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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为什么那些人喝了酒会变成那样?” “……” 道人面色不改,一边洗脸一边说:“因为人喝了酒就会醉。” “什么是醉?” “就是三花娘娘看见的那样,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头晕目眩,有时还要呕吐,一觉睡醒还会头痛。” “那为什么他们还喝?” “谁知道呢。” “那为什么三花娘娘喝了不醉?” 道人却没有回答,而是一边擦脸,一边反问一句:“三花娘娘是人吗?” “是哦……” 三花娘娘十分聪明,虽然道人没有明说,却也自己给自己想出了答案,晃了晃脑袋,便拿着旗子对道人问:“这个东西又怎么用?” 道人用帕子将手擦干,随手搭在木架上,从她手中接过旗子。 三角形的旗面,灰黑色的,看起来像是粗布,却异常坚韧。因为是三角形,看起来便像是某种小旗,大人拿着不觉小,小孩拿着不觉大。 “呼……” 道人对着旗子吹了口气,便还给三花娘娘。 “这是狼王的唤狼旗,里头现在还有两百多头狼的灵韵,三花娘娘以灵力为引,一挥旗子,便能显化出来。不过狼只有灵韵而无实质,能显化出几头就看三花娘娘的道行了。” “它们会咬我们吗?” “狼群依托于这面旗子,既然旗子在三花娘娘的手中,又是三花娘娘用自身灵力将它们显化出来,它们自然便会听三花娘娘的。只是三花娘娘或许并不擅长与狼沟通,要多学习才是。”宋游顿了一下,“若三花娘娘不喜欢狼,今后用习惯了,也可以慢慢将之换成猫儿。” “狼好!狼比猫凶!” “随三花娘娘了。”宋游笑道,“不过三花娘娘是猫非狼,这旗子中的灵韵皆是狼妖多年攒下来的,对三花娘娘来说,便是有限的了。若被寻常刀兵所伤,野狼死后灵韵自会回到旗子中,若被一些有破法驱邪除灵的法术所伤,便用一头少一头了。” 三花娘娘不知听没听懂,思索了下,也只晃晃脑袋,拿着旗子一挥: “刷!” 一道黑烟从旗子中扇出,落地化为三头野狼。 “呜?” “喵?” 前一声是狼发出来的。 狼落地之后,便将三花娘娘盯着,等候指令,不过似乎是旗子换了主人,三花娘娘让它觉得陌生,一时好似有些疑惑。 后一声则是猫发出来的。 自己法力高强,神通广大,用了好多法力,居然只显化出了三头狼……这既和今日白天看见的那只狼妖不一样,也和她想的不一样。 “怎么只有三条?” “三花娘娘不是狼王,用起来自然没有那么熟练,兴许多用用就好了。” “对哦……” 三花娘娘善于纳谏,说什么都听。 宋游则已经躺上了床。 倒也没有立马睡着,而是靠在床上,闭着眼睛思索着事情。 屋中的三花娘娘则像是得到了什么新玩具,拿着旗子挥来挥去,玩得停不下来,满屋子都是她的声音。 “到这里来! “坐下! “叫一声! “嗷呜嗷呜的叫! “你们不聪明!” 多数时候狼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用疑惑的目光将之盯着。 三花娘娘则很有耐心,一遍遍重复。 重复得累了,就骂人家一句。 过了很久,灯才熄灭。 旗子已经放在了褡裢中。 三花猫轻巧跳上床,就在床的边沿趴了下来,抬头看向道人——黑夜对人来说是阻隔,对她来说却毫无阻碍。 “道士?” “嗯……” “你睡了吗?” “三花娘娘觉得呢?” “没有睡……” “三花娘娘聪明。” “你为什么会那么多法术?” “给三花娘娘说过了,我会的法术,多数都只是入门罢了。” “为什么会那么多?” “小时候觉得山中无聊,世界也无聊,便只好学法术、看奇书了。” “无聊!” “就是无趣。” “无趣!” “是。” “你很厉害……” “比不得三花娘娘。” “三花娘娘以后也会变得那么厉害吗?” “也许。” “也许~” “三花娘娘天赋出众,又勤奋好学,以后一定会非常厉害。” 这次道人的语气肯定了许多。 恍惚间却是想起了当年岁月。 那是幼时在山中的日子。 山中真的很无聊,多数时候都很枯燥,而这些枯燥的时间,一半是观中老道带他漫山遍野的跑、去各地赶集镇、四下除妖度过的,还有一半便是与各种带故事的古书与感兴趣的奇妙法术度过的。 不觉又想起了那名老道。 “要多久呢?” 黑夜中传出三花娘娘的声音。 “莫要急啊三花娘娘。” 道人的声音悠悠然然:“时间会比三花娘娘想象的过得更快。” 第二百八十五章 回道观取仙种 次日凌晨,五更时分,门外便来了人。 正是张军师。 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又不敢打搅他清梦,张军师到了之后,问过守门的士卒先生有没有醒,得到没有醒的回答后,便在门外来回踱步。 细碎的脚步尽显焦急心情。 三花猫缩在屋内的床上,整个身体都在被窝里,只探出一个脑袋,睁大眼睛盯着外边。 犹豫许久,才转身叫醒道人。 “喵呜……” 道人睁开双眼,只往外边一看,便知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也不多话,穿衣起床。 昨夜洗脸的帕子还湿着,扯过来随手擦一把脸,草原上早晚温差大,帕子冰冰凉凉的,瞬间便使人清醒了过来。 推门一看,外头黑夜浓重,点着灯笼,张军师正在踱步,听见声音,转头望向他。 “宋先生醒了?” “醒了。”宋游平静看向他,“张军师在门外枯等,可是有什么要事?” “几位将军此前中的妖法突然发作,疼痛不已,我们别无他法,只好来请先生过去看看。” “还请带路。” “这边请。” 宋游回身关上了门,便随他而去。 此时天还没亮。 不过这年头除了长京逸都等繁华之地的少数人有夜生活,绝大多数人夜晚是很枯燥的。天黑之后,若是没有夫妻夜话或别的娱乐活动,早早入睡很难睡到第二天大亮,所以许多官员有什么事的时候,往往五更时分就起床了,军中有时需要开营拔寨,也起得很早。 宋游跟随着他,穿街走巷。 到处都点着火把。 张军师一边走一边与他说:“张某可有打搅到先生的清梦?” “若是妖邪之事,军师无需客气,只说事情即可。” “先生大义。”张军师顿了下,脚步匆匆,嘴上却不停,“先生可还记得昨天那些能化作胡桃且变大的胡蜂?” “记得。” “那妖魔养的胡蜂有两种,一红一黄。黄的便是先生昨天遇见的那种,可以变大飞舞伤人,红的则可以钻进人的体内,长在脊柱上。”张军师一边走一边与他说,“此前军中便有许多将校中了招。不过这东西害人并不急切,来得不猛,平常就像没有似的,只是使人虚弱,一到要用力气的时候就浑身痛,不能打仗,此外很少害人性命。加之先生前日才来,一直有事在忙,也就没有立马用它来劳烦先生。可不知是昨日先生将那上百只黄的胡蜂全都灭掉还是怎么,激怒了那妖魔,今天晚上入夜之后,城中将校身上的胡桃全都涨大,开始发作,疼痛不已,有的将校已经疼得要死要活的了,张某不得已,只好天还没亮就来请先生。” “这样啊……” 宋游点了点头。 城中之人似乎还不知晓那妖魔已经死了,只以为自己昨日只化解了那妖魔的攻势。 现在看来,应当是这些胡桃与那妖魔联系紧密,那妖魔死了,胡桃便纷纷发作。 没有多久,两人一猫来到一间屋子前。 只见屋中摆着一排木床,木床上皆趴着一个个壮汉,身上盖着被子,有专人在旁伺候。 还未进去,便听见一阵呻吟痛呼声。 “哎哟……” “嘶……” 都从这些壮汉口中传出。 “掀开给先生看看。” “是!” 一名士卒立马小心的掀开一床被子。 下边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没穿上衣,即使体表有一层肥肉,也能看出下边的壮硕身材。可就是这么个汉子,却趴在床上痛苦不已。 而在他的腰间脊柱处,赫然鼓了一个包,有拳头那么大,红彤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巨型水泡。 那鼓出的包竟然还在跳动。 三花猫是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看,竟然扒着木床人立而起,探头瞄去。 宋游也仔细查探,伸手轻碰。 “嘶……” 趴着的壮汉顿时一阵呲牙。 “军中有多少人中了这法术呢?”宋游数了数屋中的床,有十一张。 三花猫瞄了眼疼得五官都扭曲了起来的壮汉,又瞄了眼宋游,随即看向壮汉背上的那个大包,竟也想伸手去摸,看自己摸的话这人会不会痛。 可惜刚伸出爪子,就被道人抓回来了。 “这十一位只是军中的将军。”张军师苦着一张脸说,“还有几十个小校,士卒可能也有几十百来个,都躺在伤兵营。反正此前有段时间那妖魔总爱躲在暗处,看见领兵冲阵的将军校尉,或是格外勇猛的士卒,就派一只胡蜂去。有的敏锐一点的将校,也就用兵器打掉了,战阵混乱中一时没有察觉或是没有反应过来,便都中了招,此后大家有了防备,这才好了些。” “这么多啊……” “可不是嘛!” “军中医官可有什么办法?” “倒也试过不少办法,药石针灸还有符箓样样都试过,有士卒快要被疼死的,甚至试过用刀子把它挖出来,或是用什么把它给捣烂,可它已与脊柱长在了一起,把它弄烂或弄出来的时候,人也早就死了。几位医官都说,怕是蔡神医亲至,也不见得能有解法。” “与脊柱长在了一起……” 宋游闻言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也许蔡神医也要为之头疼。 “宋先生……” “军师莫急。” 却见宋游瞬间舒展开了眉头,对他说道:“这妖法虽然棘手,在下倒也还真有解法。” “请先生指点。” “这胡桃长在诸位将校身上却不发作,无非是知晓诸位无法将之取下,于是安心寄生于诸位将校身上,缓慢吸取血气生机,等到要用到了或是满足了他的胃口的时候,再发作离去。”宋游顿了一下,“在下可施法暂时使之安分一些,至于将之取出,还得请一位军中高人相助。” “不知是哪位高人,竟有此本事?” “在下师门有一样先祖留下的宝物,名曰去灾藤,最擅长为人去灾。”宋游对他说道,“可惜师门离此有数千里路。” “原来如此。” 张军师瞬间明悟过来,一转身便对外头的人喊:“速去把奇人营的蒋先生请来!” “是!” 立马便有人领命离去。 宋游则收回目光,看向房中众位将军。 随即请士卒将盖在众位将军身上的被子一一掀开,又施法洒出一道道皎白流光,落在诸位将军背脊上的鼓起的大包处。 只听房中一阵阵呻吟声。 众位将军只觉背上原本火辣辣的,跳着跳着的痛,突然一阵冰凉,像是被烈火灼烧处突然被人放了一块冰那么舒爽,一时不禁叫出了声。 没有多久,睡眼惺忪的蒋大肚便跟着士卒进来了。 “张军师,哦,宋先生也在啊,不知有何要事,又有什么用得到我的?” “要请你施展神通,去取一样东西。”张军师对他问道,“不知今日蒋先生宝箱可得空?” “去哪取?什么东西?” 蒋大肚瞬间清醒了过来,疑惑问道。 张军师便转头看向了宋游。 蒋大肚也随之看向宋游。 “不知蒋先生可否去过逸州?逸州拙郡灵泉县。”宋游对他问道。 “小人靠这本事吃饭,有时夜里无聊,就爱神游各地,粗略一看,也算熟悉路线。大晏境内,一千八百县,小人不敢说每个县都去过,却也是大部分都去过,先生口中的拙郡灵泉,自然也去过。”蒋大肚咧嘴笑着,“只是小人走得粗略,若先生对地方有细致要求,便不行了。须得小人挑个时候再去跑一趟才行。先生若需要,得把详细的地方路线都讲来。” “拙郡灵泉县,出县往东南,沿着官道走,刚好过九个土堠,右手边一条小路,二里地有一个村,过村沿溪往上流走,便是阴阳山。山上有一座道观,名曰伏龙观。”宋游知晓他神游走得快,且不便问路,所以讲得格外细致,“便请蒋先生去跑一趟。” “小人记下,要等到今晚才行。”蒋大肚说道,“去逸州拙郡有几千里路,在下得天刚黑就启程,拼命赶,中间不走错,才能赶得到。找一片竹林歇息度过白天,大概后天早晨才能回来。” “无需今晚,在下给蒋先生一道灵力,可助蒋先生神游日行,不被阳光与暑气所伤。” “当真?” “不敢作假。”宋游顿了一下,“不过蒋先生到了阴阳山,若找不见道观,可大声呼喊我的名字,说是我请你去的。到了道观处,还请蒋先生万事小心,莫要莽撞行事。” “放心好了!”蒋大肚咧嘴一笑,“既是宋先生的师门,小的自然也不能失了礼节!” “为难蒋先生了。” 宋游主要是觉得自家师父性格恶劣,脾气也暴躁,最烦被人打扰,还不知晓这会儿的她在做什么。蒋先生神游到了那,鬼无人权,又是个如邢五一般大大咧咧的性子,要是惹得自家老道一个不开心,当成了聒噪的阴魂,岂不是打个呵欠就没了。 “不过小的去了,又怎么说呢?” “就说我要取去灾藤的种子三百粒,破妖法救人。”宋游对他说。 “请他们在小箱出现时,将三百粒去灾藤……去灾藤的种子放入小箱中。”蒋大肚为他补充,怕说错,还特地重复了一遍去灾藤三个字。 “是的,请蒋先生记住,言语切不可轻慢。” “得嘞!” “等等……” “先生还有何吩咐?” “算了,没什么,去吧。” “好嘞!” 只见得蒋大肚不慌不忙,找了一张床,吩咐几句,便当场躺下。 被子一盖,眼睛一眯。 顿时神魂出窍,笑嘻嘻与道人打招呼,还作势去拨张军师的头发。 道人则挥出一道灵力,使得这胖子的神魂一颤,眼睛都亮了,随即宋游才与他拱手,请他一路当心。 第二百八十六章 妖魔破城之策 又去了一趟伤兵营,出来之后,天才刚蒙蒙亮。 宋游在门口驻足片刻,扭头往旁边一看,便看见了远治城的城墙,高耸如崖,念头忽起,便回身借了个小碗,迈步而去,一直上了城墙。 扶着满是刀剑缺口的城墙垛口往远处一望,是高山草原,晨露浓重,日出东方,第一缕晨光刚照过来。 “……” 宋游深吸了口气。 从这清凉的空气中,能感觉到草原的生机灵韵,又仿佛带着几分战阵的肃杀血气。 道人一手托着小碗,一手作剑指,对着前方草原一指,再轻轻一招,便从草原上借来一点朝露。 下了城墙,回到房中,便铺开白纸,取来墨条请三花娘娘帮忙研磨,墨就以这草原上的朝露化开,如此写下的字便也带有几分草原朝气。 此前在众位将军养伤的营帐中,宋游本想请蒋先生帮忙给自家老道带一声好,可转念一想,以那老道的性子,这一声好不见得带得到,而之后蒋先生总归是要将小箱带过去的,自己不如写一封信,到时放在小箱里,一并带过去。 于是提笔蘸墨,细细思索。 上一封信还是在逸都时,请福清宫的道长们带过去的,算算已四年半了。 真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此时又该从何处讲起呢? 自该从逸都开始写。 出了逸都往长京,又不知是多少路程。那安清的山水真是如水墨画一样,自该说道说道,不过自己走过的路,想来也是她当年走过的,那走蛟观的观主仍记得她的名字,安清老燕仙千年道行长生执念,南方江湖人的盛典柳江大会,也都是她年轻时曾见过的风景。 从栩州往平州,有数百里大山,山神遇见过不少伏龙观的先祖,却没有遇见过年轻时的她。 云顶山与镜岛湖的风景,还有自己一时入道一夜一年的事,也随笔写写好了。 宋游低头落笔,写得认真。 又该问问那竞州的浮云观。 再讲讲长京之事,民生百态,朝廷暗流,扶阳师祖与北钦山蛇仙,地府大势。 离了长京,一路往北,又不知多少妖魔鬼怪,民生疾苦。 宋游写得详细而啰嗦。 但要让他简略,却也是一个字都删不去的。 毕竟下山已五年了。 思念自是有的,却不该多讲,讲来矫情,便将之拆成千份万份,分与字字中。 兴许是写得太认真了,就连三花猫在站在旁边一眨不眨的盯着看,他也没有在意。又或者是本就想给三花娘娘看看,才故意置之不理。只等到停笔思索时不经意的瞄她一眼,这才想到,该把三花娘娘也讲一讲。 三花猫一时看得更认真了。 时写时停,时而沉默,时而思索,时而与猫对视不语,不觉便从天刚亮的清晨到了中午,又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不知用了多少张纸。 等道人将笔收起,也将晒干墨迹的纸一张张收回来,按着顺序叠在一起时,便见三花猫站在桌上,高高仰起头把他盯着,却一言不发,只以目光追随着他的动作和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 又是一日清早。 宋游天没亮就醒了,点灯洗漱,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带上信纸和三花娘娘,去寻蒋大肚。 路上又遇见了张军师。 巧的是,他们刚进房间,那边躺了一天一夜的蒋大肚刚好醒来。 “呼……” 蒋大肚坐起身来,瞪大眼睛,大口喘气。 像是窒息已久,又像是噩梦初醒。 “怎么了蒋先生?”宋游问道。 “可顺利寻到宋先生说的地方了?话也都带到了?”张军师也关心道。 “……” 却只见蒋大肚睁圆了眼睛,转头四处看看,又看看宋游,这才挤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说道:“宋先生果然是神仙……” “怎么说?” 张军师连忙问道。 “若不是神仙,怎会住在那般灵光冲天、仙气缥缈的地方?”蒋大肚一时不知是哭是笑,“先生不提前与小人说明,却是吓坏小人了。” “蒋先生可寻到了?”宋游倒也没有辩解说自己提醒过他小心之类的话,只对他问道。 “快快讲来!”张军师也催促。 “小的按着宋先生说的地方找了过去,倒是都挺顺利,路上还看见一个快死了的老叟,能与我的神魂交谈,与他问了路,确是阴阳山。小的到了之后并没有见到道观,便按着宋先生说的,喊了几声,说是宋先生请我来的,却不料刹那之间,整座山像是变成了仙家住所一般,前边的灵光差点把小人的神魂给冲散。”蒋大肚似乎惊魂未定,害怕不已,“小人壮着胆子,朝里头又喊了几声,也没有什么不得礼的地方,却只见从那里边冲出来一道风,小人被风一吹,神魂差点散架,顿时便不知一二三了,只迷迷糊糊的,本能往躯壳的方向跑,一路跑了回来。” “你可见到宋先生的师父了?可说了那去灾藤的事?又是从哪里边冲出来的风?”张军师急切之下,一连抛出几个问题。 “没有见到,什么也没见到! “自然说了那去灾藤的事,就是说完之后才从里头冲出来的风! “谁知道从哪里边冲出来的?小人神游出窍,魂魄的眼睛又和肉体不一样,那山上全是灵光,怕是天上的天宫天庭也不过如此了吧!小人的眼睛都差点被晃瞎了,只能看见灵光耀眼,光是从外边散出来的灵气,就仙气飘飘的了,小人只沾一点,就像喝醉了似的,哪看得见什么,只知晓那风就是从里头冲出来的……” 蒋大肚也耐着性子一一回答。 说完又苦着脸对宋游说:“先生也不事先多说几句,小的神游体外,也不过等于一只小鬼,怎么敢随便去那种神仙地方?” 张军师听着,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听说书先生或村中老人讲的神仙故事,若非事情紧迫,怕也要依着好奇多问几句。 如今却只得看向宋游。 “军师莫急。” 宋游本在就蒋大肚的描述而陷入思索,接收到张军师的目光,也稍稍缓过神来,于是对他说:“家师并非不好相处的人,只是性子直率,加之年纪大了之后懒得待客罢了,既然蒋先生已将事情说了,家师定然已经听到,蒋先生也去过了阴阳山,只需照常将东西送过去就是。” “那去灾藤想来珍贵无比。”张军师有些忐忑了,“尊师……尊师可能同意?” “我观代代单传。” “哦!那就多谢先生了!” “最多在下再写一封信,随着小箱一同带过去,以防万一。” “便依先生!” 张军师顿时又叫人取来笔墨纸砚。 于是宋游又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告知自己为什么请人来信,子母箱又怎么用,要三百粒去灾藤的种子等等,放入小箱。 “呼……” 对着信纸吹一口气,墨迹全干。 随即又从怀中拿出一沓厚厚的纸,把这张纸叠在最上边,放入大箱中的小箱中。 那一沓信纸看得蒋大肚一愣,却也不敢多问,把小箱合上扣好,又把大箱盖上,双手结印,低头闭目,喃喃几句,几乎不见任何动静,等他睁开眼睛放下手后,再把大箱打开一看,里头的小箱已经不翼而飞。 “好了。” 蒋大肚似是担心小箱过不去似的,这才松了口气,对宋游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小箱三日后便会回来,只要那边的上仙应允,取走原本里边的东西再放上那什么去灾藤,等三日之后,先生要的东西就在这军营中了。” “足下好本事。” “不敢不敢……” 以神魂见过了那满是灵光、好比神仙住处般的洞天福地,如今的蒋大肚在宋游面前是怎么也随意不起来了,总觉内心忐忑。 宋游则又查看了几下众位将军身上的胡桃,确认没什么异动,这才离去。 张军师恭恭敬敬的与他一同。 走到半路,又碰见尹闻星。 见尹闻星脚步匆匆,张军师顿时叫住了他,问道:“尹先生匆匆忙忙要去哪里?” “小人正想去寻陈将军与军师。” “可是又听到了什么?” “昨天塞北王帐与剩余的妖魔讨论了整整一日,已商讨出了对宋先生、对我远治城的破解之策!小人听到一点,正想禀报将军与军师!” “快快说来。” “军师可还记得塞北军中那擅长观天象测晴雨的妖魔?还有那持分水刀的邪物?” “自然知晓。” “听说今夜会天变,下暴雨,大暴雨,连下三日,他们召集了军中所有妖魔,要借大雨之势,以分水刀聚集草原积水,若是不够,就从北边的兰水中引一些水过来,再集众妖之力,水攻远治城与宋先生!” “啊……” 军师听了也皱起了眉。 如今已是夏日,正是草原上的雨季,而远治城往北几十里就是大名鼎鼎的兰水河,曾经的兰水之战,就是主要在兰水河畔。 那持着分水刀的邪魔虽不厉害,可借着那柄分水刀,却能有水神之势。此前远治城外的护城河,就是被他拿着刀子一挥,就全部抽走了。 “水攻……” 张军师目光瞄向旁边的宋先生。 却只见宋先生淡淡问道:“当真召集了军中所有妖魔?” “小的听着是这样。” 尹闻星老老实实的回道。 张军师不禁一愣,又仔细看了一眼宋游脸上的神情,忽然就放下了心。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仙种神奇与观中来信 草原上的天真是说变就变。 清晨天气还不错,上午还阳光普照,到中午远方天空便积了一大片乌云,黑压压的,仿佛就垂在人的头顶上,在地上投下大片的阴影。下午时天地间就已经起了狂风,吹得城外野草弯腰,城中黄土飞扬。 宋游来到了城墙上,眺望远处。 天地辽阔,狂风来去无阻,就连被风吹上天的烂布都显得潇洒自由。 真是南边看不到的风景。 道人一看就是很久。 直到身边传来三花猫的声音:“那边的云像是要掉下来了。” “是啊。” “为什么这边的云这么低?” “可能是大地太辽阔了,平坦空旷,就显得低了。”道人从远处收回目光,与站在城墙上回过头来盯着他的三花猫对视,耐心回答,“也可能是地势地理原因,导致云凝结得低。还可能是因为前边的云是积雨云,它长得大而厚,上边很高,下边很低。” 三花猫直直盯着他,眼中有着清澈的愚蠢: “听不懂……” “三花娘娘听不懂是很正常的,再聪明的人,遇到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也很难第一次就听懂。猫也一样。”宋游收回目光看向远方,“三花娘娘只需知道,自己又见过一种不一样的风景就可以了。” “不一样的风景~” “是。” “积雨云~” “是。” “那它会掉下来吗?” “掉下来就变成雨和雪了。” “为什么不是毛毛?” “我也想问。” “为什么……” 三花娘娘问了一大堆为什么。 宋游一边耐心回答,一边看向远方。 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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