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_第62章_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青玉案 > 第62章

第62章

了。中途林渊又看了两次表, 第二次看是晚上十一点二十五, 而第三次看就是在他察觉有什么不对的时候，恰好午夜十二点。一边自己吃, 一边为旁边的芽解说每种食物分别是什么, 林渊当真在认真履行对美兰的保证。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钟声, 还有烟花的声响。 “啊~新的一年来到了呢~”宾客中立刻有人笑了, 再也没人去看台上的节目, 所有人纷纷将视线转向窗外，这个大厅外面四面是窗，不过由于中间有廊、兼之地暖布置的好的缘故, 即使窗户都开着也不会让人觉得寒冷。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是人类，所以看到烟花，便都去外面看烟花了。 “去看看吗？”林渊说着，看向芽，看芽站起来，他也站了起来，然后带着芽向一面没有人的窗户旁走去。走到这里，他这才发现：钟声确实是王家响起的没错，而烟花则是外面的烟花，应该是野山市市内的烟火，高高的都跳到山上来了，远远地看着确实很美。然而林渊却觉得哪里不对劲。过了好一会儿，数过12声之后，钟声还在响的时候，林渊终于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了：是钟声，这不是告诉人们十二点到了，新的一年到来的钟声，倒像是…… 丧钟？！林渊被忽然窜入自己脑中的想法吓了一跳。就在这个想法出现后没多久，林渊听到钟声变了，不再是之前一声一声的沉重声响，而变得非常急，一声一声，这个频率是…… 警钟？！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觉不对的，抬起头，他猛地看向窗户左面的天空：有东西！有很多东西在那里！就在那个方向—— “呀！呀！”比他稍微晚一秒，然而反应更为激烈，芽也看向那个方向，然后第一次发出了声响！ “情况紧急，请大家随我来，进入地下避难！”几乎是同时，本家的人再次出现了，他们站在出口旁，大声对还在窗口的客人道。 “情况紧急？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山上，莫非是有地震吗？”会这样猜测的是随行的普通人，并非所有人都是带着能力者来的。不过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还是能力者，不用王家的人说，他们已经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在王家人说完那句话之后，他们立刻跑向王家人所指的方向。 “我们家的少爷呢？他现在安全吗？”当然，这里也有大批牢记自己职责的人，逃难还不忘自己的雇主。 “请放心，诸位的雇主都安全，请先随我们去地下避难……” 原本歌舞升平的宴会大厅瞬间变得空无一人，然而却并不乱，能被带过来的都不是普通人，遇到一点事情就惊慌，相反，哪怕他们互相并不认识，面对这种情况，仍然能够做到迅速而安静的撤退。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愿意这样撤退的，这个世上永远不缺好奇心强的人、自诩能力出众的人、以及实在担心的人。一部分人跟着王家人避难的时候，另一部分人则悄悄地从中途跳了出去，使用各种方式，他们或者去高处观望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使用自己的方法去找寻雇主可能在的地方。林渊也是这群人中的一个。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是他一直在跳的左眼皮、忽然消失的梨花儿、再有就是一直发出高频叫声的芽了。 “怎么还有人带着魔兽过来？”逃难中，仍然有人这样说芽。然而芽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着急的向一个方向跑去。几乎是本能的，林渊追着芽过去了，芽的速度实在很快，即使林渊已经是人类中少有的身手矫健者，仍然难以追上他的速度。好在芽发现了他，大概是美兰也对他交代了什么，他把林渊抓了起来负在肩上，然后用更快的速度跳向东边的方向。东边——是上山的方向。芽的动作很粗鲁，林渊几乎是被他架着肚子扛在肩上的，不过这种时候他自然不会去计较这些，由于太快了，他根本没有余力调整自己的姿势，实际上，他也没心情做这些。吃力的侧起头来，他看向前方的天空：没错，芽现在奔跑的方向和他感知到有东西存在的地方是一样的。那里，现在无比黑暗。并非是黑夜的黑，除此之外，更是暗物质的黑。这段时间他在野山市很少见到暗物质，也几乎没见过魔物，到了王家大宅就更加干净，或许是因为王家在这里的缘故，这里才如此“干净”，然而现在，他见到这辈子见到的最多的暗物质！那片“黑暗”，完全是由暗物质构成的！数不清的魔兽盘踞在那里，各种各样，他前所未见的魔物！而且—— 林渊脑子里忽然有种想法：他能看到的魔物只是一部分，在那里，一定还有他看不到的、然而体型却更为庞大、也更加可怕的巨型魔兽盘踞在那里。不过他却奇妙的不觉得害怕。身下的芽全身上下已经抖得相当厉害了。面对这样的情景，芽已经开始觉得害怕了。然而，即使怕成这样，芽居然完全没有后退。 “呀——”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扛着林渊，芽冲向了“黑雾”最浓密的地方。林渊也终于看清了那被诸多魔兽包围的所在，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是一个只有一栋木质建筑的地方。然而，看到那栋建筑的房顶的时候，林渊的心跳却忽然加快了。有什么比外面这些东西更可怕的东西在那里。 “一呀！一呀！”芽急促的叫了起来。带着林渊站在那栋房子的正门前，芽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与担心。该不会美兰就在里面吧？虽然不知道芽为什么能找到美兰的位置，可是林渊却毫不怀疑芽的正确性。而如果美兰在这里，深白……不会也在这里面吧？就在林渊这样想的时候，前方的祠堂——他已经从牌位的摆放看出这座建筑的身份了，忽然破了！从房顶破开，伴随着雨点一般从身边落下的碎石断瓦，林渊猛地向天空望去—— 那东西出来了！比他的反应快得多，旁边伺机等候在一旁的魔兽们已经一拥而上，追着那头林渊看不到的魔兽或者魔物而去了。芽稍微慢一点，不过他应该是长于速度的魔兽，很快的，他再次带着林渊也追了过去。也就是因为芽的速度够快，林渊也看清了前方的情景：他确实看不清那头破房而出的魔兽/魔物，然而他看清了夹带在对方身边的美兰等人。其中一人，正是深白！没有时间思考，任由芽带着自己极速前进，林渊只能用视线牢牢锁定前方的深白，然而对方实在太快了，他们最终失去了深白等人的身影。同样失去对方身影的还有其他那些林渊看得到的魔兽。林渊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追逐对方到了后山的密林之中。周围都是树林，夜色极黑，无数魔兽无声无息的隐藏在树木之中，在失去目标的情况下，它们居然开始了狩猎？！狩猎彼此？！或许其中一部分魔兽原本的目的就是如此？那么大的魔兽显然不是这些魔兽可以狩猎的，然而那头魔兽身上美味的气息却能吸引来大量魔兽，它们可以趁机狩猎比自己弱小一些的魔兽？小时候常年跟着护林员王叔在林间巡逻，早已习惯野生动物行为规则的林渊一下子想到了这里。不过他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和芽如今处境的危险—— 失去那头魔兽的踪影之后，他和芽便陷落在一群可怕魔兽与密林之间了。周围的魔兽们已经开始猎杀行为了。有林渊看得到的血肉在空气中纷飞，更多的是他看不到、只能嗅到紧张氛围的。血腥味，严重影响到了身为魔兽的芽。感觉到身下芽的肌肉明显紧张的鼓了起来，气息一鼓一鼓的，芽眼瞅着随时要行动了，林渊忽然伸出手，压住了芽的脊背。 “嘘——” 他轻声嘘道。接下来，他的手掌便按照一种规律的频率一张一压，稳而重。这是小时候，王叔交给林渊的、安抚大型猛兽的方法。虽然林渊从来没有在山海镇的森林里遇到过大型猛兽，不过他向来认真，还是学会了王叔教的法子。倒是后来，每当他自己紧张的时候，他会用这种方法安抚自己的情绪。仿佛重复做这种动作，他自己也能得到安抚似的。芽的肌肉慢慢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松弛。 “跟我来。”林渊再次轻声道。一个倒勾，灵巧的翻过身子，林渊坐在了芽的肩膀上。鱼干儿在他们周围游来游去，一层薄薄的白色水雾随着鱼干儿的游动淡淡出现在他们周围。作为鱼干儿“游泳”的中心，林渊自己倒是没有看到鱼干儿周围的白色水雾。他被其他的东西吸引了。就在他坐正身体的时候，他眼中的世界再次有所不同了—— 前方，他看到了一……二……三……一共五头庞大的魔兽。就在他们的西方，那么醒目，那么起眼。那正是自己之前看不到的、早就守候在王家祠堂旁边的无形魔兽——不知怎么回事，林渊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看不到的东西……怎么忽然看到了？不止如此，他还看到了那头更可怕的、从王家祠堂底下冲出来的魔兽。只不过和那些魔兽的清晰不同，林渊眼中的那头长型魔兽还有些模糊，空气中若隐若现的。 “我们去那儿。”伸出手指指向那些魔兽的方向，林渊轻声对芽说。第一百五十五章寻人芽背着林渊, 用最快的速度往那个方向跳跃而去, 一路上全是魔兽, 那些魔兽互相吞噬着，周围到处都是浓浓的黑雾, 这些魔兽已经陷入了无意识厮杀的境界，它们不放过任何一头从身旁路过的同类，哪怕对方比自己更强大也没关系, 竭尽全力咬住对方，然后将对方的血肉咬碎为黑雾。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说来也怪, 芽和林渊却仿佛透明一般，没有任何一头魔物对他们感兴趣, 居然就这么视若无睹的任由他们从自己身边过去了。 “继续往那个方向走, 别害怕。”轻轻的摸着芽的胳膊, 林渊轻声对他道。现在认路的人已经从芽变成了林渊，这里的暗物质太过旺盛, 芽已经完全无法辨识方向了。然而那个地方看起来近, 然而实际上前行起来却很远。一阵又一阵的嘶吼，越来越清晰的从那个方向传入林渊耳中。那是一种奇妙的声响。好想听得到, 然而又仿佛只是耳鸣。对于林渊来说, 那声音就只是这样, 然而对于魔兽来说却似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又是一声剧烈的嚎叫声过后，林渊的手忽然潮湿，他低头一看, 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芽的双耳、双眼、甚至鼻下居然同时淌出血来！其他的魔兽却更惨一些，林渊亲眼所见，就在那声吼叫声过后，他们周围正在搏斗的几十头魔兽居然同时消失了！齐齐化成了黑雾？！而且，接下来，林渊便看到这些黑雾居然像龙卷风一样，呼啸着向前方卷去了？！那几头巨大魔兽的方向？那里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林渊皱起了眉。拍了拍芽的肩膀，他正想说些什么，然而芽真的是相当聪颖，不等林渊说话，他便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意愿。他加速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更玄幻了，前方的打斗更加激烈，这边受到波及的魔兽更多，在一波又一波的声波攻击下，那些魔兽连逃都来不及逃走，便变成了黑雾卷向前方，林渊和芽最后简直就是行走在黑雾之中了！还是浓稠的什么也看不到的黑雾！这下子，就连林渊也什么也看不到了，周围的魔兽在他的脑海中成了一团又一团奇妙的存在，他看不到，却能感知到它们的存在，包括他身下、芽的存在。不过随着前方那几头魔兽战斗的升级，受到波及的魔兽越来越多，他逐渐感觉不到周围魔兽的存在了，而相反的，前方那几头“大个子”的存在感便更加鲜明了。而且，前方的大块头魔兽，其实也只剩下两头了——林渊心想。另外几头已经战败死亡了。 “芽，接下来向左走，它们跑去那边。”林渊心里已经焦急起来，然而声音仍然平稳。 “接下来往右。” “往左。” 然而—— 再次走到一面山壁处，芽正在等待林渊的下一个指令，林渊的指路声却忽然戛然而止。 “没有了。” 芽：“？” “感觉不到了，周围什么都没有了，你是这里唯一的魔兽了。”眼睛微微睁大，林渊如实的将自己的感知情况告知芽。 “呀？呀！呀——”芽便焦急的叫了起来。他知道林渊说的话是真的，他也什么也感觉不到了。站在山壁前，一人一魔兽愣在了那里。然后，就在他们脚底下忽然传来一声剧烈的抖动，接下来便是山崩地裂的感觉。一块巨石从他们头顶掉落的瞬间，芽猛地跳开的同时，将坐在自己肩膀的林渊抓在了怀里紧紧护了起来。就这样，两个人在乱石中闪躲了好久，直到又一声吼声从前方一个方向传来，原本还在空中的芽忽然身子一僵，从空中猛地跌落下来，芽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两个人一起晕了过去。再次醒过来，林渊是被王家人叫醒的。 “还好吧？这是数字几？还分得清吗？”那个人伸出两根手指在林渊面前晃了一下。 “2，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那头魔兽呢？”林渊很快想到了芽。 “它比你醒得早，已经出去参加救援去了。”那人回答了他。 “深白和美兰呢？他们是旁支的子弟，昨天凌晨去参加祭祖后我们就走散了。”林渊继续问。那人便了然的看向林渊：“难怪你和那头魔兽跑到这里来，那两个人都是昨天留到最后的人之一，事情发生之后……他们被带到后山了，如今我们就是在找他们。” “一共五人。”那人还把人数告诉了林渊。看着林渊微微皱眉，那人便又补充了两句：“任何能留到最后的年轻人都是最有希望的年轻人，你是他的伴当，所以我会把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毕竟，你一定是最希望找到他的人。” 点点头，林渊谢过了他，等到那人离开后他便尝试着下床了。芽把他保护的很好，除了一点皮肉伤以外，他身上基本上没有其他问题。林渊立刻加入了救援队，他在外面看到了芽，芽身上的伤比他严重一些，不过大抵是魔兽的身体素质更好的缘故，芽的活动能力根本没受影响。看到林渊出来，芽便立刻重新跑到他身旁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一直背着他的缘故，一见到林渊，芽又习惯性把林渊背了起来。反对无效，两个人索性就这么一起寻找了起来。寻人的主力其实还是王家。以饲养魔兽起家的王家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魔兽，这次寻人他们便拿出了一个个盒子，盒子里是一种类似蜜蜂一般的虫，据说这也是一种魔兽，对暗物质非常敏感，他们可以根据这种虫的反应判断那里是否有人。某种程度，这种魔兽比警犬还要好用。他们先后找到了两个人，都是本家的年轻人，一个被压在一块大石下，另一个则是泡在了山溪里，其中第一个人受伤有点重，不过看王家人的反应，似乎这种伤也算不了什么。两个人被担架担着，迅速运到主宅去了。这两个人的发现用时并不长，就在大家以为其他三人也会很好找的时候，现实却给了他们重重一击：直到夜幕再一次降临，他们仍然迟迟没有发现第三个人的踪迹。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后山距离主宅非常遥远的距离了。这里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深山。 “再找下去……怕是有危险。”就在王家人窃窃私语的时候，芽忽然叫了起来。背着林渊飞快的跑向东边的一棵树上，他们在那里发现了美兰！奇迹般的，她的身上居然几乎没有太大的伤口！然而她却昏迷不醒，怎么叫也叫不起来。 “你去陪美兰吧，美兰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最想见到的人一定是你。”拍了拍芽的肩膀，林渊让芽把自己放下来。左看看右看看，芽最终将林渊轻轻抓了下来。美兰的发现再次给了救援队一线希望，差点终止的救援行动再次进行了。只不过接下来的路却明显更不好走了。林渊还好，他毕竟是在山海镇的深山里长大的，可是对于王家的救援队来说，接下来的路程实在难走，哪怕他们有魔兽辅助，可是深夜、地震后的山、密林、陌生的环境……任何一样都会给搜救增加难度，何况如今是几件不利条件叠加在一起。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的“蜜蜂魔兽”忽然全部叫了起来。哪里也不敢去，它们在下一秒居然全部重新飞回了原本的盒子！这个奇怪的反应让众人警惕起来，直到有人忽然发现了什么，大叫出声： “温泉？！前面有温泉？” 这一声出去，所有人都被前方的热气吸引到了，等到所有人都爬过下一面山壁、看到下方景象的时候，全体人员都惊呆了—— 那里果然是一泊温泉池。边缘异常不平整，池水中还有泥巴、树叶甚至树枝巨石，这显然是一汪新形成的泉水。然后紧接着，他们又在一根巨木上发现了一道男人的身影。确切的说是一个男人的后背，他是趴在树上、漂浮在池子中的。是深白吗？站在山壁上，林渊越过重重人影向那道背影望去。然而—— “是右山！”第一个跳到池水中的人将水中的男人翻了过来，然而向林渊的方向大声喊出了此人的名字。是林渊不认识的人名，同时也是五人里最后一名本家人的名字。林渊抿了抿唇。 “可是，右山他身上的气……”将右山搬到岸上来之后，几名救援人员很快发现了不妥。那个名叫右山的青年……周围的暗物质异常浓厚，之前在水中还不显，等到被移上案，他身周的暗物质已经浓密到所有人都无法忽视了。摸摸右山的脉搏，中年男子又看向了前方的温泉水—— 诡异的不仅是右山，还有前方的温泉水。其他人不知道，然而中年男子却是心里门清：后山，是没有这一汪泉水的。何况是蕴含了如此多暗物质的泉水。听叔公说过，特别特别强大的魔兽和魔物死后解体的瞬间，身体的暗物质溶于地下水的话，会生出新的温泉水，除此之外，特别强大的魔兽和魔物诞生时，也会产生蕴含强大力量的温泉，难不成眼前的温泉是…… 中年男子颇有些激动的看向了右山。 “醒了！右山他醒了！”众目睽睽下，右山只是眼皮动了一下，便立刻有人报告了。强自按捺激动，中年男子握住了右山的手：“右山，你这是……” “我……接受了叔公的馈赠……”名叫右山的男子只说了这一句，便再次陷入了昏迷。在这之后，那名中年男子似乎便陷入了狂喜之中，虽然他已经努力压制了，可是林渊仍然看出了他真正的心情。他似乎想停止搜索了。找到这名青年不知道对他意味着什么，他似乎着急回去了。以至于，他不太想继续找深白了。 “太晚了，我们记住坐标，明天再过来寻找。”中年男子对众人道。 “可以吗？”他还看了一眼林渊。林渊点了点头。然后，就在那人发话打道回府的时候，林渊却没有加入他们的队伍。 “你们回去，我要继续找。” “可以吗？”林渊用同样的眼神看向了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张了张嘴，没有拒绝。轻轻一跃，林渊跳了几下，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眼中了。第一百五十六章他的鱼缸夜很深了。距离深白失踪, 已经有一天一夜了。野山, 和野花、野草、野兽……一样, 名字里就带个野字，之所以叫这个名字, 其实一开始就是因为这山实在延绵不绝到到处都是的地步，盘踞在这里多年，王家也算是开发了不少, 然而相较于野山的全部面积，他们的开发量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之前忽然出现温泉的那个地方已经是王家人近年来进入野山的最深记录了，再往深处, 便是王家人也轻易不肯踏足的密林了。这是一片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很危险的深山老林，然而对于林渊来说, 却有种回家般的熟稔。山海镇的山, 比这里还要大、还要“野”, 从小就经常一个人跑上山给海婆婆送东西、稍后又跟着王叔在山里巡逻、然后时不时还要漫山遍野的寻找莫名其妙又“迷路”了的冯蒙…… 林渊对于深山老林一点也不陌生。不陌生，不恐惧。认真记下自己走过的路径, 仔细观察沿途野兽留下的痕迹, 根据植被的分布情况辨认方向，渴了就喝山溪水, 饿了就猎一只小型野兽……林渊在不知不觉间, 已经在这片野山中行走了三天了。这也说明他走得更深了。他的手机早就没电了, 幸好他有戴手表的习惯，这才能够精准判断现在的时间。他已经三天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也三天没有见过任何一人, 如果是普通人，这种寂寞怕是也是一种考验，不过对于一向不怕独处的林渊来说却还好，之前他就有过这样的经历，何况如今他还多了鱼干儿。虽然鱼干儿比他还安静。在山里走到第六天的时候，林渊看到了一片绿色的草丛。这就像一个信号，林渊立刻捕捉到了。现在是冬天，野山的前半山、也就是坐落着王家祖宅的那片山的植被确实还算郁郁葱葱，毕竟那里有温泉经过，然而越往深处就越荒芜，虽然到处都是树林，然而却明显是冬天那种干枯萧瑟的景象，进入深山以来，林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新绿色。不知道为什么，他脑中立刻闪过了发现右山的温泉。那个温泉附近……也是有星星点点的新绿。别人忙着从温泉里把右山拉出来的时候，林渊的注意力却集中在泉水附近的土地上。那是新长出来的草的嫩芽，如果能多长几天，大概就是现在这样的高度。仔细观察了一下附近有长出新芽的草地，林渊很快发现了原因：就在这片草地附近，有一条细细的山溪水，不过不同于前方山溪水的冰冷刺骨，这里的水居然是微温的？ “是这个方向吧……”喃喃自语着，林渊说了六天以来第一句话。鱼干儿也腾地竖直了身子，一改之前一直平摊的姿态，往前方蹦跶了一下~ 林渊大步顺着这条山溪的方向走去！行走了一个小时之后，他见到了第一件切实和深白有关联的事物——一只小黑猫。他之前在这座山里也见过野猫，甚至还见过黑色的野猫！不过眼前这只看起来异常眼熟。那只黑猫站在树梢看着林渊，林渊则在树下看着它。双方对视久久，林渊忽然朝对方伸出手指，像往常在深白家喂猫时候的样子，勾了勾食指，那只黑猫便从树上跳了下来，轻盈的落在林渊的肩膀上，末了还蹭了蹭林渊的后脑勺。确认过动作，是熟猫——林渊想。不过这也正说明他现在的寻找方向是正确的。心里这么想着，林渊加快了脚步。就这样，一路沿着那条山溪走，一路遇见小黑猫，有时候是一只，有时候甚至是三五只，就这么走了一天，林渊身上已然挂满了黑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