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给了我这个,”丁贤在裙子的腰间摸了半晌,才意识到在包里,忙又从内袋掏出那枚六芒星币。 辛悦冷眼瞧着丁贤那仓促笨拙的举动……那场雨潮湿的空气依旧还在,一切新鲜得仿佛刚切割的肉,血淋淋的。辛悦摇头,“我帮不了你……” 丁贤挽住了辛悦,“辛悦,你听我说,赵成城……你放她一马,我答应裴瑞德,我不碰通达的领域,我不要补偿……放过赵成城,她还年轻,不能……在我手上就这么毁了……” 辛悦看着丁贤的眼睛,要看进她的灵魂里,那里是否有谎言?在一个视谎言如儿戏,狡诈的爱人面前——然而那里只有一片安静祥和,除了深切就是坦诚。 “你不怪她,对不对?因为她爱你,对你好,所以即使她伤害了我,你也可以容忍。”辛悦说。 “伤害你的……是我,不是她。”丁贤答。 “丁贤……”辛悦轻轻触摸着丁贤的脸,像摸一个易碎的气泡。丁贤蹲在她身前,就那样,仰头祈求地看着她。 辛悦说:“在我面前,你什么时候错过?一个赵成城,你就错了。你也想通了,你也服软了。丁贤,我们的爱情……远远不及你的一个‘下属’,一个你口口声声‘不成事’‘不爱’的人。对你而言,爱是什么?” “那你呢?你把高玟又摆在什么位置?”丁贤悄声问。 辛悦半阖着眼,说:“算了吧,丁贤,我们俩,别再糟蹋爱这个字了……” 丁贤忍住了心酸说:“辛悦,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还记得,你问过我,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辛悦想起橡树下的清瘦身影,那个让她欲罢不能的抽象感觉是什么呢?本以为它应该是温暖的、明亮的、包容的、令人快乐的;平静的、安稳的、忠诚的、信任的、相互扶持的……可它分明是,冰冷的、阴暗的、自私的、令人痛不欲生的;焦躁的、动荡的、背判的、猜忌的、互为掣肘的……它为何会有这些模样,像牌面的一正一逆。 是她不懂,还是根本所有人都不懂? 辛悦推开丁贤,“我要回去了。” 丁贤挡在辛悦面前,双手握紧了辛悦的双臂,辛悦屏息退了两步,丁贤低头抵住了她的额头,紧闭着双眼低声说:“我快要没有勇气了……你哪怕告诉我,你考虑一下……我没有这样过,我没有对谁这样过……” 辛悦全身都软了,四周模糊一片,却也知道有多少目光在看。理智在呼叫,可头晕目眩中,辛悦仍不切实际地仍渴望着对方。 辛悦回到房间的时候,灵魂仿佛还在那里停留着。悸动久久不退,想什么都是柔软的。 丁贤以为她背后的人是裴瑞德,因此向自己求情。辛悦夹着烟,丁贤已经计划好了,基能这饵,通达吞了便由通达白吞了,ESSE补偿也可以不要,丁贤要弃车保马。 辛悦把丁贤的话捋了一遍,思维停在了一个点上。烟险些烫了手,辛悦紧忙丢了烟蒂。自问道:“她不是不承认她陷害了高修么?为什么,会忽然又承认了呢?按道理,难道不是承认了,获得原谅的机会更低?” 辛悦又自答道:“因为赵成城,因为她知道我不相信她,索性承认了,卖我一个好印象……” 辛悦咬咬嘴唇,“不对……哪里不对……” 阳台门一响,耿中华打着哈欠的声音,在辛悦身后响起,“喔,你回来了?我以为你谈恋爱今晚不回来呢。” “谁谈恋爱了!胡扯!” 耿中华道:“还说不是?昨儿个,谁买了一条女士手链?” “那是给我自己买的!” 耿中华坐在辛悦的一旁放烟灰盅的桌上,笑道:“你不是个男人么?怎么还戴这个?你自己看看,你哪里像是戴这个的气质?半分女人味也无……” “姐姐的女人味,是留给——”辛悦一顿,不搭腔了。 耿中华说:“哦——明白了!找丁贤去了!我说呢,这么兴奋,还喜欢人家啊,我说你横什么啊,搁谁谁不喜欢……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谈恋爱归谈恋爱,工作不能……” “我没有,我去找别人了!”辛悦说。 耿中华说:“找谁啊?骗谁呢?你看你的脸……不是姓丁的才有鬼……” “高玟!”辛悦说。 耿中华一愣,竖起一个大拇指,“能行啊!高家千金,巨鹿的大股东!真是你马子?……有空介绍我认识一下子嘛……” 辛悦也愣了,灵光骤然透进思维,辛悦豁然开朗。她想,人为什么要忽然一反常态承认一件事呢?大概是因为……要掩盖另一件事! 耿中华自顾自说:“唉,你传授传授技巧啊,泡妹,不,泡富婆的奥秘,我也想要,你看我,我也值得拥有一个……你告诉我,我用一个便利跟你换!” 辛悦的思维滞后,这才回到耿中华第一个话题上,说道:“要是巨鹿大股东倒好了,你不看新闻的吗?人家欺负她,把她踢出去了。” 耿中华哼哼笑了几声,“什么?” 辛悦说:“你不看新闻的吗?!还说的自己多厉害呢!” 耿中华一舔嘴唇,“不是,”想了一想,又说:“我说——”继而点点头道:“你说见高玟我还不信,看样子……好像是真的,关情者迷!高玟能那么容易被踢出巨鹿?要是那样,科客特的股价不跌到雅鲁藏布大峡谷里去了?” 辛悦被这么一提,如梦初醒,只恨不得立刻致电高玟问一问。无奈思维被另一件事牵制。辛悦撇下耿中华,回到房间,暗暗思量,丁贤忽然承认高修的事,并反复强调她会负责,都是她的错,难道说——高修的事,真不是丁贤做的?不是她,那就是—— 有了确切的提示,再寻找证据就比盲目大海捞针要有效率。虽然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赵成城就是高修事件的策划者,但是根据天野唯当晚曾在酒吧中和李维特近距离接触后,李维特就宣布离任的线索,一路顺藤摸瓜,也就八丨九不离十。 这些环环相扣的因果关系,至此,在辛悦脑中终于明朗。 丁贤不曾策划谋害高修的事实,让辛悦心里沉淀的破碎希望又一次浮上水面。重归于好,意味着放弃了彼此的尊严和坚持,苟且于说不清的执着与欲望。爱情早已不是梦想中完美的样子,像爱情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共有着崇高的理想与纯洁高尚的勇气。 她和丁贤,彼此爱着一个世俗的灵魂,没有天使光环加冕的爱情,呈现着世俗蒙尘而艳丽的鲜色,依旧令她们心动不已,沉沦不已。也许寻求的和得到的永远不会是一种东西,但在不甘的泪水里,每个人都终将会认清——被柏拉图追求者,当做戏子道具的、不屑一顾的“残次品”,才是属于人类的“真爱”。它无声的高尚,无形无名。 在辛悦决定见丁贤前,高玟给辛悦发来了一场邀约,一场花园派对。邀请辛悦并妹妹魏嘉宝一同前往,并将宾客名单印在了请柬上。 一则辛悦有义务履行和魏嘉宝早期的约定,替她觅一个良人;一则也想向高玟探些关于巨鹿和高修等事的口风。 派对在易应延凡兰别墅的后花园,令辛悦有些意外。不知高玟骨子里卖的什么药,她千方百计要隔开魏嘉宝和易应延,高玟怎么要和她唱反调。 再一次令辛悦迷惑的是,魏嘉宝并没有她猜想的那般,迫不及待寻机会和易应延相处,被高玟带领着和易应延打过招呼后,一晚都很腼腆地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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