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地问:“他打哪儿了?等会儿我陪你去做个检查,等他走了再去,省得撞见了又要打。” 安知山闻言,不摸索口袋了,改成浑身上下拍了一通,最后他说:“没事,放心吧,骨头没断。” 安晓霖失笑:“你就扯吧。搁这儿显什么医术呢?你那手比X光好使?” 安知山耸耸肩膀,起了身,却不是去检查,而是弯腰到处寻摸着找东西。 安晓霖不由自主跟着他溜达,一路走一路往地上寻觅,然而地上一片狼藉,什么该有的不该有的全有,实在不知道安知山是在找什么。 安晓霖问:“你找什么呢?” 安知山直起身子,望着窗外,很怅惘地叹气,压根不接他的话,自顾自喃喃:“掉外头了?” 然后他抬腿就要下楼,安晓霖不明所以,要拦,可安知山头也不回,抬胳膊冲安晓霖往外挥了挥手,扬声:“放心吧,没事。” 安晓霖彻底蒙圈了,跟旁边同样懵懂的医生对看一眼,对方想起他也是安家人,忙不迭低下了头。 安晓霖翻了个白眼,讪讪嘟哝:“一个二个的,全是神经病。” 安知山下楼是为了找手机。 手机没了,大抵是刚才打架时顺着哪条窗户缝扔到楼下了。 手机其实不要紧,丢了可以再买,可手机里还有陆青新发的语音消息,他还没听,千金不换。 他一路到病房窗户正对着的楼下,果真在沾惹露水的一片草丛之间找到了身亡魂碎的手机。 身亡,机身裂了,魂碎,手机卡也没了。 很不凑巧,摔坏的是他的私人号手机卡,公用的那个则是好端端的,不折不损。 他不记得陆青的手机号,于是彻底联系不上小鹿了。 安知山扯扯嘴角,不是想笑,而是浑身痛得要命,仿佛动一下就要筋断骨裂,皮开肉绽,痛得他下意识就要咧嘴倒吸凉气。 他靠着医院墙根坐下,极目远眺,就见夜色不再浓郁,天边隐隐泛出青白。 鸟鸣嘤嘤,空气灵爽。 他摸出怀里的烟,叼着想点燃,可打火机也失踪了,于是只能干巴巴地叼着。 他嘴角和额角都有血,血沾到指腹上,蹭到手腕上。澄澈晨光里,血色淤得像锈。 他想,安富说得没错。就是这些,就是罪证。同样的罪证,他身体里还有很多很多,丰盈到溢满胸腔,流不完,抽不尽,洗不净,唯有一死了之。 他慢慢地将后脑勺靠在了墙上,想到陆青,他在满身发烫的痛楚里得到了一丝止痛药般的清凉慰藉。 他大可以一死了之,可他思忖,要么还是再活一活吧。 活到回家,活到吃上啤酒鸭,活到见着陆青,见了陆青后要怎么样,他还没想好。 他始终没想好,不知是疼得还是累得,他在天色熹微中,歪靠着墙根睡着了。 第23章——去而复返 陆青昨天没睡好,眼下熬出两湾乌青。 子衿眼大心也大,昨晚得知安知山是临时有事后,也不多问,吃过玩过就径自睡觉了。 陆青下夜班回到家已经凌晨三四点,他头脑昏沉,眼皮黏连,然而没心思睡觉,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开了最小音量放八九十年代僵尸片看——前两天跟安知山刚看了一半,还没看完。 看到最末,他在安知山平时睡觉的位置睡着了。 一夜浅眠,杂七杂八做了许多梦。似乎梦到了学校,梦到水,梦到两年前的那场车祸,又在梦的结尾见到了云山雾罩中的安知山。 他在梦里叫住安知山,安知山应声回头,影影绰绰,似笑非笑。陆青简直怀疑他是得道修成了仙,探手去够,结果他真在指缝间化作了袅袅青烟。 梦醒时分,天色朦胧,还没透亮。窗外莺声呖呖,他以为睡了一天,墙上的挂钟却只转了三圈。 陆青怔怔坐了半晌,心里没来由抽着疼。 安知山昨夜在手机上说了两句好话,陆青赧着给他回复,等了一部电影的时间却都没能等来回音。他今早给安知山打去电话,那头又是恒久的忙音。 末了,陆青放下手机,自哂地笑笑,荒唐心说,难不成这人真是个什么野狐禅,下凡来撩云拨雨一番玩够了,这就又回山里了? 今天行程不变,照例是送子衿上学后再去便利店兼职。他没睡好,在仓库系上员工围裙,颈椎连带着太阳穴一溜儿突突直跳。 这天是工作日,除了午饭点有白领和学生来买便当饭团,其余时间都挺清闲,有空让陆青凑着暖气片打盹儿。 他打盹儿,店长看在眼里,见他是个辛苦又俊秀的小孩儿,向来很心疼他,于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睡去。 陆青断断续续懵懂到下午四五点,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这时到了上晚自习的点,附近的高中生们渐渐流水般涌入,语笑喧阗将便利店塞得壅实。年轻是好,晚自习前的零碎时间也能舍来遛弯,只是逛逛便利店也能乐出花来。 陆青不言不语,回到后头戴上员工帽,而又压低了帽檐,出来忙活着为他们结账热包子了。 忙完这阵,再忙就要等学生下晚自习,而那就该是晚上十点多了。 陆青跟店长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打发时间,及至店长下班,他独自在店里等着换班的人,间或转一转煮格里的关东煮。 他的生活也就差不多类似于关东煮,热水煮得慢悠悠,经年累月没变化,不知哪天就给煮得筋酥骨软,彻底没顶沉沦下去了。 接店长班的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大学生,二人年纪相仿,陆青跟她倒很有几句好聊的。 聊着聊着,女生却见陆青直愣愣望向了对街,连眼珠都一错不错。 她纳罕地顺着眼光去看,就见对门花店里隐约显出个高挑人影,女生了然:“哦,你在看他啊。” 陆青回神,站起身的同时问道:“他?” 女生点头:“对面花店那个帅哥嘛,我都在同城看过好多人偷拍他了。本来我也想去看看的,可惜这帅哥实在太懒了,花店平时连门都不开。” 女生最近才来兼职,入职时安知山已经入住了陆青家里,的确是心慵意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很少给花店开门了。 女生起了兴趣,也跟着站起身:“你帮我顶会儿班,我上对面看看去,百闻不如一见嘛。” 陆青却快她一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后台把羽绒服都拎出来穿上了,推门冲她歉然一笑,“我先去给你探探风,帮我看一会儿店,谢谢啦。” 说话间,陆青已经闪身出门,直奔花店了。 女生怔着眨眨眼,当然不生气,只是很好笑,心里头冒出句电视剧台词——不知道呢,还以为御花园的花儿朵儿成了精,把皇上勾了去! 她坐回吧台椅上,撑着下颌看对街,倒要看看花店里到底是什么花儿朵儿真成了精,把腼腆沉稳的陆青都给飘飘然勾走了。 陆青赶到花店时,心都快从嗓眼里跳出来了。 是紧张,更是欣喜,至于疑惑,譬如安知山怎么会突然回来,回来了为何不去找他,而是先来了花店,已经全然被惊喜给冲散了。 他几乎是一步跳到了店里,活泼泼地扬嗓大声:“哎!老板!有没有人呐!” 花店是小复式设计,楼上踏踏响起脚步声,有人走下来,“不好意思了,今天我们不营业……” 话到一半,二人打了照面。楼梯上的人愣了,陆青准备好的话语全晾在嘴里,也愣了。 来人不是安知山,但同样高挑英隽,瞧着面熟。 陆青想了一想,认了出来,“啊,你是昨天在车里的……” 安晓霖,安知山的堂哥。 陆青知礼知节,稍稍弯身,鞠了个小小的躬:“堂哥好。” 陆青清秀非常,可以让人过目不忘,安晓霖也同样认出了他。 加快了些步子走完楼梯,安晓霖大步流星地走来跟他握了手,“你好啊。你是昨天那个……” 陆青忙不迭点头:“对,我是安知山的……” 他卡了壳,他是安知山的什么呢?手是牵了,人也抱了,甚至连嘴都亲过了,可陆青在这方面很执拗,又很老派,非得两个人踏踏实实说好讲定了,许诺一生一世,才能算谈恋爱。 他不说,安晓霖当他是害羞,爽朗一笑,替他说了:“我知道,你是安知山的男朋友嘛。放心,我都知道,他都告诉我了。” 这话纯属是安晓霖自己夸下海口,信口胡诌,可陆青以为安知山真是用“男朋友”身份来跟堂哥介绍了他,不由得面上有些发烧。 埋头讪讪笑了一笑,他转而说,“嗯……那个,请问你知不知道安知山在哪儿?昨天晚上他一直没回消息,我有点儿担心。” 安晓霖听了这话,却是搪塞过去了。 先不说安家的事不能向外人轻易提起,就说面前这个小孩,说是安知山的男朋友,可安知山这人神经兮兮,又没个定准,今天还是男朋友,明天就不知是什么了。安晓霖自以为很了解这个堂弟,爱玩么,长得又招蜂引蝶,就更有得胡闹了。 安晓霖固然不赞同安知山的胡闹行径,却也不会贸贸然就把他的老底透露给旁人。 陆青没得到个准信,也无意多留,失魂落魄地就要回便利店,没成想他刚一转身,店门口风铃一响,又有了来客。 安晓霖一皱眉头,他今早上从郦港回来,在飞机上睡不好,寻思着反正也有花店钥匙,索性在花店楼上眯一会儿。谁知道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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