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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手薅着安知山的头发,逼着二人对视。 安知山方才竭力护住了脸,所以脸上只是脏污,却没有挂彩。嘴角有伤,不知是喉咙涌了点血还是只是牙齿划破了嘴,青红皂白了,可仍然非常的英俊,有模样。 安富不会在男人身上用“漂亮”这个词,他觉得安知山此刻比较像一出“英雄落难”。他很欣赏安知山的这张脸,因为这小子的确将他年轻时的样子偷了个十之八九,同时,他也很妒忌这张脸,因为他自己已经人到中年,风采不再了,可他儿子还依然留着这张好脸,这实在令他感到了不公。 安富长长久久,让人有点儿发怵地凝望了亲儿子,正思索将这副脸皮撕下来带走的可能性。 安知山并不理会,任他盯着看着,身上疼得他一阵一阵地发昏,手上的伤口也是一刻不停地流血,两厢交加起来,他总疑心自己是又吃了药,此时此刻是正在遭受药的副作用。 他是这样的灰头土脸,形容狼狈了,可仍旧没反抗。 不是不能,是不敢。 当初在郦港,天高皇帝远,他孑然一身轻,谁都不在乎,谁都不拥有,所以敢把安富往死里揍。 而现在,时过境迁,现在他们在凌海,妈妈在这儿,陆青,也在这儿。 陆青……尤其是陆青。他现在依然后怕,午睡下楼,他刚跟温行云玩笑两句,抬头就看见了花店门口的安富,像他睡太久却还醒不来的一场梦魇。 他不敢想,如果安富来得迟些,如果小鹿回来得早些,如果他没有立刻就把安富拽走,如果安富撞见了小鹿…… 安知山好容易才找到他丢失在凌海的心脏,而将心脏赤裸裸露于那个人渣眼前,怎能不让人胆颤。 于是他没反抗,每一下拳头落在他身上都仿佛敲山震虎,他生怕安富刻意去找,会震碎了他好生藏起来的小鹿。 安富,兀自跟眼前这张皮相较了会儿劲,然后恍然一激灵,想起他此行不只是来教训孽子的。 安富松开安知山的头发,直起身子,咧嘴一笑:“混账。” 他屈起指头,在安知山额头上敲了一下,亲昵得有些父慈子孝的样子了,语气也并无愤懑,只像玩笑:“你啊,真不算个好儿子。” 安知山不接茬,他被架得躬着上身,又抬眸看安富,嗓子很哑:“打够了?” 安富满意得很,点头。 保镖还怔着没动作,老板没发话,他们也没松手,可之前还任打任动的安知山忽然往后一甩手臂,挣出了桎梏,保镖下意识摁住他的肩膀,要再去抓他,可竟然是丝毫扳不动。 非但如此,安知山还直接踹出一脚,将跃跃欲试要来动他的那个保镖踹倒在了地上。 保镖又惊又怒,去看老板,却见老板连看都没看他,也没有要把那小子重新抓回来的意思,就只好自行爬了起来,而后灰溜溜地跟其他保镖站到后面了。 安知山抽出椅子,坐在了餐桌前,又抽出几张纸来摁压伤口,去做些聊胜于无的止血工作。 平心而论,他其实懒得止血,反正估摸着也不会流死了他。 小时候听去太多“血脉亲缘”的话,导致他向来不喜欢自己的血,而此时此刻,面对着这场血脉的始作俑者,他更是恶心到瞥一眼就想呕两声了。 可还是得止血,否则要是晕倒在这儿,或者留个太严重的疤,那就不好跟陆青交代了。陆青今天期末考,刚要放暑假,应该是很开心的,他不该在小鹿开心的时候做扫兴的事。 安富不请自来地来了,这时又毫不客气地踱步到酒柜前,取出一瓶白兰地,又取出两只玻璃古典杯,启开瓶塞,倒了两杯底子。 推给安知山,安知山用没受伤的手接过,抿了一口,就听安富说:“我来找你的原因,不用说你应该也知道。” 当然心知肚明,无非是为了股权,一对父子本来就互相仇视了,这时又要争名逐利,更是仇上加仇。 安知山点头:“知道。但是死心吧,股权你是拿不到的,要是揍人还没揍够,倒是还可以再招呼一场。” 安富侃侃大论还没开头,就被堵了回去,他目色晦朔地盯了安知山片刻,而后捏紧了酒杯,垂眼看酒液粼粼,笑道:“嗯,真利索。你不怕我宁可鱼死网破,在这儿宰了你?” 他环顾四周:“来的时候我看过了,你这房子选得好,前面是海崖,后面就是深山老林。你说,我要是弄死你,把你沉海里,或者扔山上,你得多久才能被发现?那些人又得多久才能查到我身上?” 看似威胁,其实也是在敲他一敲,想试探安知山近来有没有认识什么可供利用的新人。 然而,安知山怕是世上最恨,也是最了解他老子的人了,这时就付之一笑:“那,可能得很久很久吧。” 对于那份威胁,安知山倒是只字不回。 他从前不怕死,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所以安富向来拿他没辙——跟个连死都不怕的游魂,除了拿叶宁宁震一震他,还能怎样? 而现在,安知山不知道自己怕不怕死,他依稀只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过去死了。可无论怕不怕,他此时都万万不能表现出半分怯意,露怯就宛如在畋猎中主动露了脖子,无异于自寻死路。 跟豺狼虎豹较劲,就得舍得一身剐,他此前因为狠,并且狠得过安富,所以才能与其制衡。现在他有了陆青,有了念想有了软肋,说实话是狠不起来的,可好在安富并不知道他多了个命门,还当他是从前那个亡命徒似的人,于是并不就此多说了。 安富冲着酒杯挑眉毛,心想,没有新人,那就还是得从叶宁宁入手。 而讲起叶宁宁,那可讲的就太多了。 他劈头盖脸撂下句:“我知道叶宁宁也在凌海。” 安知山不动声色,继续喝酒。 安富于是又说:“我还知道,你想把她送出国,她不肯。” 安富仰头,一口气喝光了酒,烈酒火辣辣地从喉咙烧到胃。他觉得刺激,仿佛当年第一次在台上看见叶宁宁,也仿佛当年在化妆间,把羔羊一样愤怒又无助的叶宁宁逼到墙角。 多好的时候,再也没那么刺激过了。 叶宁宁,多好的女人,又疯又美,再烈的酒也比不过。 要是没扭头反咬他一口,就更好了。 安富知道许多,甚至还知道安知山没能成功把叶宁宁送出国的原因,并且不是安知山所知道的流于表面的原因,而是更深层次的,叶宁宁心底的原因。 不过他不愿多说,否则安知山又要跟他呛声。安知山也不知道喝了什么迷魂汤,就一门心思只知道心疼他那个疯子妈,分明…… 安富笑道:“分明她才是当初要把你弄死的人,你不恨她,恨我。好儿子,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安知山仰了脸,面对安富,他难得露出了一点儿茫然:“什么?” 安富一手摁着桌面,稍稍弯身:“……什么‘什么’?你不记得了?” 安知山微微蹙着眉头,仍然惶惑:“记得什么?” 安富挺起身子,不可置信地一笑,口中喃喃:“妈的,还有这种事。” 安富起了讲故事的兴趣,况且,把真实经历当成故事讲给失忆了的主人公听,这多有意思。 他说,你小时候,她不爱看见你,就成天把你锁衣柜里。有一次,她把你锁进去后,又把你忘了,她自己躲到浴室自残被发现,送到医院抢救到晚上才回来。那个时候你都在衣柜里被锁一天了,八月份,郦港最热的时候,屋里又没开空调,你差点窒息死在里面,不记得了? 他说,她有段时间犯病,不承认你是她儿子,见了你就要打要骂。我那时候不在,之后听家里佣人说,你身上都被揍得没好地方了,又青又紫,还成天发烧。叶宁宁打你,又关起门来,不让别人进,也不许别人劝,天天就听你在屋里哭。哭到最后没了声,他们以为你死了,吓得给我打电话,我找人强行把门踹开,才进屋把你弄出来。叶宁宁当年多爱犯病啊,我不让她带你了,她要死要活,把你还回去,她好多次又带着你要自杀要跳楼,要不是家里佣人拦下来,你都死多少次了。 他说,后来她又开始想方设法把你扔了,妈的,有一次给你都他妈扔到沈水湾了,还是我开车刚好路过,就那么刚好!给你捡回来了,不然你哪还有今天? 他讲完,意犹未尽地哼笑了,觑着安知山,见其没什么表情,就说道:“你全不记得了?啧,不过你当时才几岁……四五岁吧,不记得也正常。我就是想跟你说,别成天跟叶宁宁扮演什么母子情深了,那就是个疯子。她是恨我,想弄死我,可你当她就不恨你,不想弄死你吗?” 安知山没有回答,脑筋慢慢慢慢地倒转,播放一场黑白老电影一般,胶卷咔咔转动,往日重现。 四五岁,年纪还小,可他记事尤其早,仿佛是在娘胎里就预备着要记住人世间这场苦役。 所以,安富说的那些,他全记得,甚至记得比安富更多,更细。 他记得被关进去的柜子是个桃花心木的大衣柜,可衣柜里常年没衣服,破破旧旧,就只关一个他。衣柜锁实后会留条缝隙,黑暗里就只余那一道亮光,窒息里就只剩那几口空气,他把眼睛贴在衣柜上悄悄往外看,把氧气省俭着轻轻呼吸,总是能熬到妈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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