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辨别金泊珠,丝毫不怀疑他玉佩真假,这绝不寻常。 朝堂上并不记得哪家有这个年纪的小姐夫人.... 还有对方那个小儿子,若是她亲子,那她应当是最起码是在十二年之前来到此地的。 十二年前,他被困在宸太妃手上,对宫外之事知之甚少。 唯一有所耳闻的朝堂四品以上官员动向.... 沈璟之扬起眸子,微眯几分光落到苏南初身上。 就是大理寺卿苏禀谦贪污之案.... 且苏禀谦全族流放之日,距离此时已经过去十三年有余.... 但此猜测毫无实证。 太虚无缥缈,还是要等汴梁事结之后,让人去查探清楚为好。 说不准哪家府宅里一堆腌臜事,惹下的因也未可知。 男人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又把眸子垂了下去,拿过来大夫给他熬的养生茶又抿了几口。 苏南初:“........”这死玩意,刚才那眼神盯了她半天,她还以为他能说出来个所以然呢。 结果就这?又埋头喝他那水。 想到现在情况不明,确实抽不开功夫去查这些事,苏南初也便没在纠着不放。 ............. 窦翊好几日不见踪影,上官堇也不知道去哪里忙。 沈璟之倒是闲下来,躺在床上倚着,等着女人给他抠橘子。 阳光洒进来,日子也难得安逸,透过窗户的一缕缕金丝,映的女人侧颜白皙透亮。 苏南初把剥完的一半递过去,然后自己留一半塞进嘴里,鼓鼓囊囊的吃着。 消息就是这个时候传进来的。 “皇上!皇上!”有人急冲冲的跑到门口。 未入门,直接跪在门外,透着光影,传到房内,磕头:“皇上,急报,羽国背信弃义,十五日前,突然攻城。” “霍将军率众兵将假借兵士中毒伤亡无数,引君入瓮,大灭羽军五千余人。” “上官老将军得知此事赶赴边关,率大军反击,现在已破汴梁,建武两城,即日便要进都城同羽军谈判,向皇上请令。” 话至此,煎熬了半个月的日子,也随着话音就此落终。 ........... 玥国史记,奉天四年,羽国违背盟约,夜犯边境,上官老将军临危受命,赶赴边关,率军破两城,前往羽国都城谈判,迎回吾君。 而在上官堇父亲,上官老将军进城之前,楚崇文先来了。 大驾光临驿站,但是沈璟之却床都没下,懒散的靠在上边。 下人把人迎进来,苏南初瞥了一眼,小老头身体还挺硬朗,气成这样都没一命呜呼,看上去还挺凶。 原本准备让开位置,谁知沈璟之却拉住了她。 她狐疑看过去,就看见对方目光还放在旁边果盘上,啥话也不说,就这么眼巴巴的愣着。 得,死男人,好心给他剥个橘子,还吃上瘾了。 翻个白眼又坐回去,来吧,看我沈大爷装逼了。 自古成王败寇,这局让他赢了,他不得尾巴翘到天上。 “爷,吃口苹果。”这时候,哪里能少的了美人点缀。 真是越活越没骨气了,当了娘娘还得捧这死男人的臭脚。 沈璟之盯着她那越来越不加掩饰的骂骂咧咧,眯起来眸子警告,但是换来的自然也是女人漫不经心,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逆来顺受。 早就知道她这性子,三天不敲打,就敢蹬鼻子上脸。 以前她怕他,还能吓唬震慑住。 现在倒好,直接把他话当耳旁风,专挑自己喜欢的听。 红墙之内,那宫规森严的地方,到底是怎么养出来这么无法无天的女人。 “玥皇果然不负惊才绝艳之称。”威严又苍老的声音传出来,拉回男人的思绪。 但是男人并没有急着看过去,靠着身后枕头,蜷起来一条腿,悠闲专心吃着女人递过来切好的苹果,咽完之后,敛着眸子言了一句:“羽皇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楚崇文盯着两个人的动作,眸子像是藏下了数不尽的波涛涌动,刺眼又似乎说不出来什么逆转局面的话。 旁边引路过来的侍卫此刻适时开口:“羽皇陛下,我们皇上近日身子不适,不易起身,还望羽皇陛下多多担待。” 说完话,对方鞠个躬,直接谦卑的退下去,顺便带上门。 人都走了,楚崇文才终于隐忍不下自己的郁火:“你早就猜出来朕的计划?” 这怎么可能,他做的天衣无缝,他怎么可能提前察觉到。 对于对方这副隐忍着怒火中烧的质问,沈璟之就表现的平淡许多,随着话音慢慢把目光挪过去:“朕说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羽皇到现在不会还想着将朕围杀,串通好宁执,夺我沈氏江山,改朝换代吧?” 沈璟之扬起来目光,如炬的盯着对方,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有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与气焰。 第367章 却是他们羽国之祸啊。 “你....”楚崇文梗噎,一些话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额头的青筋也迸裂而出,在苍老的脸上变得更加格外明显。 围杀,围杀什么?上官靖渊那老东西要带着那二十万兵马打进来了! 他一开始赌沈璟之不会真如了楚云翼的愿,也不敢真如了楚云翼的愿,干预他国内政.... 所以才放任对方集聚兵力于汴梁城外。 现在可好,倒成了对方攻打他汴梁城的利刃。 他胸口的火久居不下,只能沉重深呼吸压下去,这老态龙钟,颇为具备急火攻心条件的模样,让苏南初都不由为他捏了一把汗。 可别死在他们屋里,老晦气。 “那玥皇这意思是今日这仗,是不死不休了?”他这态度,明显就是要死纠此事。 涉及他的二十万兵马,他若是要死纠,那便只有打到不死不休。 楚崇文又问了一句,声音也带上几分愤怒,正如楚云翼的谋划,现在他风烛残年,边境开战,他一旦调兵支援,皇城必乱。 对方的气焰汹涌,数十年稳坐皇位,早就养成了那一身威严的气势。 但是沈璟之丝毫不惧,直接眯着眸瞧过去,态度也冷下来,喝道:“羽皇莫不是忘了,今日此情此景,究竟是谁一手促成的!” “想要吞朕的二十万兵马,羽皇真是好大的手笔。”沈璟之冷呵,狂妄的把手腕垂在蜷着的膝盖上,垂眸冷笑了一声。 “羽皇做这些谋划之时可曾想过给朕留下后路,不死不休不一直都是羽皇心中所愿吗?” 声音陡然加重,两个人针锋相对,空气里都是火花碰撞。 苏南初就在旁边面无表情静静看着,瞧,巴掌不打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痛,打到自己身上之后,就知道怪人家力气大,丝毫不想想自己的问题。 他若是不去先招惹沈璟之,沈璟之那脾气,根本没什么兴致跟他开战,也没什么兴致干预他国内政。 可是他偏偏招惹了,然后之后再怪人家别人掀起战乱,搅和的民不聊生。 总这么一些人,赢了张灯结彩开庆功宴,输了就怪对方暗度陈仓,残忍不留情面,干啥啥不行,搅和事第一名。 他只想着自己边城被破,百姓家亡,却怎么不想想,前几天,她们也一样担忧着这些,甚至她们担心的更多,她们一旦输,那是二十万条人命。 他的边军死伤有二十万吗??? 而且他还挺幸运的,缩皇宫里没人打不着他,而沈璟之不一样,他若是输,那是命都得丢,遗言都嘱托好了。 用命换来的赢,你说这一刻他是对现在这一刻的惊喜居多,还是后怕居多? 午夜梦回怕都是二十万大军覆灭,众人被围杀的场景。 楚崇文沉重的闭了闭目,胸口的起伏大开大合,肉眼轻易的看个分明,怒火充斥着胸口,可是他却说不出来什么有底气的话。 “朕用你玥国所有叛军名单相换,停战。” 单单一个平乐侯,根本不可能敢做出来这么大的局,他背后定然还勾结着众多势力。 沈璟之收回来手,指了指水果,扶着女人的手,把叉子上的果肉送进嘴里:“用不着,我玥军必要进城谈判。” “你可以不允,但是他们一定会进来。” 打进来也是进来,也让他瞧瞧,他苦心谋划的这么久,羽国的兵马调度速度,究竟能不能快过他二十万兵马攻城的速度。 沈璟之回的不容置疑,目光里更有着藏不住的针锋相对,看似闲情雅致的吃着水果,实际上眸底里的阴霾都没有散过。 下人刚报了他们玥军要进城的消息,他就过来找上门,是何目的可想而知。 将士们前线拼杀打下来的战果,他想凭借几句话就过来让他撤军,痴人说梦。 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私底下装也不带装,不直接打起来,都是沈璟之够尊老爱幼了。 苏南初就这么看着楚崇文谈到最后,非但没达到自己的目的,反而把自己气的够呛。 最后也不谈条件了,只隐忍的火气追问:“从你们入城之后,驿站外就已经有人蹲守,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并把消息传出去的?” 沈璟之自然更不会告诉他,只垂着眸面无表情:“月晕而风,础润而雨。” “为君者,当见微知著,洞察全局,见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沈璟之漫不经心弯眸看过去:“不是羽皇教朕的吗?” 这次之事,惊颤之余,也同时让他领悟不少。 玥国朝堂都是一些手下败将,先帝又为情所困,作茧自缚,皇位来的太容易,倒让他在安逸中险些失了棱角。 而这次真真正正同一国之君交锋,方让他辗转醒悟,后怕同时,也更让他对为君之道,以小窥大之意,晓悟的更加深刻。 楚崇文又是一噎,情绪冷静下来,也方恢复几分理智。 知晓对方定然是不会告知自己此事哪里泄露风声,叹出一口气。 不再针锋相对、试图用自己多年威慑力震慑住对方。 反而多了几分疲惫,语重心长感叹道:“玥国有君如此,实乃玥国之幸,是朕唐突了。” 对着床榻上的人影行了一个平礼,最后什么话都没再说,便告辞离开了。 一直走出了驿站,抬头看了看太阳,那步履蹒跚的老人才恍若无力的扶住了边上人,借力才能站的平稳。 输了啊....他赌上了自己的名声,赌上了自己为君的仁义礼信,最后还是输了。 玥国有君如此,是玥国之幸.... 还有憋在心底的后半句没有说。 玥国有君如此,是玥国之幸,却是他们羽国之祸啊。 他坐在皇位上四十余年,算计了天下人,最后输在了一个毛头小子身上.... 第368章 玥军进城,骨灰随行! “王忠贤!”他唤了一句。 老太监立马卑躬屈膝的凑过来:“皇上,您吩咐。” “你说朕错了吗?”阴矢未发,先庇己身,莫使反噬,自罹咎殃。 他真的错了吗? 因为自己的贪心,惹得羽国边城被破,战火纷飞,百姓无家可归。 老太监把腰低的更低,扶着老人:“皇上,您没有错。” 楚崇文看过去等着下文。 就听见对方接着意有所指道:“只是一局棋失了利,咱们还可以搅了局,重新再来。” “坐在高位上,哪有什么对错,谁的手上又是真的干净,谁的手上又不沾点鲜血,无非就是以输赢论对错。” 鸭嘴嗓把话说的直白,态度谦卑,楚崇文闻言愣了片刻。 最后拿手指点着对方脑袋笑了:“老狐狸。” 一眨眼,这老太监也跟在自己身边三十年了,他老了,他也老了。 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喽~ 他们这些老骨头,该退场了。 楚崇文费力坐上轿子,感叹了一句:“时间过的真快啊。” “若是二十年前,朕遇见沈璟之,说不定还有时间重头再来,同他分个高下。” “但是现在....” 他没什么时间了,这身子骨越来越差,说不定哪天就直接一命呜呼咽了气,两眼一闭便跟这天下没了关系。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日后的羽国,听天由命吧。 现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他剩下的这点寿命,把他惹下的乱子平下去。 多为羽国护住些东西。 ........... 三日后,羽国城门大开,风和日丽之下,却有几朵云彩在城墙上挪动。 阳光照的有些刺眼,城门的匾额此刻被擦的锃亮,入木三分的几个字挂于头顶,梁高三尺。 喧杂声络绎不绝,纷纷扰扰的传出来,城门口聚集了大量百姓,提着篮子用力往前面拥挤着。 而在那人群之中,训练有素的士兵队列稳步跨进来。 前方是高头骑大马的老将军上官靖渊。 “玥狗,滚出去!” “还我城池,滚出羽国,还我城池,滚出羽国。” “卑鄙之师,不顾道义,破我国门,踏我疆土,尔等恶行,天地难容!” “就是,滚出去!滚出去!” “滚出去......” 不知道是有人煽动,还是什么,队伍刚一入城门,就遭到了百姓围堵,菜叶子烂石头砸了过来。 但是很快他们的动作不约而同就停了下来。 因为玥国这次进城带的兵将好似并不是递交的名单人数.... 除去前方骑高头大马的,后方跟着的也就只有百十之数。 一排一排的兵士正色走过,他们也很快看见了后方。 是一架又一架的排子车,上面放着无数个罐子,罐子上似乎还贴着一道条幅。 “那是什么?”这异样的景象很快引来了议论。 但是随后他们就发现,上面写着的赫然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名。 周勃,关西人士,死于羽国刀剑。 程不识,灵川郡人士,死于羽国投毒。 赵充国....邓草根....刘方....韩明日.... 无数的无数,每一个罐子都写满了名字,和将士的祖籍,死因。 “都给老夫让一让!”上官靖渊看着前面拦路的村民,扯着嗓子浑厚的喊了一声。 “破你们城门的是老夫,有什么仇,有什么怨,都冲着老夫来!” “别碰老夫的这些兵,这些死在你们那阴险狡诈皇帝手上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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