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少年先是堵了半夏一句,自己却因为破功而勾起了唇角。 少年在茶室中席地而坐,朝三人拱手作揖。他举止从容,态度大方,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出身良好。 “在此向诸位致歉,之前出于我自身的一些原因,不得不向诸位隐藏身份。几l位坦诚待我,我却未能坦诚待人。”少年轻抚胸口,笑容温暖,“如今鹤林城局势已定,辛家村镇民也已悉数获救。尘埃落定之后,我才敢向诸位表明身份。” “我乃大成国鹤林城宋家后人,宋时来。「散作上林今夜雪,送教春色一时来」,还请诸位多多指教。” 正道魁首 宋时来从不妄自菲薄,他知道自己长相不差,以前也曾被同窗戏称为「玉面小将」。但上清界中的修士大多容貌出众,宋时来并不觉得自己的容貌能到惊艳众生的地步。 何况在他看来,自己三位新结交的友人虽然风采各异,但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姿仪出众。半夏明媚娇艳,云迟迟清丽秀美,方衡大哥虽然五官稍显逊色,但通身气度也非常人可比。宋时来觉得这三人每天自个儿照镜子都已经足够赏心悦目了,怎么着都不至于对着他看呆吧? 特别是向来跟他不对付的半夏,此时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盯得宋时来汗毛倒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咳,没、没什么……”半夏干咳两下,端起茶杯掩饰自己一瞬的失态,“就是、就是觉得你长得还挺顺眼的。” 宋时来:“?” 云迟迟也颔首附和道:“确实如此,道友神清骨秀,气度不凡。且不知为何,看着十分顺眼。” 坐在一旁的方衡倒是没有太大感想。毕竟他已经过了会在乎他人容貌的年纪。但听了半夏和云迟迟的话后,方衡也不由得抬头,打量了一下宋时来的容貌:“嗯,看着有点眼熟,但确实是很顺眼的样貌。” “?”宋时来顿时茫然了。他长这么大,夸他长得俊的人有,损他像小白脸的也有。但夸他长得「顺眼」的可真是少见。 而更让宋时来觉得惊悚的是,平里处处和自己对着干、哪怕没事也要呛他两句的半夏居然在吭哧半天后别开脸去,没说半句不中听的话。虽然隐藏身份面貌是无奈之举,但若是早知道自己摘掉面具后会这等奇效,宋时来恐怕真的会忍不住试一试。 插科打诨过后,宋时来郑重其事地交代了自己家族的背景。宋家在没落之前一直与无极道门保有联系。因为宋家祖上便是无极道门的俗家弟子,族中也曾有过资质不错的族人进入上清界。从这方面来看,宋家虽然已经没落,但宋时来的身份称得上根正苗红,进入外门完全不成问题。 “你对进入上清界的族人还有印象吗?”宋时来话音刚落,半夏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没有。”宋时来摇摇头,“求仙之人需辞亲朋,别旧友,断绝红尘俗缘。离开氏族之人,族长会在他远去凡尘时于宗庙内划去对方族谱上的名字。这是为了家族,也是为了那名即将踏上仙途的修士着想。毕竟这世上总不缺为了泄愤而滥杀无辜的亡命之徒,也不缺不分青红皂白便寻衅滋事的蠢货。” 三人听罢,也微微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登仙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荆棘之路,若不斩却俗缘便会心有挂念,有所挂念便会徒生忧怖。 “不过我小时候曾听阿爷说过,大伯家中有一位族姐似乎被送去上清界了。不过我和本家嫡系那边很少往来,后来本家迁移,就与鹤林断了联系。”宋时来随口道。 这些家世背景只需按例询问一下即可,不需要深入了解。方衡将宋时来所说的一切记录下来,完善 他个人的案宗。但不知为何,半夏今反常地对宋时来的家族很感兴趣?,她追问道:“那你还记得那位族人的名字吗?我们或许能帮你打听打听。” “没有名字。”宋时来眼神古怪地看了半夏一眼,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般热心,“凡间的孩子容易早夭,通常过了三岁才会取名并书记族谱。但那位族姐离开宗族时好像还不会说话。听说她天生神异,大伯一家觉得这孩子约莫是留不住的,就没给她取名字,也没有上族谱。不必费心打听,那位族姐恐怕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来自哪里了。” 半夏低头,心中忍不住腹诽道,那可未必,万一对方天生宿慧,生而知之呢? 宋时来交代完自己的来历后,方衡便询问他对人间是否还有眷恋。宋时来摇了摇头,他沉默片刻,还是坦诚道:“我自幼丧父丧母,是被阿爷养大的。阿爷去世后,我略有一番功绩,自立门户也有法子照顾自己。但世事难侧,现世中的我因遭人暗算而摔折了脊椎。自此缠绵病榻,家产也被族人夺去。如今我也只有在白玉京里才能如常人一般行走。但给我一些时间,我有把握突破融合期,重铸仙骨,再次站起。” 云迟迟与方衡对视了一眼,云迟迟转头,温声道:“你有这份心气自然是好的,我们既然选中你的,看中的便是这段时间里你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宗门内也有打熬根骨的功法,只是须得吃些苦头。你既然有凭借自己站起来的决心,我们当然愿意相信你。” 宋时来听了这话,略微有些紧绷的心弦才松弛了下来。云迟迟接着道:“跟你说了这么多,或许你还不知道我们选中你的原因。重新介绍一下,我们乃无极道门外门弟子,同时也是宗门新任掌教的奉剑者候补。我们此行是为了接受宗门的考校,同时彼此商讨抉择出最后一名奉剑者。” 方衡微微颔首,解释道:“奉剑者担负辅佐掌教之职,在宗门内地位特殊,是十分重要的职位。” 半夏突然道:“或许你听过「拂雪道君」的名号?” “是的,久仰大名。”宋时来握紧茶杯,抿唇掩饰自己心中的波澜,“若不是拂雪道君拂照众生,人间恐怕还不会有如今这般好景气。即便是高门大户,很多时候也无法在乱世中独善其身,凡人想要偏安一隅更是奢望。我的父母……便是在一次魔患中丧命的。” “是的,我们抉择的正是拂雪道君的奉剑者。”方衡注视着宋时来,语气淡然道,“你既知晓她的名号,便知身为她的奉剑者身上担负的责任之重。你若有所顾虑,现在道来也无妨。即便你不成为奉剑者,我们也会举荐你进入外门。” “不,我接受。”宋时来站起身,又是俯身作揖,恭敬一拜,“谢过三位的知遇之恩。” “不忙着道谢。请坐。”云迟迟连忙补充道,“掌教虽将举荐最后一名奉剑者的职责授予我等。但最终拍案决定此事的人仍是掌教。奉剑者本就是随掌教心意抉择的职位,你若没被选中,如往常一般清修即可。万万不可因此心生怨怼,明白吗?” “当然,在下明白。”宋时来笑道。 我觉得他应该能被选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半夏突然道,毕竟他长得挺顺眼的。 本作者不言归提醒您《正道魁首是如何养成的》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宋时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所以他究竟哪里长得特别了? 总不能他一辈子都在靠才能吃饭,临到头却突然靠容色一步登天吧?! 顶着宋时来困惑不解的瞪视,半夏只是默默地低头。拂雪之名威震四海,但还记得拂雪道君俗家名姓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方衡是近几l年才进入无极道门的,云迟迟身为道门弟子也只会记同门的道号。若不是半夏平时乐衷于收集拂雪道君相关的小道消息,她恐怕也不会知道拂雪道君俗名姓「宋」。 平心而论,宋时来与拂雪道君其实只有五六分相似。但乍一眼看过去时却有一种血缘带来的神似感。方衡只与道君有过数面之缘,云迟迟又向来守礼,不会直面道君的真颜。所以他们只会宋时来的眉眼看着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像谁。毕竟绝大部分人见到道君的第一眼注意到的永远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身为大能剑修的慑人气场与搅动风云的言行举止。 面对拂雪道君这样的存在,容貌美丑都不过是最不值得上心的小事。 但憧憬拂雪道君的半夏却曾花过大价钱从明月楼中买过道君尚未白发前的影像。十年前天景雅集上的留影,也不知道是哪个随行弟子摄下了道君与同门交谈的情景。那时,留影石中的女子还未为人间一夜白头,也未有后摇撼九霄的强大威势。与同门低声交谈之时,她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平静地回眸扫来一眼。 那一眼清冽如水,像一首诗意寂寥的歌。 宋时来看久了其实也就那样吧。半夏忿忿地饮尽杯中茶水。她不愿意承认,自己以后再和宋时来争吵。仅仅是看着那张脸都可能会一败涂地。 …… 某天,宋时来从梦中苏醒,望着窗外微熹的天光,一时间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他起了一个大早,用最简单的御水决与御火术烧开了热水。洗漱打理过后,他推动素舆来到庭院,开始打坐修行。 自从他沦为废人,曾经为了权势而巴结讨好他的人都尽数离去。有忠心耿耿的仆从愿意留下看顾他,也被自尊心极强的宋时来拒绝。他发还了所有仆从的身契,用银钱将身边人全部打发走后,庭院便越发冷冷寂寂。 曾经,宋时来觉得这宋家的主宅就像一座巨大的棺材,冰冷且死气沉沉。他是坟冢里的白骨,也是坟冢上的碑碣。 他就像一只锁在棺材里的血尸,行尸走肉、不人不鬼地活着。冰冷的棺椁攥夺了他的呼吸与体温,可他却连一声痛呼都无法宣之于口。 痛苦、悲伤之类的情绪,对曾经的宋时来而言都是奢侈的宣泄。他是落魄的天之骄子,为了不成为他人眼中的笑柄与乐子,宋时来只能强撑着已经被折断的脊骨,沉默且倔强地苟活。他不能流泪,不能发疯,因为这样做只会惹人发笑,平白将自己的苦难送给别人践踏取乐。 但如今,听着院外传来的闲言碎语,宋时来却只是一手托腮,懒洋洋地数着墙角探进来的枝桠上的麻雀有几l只。 放开的神识能够清晰分明地捕捉到宋家主宅中的一切动静,他们约好的子是今。宋时来眯着眼睛,数着麻雀,一直数着。 忽而,麻雀扇动翅膀,惊飞了两只。宋家门口的街道上传来了马蹄声,路上行人交头接耳的低语,喧嚣嘈杂的市井吆喝……就像渗入石缝中的水,凉凉的,微微的刺。 宋时来听见府邸大门慌忙开启的吱呀声,听见族叔与叔母讨好谄媚的笑,听见仓促的辩解夹在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中,朝自己所在的庭院而来…… “敢问阁下可是宋时来公子?”令人不禁屏息的队列,打头之人拱手作揖,出示了无极道门的令牌,“主宗命我前来接应宋公子。” “我是。”宋时来淡淡一笑,“有劳诸位了。” 前来接应的俗家弟子抬了抬手,便有人上前,扶住宋时来的素舆。那名弟子环顾四周,看着庭院内破败的景色。他恭敬道:“公子可有尚未解决的人间事?” 宋时来抬眸望了他一眼,他两袖清风,连行李都没有怎么收拾。对方的言下之意,他并非听不明白。但看着站在这些人身后,面色铁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叔父一家子,宋时来却只是有些想笑。他笑了,惊动了枝桠上的最后一只麻雀,麻雀掀开了棺材的盖子。 “不必了。”他轻阖眼眸,“诸事已了,带我走吧。” 正道魁首 对于自己择选奉剑者而掀起的风起云涌,宋从心此时还一无所知。 不仅仅是无极道门的各大司部需要适应新任掌教的执政风格,宋从心也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高位者的言行。成为正道魁首和以往最大的区别便是不能再凡事亲力亲为。案头上堆彻如山的事务若每一件都要过问。即便宋从心将自己一分为二不眠不休也做不完。学会用人和权力下放是宋从心现在的必修课,好在上清界的人均道德水准都在及格线以上,很少出现欺上瞒下、贪污受贿的情况,管理起来比凡间尔虞我诈的朝堂要轻松不少。 一个月期限已到,方衡等人的文书提交上来之后,宋从心才知道白玉京内发生了这等恶件。 她虽然猜到凡间迟早会有人钻规则的空子,但这才短短两年,腐蚀巨木的蛀虫便已开始出现。宋从心以为白玉京展现出来的实力多少能限制一下这些人的贪欲,却没想到有人宁可赌上身家性命,只为在短时间内赚到以后都用不上的钱。 或许是利益熏心,也或许是心怀侥幸,但这些隐藏在暗处的虫豸以为白玉京会接受「水至清则无鱼」、「没明文规定不许做便意味着可以做」之类的潜规则,那便大错特错了。 正如方衡所想的那般,白玉京并非国家,宋从心并没有兴趣和垂涎自己血肉的豺狼虎豹玩文字游戏。 几乎是宋从心一声令下,整座白玉京便立刻运作了起来。涉事人员的钱庄户口被全数封禁,吕川军等人的所作所为也被张贴在布告栏上,宣告白玉京针对此事做出的判决以及后续的政策改动。王堂主等人倒是有些小聪明,他们从村民手中敛来的玉流光从不过夜,要么兑换成秘籍物资,要么便大手笔地花销出去。 这一手是为了让白玉京难以追回赃款,毕竟要定罪就必须追回赃款,要追回赃款就须得让无数商铺承担这份凭空而来的亏损。 在凡间皇朝中也有类似的案例,朝廷下令追回赃款,官商勾结的地方官吏就会将罪责安插在无辜百姓们的头上。为了脱罪,他们会一口咬死平民百姓在商铺中购买的货物皆为赃款所得,从而侵吞抄没百姓的家产。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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