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两名中医,两名针推医生,甚至已经请了施工队施工,不用多久二楼也要装修成针推理疗室,何专家不由得坐直了身体。 “你有开分店的打算没?要是能在京市开一家就好了,省得我这把老骨头跑了。” 舒今越心头一动,把诊所开到首都来?她在今天之前没想过,也不敢想。 京市是什么地方,人才济济,藏龙卧虎啊,她在石兰省算是小有名气,但在京市基本可算“查无此人”,虽然报纸是上了,但不关注这些新闻的人,谁会记得这么久?她来京市开诊所,难度比在书城市大多了。 但她是谁?她可是舒今越,她就喜欢挑战自己! 徐端看她眼神蠢蠢欲动,连忙回答何专家:“目前诊所还在起步阶段,等时机成熟,我们有这个考虑,到时候还请何老多多照顾。” “这是自然,你们就跟我的小辈一样,我自己也没什么亲人了,你们平时多来看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双方都不是说大话空话的人,能说到这个程度,那就是基本说定了,今越很高兴,问起何磊的学习情况。 他目前已被某知名大学的少年班录取,孙承祖业,学的也是核物理相关专业,可以想见,将来又是一颗冉冉升起的科学新星。 一直到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儿,小两口才离开何家,由何家的司机送到开会地点附近的酒店休息。 “对了,小石头那个舅妈后来怎么样了?” “具体的胡阿姨没细说,公安顺着她这条线索抓到好些人,而他们一直以为窃听器还没被发现,倒是方便了何老,给那边送了几份大礼。” 他说“那边”,今越心说果然,这都多少年了还贼心不死呢。 “她本来是要枪.毙的,后来因为认罪态度还不错,主动交待了好些人和事,最终被判无期徒刑。”徐端顿了顿,“她一开始确实没问题,可惜家里有个游手好闲还好赌的弟弟,就在小姑子嫁给何老儿子的第二个月,她弟弟就因为赌博欠下大笔债务,债主威胁要去厂里闹,还要去报公安,她娘家人求到她这里来,她没办法去找债主……” 债主等的就是这一刻,人家说了,拿不出这么多钱也没关系,只需要她想办法从何老的书房里偷一份文件出来,事情就能一笔勾销。 “她还真信了,借着亲戚上门做客的理由把文件偷出来了,偷之前还专门确认了一下,就是一篇很简单的散文,她以为这样的东西不会对何老和国家造成什么危害,以为从此以后当真一笔勾销……谁知道,对方拿到东西后伪造成一份秘信,借此要挟她,要么接着偷,要么去坐牢。” 所谓的“赌债”和“散文”,其实都是专门针对她下的套。 进去之后,想出来就难了。 “说来也挺有意思,你知道在劳改农场那几年,她怎么给外头的人传信吗?” 舒今越摇头,她哪里知道间谍的花招啊。 “她把要传的信息用他们自己的密码编辑之后,折成纸飞机,教小石头把飞机飞出去。” 舒今越:“……”这也行?! 她以为会是谍战剧里头各种乔装改扮秘密接头地下电台之类的,居然就靠小孩子飞纸飞机?! “很多时候,我们就是把事情想复杂了。” 舒今越心说:还真是!看病也是一样的道理,她把王马特的病想太复杂了,什么心血管什么颅脑内分泌的,其实都没有,他啥都好,就是“心”不好。 *** 酒店是研修班提前订好的,签到之后,舒今越带着徐端一起入住。俩人平时在大杂院里人多眼杂的,也没办法放开的好好的恩爱,出来住酒店倒是放得挺开,反正今越嗓子都哑了,徐端也难得的觉得腿有点软。 说实在的,他们结婚年头久了,没有多少新鲜感可言,换个房间换张床,就算“情趣”了。 “让你悠着点你不信,现在不得不承认老了吧?”今越餍足的看着他的后背,宽肩细腰翘臀,也不知道怎么保持的。 “明明我俩吃一样的东西,作息时间、生活习惯也基本一致,为什么你能有肌肉,我肚子上都快有赘肉了?” 徐端回头,捏了捏她的腰腹,那里是一层薄薄的软肉,微微有点肉感。但她骨架小,穿上衣服也看不出来,腰肢依然很纤细。 俩人你摸我一把,我掐你一下,玩得不亦乐乎,然后继续擦枪走火。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舒今越差点迟到。匆忙赶到研修班会场,舒今越还没看见自己认识的人,只能自己找位置,有工作人员按照她签到的名字指引她往前面走。 越走,舒今越心越悬。 毋庸置疑,第一排除了主持人、石学海,就是一些国内耳熟能详的专家,有的还是当年去书城调研过的,年龄至少都在五十岁以上,半头白发。眼看着工作人员热情地把她带到第二排,舒今越傻眼了。 这…… 哪怕是第二排,坐的也是头发花白五十岁以上的专家。 而就在这些专家里,她一个刚刚三十岁的年轻人,太突兀了! 也没有水牌,她都怀疑工作人员是不是找错了,“同志你好,这位置……会不会……” “舒老师您好,这就是您的位置。” 被四十来岁的一看就是科室骨干的工作人员尊称“舒老师”和“您”,今越太不自在了。平时也有年纪比她大的病人尊称她“您”,但他们不是医疗界同行,可以理解为跨行业称呼“老师”都是尊敬,她不觉得有这么不自在,可现在这么“尊重”她的,可是同行啊。 来自同行的尊重,含金量果然不一样。 她正想着,石学海过来了,“舒医生来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小莫来不了是吧?” 今越连忙站起来,“是的石老师,莫医生很想来的,这个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但不巧的是他们科室有同事请病假,他走了就没人了,太遗憾了,他拜托我一定要跟您说一声抱歉,下次见面一定要跟您赔礼道歉。” “嗐,这小莫,客气什么。”石学海听得眉开眼笑,虽然莫书逸已经亲自打电话跟他解释过了,但当着众人的面再解释一道,他心里也更舒坦。 “我看这些话恐怕不是小莫说的,他小子我知道,是舒医生替他圆的吧?” “哪里哪里,这就是他的原话。石老师的会办得非常好,能有这样的学习机会我们都很荣幸。”应酬好累,交际好累,同一个意思翻来覆去的说,今越生怕还在这话题上打转,连忙打岔道:“对了石老师,佐藤老师没来吗?” 去年舒今越、徐端、莫书逸联合多方共同努力,终于成功的把佐藤一家给留下了,佐藤目前已经顺利入职京市大学。而意识到他手里的东西有多重要之后,卫生部专门派遣一批精兵强将跟在他身边学习,这次的研修班虽然是血液专科,貌似跟他的心血管内科不挂钩,但他听说舒今越被邀请之后,就跟石学海说他也想来看看。 今越这次来,除了要看望何专家,还要看看佐藤一家,以及美子小可爱。 “他有事情耽误了,没能赶过来,不过他也给我们会务组发来了手写的恭贺信,待会儿我会当众念的。” 舒今越没忍住,轻笑一声,原来现在就开始搞这一套了吗? 当然,舒今越也注意到,在教室的四个角落里各架着几台摄像机,她之所以会认识,是那年日国人参观宣纸厂的事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甚至形成了条件反射,到了什么环境都会先观察一下。 石学海注意到她的目光,解释道:“这是目前国内办的第一期全国性质的高级人才研修班,各部门都予以了高度重重视和支持,明年能不能继续办,或者隔几年再办,都将取决于这一届的成效。” “所以,上面很重视,要求咱们把授课过程录下来,留待后续学习和研究,好的可以继续发扬,不好的就当一个教训,这都是现成的教学题材。” 舒今越懂了,不是全程电视直播就行,录像而已,她倒是不怯场,就是不知道会上会不会有重要研究进展披露,要是有的话,最好不要外传。 说她多心也罢,被迫害妄想症也罢,防着点总没错。 另一边,大家一看会长石学海对这个“找错位置”的年轻人这么热情和熟稔,心思迥异。有的觉得这肯定是石学海的关系户,说不定是他家里亲朋好友需要托举、提携的后背;有的则以为她有背景,背后的“大树”是石学海都要巴结的人;也有的则是知道青黄散一事,也看过她的文章,早就知晓她的名声,眼里多有敬佩。 于是,舒今越就在各种含义不明的眼神中,被石学海带着,引荐了很多专家,幸好徐端为她准备了充足的名片,今越一路认识人一路发,当然也收获了一堆别的专家的名片。 一圈下来,她脑海里就只剩“某某专家”四个字! 而众人的耳朵里也只剩“青年中医”四个字,“中医”,“青年”,无论哪个词都不应该出现在这场高级人才研修班里,更别说同时出现……满满的违和感。 有的老顽固哼一声,“石会长怎么搞的,咱们这次研修班可是全国性质的,选拔的都是各个大医院的专家,他找个中医来是什么意思?” “还是个女同志。”这句说得比较小声,但也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放眼望去,整个会场内的女同志少之又少,三百来人里只有十个不到的女同志。 任何年代都这样,政治不正确的话不能说,但不妨碍他们心里会这么想。 “中医来学什么,她能学得懂吗?专家讲细胞讲神经,她脑子里怕是只有阴阳五行和八卦吧!”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招进学员里,我们科室的副主任也想报名,材料都准备好了,石会长却说名额已经满了,是不是就是被她占了名额?”有人实在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有知情的连忙说:“刘老师您别这么说,你们科副主任的名额肯定不是舒医生占掉的。” “为啥不是?这里就数她最年轻,她有什么资格来当学员?她还是搞中医的,她听得懂吗?” “就是,咱们业内交流这么多次,你们谁见过这个学员?对了,她是哪个医院来着,石兰省什么医院,我都没听过,她怎么够格来当学员。” 说着说着,好几个人都来了气,“这么难得的机会,咱们多少人一辈子也得不到一次的机会,就被她给占了,大家难道不觉得不公平吗?” “是啊,她凭啥能当学员?” 认识舒今越那人动了动嘴唇,小声道:“人家舒医生不是学员,是授课专家。”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你再说一遍,她是啥?” “她是授课专家。” “啥?!” 这下,周围一片全傻眼了!舒今越当学员都不够格,跨过门槛他们都有意见,结果她还不是学员,是授课专家,要给他们这些比她爸爸年纪还大的人当老师? 哪怕她只站在门口观望一下,不跨过门槛他们都嫌她碍事,结果有人告诉他们,她不仅要进门,还要上桌吃饭,还坐的是主位?! 一时之间,他们竟然不知道是该骂这个“关系户”,还是骂石学海那“老糊涂”! 那几个刚才话最多的老头都不说话了,因为他们一瞬间被气到不知道说啥了! 舒今越坐得笔直,感觉后背“唰唰唰”扎进了一把又一把尖锐的小刀,来之前徐端就给她打过预防针,说她的性别、年龄、资历和专业buff全叠满了,怕是要被人为难,问她怕不怕,她不怕,可真感受到众人的敌意时,她还是有点烦。 是的,她烦,而不是怕。 年龄和资历她暂且不说,老头们多年主治熬成婆,上了车就想显摆一下,顺带把车门牢牢焊死,这她能理解,可看不起性别和中医是几个意思? 中医什么病治不了?西医能治的她也能,西医不能治的她更能!可也没见她到处诋毁西医啊,她一直都是坚信“两条腿走路”的人,结果搞半天人家另一条粗大腿压根不愿带她玩啊。 再说女性,她都懒得吐槽了,跟齐焕新那老家伙一样顽固,真应该让他们看看齐焕新的结局。 但背后蛐蛐还没舞到脸上来,今越只能极力克制住自己的火气,耐着性子听完石学海的发言。他首先是感谢大家拨冗前来等一路套话,感谢各级部门和领导的支持鼓励,然后介绍此次研修班的目的和意义,尤其还点了一下舒今越。 好嘛,这下,那些老家伙们胡子都要气飞了。 今越好笑,心说这就气飞了,接下来可还有好几天呢,担心气成老河豚! *** 三餐都是会务组提供,需要回酒店就餐,徐端正好也有他的事要办,今越就没管他,跟石学海一起用餐。 下午是一位国外血液病专家的专场,知识点很新,语速很快,也足够专业,几乎是舒今越的盲区,所以今越听得特别认真。 她的英文不好,但她具备超强的学习能力,自从想好要让中医走向世界之后,她又开始学英语了,偶尔跟林珍打打越洋电话,她都要讲英语。 “哼,听得懂吗她?” “还写写画画的,鬼知道在写些什么。” 老专家也是人,只是舒今越没想到,他们背后蛐蛐人的时候,这么像小学生。 当然,舒今越也没空搭理他们的无能狂怒,她忙着做笔记呢,有几个点不是很理解,她全都记录下来,待外国专家讲完自由提问环节,她立马举手。 “嘿,她举手干嘛?”时刻关注舒今越的人们,就像发现了什么新乐子,全都睁大了眼睛。 没办法,他们这些没接受过外文教育,即使学也只学过俄语的老顽固们,在台下压根听不懂啊,看着那老外嘴巴一张一合的,就像听催眠曲,好不容易熬到讲完了,找到乐子喽! 专家依次指了几个学员,可他们的英语水平都不怎么样,交流起来磕磕巴巴的,专家费神的听了半天,也有点乏了。看见一个漂亮小姐手举得高高的,专家心说可别又问一些小儿科的问题。 今越拿到话筒,站起来,一开口就是一口流利的M式英语:“尊敬的教授你好,我想请问一下,关于刚才你授课中说到的,再生障碍性贫血的治疗规范中第三条……” 巴拉巴拉,那些准备看今越出洋相的人,一脸懵,“她说啥了,老刘你快给我翻翻译。” “你刚才不是说她听不懂吗,现在到底是你听不懂还是她听不懂?” 老头一哽,他哪里知道舒今越一个搞中医的居然能听得懂洋文!这个中医也太不正宗了吧! 然而,舒今越给他们的震撼还在后头,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开胃菜而已。 第121章 唇枪舌战&质疑 舒今越的语速很快, 发音也比较地道,跟会务组请的翻译一样……不,她比翻译还厉害, 翻译对很多医学类专业名词还不太熟, 她却是能张口就来。 今越没错过身后的窃窃私语,心说:老河豚们听不懂?听不懂就对了! 她这么多年的外语不是白学的!甚至还跟布莱恩通过好几次电话, 全英文沟通, 这电话费可不是白出的。 这位外国专家也跟当年的布莱恩一样,并未因为今越的专业而轻视她(主要是也不懂),俩人旁若无人的聊了快五分钟, 今越才在众人的震惊、疑惑中坐回原位。 至于他们聊了什么, 已经不重要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让在场的西医界人士知道, 她不是不懂临床医学, 甚至她的临床医学基础也不比在座的他们任何一个人差。 所以, 想用她不懂细胞不懂神经不懂药理学来打压她?趁早歇了这份心思吧。 当然, 效果也是显著的, 因为今越发现, 等到这场课程结束的时候,已经没人再指摘她的中医出身了, 甚至看她的眼神都友好了很多。 舒今越哭笑不得:“……” 十年寒窗无人问, 一腔英语出风头。 晚上, 徐端估摸着她吃完饭的时候回来,跟她在周边逛了一会儿就赶紧回酒店。因为明天就是舒今越的主场了,她光准备这场授课就准备了一个月, 写的文字性大纲足足有两万多字,查阅的资料更是数不胜数, 这一个月来除了吃饭睡觉和看诊,她就在干这件事。 徐端很佩服她的韧劲,收到邀请函只是拿到入场券,能不能真正的走上舞台,能不能在舞台上大放异彩,才是最难的。 “你看吧,我明天要是表现不好,人家只会说,看吧,中医就是这样,上不了台面。” “没有人会同情我的失败,他们只会觉得中医就是不行,就是落伍,就是封建迷信,就是乱棍打狗。” “所以,我不能失败,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 徐端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一切尽在不言中。他能做的,就是在旁边给她递水,捏肩,晚上睡觉别折腾她,让她保证一个充足的睡眠,打一场硬仗。 第二天一早,今越果然精神焕发,起来之后先洗漱,化妆,换衣服,今天的场合很重要,她当然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不能让外人觉得,搞中医的都是一些不修边幅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老太,也能是她这样风华正茂的年轻女性! 等她收拾好,徐端的早餐也买回来了,俩人吃饱,直奔会场。 除了第一天需要邀请函核对姓名单位才能入场外,从今天开始就不核对了,徐端跟着今越畅通无阻的走入会场,找了个靠后的空位坐下,今越紧了紧手巴掌,掌心居然出了一层薄汗。 她尝试着深呼吸,深呼吸,把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石学海开始上台,轻轻的拍了两下话筒,“喂喂”两声。跟其他专家上台之前的介绍都是姓名、职称、头衔、研究方向和成就这样的顺序不一样,他顿了顿,先抛出一个引人注目的话题—— “接下来我要介绍的今天这位授课专家,相信大家可能会有一点小小的疑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台下鸦雀无声。 “这位专家名叫舒今越,首先,她是学中医的,执业资格和专业也是中医方向,而且她今年才刚三十岁……那么,她为什么会来这里,给全国这么多专家授课?” 原本昨天不知道舒今越这个“异类”的人,现在一听,顿时也不高兴了,他们辛辛苦苦熬了几十年都没资格上台授课,怎么一个中医,跨度这么大,居然就能上去? 徐端如石学海一样,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为今越捏了把汗。 可以想见,这些带着情绪和意见的专家,会怎么质疑、甚至为难舒今越。今天的授课,她要是能成则成,成不了的话,不仅她本人沦为同行之间的笑料,中医药好不容易得来的表现机会也没了。 偏偏这种事情,徐端又帮不了她,只能由着她一个人迎接风雨。 徐端第一次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但他不是自怨自艾的性格,他略作思索,连忙走出会场,找了个电话机,拨通一个号码。 会场内,经过石学海一番别出心裁的介绍,舒今越已经被架到了火堆之上,所有人都仰着头看着她,要看看她到底能讲出什么干货来。 今越鞠了一躬,开始上台,没再重复做自我介绍,也没坐到事先准备好的讲桌之后,而是站到了讲桌前,所有人都看得见她的地方。 “很荣幸来到这里,跟各位同行分享我关于中西医结合治疗血液病的一些经验,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老师,如果有讲的不对的地方,请各位不吝赐教。” 她的音量不高不低,语气不卑不亢,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所有人哪怕心里带着气愤和不甘,也会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而更让他们意外的是,舒今越一点也不掉书袋,她很少引经据典,尤其是那些晦涩难懂的中医经典条文,她几乎一句也没引用,而是用国际惯例通用的语言和词汇,把她这十年来治疗血液病的经验做一个分享。 昨天质疑她的人都疑惑了:“嘿,她还是真的分享啊,不像某些专家,云里雾里大夸特夸就是不说自己怎么治疗的,不说具体的治法,那跟做广告的有啥区别?” 身边人点头,大家在这个行业待的久了,都知道谁是真的在分享干货,谁是在沽名钓誉。这年代,大部分专家是真的毫不吝啬诚心分享的,但也不排除有些特例。 “她也没讲什么阴阳五行八卦啊,我还以为……” “以为啥?老刘你以为啥?” 老刘吹着胡子,“都不讲阴阳不讲五行,这算哪门子的中医。” 嘿,这老头还挺能找到杠点。 舒今越自然也注意到台下的骚动了,但她不在乎,她的心思全在自己准备了一个月的讲稿上。只见她先是按照国际惯例通用的血液病分类法,将自己在临床上遇到的血液病分为红细胞疾病、粒细胞疾病、造血干细胞疾病以及出血性血栓性疾病等几大类,然后在这些疾病里,她又会重点讲述自己遇到的疑难杂症,比如当年在防疫站遇到的第一个病人孙铁牛,他一开始的症状是脾功能亢进和贫血,虽然表面看不是血液病,但无论区医院还是防疫站都把他当成血吸虫病和血液病来治疗。 而她深挖发病原因和最初症状,就是她的个人特色、中医特色的体现。 大家不由自主就跟着她的讲述,沉迷进去,甚至开始跟着动脑筋,这个病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能引起这些症状的疾病很多,大家在心里过了一遍,结果却被她一项一项的排除掉,大家的心顿时被吊得高高的——到底是什么病! 眼看着众人都被吊起胃口,舒今越又轻描淡写的说出自己的诊断以及用药思路,众人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这样,其实一点也不难。 甚至在舒今越的讲述里,这很简单。 “但果真很简单吗?到底是病情简单,还是中医治起来简单?”石学海低声问身边的人,大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然,主要是不愿意承认,这种西医没办法的、只能让拉回去等死的“怪病”,中医三两下就给治好了,他们不愿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这时,在众人都陷入纠结中时,今越忽然又强调了一遍:“各位老师如果有疑问,可以去相关医院和单位查阅原始资料,我所讲述的所有病例,都是有证可查的。” 都是经得起推敲的,不是杜撰。 这句话,众人再次沉默,他们当然相信这句话的含金量,毕竟一个省会城市的区县级医院和防疫站,没必要为一个当年还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作假,就是再有城府的人也不至于提前十年就布局撒谎,为今天这场授课做铺垫。 可案例越真实,他们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舒今越可不管他们死活,她继续讲述自己治疗再生障碍性贫血、蚕豆病、紫癜、凝血障碍……等等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啊,山口幸子的难治型贫血、王晓红的产后出血不止都可以归属于此。 今越隐去病人身份信息,几乎能一字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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