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怕段书绝是个直肠子,万一拆穿了他,那可不是万事休矣? 好在,段书绝似是看出了他的为难,轻叩一记,说自己的父母早亡,自己流落在外,颇受冷遇,而宴大哥于他有救命之恩,所以自己才拜入他门下,图报恩情。 他甚至主动掩去了宴金华曾经偷偷将他养在渔光潭中十年的事实,以免他受罚。 段书绝说得句句都对,言语中还有回护之意,宴金华只能听着,口里发苦,心中已有了不妙的预感。 赤云子见他说话有条有理,心中更生喜爱,再与他旁边的宴金华一对比,心中愈堵。 好好一个孩子,给宴金华带,能带出什么来? 宴金华岂会想不到这一层,余光瞟见赤云子张口欲言,马上冒出一个主意。 姓段的可是鲛人!是非人之物,谁晓得他心性如何? 这石中剑让他得去,万一他拿去作恶,又该如何? 事不宜迟,宴金华立即开口:“师……” 孰料,他才刚发出一个声母,便听段书绝清越的声音在身前不远处响起:“赤云子容禀,弟子有要事,想告知于您。” 赤云子:“何事?” 段书绝恭敬捧剑,一拜到底:“事关石中剑之秘,可否……请诸位前辈暂避?” 他把谦恭的姿态摆了个十足十,为其他在场的剑修们做足了面子。而这些剑修们也心知此剑乃静虚峰传承之物,若石中剑中当真藏有什么不传之秘,他们在场,也确是不妥,于是便纷纷自请离去,不在话下。 宴金华脑子高速转动一阵,猜想到了段书绝的意图,心中微松了一口气,决意不去拦阻。 原文里也有这么一段。 段书绝拿到石中剑,不敢擅专,只好向赤云子提出请求,屏退他人,告知此剑原主是一名鲛人,同时承认自己也是鲛人。 鲛人,终究非人,文中的赤云子也是经历了多番利益权衡,才决意收段书绝为徒。 毕竟,收一头吉凶不明的灵兽为徒,既要担忧他身份外泄可能引起的舆论之争,又要担忧自己能否驾驭怀有千年剑意的段书绝,着实难做。 而自己于段书绝有恩,又先有了师父的名头,赤云子若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有极大可能会让他继续做自己的便宜徒弟。 到那时,占了师父的名号,段书绝那些气运、际遇,也是唾手可得。 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 果不其然,听过少年的自白,赤云子的眉头便皱了起来,静虚峰诸位仙君亦是沉默。 ……鲛人? 初祖道侣是鲛人?拔剑者也是一名鲛人? 赤云子方才的喜悦去了大半,一面觉得这姓段的孩子恳诚,值得褒扬,一面又如宴金华所料,犯起了难。 宴金华也跟着假模假式地沉默了一会儿,抓紧时机,开口道:“师……“ 然而这次他连声母都没发出,话头就被再度截胡。 “……师兄。” 一道温和的声音自赤云子身旁响起:“若师兄不知如何做才妥当,不如将此子暂且寄在我名下教养,我会好好教导他,您看如何?” 宴金华微微睁大了眼睛,往上座位置看去。 ……这是哪个不识好歹的?! 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却又是一副温润古雅的贵家公子面容,一支玉箫平放在膝上,一把碧伞斜负在背后。 他的气质极干净,一眼看去,唯余惊艳,只觉一念清净,烈焰成池,只是看久了,总有股萧萧疏疏的感觉,既亲切,又叫人不敢轻易亲近。 不知为何,听到此人发声,赤云子原本尚有些紧绷的神情便是一松:“……六师弟?……这倒也好。” 不只是宴金华,池小池也迅速在脑中搜索起此人的身份来。 六师弟…… 静虚峰六君子之一,文玉京。 《鲛人仙君》里,关于此人的描述只有寥寥数句: “赤云子六师弟文玉京,号寄然,闲云野鹤,避人而居,不问世事,渔樵自乐。” 文中该是有这位小师叔戏份的,但文玉京还没来得及同主角发生交集,文章就太监了。 他为何避世,为何在峰中地位超然,大概只有弃坑的作者知道。 “这倒也好”四个字,算是直接为这件事下了定论。 宴金华差点磨碎了一口牙。 更让他差点呕血的是,他脑中的系统急急告知他,拿走他定海宝珠的,正是此人! 难道他出现在那里时,就已经看上了段书绝? 宴金华不知道事实,他只知道,这么一来,自己多年来的苦心筹谋便彻底毁于一旦! 而且这毁得着实令人气闷,教人有苦也说不出。 段书绝用了什么阴招吗?并没有。 他闯了七大阵,还护着自己一路通关,以鲛人之血拔出石中剑,过继了祖先留给后代的遗产,坦诚自己的身份,堂堂正正地过了明路,拜入静虚峰,论过程,顺理成章;论情理,恩义兼顾。 他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挑不出他段书绝一个错处来! 人人都会笑话他没有自知之明,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模子,就乱收徒弟;会笑话他刚收徒弟,徒弟就给抬了辈,变成了师弟,将来,自己说不准还得恭恭敬敬称呼他一声峰主。 更重要的是…… 宴金华的任务进度条已经跌到了5以下,若没有段书绝那百分之百的好感度打底,他在这个世界十数年的苦心经营,就真真一点价值也没有了! 第160章 系统VS系统(十) 池小池对于这件意外之事略感诧异, 在心里飞快且谨慎地计算着诸样利弊。 ……文玉京, 在原书中只拥有一个姓名的存在。 不知善恶,来历不明。 按照剧情发展, 他这时候不是在外仙游, 便是闭关闲居,怎会突然参会? 难道他想在打石中剑的主意? ……应该不会啊。 自今日之后, 天下稍有些见识的剑士都会知晓, 石中剑已被一名静虚峰弟子拔出, 这就算是过了明堂。 得剑者便是静虚峰未来之主, 在这种情况下, 若还有谁想要私下夺剑, 那便是藐视初祖, 不敬这千年流传的传统。 这等蠢事, 脑瓜仁哪怕象征性地发育过的人都不会做。 在盘算主意时, 池小池适时地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17岁的少年, 涉世不深,可能并不知道石中剑在剑修们心中是何等神圣的地位,因此对此淡然些,也说得过去。 但若说完全宠辱不惊, 那也太假了。 他单膝跪地,强忍“紧张”,试图“推脱”这番好意:“禀赤云君, 晚辈不敢造次, 也不敢叨扰小师叔, 宴大……师父于我有深恩,我该偿还……” 赤云子挥一挥手,打断了他。 他想说,宴金华做你师父,除了白白得个虚名外,于你半分益处都没有。 他是能教你练剑还是能授你心诀? 他不带你去逛窑子都算他讲点廉耻! 但这话说出来,打了宴金华的脸的同时,也无异于打自己的嘴巴子。 正左右为难之际,赤云子听到身侧传来温柔一笑。 文玉京用箫轻轻点着唇畔,坦言道:“师兄,我喜欢他。” 他说话时,却没看着赤云子,而是专注地望着跪在下方的段书绝,话里带着点鼻音,温柔得有点像在撒娇。 池小池心念一动。 ……这个人话术不赖。 文玉京看似耍赖的“我喜欢”,实则是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喜欢,因此赤云子有了赐徒的理由; 他喜欢,因此低他一辈的宴金华也不得不割爱。 他喜欢,因此他也是在许诺,他会待段书绝好,让自己安心。 这不仅仅是给了赤云子一个台阶了,简直是给了座滑梯。 小师弟文玉京,年纪在同门之中最小,向来避人远居,从无所求,又生就了个自闭性子,连个随身侍奉的弟子都没有,难得看他这样主动地索要一个人,赤云子又急于把段书绝这只略烫手的山芋送出,哪有不允之理:“好了,段书绝,莫要再提。从今日起,你的师父是文玉京,你的名牒改日入册,到时,我遣人给你送去。” 池小池就这样抱着石中剑,跟文玉京回了家。 他本来还想回渔光潭收拾一些东西,顺便在私下里再恶心恶心宴金华,但文玉京淡淡一句“我那里什么都有”,便让池小池暂时收敛了心思,打算先去探探环境。 池小池又不急。 宴金华是他的任务,可段书绝又何尝不是宴金华的任务? 他就算不回去,宴金华也会主动贴上来。 于是他走得心安理得,甚至穿走了宴金华那件厚实的外袍。 静虚峰共十六峰,文玉京独居一峰,号曰回首峰。 静虚山的规矩众多,其中一条,非是君长或高阶弟子,无特殊情况,入山必须下剑,其原理大致等同于高中里学生不得骑自行车,而老师可以开车进校门。 文玉京也不御剑,与池小池一起慢慢在月下散步。 文玉京在前,池小池跟在后面,二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交流不算频繁,但气氛却很是舒缓宁静,丝毫不觉尴尬。 文玉京走得很慢,姿态优雅,无声无息。 他掬一捧青萤为灯,吹箫而行,在前面带路。 池小池想,这大概就是古代人的浪漫吧。 这条路他不很熟,且回首峰向来是文玉京一人独居,山路砖石难免有脱落损毁,崎岖难行。 池小池索性踩着文玉京的脚印前进,以免踏空。 他们直登上了峰顶绝壁。 山顶,蓬松雪白的云丛间露出一角弯月,众星列宿,却都难掩荧荧月华。 池小池见此胜景,没忍住脱口赞了一声。 文玉京问他:“月亮可美?” 池小池猛地一晃神,想到了那次061为自己“摘”下的星星,又想到了现在还戴在他尾指上的戒指,只觉尾指火烧火燎地烫起来。 他收起了“该不会要摘月亮”的无谓想法,问:“师父,我们可是来赏月的?” 文玉京闻言,抬起手,手掌朝月亮方向摊开,不多时,一段淡银色的月华便凝固在了他的掌心,竟是一把钥匙的形状。 他微微笑答:“不,我们回家。” 池小池眼前一晃,天地突变。 原本蓊蓊郁郁的山顶乍然平阔,一片古朴清幽的宫宇绵延铺开,四周花树皆茂,一面如镜般的平湖如同一条翡翠腰带,环绕殿宇,把殿宇围作了一个湖心岛的模样。 唯有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池小池初来乍到,自然是要先弄明白这里的规矩才是。 实际上,他甚至不清楚文玉京把他要来的目的。 他彬彬有礼地拱手:“师父,可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有。”文玉京把玉箫放回腰间,返过身来,温和命令,“拔剑。” 池小池一愣。 “拔出石中剑。五十招内败我。”文玉京把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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