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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跟在玉意身边多年,一向忠心耿耿,哪怕方才的事再来一百回,玉意也只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这事当然不能怨玉意,但董二娘毕竟正是鲜花般的年纪,眼下只能指望成王世子还有旁的法子,否则—— 众人心神都被管事娘子的哭声牵引,滕玉意却暗中留意床前的帘幄,就在段宁远跟蔺承佑对话时,帘内稍稍动了下,幅度极小,不留神未必能发现。她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蔺承佑也在留意床帘,看见床前那微小的涟漪,嘴边露出一点讽意,待要起身,段宁远却再次和他打商量:“世子,除了六元丹,可还有别的法子?” “没有。这妖物草胎木心,今日赶上上巳节,正是它成魔之日,它法力本就非寻常妖物能比,越近子时邪气越盛,要不是有人提前砍断妖物一臂伤了它元气,六元丹也未必保得住伤者的性命。董二娘未能服药,我也没法子。” 段宁远身子微微一晃,一字一句道:“当真无药可救?” “无药可救。” 绝圣和弃智忍不住道:“段小将军,我们师兄自己也受了伤,倘若还有六元丹,他为何不给自己服下?” 众人这才瞧见蔺承佑衣袍上还带着血迹,气色也比之前差许多。 宫人们方才一个个都吓破了胆,也就没留意蔺承佑的衣裳,这一望之下,忙一窝蜂拥上去:“世子,可要老奴派人去尚药局宣余奉御?” 蔺承佑不耐烦地抬臂挡开:“少大惊小怪的。” 管事娘子仍在哀哀啼哭:“真是飞来横祸,夫人患病,二娘整日在床头服侍,难得出来过趟节,就这样丢了性命。一粒药丸而已,为何这般心狠!” 段宁远满腔凄楚无处发泄,想起方才的事,怒而瞪向滕玉意。 这就是他的未婚妻?戴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但这女子无疑是他见过的面目最可憎的人。 他冷不丁开口道:“滕娘子,药既然到了你手中,不求你没私心,但一共四粒丹药,凭什么滕家尽得,连一粒都不分给旁人?” 他嗓音都哑了,显然因为愤怒失去了理智。 段文茵呆了片刻,勃然大怒:“宁远!” 杜夫人诧道:“段小将军,玉儿把药分给明珠她们时并不知道瓶中只有四粒药,若是提前知道不够分,断不会这样安排。” “最后一粒时总该知道了?依旧给了自己的下人,可见她眼里只有自己,旁人的命对她来说轻如草芥。姐姐,你看明白了,如此自私霸道的女子,岂是段家的良配?” 众夫人瞠目结舌。蔺承佑抬头看向段宁远,眼里也浮现一抹惊讶之色。 段文茵又惊又怒:“你胡说什么!” 滕玉意施了一礼,淡然看向段文茵:“夫人听到了,段小将军因为我救了滕家的下人,要跟滕家退亲。” 段文茵狠狠剜弟弟一眼,柔声宽慰滕玉意:“宁远席上饮了不少酒,脑子糊涂才会胡言乱语,玉儿你多担待些,这些醉话千万别往心里去。” 滕玉意颔首:“段小将军酒后失言要旁人多担待,我们在林中遇妖时又该请谁多担待?” 段宁远一噎。 “我们好不容易从林中逃出来,妖物又追到了紫云楼,当时揽霞阁大乱,表姐她们病情危重,我唯恐耽搁了救人的好时机,用药前未能估量药丸的数量,出来时才知道只剩一粒,段小将军,换作你会怎么办?” 段宁远忿忿道:“滕家既已得了三粒,为了公允起见,最后一粒理当分给旁人。” “但端福并不只是滕家的下人。”滕玉意语调冰冷,“今晚若不是有端福抵挡一阵,我们早都死在林中了。如今他性命垂危,我得了药却不救,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了?” 段宁远咬了咬牙,她分明在强词夺理,碍于太多人在场,他竟无法堂而皇之驳斥。 “在你们眼中,端福只是个地位卑贱的下人,但他何尝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一个人若连自己恩人都不顾,拿什么去搭救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倒想问问段小将军,你将我视作仇敌,究竟是怪我救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怨我没能力救董二娘?假如我把药给了董二娘却不顾端福,你还会痛斥我行事不公么?!” 段宁远仿佛被人扇了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露出惭色。 诸位夫人都是过来人,看看床前的厚帘又看看管事娘子,慢慢回过味来了。 早在院子里的时候,宫人就说过董二娘能进紫云楼全托永安侯夫人关照,段小将军匆匆赶来,不过问滕家下人,反对滕玉意横加指责,哪像为了滕家而来,倒像是冲着董二娘来的。 杜夫人越想越心寒,瞪向段宁远:“玉儿今晚几番遭受惊吓,段小将军对此漠不关心也就罢了,怎能连当时的情况未弄明白就怪罪到玉儿头上,她年纪虽小,遇事尚能冷静自持,能救下这么多人,玉儿占一半功劳。换成别的孩子,别说发药救人,早吓昏好几回了。 “段小将但凡还有心,稍稍想一想就明白了。药不够了,并非玉儿的错。‘自私霸道’这样的话,我们玉儿受不起,‘良配’不‘良配’,段小将军没资格说这样的混账话!” 段宁远羞惭满面,方才他心智大乱迁怒他人,如今冷静下来,也知自己做得过火,当着众人的面,他自知无可辩驳,干脆撩起衣袍欲要赔罪。 滕玉意怎肯给他开口自辩的机会,她垂泪福了一福,再次开口道:“段小将军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既然段小将军亲口说要退婚,还请诸位夫人做个见证。” 段文茵面色大变,早该料到滕家的孩子绝不会白受委屈不还击,忙打着哈哈道:“玉儿误会了,董家的管事娘子哭闹不休,听了难免让人不舒服,宁远问出那番话,无非想叫这糊涂妇人自己想通其中的道理,绝没有反过来质问自家人的意思。宁远,你原是一片好心,说出来的醉话净惹玉儿误会,还愣着做什么,快给玉儿和夫人赔礼道歉!” 滕玉意“黯然”摇头:“段小将军醉酒还是伤心,我也分不大清,明日我写信将此事告知阿耶,请他拿定主意。各位夫人阅历多,看事也明白,今晚的事还请你们帮着做个公断。” 众夫人原不想卷入两家是非,但听到滕玉意执意要将此事告知滕绍,可见这孩子不会让段家糊弄过去,滕绍是个厉害人物,段小将军今晚的做法也着实让人心寒,她们不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忙道:“可怜见的,刚到长安就遇到这许多事,我们心里都明白,玉儿受委屈了。” 段宁远脸色青一真红一阵,段文茵气恼又无奈,玉意这孩子看着不谙世事,性子却如此决断,几句话的工夫,竟要把退婚之事坐定了。 这下如何是好,宁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犯糊涂,叫人想遮掩都无从遮掩,真闹到退婚的地步,过错可全在弟弟身上。今晚出了紫云楼,明日流言蜚语便会传遍长安。 第 9 章 段文茵在心里把段宁远狠骂了一通,要打消玉意的念头,jsg还得她这个做姐姐的来转圜。 待要开口,滕玉意突然向外屋的蔺承佑行了一礼:“敢问世子,中了妖毒之人,不服药的话能挺多少个时辰?” 蔺承佑意味深长瞟了眼露在帘外的那五双鞋:“顶多两个时辰吧。” 滕玉意点点头走向床边,边走边挤出几滴假惺惺的眼泪:“从事发到现在,少说有两个时辰了,想来董二娘已经仙逝了,没能救成她,我心里也不好受。” 她走到帘前作势要行礼,哪知没能站稳,胳膊不小心杵到董二娘的腿上,压得董二娘浑身一僵。 滕玉意当即做出惊慌模样:“董二娘、董二娘她动了。” 众人大吃一惊,急忙拥到床前。 管事娘子第一个打开帘子探鼻息,热丝丝的气息喷到指尖,果真还活着。她先是狂喜而后疑惑,早过了两个时辰了,二娘为何未服药也无事。 杜夫人立在榻前抻长了脖子张望,也是满脸震惊,端福他们中毒后的脸色她是见过的,活像扣了一面金锅,哪像这位小娘子,气色跟常人没什么两样。 绝圣和弃智装模作样凑热闹,师兄早示意他们到帘后一探究竟,但他们忙着用符汤引出安国公夫人体内的妖毒,一直没顾上察看那四名伤者。 滕娘子这一招出其不意,正中他们下怀,扭头看师兄,师兄满脸坏笑,早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段文茵错愕地打量董二娘的脸色,“世子方才不是说过,真要中了那妖物的邪毒,最多支撑两个时辰。” 屋子里一时鸦雀无声,这情形断不像中毒,众人心思浮动,连段宁远也有些疑虑。 滕玉意挑起一边秀眉,董二娘不动如山,为了段宁远还是为了成王世子的六元丹?刚才那下压得极重,本以为董二娘吃痛不过会叫出来,怎料此人竟生生忍住了,早知她该用簪子狠狠扎一扎,眼下对方有了防备,还如何证明是真昏还是装睡。 她故作惶然:“会不会并非中妖毒,而是中了别的邪术?” 管事娘子忙顺着滕玉意的话头道:“对对对,来江畔的路上撞见那妖物后就昏死过去了,未必是中了妖毒,妖怪那般诡诈,没准着了别的道也未可知。” 绝圣冷不丁道:“这位婆婆,您是说我师兄看走了眼嘛?我师兄年纪虽不大,道术上可从未走过眼。” 管事娘子慌忙摇头:“断不敢小瞧世子的道术,只是我家二娘撞邪后迟迟不醒,总该有个缘故,世子道法高妙,求您再帮着仔细瞧一瞧。” “我看是惊吓过度。”蔺承佑抚了抚下巴,“体弱之人遇到这样的邪祟,神魂久久不能归位也是有的。” 段宁远暗松口气,忙道:“多半是如此了。” 管事娘子趁势跪下磕头:“不知世子可有对策。” 蔺承佑笑道:“有,当然有。” 他不紧不慢朝床前走了两步,猛不防屈指一弹,一道银光从他襕袍前划过,笔直弹入了厚帘中。 董二娘露在帘外的脚抽动了一下,没过多久整个帘子都开始抖动,越抖越快,越抖越快,终于着了火似的从床上弹了起来,遏制不住四处抓挠:“痒、好痒。” 众人始料未及,集体愕住了。 蔺承佑笑容不变,目光却冰冷:“胆子真不小!” 段宁远僵在原地,真要丧失了意识连冷热都不知,怎会轻易就被痒醒。 管事娘子忙替董二娘遮掩:“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董二娘下死力忍住身上那股奇痒,歪靠在床边,软绵绵道:“……乳娘……我……我这是在何处?” 管事娘子倾身将董二娘搂到怀里:“我们来时路上撞到了妖物,娘子当场吓昏了,这是紫云楼,娘子刚醒来,幸有成王世子和两位小道长,妖物已经被降服了。” 段文茵忍无可忍,断喝道:“你们主仆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她指向董二娘:“你跳下床的时候哪有半点虚弱之态,分明已经醒了一阵了,真当我们没长眼睛么!” 董二娘愣了愣,懵懵懂懂环顾一圈四周,随即以手抵额:“……我只记得赴宴途中遇到了邪物,后头的事全不知情……” 杜夫人淡淡打量董二娘:“方才你的仆妇为了药丸哭闹不休,你就一句不曾听见?” 董二娘茫然摇头,忽觉两道冰凉的目光落在自己头上,迎面望过去,就见一个头戴幂篱的碧衣少女望着自己,虽然不言不语,却无端叫人心慌。 想必那就是滕玉意了,先前滕玉意猝不及防跌到她身上,害她险些痛叫出声,万幸她忍住了,但焉知不是这一举动引起了成王世子的疑心。 她掩袖咳嗽道:“方才头痛欲裂,不知是醒是梦,想睁开眼睛瞧瞧,只恨浑身上下全无气力,知道耳边有人吵闹,但声音离得太远,连一句都听不真切——” “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 蔺承佑笑容可掬:“我耐性有限,你最好想清楚了再答话。” 段宁远心知不妙,尽管一肚子疑问,仍硬着头皮道:“昏迷刚醒之人,糊涂也寻常。” 董二娘目光微微一移,一触到段宁远的锦袍便即移开,她咬了咬唇:“实不知出了何事,先前在江边遇到那邪物,我只当活不成了,好不容易醒来,脑子里仍是一片混沌,既不明白做错了何事,也不明白为何要一再盘诘我……” 她说着说着,眼里已是泪光盈然。 “你撒谎!”绝圣大喝道,“你根本就未昏迷。” 众人愕然:“小道长,此话怎讲?” 弃智举起手中的镇坛木:“这就是证据!今晚师兄本在月灯阁击毬,临时被找来捉妖,半路就听说共有五位伤者陷入昏迷,赶到揽霞阁之后再次询问,确定是四女一男,当时情势凶险,师兄怕那妖物遁走,不及亲自察看伤者,便摆起了‘五藏阵’。 “谁知伤者数目对不上,游魂只有四枚,说是伤了五人,实则有一个人是装的,五藏阵非但没能镇住那妖物,还害得师兄被妖物打伤。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们,因为摆阵之人最清楚,你的元魂始终未离过体。” 这话犹如平地一声雷,震得众人耳边嗡嗡作响。 管事娘子结结巴巴道:“怎么会……绝不可能,这、这……其中多半有什么误会。” 蔺承佑看看左右的宫人:“你们傻了么?我忍这老东西很久了!!” 宫人们捋袖揎拳,二话不说将管事娘子捆了个结实,又找了双臭气熏天的足袜,往她嘴里一塞。 蔺承佑嗤笑:“误会?捉妖时有多凶险你们看不见么,‘五藏阵’可以借力打力,是极霸道的法术,单有一点不好,就是一旦数目不对就会满盘皆输,我因为误信有五位伤者,险些连命都没了,还敢说什么误会不误会!” 他冷冰冰地看着董二娘: “不妨把话再说得明白些,我摆阵的时机甚早,但仍拿不住老妖,除了你一开始就是装的,没别的解释。你并未昏迷,为何打着求医的名头混进紫云楼?!” 董二娘死死咬住唇,身子微微抖瑟起来。 第 10 章 屋子里寂然无声,数十双眼睛盯着董二娘。 一位宫人端详着董二娘,忽道:“老奴想起来了,前几日世子出行,董明府家的犊车曾经出现过好几回,头先世子从竹林抄近路去月灯阁,董家的车也跟在后头,要不是世子令人在竹林外设了幔帐,还不知董家要跟多久。这位董娘子,你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为何总跟着世子?” 段宁远表情又难看了几分。 绝圣一拍脑门:“我知道了,师兄,这对主仆一个乔装中毒,另一个千方百计向你讨要六元丹,假如滕娘子把药分给了她们,又或者师兄摆的不是五藏阵,六元丹不就被她们顺利诓走了嘛。” 董二娘目光慌乱起来,却仍不肯开腔。 蔺承佑讥笑道:“是不是还没编好谎话?没关系,正好我也没那个耐心。按照本朝疏律,‘盗五十匹绢以上者,流三千里’,盗虽不得,亦当徒二年。凭六元丹的价值,仗五十、徒二年没问题,如此重罪,也不必劳烦万年县审理了。来人,直接将这对主仆送往京兆府。”(注①) 宫人正要围住董二娘,董二娘眼里涌出一层薄薄的水雾,忽道:“慢着——” 她含泪望一眼蔺承佑,缓缓俯伏到地上:“我并非存心诓骗世子的六元丹,只是想救阿娘。” “你阿娘?!”众夫人一讶。 董二娘身子猛一哆嗦,也不知成王世子给她用了什么邪术,痒得她无法自处。 “我阿娘年初起开始生病。我阿爷遍寻名医,可惜阿娘始终不见好转。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日阿爷去慈恩寺奉香,回来后就做了一梦,梦中一位佛陀告诉阿爷,若想救妻子的性命,可找成王世子讨药。我jsg阿爷醒来后打听,得知成王世子随身常带着异药,他老人家认定此梦乃上天授意,翌日便带着我阿兄到成王府拜谒,可惜成王夫妇出京远游,世子也不在长安,阿爷接连找了一个月,连世子的面都未见到。 她本就生得极貌美,说话时肩膀微微发抖,颇有些梨花带雨的柔婉之态。 “此后我阿娘病重,我阿爷也因为连日奔波病倒了,数日前我和我阿兄听说成王世子回来了,怀着一丝希冀去成王府外守候,但或许时运不济,别说讨药,连拜帖都未递到世子手里。我将此事禀告病榻上的阿爷,阿爷哀叹,连日来他托同僚帮忙牵线,人人都说帮不上忙。” 这倒是实话。六元丹堪比异宝,京中不知多少人眼馋,前年韦尚书的夫人病危,韦尚书也想替夫人求六元丹,先找世子后找清虚子道长,均不奏效。后来还是求到了圣人跟前,经圣人求情才得了一粒。 不久清虚子道长当众发话,成王世子命格奇崛,需留着此药防身,除非大魔作乱或是情势危急,断不能拿来舍人,否则世子自己会有性命之攸,此话一出,才彻底断了京中人的念想。 董二娘凄楚地说:“阿爷说,‘长安城病重之人何其多,要是个个都跑到成王世子面前求药,世子是给还是不给?清虚子道长那番话听似不近人情,实则替世子省了多少麻烦。罢了罢了,求药是没指望了,倘或阿娘因此救不活,也是命该如此’。 “自那之后,我阿爷和阿兄就断了去拜谒成王世子的念头。阿娘的病一直不见好转,我为了侍奉阿娘寝食俱废,阿兄看我形容憔悴,趁着上巳节逼我出来赴宴散心,我原本打算到江畔为爷娘祈福,半路看见成王世子和仆从骑马路过……" 她眼梢瞥见段宁远,看他纹丝不动,胸口忽一紧,低头赧然道:“我来不及回城禀告阿爷和阿兄,便自作主张令管事驱车跟上去,谁知被成王世子察觉,又一次被挡在了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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