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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没了魔域,人间一片清明,仙界也不再受其扰,何来乌烟瘴气?」元念厉声反问。 我摇了摇头。 何不食肉糜。 万年来,她端坐高堂之上,何时下来亲眼看上一看了。 又或许看了,只是没有放在眼中罢了。 「你若当真这样认为,那女帝的位子换一个人来坐也未尝不可。」 丢下这句话后,我便离开了这里。 我还活着的消息现在已经传遍了三界。 当初以身镇魔的神君爱上了魔尊,解除了魔域的封印,还要与魔尊成婚。 仙界,人间,全是对我的谩骂。 无非是说我作为神君,竟然沉溺于情爱之中,弃天下人于不顾。 不过有一个人的处境与我一般,也不太好。 便是那位神君转世。 我活着这一事实,便让她的谎言不攻自破。 「神君殿下,入画神女邀您前往仙界一聚。」 仙界和万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倒是没想到还能有再见面的一天。」入画看着我说道。 神仙的寿数绵长,容貌基本没有变化。 「世事无常,不是吗?」 入画没有与我玩笑的心情,便直接说明了来意。 「我希望你能再次封印魔域,止戈?,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不过是短短一万年,当初哭着说不要我去封印魔域的人,如今也能神色淡然的让我继续舍身。 都说人心变幻难测,我看神仙也是。 「入画神女。」一道低沉的男声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我看到入画的神色在听到男子声音的那一刻瞬间紧张起来。 也看到了那个与我七八分相似的神君转世。 「他是谁呀,怎么与我长得一样?」男子天真地问道。 我还活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三界,我不信他丝毫不知。 入画如临大敌般将他护于身后:「你有不满,可以冲我来,别迁怒于纪辰,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分明只是坐在那,喝了一口茶。 真是疯了。 你和元念,都疯了。 我毫不留恋,转身下界。 沉溺情爱中的,分明是她们。 我在人间遇到一白发老妇人。 她对着神君像不停谩骂。 我掩了面容,走上前去问道:「阿婆,为何要骂这神君像?」 阿婆呸了一口:「什么神君,他是害死我儿子的人。」 我与阿婆聊了许久,才知道。 元念带纪辰下界玩耍时,见有几人打骂一十岁孩童,瞬间圣母心爆发,央求元念救下那孩童。 可他不知道,就是这个孩童,白日里将阿婆的儿子弄瞎了眼睛。 而他被元念救下后,又心生报复。 趁夜杀了阿婆的儿子。 就连阿婆也未能幸免,被捅了一刀,不过好在命大,捡回了一条命。 「那日,我本是要拉着他报官的。」 「若没有这什么神君,我儿子又怎么会死。」 七旬老妇在我面前涕泪纵横,可我却做不了什么。 神仙不能插手人间事,这点道理,元念也不懂吗? 在人间打探一番后我才知道,秦纪辰到底做了多少改人命数之事。 她曾因为心软,帮助流落在外的皇子登上皇位,促成了一世暴君,那个国家的人不停征战,死伤无数。 也曾点化过修仙弟子,让他一夜飞升。 现在的修行者,已经忘了自己所追求的大道,都期待着神君何时降临,带他们一夜飞升。 每走一个地方,我的心就沉上几分。 凡人命数不可更改,神仙生来便有着凡人所不能及的力量,可她不但不承担自己所应该承担的责任。 反而把人间当作了游戏,随着自己的心情而来。 我继续行走着。 「你是仙人吗?」一头发枯稿,双目失明的夫妇颤巍巍拉住了我的手。 她的怀中还有一个襁褓,只是那襁褓之中不是婴儿,而是一具婴儿的骸骨。 「那位神君说,我的孩子是魔物,你说我的孩子怎么会是魔物呢?」妇人又哭又笑,显然已经疯癫。 我伸出手点上她的额头,一幅又一幅画面在我脑海中展开。 秦纪辰依旧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他蹦蹦跳跳地走在元念身边。 「我今日学会了掐算。」 元念面色温柔,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可不许诓我。」 「怎么会!我来算算。」 说着他便看向坐在树下哄孩子的妇人。 那时的妇人还是一头乌黑发亮的乌发,浑身洋溢着幸福。 「大姐,可否能让我为你的孩子卜上一卦?」 妇人警惕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便抱起孩子准备离开。 却被秦纪辰拦了下来。 「我可是天上的仙人哦,不信你看。」他俏皮地朝着元念使眼色。 霎那间,树开花结果,四季变换。 「当真是仙人!」妇人激动地跪在了地上。 可现在的她不知道,自己遇到的哪里是什么仙人。 不过是两个是人命如草芥的畜生。 「现在可以让我为你孩子算上一卦吗?」 妇人连忙点头。 她以为自己的孩子有仙缘,可不知道迎接她的是秦纪辰略带疑惑的声音。 「咦?他怎么身染魔气?是魔物吗?」 我以身镇魔后,天下哪里还有魔物,不过是他学艺不精。 妇人大惊,跪在地上痛哭:「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是魔物,一定是你算错了。」 秦纪辰抬眼看向元念,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算错一样。 「我真的学了好几个晚上,不可能算错的,我没有偷懒。」 元念摸了摸他的头:「我信你,既然是魔物,便诛灭吧。」 不过是两句话,就定了一人生死。 妇人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 「求求你们放了我孩子吧,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会是魔呢?」 「一定是你们算错了,求你们放她一条活路吧。」 可是没用,元念不过一挥手,那婴儿就没了气息。 妇人崩溃地保着怀中已经没了气息的孩子,竟是连泪也流不出来了。 正巧此时,出门干活的男人回来了。 妇人才僵硬地转头看向她的丈夫。 「她杀了我们的孩子啊!」声声泣血。 男人举着锄头要来报仇,却被元念穿心。 秦纪辰闭着眼睛不敢看着满目血腥。 可这一切不都是他造成的吗? 「元,元念我们走吧,我害怕。」 妇人能活下来,只是因为秦纪辰的这句害怕。 我握着妇人的手。 「我替你寻回一个公道。」 然后提剑上了天界。 我直接冲到了元念的寝殿之前,一剑破开了大门。 「啊!」 秦纪辰惊呼。 我才看清两人竟在青天白日里行双修之事。 元念黑着脸披上衣服,挥手挡下了我的剑。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挑了挑眉:「不想做什么,想杀你们罢了。」 「你当真要与魔为伍?」元念说得义正言辞,似乎我真的做了什么危害天下之事。 我歪头将人间的画面一幅一幅展开:「总之,不与你为伍。」 说罢便提剑冲上去。 秦纪辰躲在一旁,看着他在人间做的一件又一件荒唐事。 「不过是一群蝼蚁,死了便死了。」 下一秒,剑便冲着他的面门刺去。 只是被元念以身挡住了,真是可惜。 以为今天好歹能带走一个呢,不过元念敢以肉身挡我的剑,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也不会好过。 我的灵气乃是这世间最为纯净之物,她早已经身染污秽,承受不住的。 我伸手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迹,看着赶来的众仙家和天兵。 不能死在这里。 我答应要为他们寻一个公道。 「止戈?!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的目光扫过面前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陌生的面孔。 「我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还她们一个公道!」 为了防止我将他们在人间做的事情披露出来,元念一剑穿破了我的心口。 「他早已不是什么神君,不过是与魔为伍的仙界叛徒。」元念收回剑,淡淡地说道。 我的眼前被血色覆盖。 为了镇压魔域,我舍了大半修为,否则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是我,太轻易信了元念的鬼话。 万年前,她登上女帝之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我:「止戈?,仙魔之争持续不断,我不想再让将士们受苦了。」 我看着满目疮痍的人间,毫不犹豫地身赴魔域求和。 求和未果后,用自己的神骨与修为镇压魔域万年。 却不曾想换来了这番结果。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逃离了仙界,坠落在一片梧桐林中。 大片火红的梧桐叶将天空遮蔽,我躺在满是落叶的地上闭目养神。 身上的伤口正在缓缓愈合。 我本就是应天地而生,自出生以来便可吸收天地间灵气为我所用。 「谁?」不远处传来动静,我艰难坐起,手心处已经凝结出冰棱,蓄势待发。 「别别别,是我!」来人一袭红袍,只是面容陌生,我并未见过他。 见我依旧警惕,他将手中的扇子亮了出来。 他便是那位凡间的说书老头,也是凤凰族的世子。 「我叫玖焰。」他蹲在我身前缓缓说道。 我皱着眉头看向他。 「你伤的很重。」 我不禁在心里嗤笑一声,被元念的混沌剑所伤,若不是我生于天地,早就死了。 而那混沌剑,还是我费劲万难替他炼化认主的。 如今我落得这个下场,只能说是识人不清。 曾经天真的以为,真心是永远不会变的。 只可惜,真心瞬息万变。 「你不是神君吗?怎么让自己如此狼狈。」玖焰将手贴近我的胸口,为我疗伤。 「为何帮我?」我不解,现在的我在三界几乎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仙界,人间怨我为何不愿意继续镇压魔界。 而魔界恨我镇压他们万年。 世界之大,这一刻竟没了我的容身之地。 「这扇子,我很喜欢。」 我暂时在玖焰的地盘上住了下来。 等待伤好之后,我必然是要再杀上天界的。 「仙界因为你算是闹翻了。」 我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女帝的伤势依旧没有半分好转,天界乱做一团。」 「那位转世的神君,整日伏在女帝塌前哭哭啼啼。」 现在正是仙界最乱的时候,我与元念重伤,仙界无人坐镇,若是魔域想要一雪前耻,如今便是最好的机会。 「我去一趟魔域。」 「你的伤还没好。」玖焰出声。 「无碍。」 刚踏入魔域地盘不久,元念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有些惊讶。 被我封印时,还是个修为只有一点点的小魔头。 出来才不过这么些时日,修为竟然高到我刚一出现,就能察觉到了。 这样的天赋,若是当初没有我横插一脚,如今的三界,当以魔域为首了。 「你在思索什么?」元念出声问道。 「你的修为,增长的很快。」 元念皱了皱眉头:「是吗?我咋还感觉没增长呢。」 「谦虚了,我才刚踏入你们魔域不到一炷香,你便来到了我面前。」 「神君大人,你周围的清气都快要驱散我这魔域的魔气了,我要是还发现不了,当真是傻子了。」 大意了。 受伤后总控制不好周身的清气。 「抱歉。」 「不过托你的福,让我看到了魔界的焦土也能盛开花儿。」 我低头,脚边生长出几多不过一指高的白色不知名小花。 只可惜,我一离开它们便会被魔气浸染,迅速衰败。 我蹲下,手指轻轻拂过花瓣。 清气在它们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其托起,送至元念面前。 「送你。」 「封印了我万年,就想用这几朵花打发我?」 我没再理睬,收敛了周身的清气,继续朝魔域前进。 「你说它们受了你的清气会不会修炼出人形啊?」元念绕在我身边叽叽喳喳不停。 「那是修炼出仙身还是魔身呢?」 「给它们取什么名字好呢?」 「你摸过它们,就叫拂花吧!」 我终于没忍住停下了脚步。 「魔域的主人这么幼稚的嘛?」 她却委屈地低下了脑袋:「可是我还是幼年的时候就被你封印了。」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那件事,到底是我对不起她。 当初的我被一叶障目,做出了错误的决定,犯下了错误的事情。 算了。 「不能叫拂花。」过了良久我才开口。 「为什么,因为你叫止戈?吗?」 因为师父说我诞生之初,他的指尖拂过瑶池中倒映的月亮。 不曾想,被我抓上了指尖,从此便缠上了他。 所以师父给我取名止戈?。 与元念给花儿取名异曲同工。 一朵花儿,若是真有机缘修炼出人身,我倒想她过上平凡的生活。 「可是神君说过万物众生平等……」 我打断了元念接下来的话:「不是,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太难听了。」 魔域常年被魔气笼罩,走在集市中却发现他们与人间更为相似。 都过着普通的日子,集市上的商贩大声叫卖。 孩童们嬉笑打闹,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让人忽略掉了常年弥漫在周围的魔气。 倒是仙界与众不同,那些神仙们每日饮酒赏花聚会,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魔域中人修炼需要纯净的魔气,就像仙界的神仙们也需要提取最纯净的清气修炼。 不同的是,清气中的杂质不会对他们有影响,可是魔气中的杂质却能影响他们的生命。 甚至在修炼中稍不留神,就会被趁虚而入,极其容易走火入魔。 「哥哥,要花吗?这是我娘亲做的。」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走到我身边说道。 手上还举着一朵红色的小花。 只是那花的形状很是奇怪。 我从未见过。 元念掏钱买下了那朵花,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 「这是什么花?」我开口问道。 元念看着小女孩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扯出一抹笑。 「魔域是开不出花的,这是她们想象出来的。」 我的心没由得一阵刺痛。 垂下眼眸,想起来师父之前说过的话。 「你既然应天地而生,便更要承担守护三界的责任,不可偏袒。」 那是我记事起,师父就常挂在嘴边的话。 可惜,我还是没做到。 我自嘲般的笑了一声。 「带我去魔域的中心。」我对元念说道。 「你的伤还没好。」 「放心吧。」 魔域的中心有一条深渊。 魔气便是从这里源源不断产出,逐渐侵蚀周围。 天地造物我无法改变。 但是抽离其中的杂质,我还是能做到的。 就当是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做一些弥补。 「你要做什么?」元念慌乱地朝我喊道。 「别动。」 我离那条深渊越来越近,庞大的魔气朝我袭来。 周身的清气竟渐渐与魔气融合。 世间人只知道我是神君,修为高深。 却不知道我应天地而生,魔气清气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自我诞生起,无论清气魔气我都可随意支配使用。 「你竟然可以净化魔气,你到底是谁?」元念喃喃地说道。 只是伤还未好全,只能做到这里了。 笼罩在魔域上空的魔气逐渐变淡,到最后几乎能看到太阳,魔域的焦土也变得有了生机,或许不久的将来,魔域也能盛开花儿。 从半空中坠落时,我闭上眼。 止戈?,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弱了。 再次醒来时,是在梧桐林。 玖焰守在我身边。 「我怎么会在这里?」 「魔域那位送你来的。」 是吗? 我按下了心底的怀疑。 「你的伤本就没好,又一次性净化这么多魔气,接下来哪都别去了,好好养伤吧。」 养伤又养伤,我还要多久才能攻上天界。 「放心吧,元念的伤好的极慢,你还有很多时间。」玖焰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开口说道。 玖焰离开后,我看着他的背影很久,希望能从中找出些许破绽。 他太像一个人了。 甚至我在他身边总能不经意间放下所有的戒备。 一个与我素未蒙面的凤凰世子显然不能让我如此。 玖焰说,是元念将我送到梧桐林的。 且不说元念并不知道我现在暂时在这里落脚,可我失去意识前,分明闻到了那人怀抱中淡淡的草药香味。 玖焰,你是他吗? 那日他离开后传信给我,说是要去寻一味灵药,可以让我加速恢复修为。 我便一个人在梧桐林中养伤。 近日这里来了一群新住民。 是松鼠一家。 它们并未开灵智。 在其中一棵梧桐树上安了家。 无聊时我也会带上些坚果去与它们闲聊打发时间。 「止戈?,我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这里。」某天我正拎着篮子准备去唠嗑解闷时,被入画与秦纪辰拦住了去路。 我挑了挑眉,我不去找秦纪辰算账,他倒是先找上我了。 正好,我也没有耐心再等修为恢复了。 索性今日就去掀了天界。 不等入画说话,秦纪辰首先冲到我面前:「求求你了,元念姐姐的伤一直不好,他们说整个三界只有你能救她。」 他跪在我面前,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一副梨花带雨的小白花形象,可把入画心疼坏了。 可我分明看到秦纪辰口型:「贱人。」 装的不错。 「止戈?你够了,我原以为你耐不住万年的寂寞在与我们闹性子,可如今你看三界被你祸害成什么样子了!」入画的声音在梧桐林里响起。 「你伤了女帝按照天规,该抽筋剔骨后再贬下凡间,女帝仁慈,念在你们万年前的情分,如今你只需要抽离你打入女帝体内的灵气,她便既往不咎。」 她故意用了灵力,此刻她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梧桐林。 只是她的算盘落空了。 整个梧桐林只有我和那几只还未开灵智的松鼠。 「既往不咎?」我放下手中的篮子,逐步逼近他们。 入画连忙将秦纪辰护在身后。 「我就站在这里,你问三界何人有能耐将我抽筋剔骨。」无数冰棱随着我的声音在周身凝结。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可还记得凡间那位因为你胡言乱语而死亡的婴孩,众生平等,你该为他偿命。」 入画的防御法阵逐渐变得透明,秦纪辰的脸也被冰棱划出了血痕。 闻言,入画看向我。 「什么婴孩?你在说什么?」 「这话你该问你身边这位纯洁无暇的转世神君啊。」我嘲讽地说道,一挥手将秦纪辰在凡间所作所为展示在她眼前。 入画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连防御法阵也几乎支撑不住。 「入画姐姐!你相信我,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他诬陷我!」 我没有手下留情,无数冰棱在粉碎后又凝结出新的冰棱,重新攻向入画与秦纪辰。 最终,那法阵还是破碎。 冰棱刺入入画体内。 而此时的秦纪辰哪里还有当时柔弱的模样,他迅速躲到了入画身后,拿肉体当盾牌。 我瞬移到他身后,掐住他的脖子。 「我说了,既然今天来了,便不要走了。」 「元念姐姐会来救我的。」他扯出一抹笑容。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从他的身体迸发而出,只一瞬间秦纪辰便消失不见。 我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半晌,再抬起头时已经是满眼猩红。 这是师父羽化前留给我们的符箓。 我与元念,入画各一张。 在遇到生命危险时可以利用这张符箓将自己传送至我们三人中任何一人身旁。 我捏紧了拳头,看向旁边奄奄一息的入画。 「值得吗?」 「值得。」 「即使知道他并非你想象中那样美好,也值得吗?」 「值得。」入画扯出一抹笑。 我不再理会转身离去,世间情爱果真恐怖,令人是非黑白不分。 「止戈?,抱歉。」 声音响起后,我并未回头,她伤成这样,又将唯一逃命的符箓给了秦纪辰,注定孤独的死在这里。 罢了,终究同门一场。 除了我,没人会替她收尸了。 入画的那身白衣,几乎要被鲜血浸成红色。 我蹲下为她合上双眼,却看到了她未写完的那几个字。 「青龙……」 心中的那根弦瞬间崩断。 青龙一族本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神兽。 他们无法化形,每日去吸收天地间最精纯的清气温养灵丹。 整个青龙族只有这一个灵丹。 元念想利用他们的内丹为自己洗去污秽。 可兽类一旦失去灵丹,便注定魂飞魄散。 我几乎要失去理智,整个梧桐林都开始动荡。 「止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玖焰,可又更像师父。 我忍住转头的欲望,指甲已经将掌心掐出了鲜血。 「我错了,是我害得三界便成这样。」 「或许还有转机。」 一颗周身泛着白色光芒的圆球出现在我面前。 「要想好,你如今的情况吸收不了如此庞大的能量。」 「师父,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不是吗?」我毫不犹豫地将那光团纳入体内。 磅礴的力量在体内窜动,我身形一动,便消失在了梧桐林。 青龙一族常年居住在北海一带。 我抵达北海时,海面已经一片死寂,平日里萦绕在海面上的五色祥瑞已然消失。 还是来迟了吗? 我的念头刚起,天空便有雷云聚集。 强大的威压让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扭曲。 雷电轰鸣声在云层间酝酿,似乎想要将我劈成碎片。 「罪仙止戈?,为一己之私谋害青龙一族,论罪当诛。」 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是不小。 十万天兵天将站在云端,为首的是元念,和那位躲在她身后的秦纪辰。 「今日朕便亲征除了这三界祸害。」她把话说得冠冕堂皇,将是非黑白颠倒。 「祸害?」我冷笑一声,无视天兵天将放下的万千雷电,只身站在元念面前,「你是在说你自己。」 站得近了我才察觉到元念的伤并未好,隐隐还有黑色灵气缠绕。 应是我来得太快,她还未将那灵丹完全吸收。 只要灵丹还有一线生机,我便能让整个青龙族重生。 「朕给过你机会。」元念对我说道。 「好巧,我也曾给过你机会。」 元念猛的提剑朝我袭来,都知道混沌剑当初是我替她炼化认主的。 可没人知道,混沌剑是天地为了我才诞生的神兵。 全盛状态下的我仅仅勾了勾手指,它便屁颠屁颠地飞向我。 「委屈你了。」 混沌剑剑身震鸣,似乎在向我诉说这万年来的委屈。 「你!」元念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同门这么久,该是知道你与我之间的差距,当了万年的女帝,将脑子也当糊涂了。」我嗤笑道。 下一秒十万天兵同时唤起阵法。 金色的符文像有生命般在空中流淌,随后将我笼罩在其中。 这是锁仙阵。 这是一个仅仅针对仙界之人的阵法,一旦有仙人被此阵法困住。 一身灵气将会在顷刻之间被吸食殆尽。 元念站在阵法之外,看向我的眼里满是轻蔑。 「你若是乖乖镇压在魔域,朕还能留你一条性命,只可惜你不听话,让朕的纪辰失去了神君转世的身份。」 元念的话回荡在整个天界,她说完后回声还萦绕在云层。 不管在场亦或是不在场的仙家们,在一刻都亲耳听到了他们效忠万年的女帝说出如此自私凉薄的话。 数万道视线看向元念,眼里都带着质疑。 「止戈?!」她惊慌地吼道。 我回以她一个微笑。 「怎么会,你在锁仙阵内如何能使用灵力?」 我施施然地小手一挥,将金光打散。 「锁仙阵,锁的是仙,而我不过是碰巧降临在仙界。」 余光瞥到见形式不对准备逃跑的秦纪辰。 「你的纪辰似乎要弃你而去了。」我对元念说道,「夫妻本事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秦纪辰被我抓到元念面前时,他第一反应是跪在我面前哭着说:「求求你,我就是凡间一普通男子,求求神君大人,让我回凡间吧。」 元念的脸色难看至极,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纪辰。 「你忘了是朕带你来的仙界,给你无尽荣耀!」 秦纪辰却头也不回:「可这都是我应得的,是我救了你,没有我你早就在历劫时就死了。」 「无尽荣耀?元念,若不是你说我是神君转世,我又怎会被人耻笑!」 在观看他们狗咬狗时,我也没闲着,用灵力将他们的对话传的整个仙界都能听到。 还是3D立体环绕,余音足以绕梁几日不消。 「朕要杀了你!」元念红着眼睛伸出手想要掐住秦纪辰的脖子,却被我拦住。 他们固然该死,只是在死前我要给那些曾经被他们随意践踏的人一个公道。 我将元念体内的灵丹取出。 还好,她吸收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少。 我将大半灵力散出,助青龙一族重生。 平静的海面上五色祥云升腾。 沉寂在海底的青龙族,跃出海面在半空中自由遨游,发出响彻云霄的龙吟。 最后停留在我的身侧,庞大的龙头垂在我的掌心下。 「屠害青龙族,谋取灵丹的是元念。」 我顿了顿,抬手将元念与秦纪辰在人间犯下的荒唐事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当一幅幅画卷展现,元念的面色灰败。 她彻底无法翻身了。 「我与元念师出同门,还请众位仙家将她交由我处置。」 如今元念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败露,仙界众仙们自然同意了我的请求。 「仙界不可一日无主,望众仙家尽快培养下一任女帝,在下一任女帝登基前,由三仙代为管理三界。」 交代完三界事宜后,我正准备拎着元念去遭受天罚,却一个不留神让她挣脱。 我本以为她是想逃跑,可她却将手穿透了秦纪辰的胸口。 「没有你,朕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女帝,你死了一切都会好的。」她癫狂笑道。 秦纪辰的气息断绝,死不瞑目。 可惜他犯下这么多杀孽,死得有些太轻易了。 元念被我带离后,遭受天罚处决,在第七日才断气。 我守着她断气后,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一般。 为了了结这一切,我强行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全盛状态,可用身躯镇压万年的我,早已承受不了如此磅礴的灵力。 撑着最后一口气,我来到了魔界。 我的身躯消散时,磅礴的清气会荡平这里满含杂质的魔气,只留下与仙界一般可随意供人修炼的魔气。 失去意识的前一瞬间,我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我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 醒来的那一刻我差点以为自己也重生了。 「醒了?」是师父的声音。 我撑着身体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只有淡淡一个人影,几近透明。 「师父。」我的眼泪不自觉地落下,「徒儿还活着?」 「你天生地养,只要天地还在,你便永远不会消亡,就像为师一样。」 「只是要切记,日后万不可再插手三界之事。」 我用力点了点头。 再也不插手了! 「好啦,不哭了,他们都很担心你。」 一对夫妇携着两个幼童,手上还提着篮子,篮子里是坚果。 「神君大人!我们修炼出人身啦。」妇人开口。 「修炼出人身啦。」两个幼童紧跟着说道。 「谢谢神君大人!」 「谢谢!」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眼角还有未消失的泪花。 「你们好吵,还有不要叫我神君大人,以后叫我止戈?就好。」 「好的!神君大人!」 「好的……」 「不对,娘亲,我们要叫止戈?哥哥。」 「对的,叫止戈?哥哥。 …… 后来我抽空去了一趟魔界,失去了那些缠绕在魔气中的杂质,魔气看起来与清气也差不多。 只是颜色深了一些而已。 「哥哥,买花吗?」小姑娘扎着麻花辫,窜到我面前。 似曾相识的画面,只是那花不再是魔界子民想象出来的模样。 是杜鹃。 「我替这位哥哥买下了!」 《宠魅》 作者:鱼的天空 内容简介: 蓝天碧草间翱翔展翅的云鸟;荒原戈壁上桀骜狂野的血怖狼。 月光丛林下穿梭绰影的夜梦兽;悬崖峭壁中饮风吞雾的鬼穹君王。 浩瀚汪洋底下重影而过的海灵巨兽,云海山巅上傲然孤立的千瞳树魔。 剑蛰,夕阳鹏,远古木妖,混沌雷冠精灵,凌冰之诅印妖狐……植物、妖兽、元素、亡灵,这是一个光怪陆离、奇玄璀璨的魂宠世界! 我们的主角,一位年轻的魂宠师,他在最初的时候携带着一只幼小的异变魂宠-月光狐,在不断的战斗中让其异变到更加强大的邪焰六尾妖狐和更高级别的冕焰之九尾炎狐! 在这只异变魂宠的伴随下,他踏上真正的强者之路,收服更多梦寐以求的珍贵魂宠,朝着至高的强者巅峰不懈努力着! 第1章 魇魔岛 从高空俯视,透过薄薄的云层,可以看见白色的云气之下那深邃的蓝色的海洋,这种视野下,整个汪洋犹如一面带着曲面的镜子,可以印射下整片美丽的长空。 茫茫的海洋之中,零星的坐落着许多葱葱郁郁的岛屿,而在一片有着乌云遮蔽的下方,一块方圆约有二十公里的岛屿显得格外的特别。 这是一块几分规则形状的菱形岛屿,在岛屿的最中央是一座笔直的山峰,远远望去就像一柄宝剑倒插在这广袤的岛屿上。 整个岛屿四面都是悬崖峭壁,没有一个平整的沙滩。 在悬崖下的海水,汹涌波涛,时常可以听见海浪拍击着那凌乱的礁石时发出的怒啸之声。 岛屿边缘这种特殊的结构,也就意味着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停靠船只的封闭的岛屿! …… 岛屿的南边,一处向外延伸的悬崖畔,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少年衣裳单薄的坐在最边缘的岩石上,他注视着海平面那未知的彼岸,憧憬的眼神之中,却又还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忧伤。 这是一个很不符合这个年龄阴郁的脸庞,只是他一直保持着,没有任何的伪装,是内心的真正流露…… 海浪惊涛拍崖,时而溅起,海风凛冽袭来,灌入了小少年单薄的衣裳之中,扬起了他那有些凌乱的头发。 小少年就像是静坐在海崖上的一尊雕像,渺小的身影迎着渺茫汹涌的海洋…… ……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如同号角般的声音从岛屿的丛林深处传来。 “呜~!” 听到这个号角声的时候,少年流出了几分厌恶的情绪,但还是慢慢的站了起来,朝着声音响起的地方走去。 …… 少年身子清瘦,但是动作却很敏捷,在这复杂的岛屿丛林中,他穿梭自如,很快便抵达了丛林之中的一片空旷之地。 空旷之处大概只有方圆一百多米,方圆之地是用高有三十米的厚厚的木尖围成木墙,形成一个类似村寨的营地。 营地只有一个大门,大门的位置站着四个穿着青色衣裳的男子。这四个男子大概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并没有什么比较出众的地方。 而值得关注的,应该是这四个男子身旁,那有着可怕的獠牙的狼型生物! “呃!呃!” “呃呜!” 四只獠狼看见少年走进来,立刻凶芒毕露,咧开了长嘴,将森白的獠牙完全暴露出来,随时都会扑向这个瘦小的少年。 “还不快滚进去!慢吞吞的,想死不成?哼哼。就你这身板还不够我的郊狼一顿夜宵!”其中一个有着碎头发的男子恶狠狠的对小少年说道。 小少年忌惮的躲开了那几只总是想要扑向自己的郊狼,快速的走进了营地内。 看着这个小少年的背影,那碎头发的男子却是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说道:“也不知道是谁把这小子给弄来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哪里经得起我们这种魇魔营的折腾。” “是夏大人,我听说……”另一个红发的男子特意顿了顿,然后用很沉的声音说道。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已经是死人,哼哼,在这里的小东西们,哪一个不是死人?”古雷很不在意的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这小子以前也是某个家族的小少爷,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有人花钱请我们魇魔宫内的人出手解决掉他。” “夏大人负责这个任务,成功的虏走了这个小子后,觉得反正要死,倒不如让他与白魇魔签订魂约,然后扔到这里来,给我们这个魇魔岛多一个奴役。”红发的男子说道。 说到白魇魔,旁边这三个男子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其中一男子特意低声道: “夏大人手上怎么会有白魇魔这种东西?而且那小子当真那么特殊,可以承受得了白魇魔?” “哪能,那小子要有这能力,早就被送到白魇魔岛了,哪会出现在我们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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