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回吧,我这就出门。” 赵爷是个爽利人,拎着扇子就出了家门,准备去各家游说。 现在已是八月中旬,二遍草也除完了,汉子们无事都在家里躲清闲。 赵爷先去了儿子家。 对儿子他自然不用商量,直接发话,让他们赶紧去买工具,等五日后去木匠家学手艺。 儿子们自然遵从。 老爷子活了一把岁数,眼光毒辣着呢。 他说这是个出路,那就定是出路。 老爷子从儿子家出来,又去了其他人家。 只是没他设想的顺利。 就拿马大宝和马二宝这对兄弟说吧。 马家日子过得不错,就是爱贪小便宜。 马大宝道:“我看啊,是赵木头活干不过来,所以想了这么个损招。 让我们自备工具,还要掏五十文去上那个狗屁木匠学堂。 既然我们以后要帮他干活,凭啥我们要自备工具? 凭啥还要掏五十文? 我要是去,他们得提供工具,学堂也得免费上!” 马二宝附和:“就是的赵爷,不是我们兄弟俩不给您面子。 这事是他赵木头办得不厚道!” 赵爷气得直喘粗气,“放屁!你去外面学木匠也要掏银子,也要自备工具。 而且还要给师傅送粮食,孝敬他老人家。 哪有免费给你们提供这些的?你们是想占便宜想疯了吧。 我今儿把话撂这,你爱去去,不爱去拉倒! 别等别人都学到了本事,赚到了钱,你再眼红去求。我走了!” 像马家兄弟这么不配合的,到底是少数。 其他人家能出得起银子的,都表示想要去学。 有那出不起银子的,也想去。 孙有粮就属于这号人。 他人品不错,而且能干,只可惜他有个体弱的闺女,赚的银子都给她吃药了。 孙有粮为难的和赵爷说:“赵爷,我是真想去学。 我家妮儿身体不好,要是学点手艺干点活,还能多个进项。 可我实在拿不出五十文,也买不起工具。” 赵爷也替他可惜,可他也没银子能借。 八个儿子成家把他都掏空了。 现在他也是靠儿子们孝敬过活。 赵爷:“要不你去找宁丫头商量商量,我也是代为传个话。” 孙有粮:“我晓得的,谢谢赵爷,我这就去找找宁丫头。” 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赵爷走后,孙有粮整了整衣服,又从家里拿了些去年晾晒的野果干,用衣服兜着往赵木头家行去。 赵木头家忙着呢,几个徒弟正在往家里搬木料。 有几棵树还绿着呢,得放在外面晾晒干才能用。 赵家用的木料都是从后山砍的,每年得给村里交不少银子。 现在需求量大了,银子肯定要多交些,得抽空和赵爷商量商量。 陈宁一边登记,一边想这事。 孙有粮在门口等了很久,见陈宁放下笔,他才小声喊:“宁丫头。” 陈宁:“是有粮叔啊,有事吗?” 孙有粮摊开衣襟,露出里面的野果干,憨笑道:“宁丫头,给你带了点果干。” “谢谢有粮叔,嘴里正没味儿呢!”陈宁俏皮地捻起一个果干放在嘴里,“你是为了木匠学堂的事来的吧?” 孙有粮没想到陈宁这么直白,尴尬笑道:“是啊宁丫头,你也知道我家是啥情况。 我实在是拿不出五十文,我全家家当也就二十来文。 我也买不起工具,你能不能通融通融。” 其实陈宁有一套木匠工具,她很小时她爹就给她弄了一套,还专门漆成红色逗她玩。 她完全可以把自己的工具借给孙有粮。 可她不能借。 村里的穷户多了,她要是借给孙有粮,旁人再上门,她怎么说? 不过孙有粮这人认干,人品也好。 村里旁人家都心疼儿子,不待见丫头。 要是丫头病了,别说给瞧病了。 给口饭饿不死,都是他们最大的慈悲。 可孙有粮不同,女儿有病,他把所有银子都砸进去给她瞧病,半点没因她是个姑娘就轻视。 这样的人不该受穷,也不该翻不了身。 陈宁思索片刻便道:“有粮叔对不住啊,我们都是人手一套工具,实在没有多余的。 这样,五十文我可以不收,但我会对外说你凑了五十文给我。 你每日早点来帮忙摆桌椅板凳。 等人走之后,你再收拾收拾屋里的木屑,全当是顶我这五十文。 至于工具嘛,你可以等别人用完再借来练习,或者租来练习。 等有活了,别人白天干,你就晚上干,挨家挨户的租着用。 租不到,也可以租我们的。 赚到钱你买了工具,也就不用这么为难了。” 第201章 马队 孙有粮听了陈宁的话,肯定地点点头,“谢谢宁丫头,你这主意极好。 我听赵爷说你们五日后就开课,到时候我早点来帮着摆桌椅。” 陈宁又问了几句孙有粮女儿的身体情况,他才放下果干离去。 只是背影单薄寥落,看得人心里发酸。 孙有粮走后不久,又有两个妇人结伴来到赵木头家。 “宁丫头在家吗?” 短短几日,宁丫头当管事的消息传遍了全村。 小丫头办事利落,大家都直接寻她。 陈宁走出来一瞧,是村里王婶和李婶,她俩关系较好,是难得的厚道人。 “婶子来了,快到屋子坐。” 王婶探头瞧了瞧院子里,见人都忙着,便道:“就不进去了,都忙着呢。 我是来给我儿王友报名的,这是五十文钱,你数数。 王友他去县城定做木匠工具去了,肯定能在开课前拿回来的。” 五十文钱用一根红绳串着,铜板被磨得油光发亮。 想必也是家里为数不多的银钱,日日数着才这般干净光洁。 “还有我的。”李婶也笑着摸出一串铜钱塞陈宁手里,“我家李二娃他是个坐不住的。宁丫头,回头让你爹好好管教他。 该打打,该骂骂,他要是反抗,你就说是我说的,他就老实了。” 李二娃年十六,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心性却一点不成熟,是村里有名的孩子王。 他经常带着一群十岁左右的小屁孩上房下河。 李婶扯着树条追打他的景象在村里屡见不鲜,故而她才这么担忧。 陈宁接了铜板,“婶子们放心,我爹定会好好地教。 家都离得近,晚上吃了饭也没啥事,溜达两步就到我家了。 就在眼皮子底下学,要真是不上心,或者不喜欢这个行当,这铜板我退给您也行的。” 李婶:“都交了的学费,哪儿还能往回退啊。 婶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们愿意开木匠学堂教手艺,那是我们的福分。 不过有你这句话,婶子心里热乎。” 陈宁:“那婶子们稍等,我收了你们的铜板,得给你们写个条子。” “都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还写什么条子! 我们大字不认识一个,写了也认不得,别费那个事了。 宁丫头你忙着,我和你王婶去地里看一圈哈!” 陈宁听了这话心里也暖和。 送走两个婶子,她去记了账,又把铜板小心地收进一个专门的钱匣。 思来想去,她回到自己房间,从枕头下摸出一串铜钱。 这铜钱都是平日爹娘给她,让她买点小玩意的。 她没舍得花,攒了下来。数一数,有八十几枚铜钱。 她数出五十枚放进装学费的钱匣,而后在账本上一笔一划写下孙有粮三个字。 晚上她要和她爹过账,而她爹这人耳根子最是软。 若是她开了给人免费的先河,有人趁着她不在找上她爹缠磨,她爹说不准脑袋一热就答应了。 她干脆就把这个缺口堵死。 下午又陆陆续续有人来报名,有七八个。 吃过晚饭,陈宁拿着三个账本去房间找陈木头。 陈木头桌上放着笔墨,正在写画什么,看样像设计图纸。 “爹,你画什么呢?” 陈木头不好意思地把纸拢了拢,“我想设计个孩子玩儿的东西,咱们得一直有新货才能保证生意一直好,东家说的。” 陈宁把三个账本递到他爹面前。 “爹,这是账本。 这一本是咱们的进货账本,咱们从后山要的木料比平时多了一倍。 村里人目前还没说什么,但很快就会有流言蜚语。 我会尽快找时间和赵爷商量商量,补贴村里的钱还要再高些,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这一本是木匠认领货品数量的账本,上一批次的余款东家给我结了,今日认领新任务时,我把余款也给他们结清了。 一万三千个货,现在认出去了九千多个。 剩下四千个就包在咱们手里,我明日会安排他们赶紧做。 这一本是今日来报名木匠学堂的账本,下午一共报了十一人。” 陈宁快速地念了十一个人的名字。 陈木头听完,问道:“孙有粮也报名了?他家的情况……” 孙家的情况尽人皆知,就连陈木头都笃定他拿不出五十文。 陈宁一口咬定,“嗯,有粮叔借了些铜板给我送来的,他只是凑不齐买工具的钱。 不过他说了,可以租别人的,或者晚上租咱们的工具来练习。” “嗯,极好,宁宁,你比爹想的还要好。 这些天忙忙碌碌,你却把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爹自愧不如。” “爹,咱们爷俩谁跟谁,你继续研究吧。 我就是把情况跟您汇报一下,让您心中有数。 切记,若是有人趁我不在来家里闹事,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也不要应承。 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赵木头也知道自己的缺陷在哪里,他沉闷点头,心里又熨帖又心酸。 熨帖的是孩子真是长大了。 心酸的是他这个老爹无用,还要躲在女儿后面,让她遮风挡雨。 赵家这边安排得妥当,徐以德也没掉链子。 征用农闲车队的告示很快张贴出去。 牲畜市场前的茅草棚正抓紧盖着,衙差倒是先摆了一张桌子,登记来报名的人。 每个村都有几户有牲畜的人家。 可牛车居多,驴车其次,有马车的真是寥寥。 等了两天,才勉强有十五辆马车登记,其中只有五辆马车是带车厢的。 倒是牛车、驴车足有上百辆。 衙差一一登记,就叫他们回家等消息。 除非大批量运送货物,否则牛车和驴车暂时用不到。 不过衙差已经记下了他们的地址,一旦货物运送量变大,沈桃随时可以凑齐一支运送队。 沈桃也没急着让马车去孟蒲县。 她去绣坊给马定了十五件“衣服”,上绣两个大字——屏县。 所谓衣服,其实就是一块布,垫马背用的。 既能预防磨伤马的皮毛,又可让码头上下船的商人一眼就瞧见屏县两个大字。 上好的广告机会,沈桃可不会错过。 给马做好“衣服”的隔天,十五辆马车依次排开,往孟蒲县行去。 沈桃手里有一批要送往码头的货,就是之前委托赵木头做好的那批搓衣板、孔明锁等。 这些货不过九千多件,不足以装满十五辆马车。 可沈桃要造势——所以前面五辆带车厢的马车空置,剩余十辆车分别装箱。 装货的马车按照运货价给,空车按照乘坐两人的标准支付。 不管有没有货, 每日都要跑一趟。 至少让码头的商户们日日都能瞧见他们,还觉得他们屏县很忙,很火就对了。 第202章 卷起来卷起来 头一两日,马车每日只能带回一两波商人。 可随着她们日日造势,商人的数量与日递增。 今日就有七波结伴而来的商人,足有十七人。 最先感知到变化的,是城中的客栈。 原本客栈小二都是店中等客。 现下他们也看出苗头,每每有马队进城,就会带回来一些住店的客人。 店小二日日守着店门,翘首盼马队进城。 一旦马队进城,他们就追着马车问。 “客人要住店吗?我们的房间又宽敞又明亮,饭菜口味也好。” “住我们店吧,一晚只要三十文,晚间还提供淋浴的热水和木桶。” “客人,住我们的店吧,出门前通知一声,有驴车相送。” 得。 城中客栈为了招揽客人卷起来了。 只要他们卷,客栈配套设施就会越来越齐全。 用人缺口也会变大,沈桃乐见其成。 只是有些事,倒也超出了沈桃的预期。 因为瞧准这块蛋糕想要发财,且有远见的人,不止沈桃一个。 这两天屏县一个荒废许久的酒楼被人买下来了,已经开始装潢。 听说是从褚州来的大掌柜,要在这里开青楼! 这消息一下在街头巷尾炸开。 从前的屏县只有暗娼馆,却没有青楼。 只因屏县地界不大,而青楼的花费又太高,根本承担不起。 现在好了,商户涌入屏县,就相当于不断给青楼输送新鲜客源。 这消息还是蒋招和蒋盼两姐妹告诉沈桃的。 彼时,沈桃刚送走一拨客人,真真是磨破了嘴皮说尽了好话。 她心累得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瘫坐在椅子上歇气。 门口传来敲门声,沈桃有气无力地问,“谁啊?” “东家,我是蒋招。” 蒋家姐妹出演过小燕子后名声大噪,可她们却没因出名而骄傲。 黑风寨的旅游事业开起来后,她俩日日守着水塘,协助客人捞鱼嬉戏。 她们把本职工作做得尽善尽美,从未向沈桃提出过任何要求。 好像有衣穿,有活干,有饱饭吃,她们就满足了。 主动来敲沈桃的门,这还是第一次。 沈桃赶紧起身去开门,把姐妹俩迎进来。 姐妹俩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过。 “你俩咋了?哭过了?谁欺负你们了?”沈桃一股脑地甩出问题。 姐姐蒋盼柔弱的不敢搭话,妹妹蒋招直接从腰间掏出钱袋递给沈桃。 沈桃接过钱袋打开,里面有两锭银子,共二十两。 “这是何意?”沈桃不解。 蒋招:“东家,这二十两银子是您赏给我们的,我们没舍得花。 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很过分,可是不说,我心里难受。” “到底咋回事?” 蒋招开口,“今日下山采买人手不够,我们姐俩就和老六叔一起下山了。 结果看到城中正在修青楼。 我们买完东西走的时候,看到牙行捆着几个姿容不错的姑娘送去青楼。 有个姑娘抱着门口的栏杆不撒手,手指都被掰断了。 我们姐俩没什么银子,只有这二十两。 东家,您能不能把那个断了手指的姑娘买回来。 我们知道二十两可能不够,可我们能干活,以后的银子都不要了……” 沈桃当时救蒋家姐妹时,她们正要被狗屁爹捆绑扭送去暗娼馆。 暗娼馆接待的都是下九流,还不如青楼呢。 但结局都是以色侍人。 难怪这俩孩子哭成这样,这是情景带入了。 可这事沈桃还真管不了。 青楼在大月皇朝是合法的,买卖人口更是合法。 他们能给县衙交很多银子,就算徐以德站在这儿,为了全县民生,他也只有支持的份儿。 更何况她的身份,说好听点叫集团董事长。 说不好听点,她就是泥腿子的头头。 她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 不过天下女性命运何其悲催,她管不了,也只能在保全自己的同时尽力一试。 她把银子塞还给蒋招,“银子你们收着,我明天去看看。 我只能说给个建议,但对方听不听,我不敢保证。” 蒋招和蒋盼没再说话。 沈桃了她们重生的机会,她们不能给她添麻烦。 提出这个建议,已经是她们再三权衡的结果。 蒋招和蒋盼走后,沈桃瘫在椅子上细细思索前因后果,最后思量出一套最合理的方案,打算去会一会这个青楼掌柜。 隔日,沈桃换了一身自认非常体面的衣服,坐上马车朝青楼行去。 青楼尚在装修阶段,大门敞开,许多工匠来往其间。 沈桃拦住一人问:“请问小哥,掌柜何在?” “哦,你们也是来卖人的?掌柜在后院呢!你去后院寻她吧。” 沈桃躲过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后院走去。 这地方原本是个废弃的酒楼,后面还接了个四合院。 四合院里有好几波牙人,他们手里牵着绳,绳子的另一端捆着数个惶恐哭泣的姑娘。 院子当中放着一张躺椅,躺椅后有个小厮撑伞。 伞下半倚着一个中年女子,她衣衫华美,手里捧着一盘果子。 纤细的手指捻过一个果子送到嘴里,轻轻一咬,有汁水爆开。 汁水打湿了她的手,紫红色的果汁衬得她手更加白皙。 她浑不在意地把手指塞到嘴里吸吮,简单的一个动作,让她做起来风情万种。 打伞的小厮只看了一眼耳朵根就红了。 在她面前,并排站着几个十四五岁的女儿家。 牙人手里拿着鞭子,啪的一下抽打在她们身上。 “哭什么哭,笑,笑给妈妈看!” 挨了打的姑娘哭得更狠,但是怕再次挨打,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躺着吃果子的女人扫兴道,“哭丧呢?客人看到你们这个样子,别说掏银子了,不打人骂人都是好的! 书画,书画呢!你出来给她们打个样。” 随着女子的叫喊,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姑娘从后院屋里走出来。 她里面穿着一件粉色的裹胸薄裙,外罩薄纱。 那薄纱透明,香肩隐约可见,臊得没见过世面的姑娘低下头。 书画原地踱着小碎步转了一圈,粉红色的裙摆像花瓣一样绽开。 随后她微微俯身,头半低,俏生生地向上看着。 那姿容,那眼神,勾得沈桃的心都痒了,更遑论那些来青楼寻欢作乐的老se鬼们。 第203章 言语博弈 书画做完动作轻飘飘转身,她踩着小碎步来到女人身边半蹲下,把下巴搭在女人腿上,像个乖顺地撒娇小狗。 “韩妈妈,人家都按照你的意思给她们做示范了,那……有没有奖励啊?” 韩妈妈染了丹红颜色的指甲轻点书画的头,“你啊你,干一点小活就要奖赏,说吧,又想要干什么?” 书画道:“人家来屏县好几天,这后院又小又闷,前院装潢的声音还大,扰得人休息不好,心情也不好。 要不让我出去逛逛?” 韩妈妈:“你就知道凑热闹,行吧,出去逛逛,穿得整齐点,带上帷帽。 我教养长大的姑娘家,不花银子能随便看?” “韩妈妈最好了,我这就回去换衣服。” 书画开心地回去换衣服,不着片刻,她手里拎着帷帽俏生生说:“韩妈妈,那书画就去了,会早些回来的。” 韩妈妈点头,“去吧,我让二牛跟着你,免得有登徒子为难你。” 叫二牛的打手立刻跟上书画。 待书画走后,韩妈妈又懒懒地躺回躺椅上,“继续吧。” 牙人狗仗人势,“瞧见刚才书画姑娘展示没有?都给我学起来! 学得好了,韩妈妈一发善心就把你们留下。 从今往后,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要是学不好,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来,从你先来!” 牙人伸手扯过一个姑娘。 那姑娘哭丧着脸学习书画的一举一动,只可惜她骨架硬,根本没有书画的飘逸感。 一连数人都是如此,韩妈妈不甚满意。 她矬子里拔高个,随意点了几个姿容尚可的,“就你们几个吧,身板虽然硬了些,调教些时日也算能用。 到底是小地方,连个能写会画的没有。 行了,我今儿个乏了,你们先回去吧。 我这地界还乱着,安排不下姑娘的住处,人你们先带回去。 过两日我的前院装好了,你们带着姑娘和身契过来。 一人三十两,不能再多了!” 牙人眉开眼笑。 这些姑娘卖入高门大户做丫头,顶多也就十两银子。 青楼开口就是三十两。 相比之下,还是卖入青楼划算啊! “韩妈妈,我保证把她们看好,过两日我再送过来!” 牙人押着姑娘们离去,院子里一下空落起来,致使韩妈妈抬眼就看到了沈桃。 她不太在意地说:“也是来卖姑娘的?我今日乏了,改天吧。” 小厮搀扶着她转身,却听沈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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