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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太干净,被咬了会不会得狂犬病? 狂犬病他记得好像是24小时不打疫苗人就没了…… 牧四诚长嘘一口气,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看向白柳:“你刚刚是用什么东西把伥鬼给屏退的?” 白柳抬眸看了牧四诚一眼:“一种符咒,叫,可以把阴间和阳间分开,中间隔出一条路,让站在路两边的事物不能互相触碰。” 牧四诚忍不住抱怨:“你有这种好东西你早拿出来啊,早用我们不就不用被撵得像狗了吗……” 白柳又顿了一下,才开口道:“分两种,一种是正统的,用于屏退邪物保护自身,可以把施展道术的人放在阳间,把要屏退的邪物逼回阴间。” 牧四诚脸上的表情渐渐呆滞:“该不会你的是……” 白柳怜悯地看着牧四诚:“是的,我的是非正统的,是用来放出邪物的,是把邪物放在阳间路上,而施展道术的人会被困在阴间路上。” “所以我们现在被困在阴间了。” 牧四诚猛地转头看向刚刚他用了符咒的地方,他用相机照过去,发现那里的地面上果然留下一条道路般的痕迹。 刚才那个伥鬼就是没有办法越过这条路。 牧四诚不信邪地一瘸一拐地走过去,试图往外走。 但很快牧四诚发现他和那个伥鬼一样,无论怎么试图跨过那条道路,他都还是在原地踏步。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希望自己和那个伥鬼能站在同一片土地上。 牧四诚神色凝重地望了望着路的那头,又回头看向白柳,眼里都快有泪花了:“……,要怎么才能破解?” 白柳安慰地拍了拍牧四诚的肩膀:“没事,这符破解办法很简单。” “只需要等到今晚十二点,那个时候阴阳交汇,这条路就拦不住我们了,我们就能重新回到阳间。” 牧四诚迅速地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似哭似笑地说:“……没事,只有十二个小时就晚上十二点了。” “只要我们能安稳度过这十二个小时,等到天黑我们就能回去了。” 白柳眼神游离了一瞬:“嗯。” 据说被奇怪的动物咬了之后,前十二小时是打狂犬病疫苗的黄金时间…… 希望伥鬼没有狂犬病。 甬道渐渐已经有一人高,白柳可以直立行走了,但牧四诚还要略微低着头。 牧四诚耷着头,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白柳的后脑勺,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刚还以为你不会救我。” 就白柳那个撤退速度,那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回过头的。 “本来是不准备救的。”白柳话说得很坦诚,他余光看了牧四诚一眼,“但你不是也救了我吗?帮我挡了一下才被咬的。” 牧四诚哼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又抖擞起来了:“算你有良心。” 白柳收回目光:“良心谈不上,但我做人比较讲信用。” 堆满泥土的通道渐渐显露出了原本的样子,墙面上的干燥的泥土剥落,地面上潮湿的泥土化成了泥水一般的黏稠液体,随着白柳他们的行进踩踏发出水声。 原本不规则形状的通道变成了比较规整的长方形,宽约一米,高约两米,虽然比之前宽敞一些,但依旧很狭窄,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都略显拥挤。 白柳仰头环视一圈,伸手比了一下:“这大小差不多可供一口棺材立起来通行。” 牧四诚脊背发凉:“你能换个量词吗?” 白柳思索片刻:“这个通道可以让一个半人行走。” 牧四诚:“……” 谢谢,有被更吓到。 在走了近三个小时以后,通道的出口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是一道黑漆漆的双开石墓门,一边立着一个横眉怒目,张牙舞爪的三清天尊石雕,石门没有完全闭合,而是还留有一道可供一人进出的缝隙。 白柳打开了手电筒,照了一眼石门:“石门上没有从外面强行掰开的痕迹,也没有什么破坏的痕迹,应该是自然打开的。” 牧四诚举着相机对着墓门,皱眉提问:“这种古墓门不应该是焊死了吗?还能自然打开?” 白柳侧身穿过墓门,他举着手电筒转头看向了墓门两侧:“是从里面打开的。” 墓门的内侧左右有两个起重的按钮,按钮下面的弦连接在石门上,是那种很简单的装置,一看就知道摁下去可以打开门。 牧四诚看了心猛地跳了两下,他吞了一口口水:“……靠,为什么修墓还要从里面打开墓门的按钮啊!墓里面都是死人了,怎么可能自己出来!” 白柳举着手电筒四处看,闻言随口回答道:“那只能说明这个修墓的人在修墓的时候就知道这些墓里面的死尸能在多年之后自己打开墓门出来。” 在打量一圈之后,白柳从背包里取出了两根红蜡烛,两个烛台,又取出了一盒火柴,这些东西都是白柳今天早上从庙宇神台上面顺的。 白柳把蜡烛固定在烛台上面卡死,递了一个给牧四诚,然后用火柴点燃。 牧四诚把摄像机挂在脖子上,接过烛台,疑惑地看向白柳:“接下来用蜡烛吗?照明效果不好吧?” “不光是照明效果。”白柳举着烛台往里走,烛台上跳动的火苗覆盖着一层古怪的青色。 白柳淡然解释:“还记得我们在什么地方吗?” 牧四诚看了看周围逼仄的环境:“墓里?” 白柳扫了一眼牧四诚:“不光是墓里,我们还在阴间路上。” “在阴间,用无火之光是照不出生人和死人的差别的,也就是用手电筒,摄像机辨认不出对方是人是鬼,得用蜡烛这种带火的光才行。” “所以在这里,蜡烛能照出影子的就是人,没影子的就是鬼。” 牧四诚心惊肉跳:“不是,这里不就你和我是人吗?这还需要用蜡烛来辨认吗!” 白柳举着蜡烛,烛光把他的侧脸照得明明灭灭,一点活人的气色都看不出了,白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看向牧四诚:“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人?万一我不是呢。” 牧四诚一惊,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举着蜡烛照了一下白柳,发现白柳能在墙面上印出影子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怒道:“别玩我了!” 白柳转过头,径直向前走去:“没玩你,伥鬼有化形的能力,万一你遇到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化成我外形的鬼,没有蜡烛你怎么辨认?” “除此之外,,在墓里你的灯灭了,就别往里走了,一方面这代表可能有鬼出现吹灭了你的灯,另一方面代表你周身氧气含量可能不够了,已经供不起蜡烛燃烧了。” 牧四诚被白柳说得狂起鸡皮疙瘩:“如果蜡烛真的灭了,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白柳平静地说,“这里是阴间,鬼的地盘,能多活一会儿都算我们赚了,你还想怎么办?” “如果鬼真的来吹你的蜡烛,你就顺着他来,能多撑一会儿是……” 白柳话音未落,牧四诚清晰地看到白柳的肩膀上把住了一双油纸做的小手,后面的黑暗中探出了一张纸扎的人脸来。 那纸人白如面粉,左脸和右脸的颧骨上点着两个小孩拳头大小的艳红胭脂,头戴红玛瑙瓜皮帽,身穿青黑色长褂,脸上是被描摹上去的欢天喜地的笑容。 牧四诚似乎都能听见这纸人发出的两声,阴气森森的嘿嘿笑声,他眼睁睁地看见这纸人从白柳肩膀上伸头,对准白柳举着的蜡烛一吹。 同时,牧四诚听到了自己身后传来了纸张摩擦的声音,一双油纸手捂住了他的双眼,有什么东西骑在他的肩膀上发出了嘻嘻的尖笑。 很快,牧四诚举着的蜡烛也灭了。 墓里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第 340 章 阴山村 牧四诚抖着声音在黑暗里喊了一句:“白柳?” 然后,他听到了四五声语调各不相同回答他的“白柳”的声音。 “嗯。” “嗯。” “干什么?” “我在这里。” “白柳”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在墓室里回荡,牧四诚汗毛倒竖,他后退了一步,举起了相机对准面前,打开了夜视模式。 绿莹莹的屏幕里,牧四诚看到一幅让他头发直立的场景。 狭隘的墓道里,四五个正在扭转变形的伥鬼凑近站在中间的白柳观察,它们长出血红的眼睛盯着白柳,用裂口般的鼻子凑近嗅闻白柳身上的味道。 它们的手脚和身体就像是正在被人捏造塑形的白色橡皮泥一般,脑袋从咯吱窝下面伸出,双脚从脑后折过来,摆出各种扭曲又柔软的姿势,但从被骨头顶的隆起的皮肤来看,它们是有骨头的。 从它们摆出的姿势……牧四诚想象不到一个有骨头的生物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摆出这种姿势。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这些伥鬼变得和白柳一模一样。 它们并成一排踮着脚尖垂着头站在白柳旁边,如果不看眼睛,牧四诚几乎分不清谁是真的白柳。 这五个伥鬼突然抬头,歪着头盯着他,纯白的眼睛里缓慢从眼皮上面落下一个黑色眼珠子,对着站在对面的牧四诚裂开一个笑,然后猛地转着头靠近过来。 牧四诚吓得相机差点甩飞。 在那些伥鬼靠近过来的那一瞬,牧四诚下意识地把相机转了一个方向,对准了自己的周围,但他下一秒看清相机屏幕上的内容的时候,直接被吓得靠了一声。 牧四诚周围也有好几个正在变形的伥鬼。 这些伥鬼似乎是准备变成牧四诚的样子,于是现在这些伥鬼正顶着一张五官扭曲的“牧四诚”脸,对他牙关咔咔作响地笑。 混乱中,从伥鬼惨白交裹的躯体里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手指轻轻地举着一根火柴。 一道平静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阴间路上,顺着鬼走,过鬼桥时,屏息不吐,等我来找你。” 这是白柳的声音! 擦——! 火柴被擦亮,缩成一团的牧四诚眼前的烛台被点亮。 火光亮起的一瞬,牧四诚周围的一切魑魅魍魉褪去,只剩下一个举着火柴给他点烛台的白柳静静地看着他。 牧四诚举起烛台刚想松一口气,但他突然想起了刚才在黑暗里听到的那句话。 他下意识举着烛台照了一下面前这个白柳。 白柳淡然的面容上倒映着青色的火光,地面和墙壁上什么影子也没有。 牧四诚的后背慢慢地紧绷起来,他举着烛台平移到自己身前,竭力保持声音的平稳:“我们现在去哪里?” “白柳”往前走,他回头看了一眼牧四诚,脸上的笑容就像是被画上去一般,有种诡异的纸质感。 “去墓里,找一口棺材,背到人间去。” 另一头。 白柳举着烛台,他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刚刚在进入墓室的时候,白柳踩到了地上的一个翻转活板门,就站在上面保持平衡没动,一直等到伥鬼出现,混乱发生,白柳移动脚踩到翻板门的一边,就直接从翻转门上滑过了一段通道,摔到了下一层。 那些伥鬼没反应过来,白柳就不见了。 白柳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掉下来这个地方。 这是个四方形的偏墓室,不大,白柳估摸了一下长宽高差不多三米×三米×两米的样子,墙壁上积满了厚厚的灰。 不过这些都不是白柳关注的地方,他环视了一圈四周,最终把目光看向了他掉下来那个活页门——这是这个四方墓室的唯一出口。 这是个密封了的墓室。 而且不光如此。 白柳放低烛台,烛台灯光摇晃,似乎随时都要熄灭,但微弱的光也足以让白柳看清墓室的地面上摆放的东西。 墓室的地面上整齐密集地堆满了许多酒坛子,酒坛子用四方的红纸封口,红线绕颈,红纸上用黑色的毛笔写了一个字,红线末端挂着两个陈旧的铜铃铛。 红线,铃铛,红纸,这很明显和白柳之前守灵的棺材是一个外包装。 酒坛子里估计不是什么白柳现在愿意见到的“东西”。 这么一个小小的墓室里,白柳大致数了一下,约莫有一百来个这种酒坛子,占满了墓室的大部分空间,可以说只有白柳刚刚落下来那个位置是没有摆的,其余地面上都摆满了酒坛子。 白柳站在酒坛子上估计就能够到活页门,但这酒坛子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纸封,估计白柳站上去就破了,破了这坛子口就开了,在还不清楚这坛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之前,白柳不准备这么莽撞地行事。 除此之外,这活页门是晃的,白柳就算踩在坛子上够到了门,他也出不去。 形式好像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但白柳却不怎么慌,他隐约觉得这里的一切应该都是有解法的。 白柳举着烛台照向周围,这次他看得仔细了一些。 泥土岩石的墙壁上似乎画了什么东西,白柳举着烛台凑近观看,他保持身体的平衡不碰到那些紧靠着墙壁摆放的酒坛,用衣服包着手擦开墙壁上的灰尘泥壳。 墙壁上的尘土掉落,浮现出了一幅壁画,壁画上是褪色的彩绘图案,显得极为陈旧了,很多地方都模糊到完全看不清画了什么,但配合壁画旁边的题字,却能大致理解出这幅壁画的意思。 墓室里的墙壁绘画一般都是用于记录墓主人生前的一些大事,白柳进来的这个墓从壁画来看,应该是阴山村这个地方的集体公墓,也就是俗称的祖坟,并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而建造,而是为了一个宗族建造的。 壁画上出现了很多红色小人,他们穿戴整齐,修筑墓室,供奉三清,祈祷风调雨顺,庄稼丰收。 从画上来看,这个时候的阴山村还没有那些奇怪的合葬习俗,大部分村人都是正常死亡然后装在棺材里入祖坟。 白柳注意了一下这个时候题字年代——大约是两百年前。 也就是说在两百年前,阴山村只是一个普通村落,没有什么村人淹死,也没有把还没出嫁的女子装在喜轿里和淹死的人一起下葬的风俗。 白柳转动身体,举着红蜡烛看向了第二面墙。 这面墙上这些小人分成男女老少站在村口,面色凄凉,强壮的男人被挑选出来,似乎被什么黑漆漆的东西给拉走了,而这些男人即将前往的地方画了刀山火海,铡刀钢枪,宛如十八层地狱。 男人们被黑漆漆的鬼魂状的东西给拉了过去,他们挣扎着不想走,想要留在阴山村,但最后还是被拉进了地狱。 他们掉进了刀山火海,被铡刀钢枪碎尸万段,男人们狰狞惨叫,就算只是一幅简陋褪色的壁画,白柳也能看出这些男人的疼痛凄惨。 男人掉入地狱的壁画旁边题字写着。 阴山村只剩下了女人,老人和小孩,他们站在村口披麻戴孝,远远地望着掉进地狱的男人们,掩面而泣。 白柳转身看向了第三面墙,烛台的火越发幽暗,泛着青白的光,白柳周围的酒坛子随着他转身看向下一幅画的时候,也在跟着悄无声息地转动。 但白柳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依旧不为所动地继续看了下去。 第三面墙上的壁画上出现了一个长眉道人。 这道人长眉漆黑,胡须雪白,头顶金冠,仙气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他举着浮尘端坐云上,面带忧虑地俯瞰人间,地面上是披麻戴孝,对这道人顶礼膜拜的阴山村人。 阴山村人苦苦哀求,虔诚祈祷,似乎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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