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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老爷子的意料,他扯着嗓子呼噜噜咳了几声,在旁边垃圾桶里啐了口血痰,转头饶有兴味地问:“都进精神病院了,还不算疯?” 安知山被洗练得毫无情绪,只是阐述事实,毕竟在老爷子这儿,什么情绪都会被无视。 这些年媒体没料可挖,就爱上了旧事重提,安知山被迫得知了不少老爷子青壮年时的风流韵事。几个情人为他争风吃醋,可管你哭闹不休还是要抹脖子上吊,老爷子不理会你,闹破了大天,闹出了人命也是没用。 安知山:“妈妈是被逼疯的,不是她的错。” 安知山对待安家所有人都是直呼其名,从不恭敬,哪怕见了老爷子,也没见他喊声爷爷。唯独对待母亲,他保留了相当的柔软,喊妈妈时总是小心翼翼,隔着千里都生怕叨扰了她。 老爷子喝茶,从杯沿斜出目光来审视他,最末放下茶盏,他笑说:“没人逼她,叶宁宁是自己犯病,自己疯的。而且啊,我看你也差不多了。” 安知山无意跟他争辩,各执一词,争了没用,反倒会招来更多污言秽语。 他被茶水泼就泼了,反正穿的是安晓霖的大衣,待会儿还能就此凑趣开两句玩笑。可他看不得妈妈被淋上辱骂,被谁都不行,半个字都不行。 安知山想避而不谈,老爷子原本也不想再谈,不是顾及着安知山的情绪,而是打心眼里认为叶宁宁着实不值得他一提。 在他来看,叶宁宁出身贫贱,性格又倔又疯,唯独一张脸漂亮,可漂亮的女人到处都是,花红柳绿采都采不完,他安德胜的儿子看上她是抬举,而叶宁宁偏生不识抬举——更贱了。 老爷子不愿提她,嫌她不配,嫌脏了嘴,可如今,他边说边在心里承认,自己真是年华不再,彻底老了,曾经懒得提及的人,现在竟然也能当成谈资,讲得津津有味。 “你爸爸当初对她很好,非常好。普通人家都不会娶个未婚先孕的女人进门,更何况我们安家。可惜她不懂事,结婚后又吵又闹,带着你也一起学坏了,被她教唆得从小就和父亲关系不好。她到精神病院去,也是报应。” 安知山本来也是不愿谈,可到底压不下心气,望着地面瓷砖,轻声问:“‘很好’是指什么,‘非常好’又是什么,是指把她的腿打断再接,接了又打断吗。” 老爷子经年在外,对这儿媳妇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其实是没见过几面。他对叶宁宁,以及叶宁宁嫁入安家后的遭遇全无印象,若不是她生得惊艳,足可以让人过目不忘,那老爷子甚至可以把这个人都彻底忘掉。 这会儿听了这话,老爷子也很不以为然:“她不听话么。” 不听话就需要管教,管教就少不了动拳头,多大的事,也值得说么? 安知山一哂,多说无益,不吭声了。 他不说,老爷子却还有话可说:“你啊……不听话,真是不听话。不过你还年轻,现在不听话也不碍事,以后总会听话的。你该跟你爸爸多学一学,娶个漂亮女人结婚生子,将来继承家业,这是大事。” 安知山笑了:“生子?生什么?” 老爷子莫名其妙看他一眼:“生小孩啊。生几个都行,但要有男孩。” 安知山:“我生不出来。” 老爷子皱眉:“找女人来生,又没让你生。” 安知山:“那也生不出来。” 老爷子狐疑地盯着他,从来都瞧这孙子年轻力壮,而又俊得出奇,难不成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不行? “怎么生不出来,你有问题?” 安知山耸耸肩膀:“不知道。我喜欢男的,没跟女人试过。” 老爷子的目光在错愕后成了嫌恶,但他也懒得骂,只是挪开了视线,不愿脏了眼:“喜欢男的女的都无所谓,只要功能没障碍就行。让你跟人睡觉,又没让你喜欢他们。” 老爷子冲侍立一旁的小护工努了努嘴,用市场挑菜帮子的语气说:“她行不行?” 小护工听见老爷子叫她,本来是迎着笑,可结合上下文听懂了话,登时慌了神,六神无主地两头看看,她微微打颤,笑得嘴角千斤重,像要哭了。 安家生意做得大,远洋集团主营出海航运,旗下船只无数。货轮漂洋到世界各地是很危险,公海暗潮汹涌,随时都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轮船靠了岸,岸上的生意同样也是黑白参半,不能完全见光。 老爷子身边的人,护工保镖下属佣人,许多都是曾经船员的家属,也有还不起高利贷,被迫过来打工赎身的。他们出身不同,性别不同,有些时候连人种都不同,最大的共同之处是将老爷子的话奉为圭臬,不敢忤逆。 安知山在郦港,尤其在老爷子身边,经常会觉得自己是穿越回了风雨飘摇的几十年前,周边弥漫的全是旧空气,终日乌云盖顶,逼仄又压抑。 他不想吓到小护工,便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摇了头。 老爷子又挑着身边的给他提了几个,安知山油盐不进,一味的只是不同意。 老爷子便不耐烦了,大手一挥,不再管这些破事,“又不是让你跟谁白头偕老,只是要你去搞个孩子出来,也不用你来生,有什么可三推四阻的?你看你爸爸,当初也不过就是你这个年纪,出去看了场舞蹈演出就给我弄回来个你……” 老爷子说得兴起,多讲了两句又开始咳嗽,而安知山在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中说:“那是犯罪。” 老爷子鼓动着瘦瘪的胸膛喘了许久粗气,才好容易将这口气提上来,他问:“你说什么?” 安知山神态无恙,话中却将牙齿狠狠咬进了每个字眼,以示他并不如他表现出的一般心如止水:“安富对妈妈做的事情,那是犯罪。” 老爷子眯起了眼睛,皱纹团簇,法令纹深深陷进肉里,显得他像副褪了色的武将相,不怒自威:“谁允许你直接叫你爸爸的名字?” 安知山又是无话,眸眼却不再退让,利得像鹰,鹰爪死死钩在老爷子脸上,所有沉默都成了反抗。 屋内静寂无声,屋外的诵经声就显得格外噪大,却又听不清内容,仿佛整个人被罩进了梵钟,敲一下就震耳欲聋。 老爷子拍了拍病床扶栏,他这一生掀天揭地,栏杆拍遍,末了唯一能摸到的只有病床上冷冰冰的围栏,但无所谓,并不耽误他将底下的所有人都捏在手心。 “犯罪,是,他是强奸了她。不过这是她幸运的地方,也是你幸运的地方。” 老爷子攥紧扶栏,竭力往前直起了身,浑浊眼珠中闪烁精光:“要不是你爸爸当初强奸了她,强奸出了一个你,叶宁宁根本不配嫁入我们安家,你也不配来当我安德胜的孙子。是不是?” 耳畔的念经声前所未有地宏大了,像骤雨倾盆。老爷子靠坐回床上,笑容和蔼,又成了刚进门时的爷爷。 他从床边掏出一串老山檀香的念珠,逐粒捻着盘玩,悠悠道:“外头念的是地藏经,你大概是听不太懂。” 老爷子一辈子作孽无数,年老了,亡羊补牢开始信奉起了神佛。他大抵也不期许什么,他不奢求上天堂,所念出的每一句经,都是生怕地狱当真。 他念起来,粤语呢喃,安知山仍旧听不懂。 往昔所造诸恶业, 皆由无始贪嗔痴, 从身语意之所生, 一切我今皆忏悔。 一切我今皆忏悔。 一切我今皆忏悔。 恭请南无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慈悲护持。 安知山听不懂,经里的每一个字却都成了雨点,无休无止浇打了他。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在病房外了。 嘴里的糖只剩下薄薄一片,已经甜得发苦。他忘了是自己主动出来,亦或是被老爷子撵了出来。忘就忘了,不重要,出来就好。 安晓霖这电话粥煲得够久,到现在还恋恋不舍没有回来。 走廊里的和尚们垂头合目,不受任何搅扰,前台的医护只抬头看他一眼,见他满身狼狈,连茶水带茶叶,就迅速避了嫌,埋着脑袋再不抬起来了。 安知山在昏黑的走廊尽头找到了洗手间,进去先脱了大衣,又抄水将头脸全洗了一遍。冷水凉阴阴地顺着脖颈流进衬衫,他真像站在了铺天盖地的大雨中,最末,他淅沥沥地抬起头来,在镜子里见到了张苍白而木然的脸。 被砸中的额角微微泛了青紫,鬓角往上,发间藏了寸把的伤疤,年历日久,只剩一道凌冽的疤痕。 他看着自己的眉眼,能立刻想象出这副眉眼震怒,凶狠,暴戾,拧着眉咬着牙将瘦弱的女人从床上拖到门前,皮鞋跺在肚腹上,把怀了的孩子踹成一滩子血肉——安富全做过,安富用这副眉眼对妈妈行凶,又将这副眉眼毫无保留传给了他。 洗手池旁开了半扇窗户,安知山背靠窗边,凑着风口点了根烟。郦港的风即使在冬天也仍旧湿热又潮腥,夜晚也带着白天的温度。 许多人都说郦港的风里是混了金沙,去郦港,哪怕只是当个街边小贩都能够吃喝不愁一辈子。 但安知山真真切切住在郦港,他看过桥洞底下饿死的流浪汉,看过为了块儿八毛成天配锁,配得连腰都直不起来的老头儿,看过十六七岁的女孩卖笑卖欢,被套上短裙盗走青春,也看过商贾一夜破产,从海珠大桥一跃而下。 他知道郦港的风里的确混了金沙,这金沙被郦港的人们吸入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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