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完。气得我大哭,还叫着人要把他赶出去。后来阿父狠狠教训了我,说我不敬长辈。” 说到这儿,霍湘宁脸上的笑意淡了两分,可眼底却浮起一抹满意。 母子二人沉默片刻,她忽然开口问到:“春闱的案子,陛下准备怎么办?” 皇帝品了一口茶,又不自觉捡回那个“朕”字,面上轻松的笑意也收敛许多,只余两分淡得快要散去的敷衍的微笑。 他说:“母后既已下了口谕,这件事朕定然会彻查到底,给母后一个满意的交代。” 霍湘宁先是点头,可到后面又摇了摇头,凝了神语重心长道:“非是给母后交代,是陛下要给全天下的读书人交代,给今年应考的举子们交代,也给来年来考的学生们交代。科举乃国之根本啊,岂能容蠹虫?” 皇帝立刻点头,对着霍湘宁诚恳道:“母后教训得是。” 霍湘宁这才欣慰地又点了头。 说完正事,她又问:“陛下可要留在哀家宫中用膳?” 问了这句话,皇帝直接起了身,朝霍湘宁微微弯了弯腰,恭敬有礼道:“本该陪母后用膳,可紫宸殿中还有政务,儿臣不便多留了。” 霍湘宁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又顺势托着额撑在小案上,阖拢了眼睛。 “也罢了,你去吧。银珠,送送陛下” 那安安静静随侍在后的翠蓝衣袍的女官走了出来,端正立在皇帝身后。 皇帝对闭了眼睛的霍湘宁行了礼,转身走了出去,眼看着要跨出雕金的门槛,他突然又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霍湘宁,温声道:“母后。儿臣下回想吃糖方糕。” 霍湘宁慢悠悠睁开眼,一双明眸看向他,一字一句说道:“你是皇帝,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皇帝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头也未回地出了宝慈宫。 没一会儿,那个穿翠蓝衣袍的女官快步走了回来。 “娘娘,陛下回宫了。” 此女官叫殷银珠,与靳金珠都是太后的左右心腹,是她亲自培养起来的。 霍湘宁并未回答,只点了头,又撑着额微微蹙起眉毛,似乎是在犯愁些什么。 殷银珠探头看,担忧道:“娘娘可是头痛病犯了?奴婢替您揉一揉?” 霍湘宁点头,放下了手。 女官静静上前,伸出十根如玉葱般的手指按在她的太阳穴附近,力道适中地揉按起来。 见霍湘宁眉心松开了,殷银珠才微微探头,面露不解地问道:“娘娘,您为何要管春闱的事情?女子考官不易,若是没有摄政王插手,您再帮她奴婢倒不奇怪。可那姓秦的女子被摄政王的人所救,此后第一感激的人就该是摄政王了,您帮她也得不到好处啊?” 朝中人尽皆知,太后与摄政王不合已久。 那秦鸣壁被摄政王的人救下,若她有日为官,那肯定是摄政王的人。 太后这些年来,明里暗里给摄政王设下不少绊子,却还是头一回帮他手下的人。 霍湘宁睁开眼睛,眸里闪着惊人的光。 她缓缓说道: “女子读书之艰苦,岂是‘不易’二字可以简单说清的。” “女子入仕,如过千重关山,哀家同为女儿,为她推翻一座又何妨。” ①:弥封就是糊名;誊录是为防止考官认出考生笔迹以便作弊,所以要把答卷誊抄一遍;对读是誊抄完,再将两张卷子对照检查,看内容是否一致。其中考生答题用黑色笔写,誊录用红色笔写,所以两张卷子又被称为“墨卷”和“朱卷”。 * 本书第二个重要女角色终于出场了!希望人设不要写崩! 以及……我真的写不来案子,我可能要……enmmmm ◇ 第44章 落下帷幕 再看另一头刚出宝慈宫的皇帝,他步履从容出了大殿,面容极俊朗,穿了暗黄绣团龙的常服,衣襟袖间都笼了一缕淡淡龙涎香。 皇帝刚过及冠之年,往年穿着还松垮的龙袍在他身上愈加服帖了,挺拔如苍翠的松,举手投足都是贵气和优雅。少年帝王,他的容貌仍是十分年轻,可脸上缺少了几分同龄人的意气风发,整个人都沉稳了下来,头上那璀璨的镶嵌了闪着华光宝石的冠冕压得人不能再随心所欲地笑。 行到御花园,皇帝段璟略偏头看向垂着脑袋小碎步跟在后面的徐宝圆,吩咐道:“传朕的口谕,宣陈弘深、吕拜、陆支清到紫宸殿议事。” 大太监徐宝圆微微一愣,心里有了些猜想。 这三位分别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官员。 陛下这是想要…… 似看穿身后这奴才在想些什么,皇帝略看他一眼,说道:“看今天朝堂上陆支清的意思,他不就是想要三司会审吗?不过是还没来得及说罢了。” 说到这儿,他忽然停了停,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倏地来了两分兴趣。 他扭头看向徐宝圆,又命令道:“去礼部找找左丘临的朱卷,带回来给朕看看。” 左丘临的朱卷,不就是传言中秦鸣壁的答卷么? 陛下是想看左丘临的卷子,还是想看秦鸣壁的卷子? 徐宝圆虽疑惑,但多年当差学成的经验,这伺候人的就不能有好奇心。 好奇心害死猫,也害死人。 他收敛起脸上的疑惑,笑着应下,“待伺候陛下回了宫,奴才立刻差人去寻来。” 主仆二人走在前头,身后还乌泱泱跟了一群人,皇帝仪仗繁琐,后有掌扇、行障遮挡,有持五色华盖的宫人被皇帝嫌弃碍事撵到了后头,最后还远远缀着一尊金玉辇,由八人抬着,朱红的竿头刻有龙首。 走到御花园深处,皇帝忽然瞧见绿意婆娑中穿过一个淡红的影子。 “放肆!何人见了陛下不拜!” 那猫着腰正想跑的人影立刻滞住,随后抱着一捧花哆嗦着转过身,皇帝似也有些好奇,快步走了过去。 竟是一个十四岁上下的少年。脸上还露一团稚气,穿着一身浅红袍子,鬓边还插了一朵嫣粉的杜鹃,更衬得唇红齿白,不似个少年倒像个姑娘。 徐宝圆一见来人,先是一愣,然后没什么诚意地客气道歉道:“哎哟!原来是随王殿下!老奴拙眼,该打,该打!” 那少年板着一张小脸,被人喊住后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恭恭敬敬弯腰行礼,“见过陛下。” 皇帝也是一笑,亲自伸手将人扶了起来,还温和问道:“原来是小皇叔。小皇叔一人在御花园里玩耍?伺候你的宫人呢?” 此人叫段槐序,是先皇的第十一个皇子,年纪比此时的皇帝段璟还小。 当时的皇太子身死,他的父皇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伤心不久后醉酒临幸了一个宫女。没过多久这个宫女就怀有了身孕,自然是母凭子贵,可惜那宫女福薄,产下皇子后不久就离世了。 生母早逝,也无显赫的外家,这位身份尴尬的皇子渐渐被皇帝遗忘。等孩子长到三岁才想起这儿子还没个正经名字,不过名字也取得敷衍,说孩子是四月生的,就取了个四月的雅称“槐序”。 那时的槐序年纪还小,头一回见了父皇也不怕,还想跑上去说,父皇记错了,他是六月生的不是四月生的。 可惜他还来不及说,就被伺候的宫人抱了下去。 段槐序微微踮着脚抬头看他,开了口认真答道:“我制口脂差些花,可嬷嬷不喜欢我调制胭脂,我是悄悄溜出来的。” 皇帝听得脸上笑意更深,他俯下身从段槐序怀中的一捧花里折了一朵艳红色的鲜花,伸手就要簪在他鬓上。 哪成想,段槐序竟朝后躲了躲,皇帝脸上的笑意一顿,下意识看向他。 只见段槐序自己折了一朵粉白的月季,朝皇帝递了去,还认真道:“这朵颜色更搭!” 大概是在说与他头上另一朵嫣粉的杜鹃更配。 皇帝这才又笑了起来,笑得更真切了些,先抛下自己手里那朵艳红色鲜花,随即又拿起段槐序朝他递来的粉白月季,抬起手就别在了他的鬓边。 皇帝被他花簪满头的滑稽模样逗得大笑,一边笑着,一边撇开怀抱鲜花的段槐序往前走了去。 段槐序退让一侧,微微低着头,目视自己的脚尖,将路让给这一众乌泱泱的人群。等所有人都走远了,他才抬起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左手捧花,右手拈着那朵被皇帝抛下的艳红的鲜花,捏着短小花枝摩挲一阵,转而朝着身侧的一丛茂密盛开的花丛掷了去。 然后他顶着一头鲜花,怀里也抱着花儿,往自己偏僻的宫苑去了。 前面的皇帝走出来御花园,他神色慵懒,像是无意般说起:“随王年纪不小了,长久留在后宫终究不成体统。” 随王,正是段槐序的封号。 和他的名字一样,封号也很随便。 徐宝圆听到主子说话,立刻似个弥勒佛般笑了起来,顺着回答道:“随王今年有十四了,外头的官宦子弟如这般年纪通房都有两个了。” 皇帝听到徐宝圆的答话,像是轻视又像是来了兴趣般笑起来,“十四岁了,竟还每日只晓得玩弄些花花草草,捣鼓什么胭脂。” 听他笑,徐宝圆也跟着笑,还捂了捂唇又说道:“宫里人都笑话呢,说随王爷是错投了男儿胎。” 听了他的话,皇帝却突然收了笑,偏头看向身后捂唇轻笑的徐宝圆,面上不见怒意,却有些不怒自威的严肃。 徐宝圆立即回了神,连忙咬了唇不再说话,随后将脑袋低了下去。 失言了!失言了!随王的身份再是尴尬,那也是皇亲啊,陛下的亲叔叔,哪里轮得到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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