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左边的霜袖,又看了一眼右边的许月祝,最后抬眼看向面前水镜里的李杳。 “福安错了。” 李杳看着他,“错在何处?” “不该捡后山的树枝给银宝玩。” 金宝脸上也带着红色的疹子,背上的疹子痒的他有些难受,他耸了耸肩膀,可怜兮兮地看着李杳。 “阿娘,我好难受,背上有好多蚂蚁咬我。” 李杳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到底有些心软,但想起躺在床上发高热的银宝,心情又有些复杂。 她叹了口气,“你先起来。” 金宝跪在厚厚的蒲团上,闻言抬起头,看了看左边的霜袖,又看了看右边的许月祝,二人都没有吭声。 他耷拉下脑袋,“福安还是跪着吧,福安做错了事,要反思。” 小家伙已经过了口齿不清的年纪,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晰,但或许是因为愧疚想哭的原因,那个“si”字带着很浓的尾音。 “你可知道那树枝会让人起红疹?” 李杳问他。 金宝晃晃脑袋。 李杳又问:“你为何要将树枝捡回来给小椿生?” 金宝抬头看看她,犹豫了好久才小声道:“我想给小椿生做弹弓,我让小椿生拿着树枝,我去找小刀。” 但是他小刀还没有找到就被霜袖拉过去练字了,就连小椿生也被许月祝抱走。 “如果你知道那树枝会让小椿生生病,你可还会把树枝给他?” 金宝使劲晃脑袋。 “不会。” “既是如此,你何错之有?” 李杳看着他。 “啊?”金宝仰着头看着她,小声道:“可是是我把树枝拿回来的。” “你不知道那树枝会让人起红疹,不知者无罪。” 金宝扣着手指,转头看向霜袖,清澈的眼神似乎是在寻问霜袖的意见。 霜袖松了口气,上前卡住他的胳肢窝,将他提起来站着。 “你阿娘说得对。”她揉了揉他的头发,“咱又不知道那树枝会害人,你也只是想给小银宝做个弹弓而已,咱不是故意的。” 金宝还是扣着手指,泛红的圆脸上有些委屈,他看着霜袖,刚瘪嘴要哭,李杳便道: “不要哭。” 金宝刚要张开的嘴一顿,缓缓又收了回去,他微微转动身子,眼眶发红的看着李杳。 李杳看着小家伙委屈的样子,“倘若我刚才要罚你,你要如何?” 三岁半的团子憋着气,不敢哭,眼眶沁出水了他还抬起两只手,欲盖弥彰地捂着眼睛。 又小又短的五指像两颗海星贴在眼睛上。 李杳:“…………” 霜袖:“…………” 又心疼又好笑。 捂着眼睛的团子瓮声瓮气道:“福安做错了事,要罚。” 他在回答李杳的问题,倘若李杳要罚他,他会受着。 李杳看着他:“不是你的错,你也愿意受罚?” 小团子合拢的手指裂开一条缝,从缝隙里看着李杳,不理解道: “可是这就是福安的错啊。” 他抽着鼻子道:“要是……要是我不在后山捡树枝,也不把……把树枝带回来,小椿生就……就不会生病了。” 李杳看着他,若是一个成人,这样论责并没有错处,但是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而言,太过苛责。 不辨是非对错的年纪,如何能要求他认错。 李杳看着他,也在想,他的性子是否太过软弱,事事忍让将就,日后也必定是会吃亏和吃苦头的性子。 “溪亭安。” 金宝听见大名,小身子下意识绷紧。 “下次别再随便认错。” 金宝蠕动了一下嘴唇,半晌后他点着脑袋。 点完头之后,他才小声道:“为什么啊?” “哪有为什么?” 霜袖抓着他的手腕,拿开他的两只手,露出了小崽子的两只眼睛。 “你阿娘是全天下最厉害的捉妖师,阿爹是溪亭府的少主,你背后站着虚山九幽台还有溪亭府,你从一出生就可以横着走,这个世间,除了阿爹阿娘之外,没人能让你认错。” 金宝看了看霜袖,又看了看水镜的李杳,小声道: “可是阿爹说不能欺负人,做错事了就要认错和道歉。” “以后别管你爹的话,只听你阿娘的!”霜袖道,“你阿爹就是太讲道理了才会受那么多人的气,他要是不讲道理,早带领溪亭府的人杀上昆仑派,怎么会让陆凌活那么久,最后还白白被人栽赃。” 金宝听不懂霜袖的话,只能傻愣愣地“哦”一声。 李杳看着小家伙傻乎乎的样子,到底是年纪还小,跟他说得多了,他不一定能听懂,也不一定能明白。 她看向站在另一旁的许月祝,“可是要去后山?” 许月祝点头。 霜袖刚来虚山半年,又因为妖身怕触碰虚山禁忌,因此少在虚山走动,她不知道后山漆木少见,都在南山林里。 金宝说着那树枝是捡的,但是漆木只有生漆木才会引发红疹,若是干枯的,也与寻常树木没有什么区别的。 有人去了南山林取漆木。 “阿姐,我去找南木叔问问。” 李杳颔首。 许月祝走后,金宝看着许月祝的背影,又转头看向李杳。 “月姑姑为什么要去找南木爷爷?” 李杳看着他,“你可曾一个人去找过他?” 金宝不吭声了。 李杳看着他装哑巴的模样,慢慢道:“那树枝是他给你的?” 金宝摇摇头,“不是,是福安捡的。” “在何处捡的。” “后山的林子里,那儿有好多好多的树枝。” 李杳看着他,“没有骗我?” 金宝晃着脑袋,“福安不敢骗阿娘。” 漆木引起的红疹除了难受一些之外,也并不能伤人性命。 李杳看着金宝清澈的眼神,心里盘算着何人会将生漆木扔进树林子里。 第282章 “带我去东丘。” 281. “漆木?” 朱衍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台阶上磨刀的李杳。 “那兔崽子岂不是肿成小猪头了?” 朱衍想了想,多半还是红烧猪头,又红又肿。 李杳看着罗刹刀,“漆木可是与赤血树同宗同源?” “为何这么问?” “那些漆树,是许亚派人去砍的。金宝只不过是捡到了遗落的树枝。” “金宝?” 朱衍顿时跑偏了,“你唤他金宝?” 李杳斜眼看他,“有问题?”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听着俗气,这名儿谁取的?” 不怪朱衍猜不出,只是溪亭陟和李杳都是雪中玉兰傲雪凌霜一样的人,实在不像是会取这名的人。 李杳冷眼道:“我取的。” 朱衍:“…………” “俗气,但别致。” 朱衍找补道,“仔细品品,这名还挺招人爱的。” 李杳磨刀的声音小了一些。 “许亚砍漆木,可是因为漆木与赤血树之间有何联系?” “为何这么猜?”朱衍随口道,“也可能她是想给自己打一副棺材才去砍的呢,所有的棺材可都是要用漆的,她……” 朱衍一顿,随即坐直了身子。 “她预料到要死人了。” 李杳一顿,缓缓抬眼,恰好对上了朱衍看过来的视线。 “寻常人,她可不会这么费心费力地造棺材。”朱衍看着李杳道,“你说死的那个人会是谁?” 李杳不答,朱衍替她回答道:“不是你,就是她自己。” “三百年前,我与许凌青在月牙湾打过一次,她修为不错,心思也多,但是比起活了上千年的我来说,她还嫩了一些。” “那一次我本可以弄死她,但是看在她尚且有趣的份儿上,我留她在谷中与我作伴,承诺她伤势痊愈之后便送她回人族。” “那段时间,我与她彻夜畅聊,她说她有个体弱的妹妹,天生短寿之相。她得活着回去为这个妹妹寻找长寿之法。” “许凌青死得那样仓促,你说她为许亚找到长寿之法了吗?” 按照年岁,许亚也已经三百多岁了,但她修为是渡劫期,本可以活得更久。 李杳不说话,朱衍便继续道: “她要是死了,溪亭陟岂非是白忙活了?” 坐着磨刀的姑娘眼皮轻抬,语气深长:“白忙活?” “他在忙活什么?” 朱衍一顿,看着李杳的视线一滞。 李杳看着他,语气轻飘飘的。 “他在想办法解蛊?” “银丝蛊是虱蛇,虱蛇的天敌是金乌,他身上业火不熄是想用业火替我除蛊?” 朱衍:“…………” 他可一句话都没有说。 李杳抬起刀,她的刀是钝刀,刀身本就厚重粗糙,加上铸刀时用了坚硬不摧的焊铁,无论她怎么磨,刀身都不可能改变分毫。 她只是单纯地喜欢磨刀的声音,那如同战鼓一样象征着杀戮的声音。 她的视线越过玄黑的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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