗? 我惊了。 都不在一个城市的人,陶然怎么可能会跟阿秋认识? 不对不对…… 陶然的性格转变得也很奇怪,明明她之前是粘着段洲的,为什么这次回国却一直粘着我?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看完照片把手机还回去后,大妈又特别热情地问我:「姑娘,你结婚了吗,我儿子长得还挺帅的……」 我勉强笑笑,婉拒了大妈的相亲诉求。 浑浑噩噩地下了楼。 10 其实阿秋葬在哪这件事并不难猜,因为我们说过要葬在一起的。 只是她先走了太多太多步。 那个墓园我找了一个下午,终于在最后一排看到了熟悉的名字:沈秋。 墓碑周围很干净,上面还摆着一些贡品。 一看就是有人常来打扫。 可是阿秋唯一的亲人早就去世,这里还会有谁来? 我小心翼翼摩挲遗照上阿秋的笑容,嘴里念叨着这一年发生的事。 讲了好久,最后还埋怨地说了句,「你恨我就恨我呗,怎么最后还不让我找到你了。」 我在她的墓碑前坐了很久,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登上了回家的旅程。 乘出租车路过段洲的公司大楼时看见里面灯火通明,我没忍住,下了车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总裁办公室。 段洲正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看见我来很诧异。 他还没开口,我就哭着跑过去了。 其实挺奇怪的,知道阿秋去世的时候没哭、看着阿秋的墓碑时没哭,反而现在看到段洲后,哭得撕心裂肺。 就像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熊被隔壁坏孩子「肢解」后我没第一时间哭,但在爸妈下班回来后却抱着他们使劲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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