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人也自然会避让,何来谁调遣谁一说?” 李杳闻言,顿时明白这些妖王之间,不止是内斗那么简单,而是谁也不服谁,甚至连口头之利都不愿意相让。 妖族到底不比人族会做样子。 李杳唤出罗刹刀,用白绫将刀柄和自己的手缠在一起,浅色的瞳孔被白色覆盖,眼里的黄沙也被白雪淹没。 * “人族纷争小,少有需要她用全力的时候,除了她师父阿娘和我,没人知道她看不见的时候才是最狠的时候。她那双耳朵,可比眼睛好使多了。” “你要看见她的眼睛变白了,或者缠上白绫了,就逃吧。她陷入杀意的时候,没人能在她手底下救人。” 藏在黄沙的山犼想起朱衍的话,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不。 七妖围杀,即便她是化神期捉妖师不会讨着好。 ——何况,在她的预料里应该是十妖。 山犼看着已经和李杳交上手的绿衣男人和长猿妖,又看向其他潜伏在黄沙里不动的妖王。 李杳不蠢,不会这样单枪匹马的应战。 山犼下意识想用自己的鼻子嗅一嗅周围是否有阵法的痕迹,但是刚一动鼻子,山犼脸便绿了。 前两日李杳砸断了他的鼻梁骨,鼻骨是接上了,但是嗅觉还没有恢复。 一条冰凉的蛇尾缠上山犼的腿,柔媚明艳的女人脸从山犼肩膀后探出身,她缠在山犼身上,红色的丹寇挑着山犼的下巴。 “阿犬,闻一闻这周围有没有阵法的痕迹。” “老子叫经辇。” 山犼打不赢李杳,加上李杳从来没有把他当做狗,所以少有暴躁的时候。 他一把抓过蛇妖的手,反手把蛇妖砸在地上,溅起一地黄沙。 “滚边去,莫挨老子。” 蛇妖重重的砸在地上,眨眼之间柔韧的蛇尾便缠上了山犼的腰,将山犼卷着砸在不远处的树上。 “不过是看在赤怪的面子上才给你一个部落妖王当当,狗仗人势久了,都忘记了看见姐姐要摇尾巴。” 两峡谷内被风沙覆盖,巨大的风沙面前即便是妖王也难以看清对面的人是谁。 “那边怎么也打起来了?莫不是她还有帮手?” “大家都注意一些,这捉妖师一人在这儿本就不对劲儿,或许会有埋伏。” * “知道有埋伏他们还去了?” 衡星阁里,宿印星拿着龟壳,抬眼看向面前的朱衍。 “这么蠢?” “谁说不是呢。”朱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别说他们了,连经辇那蠢货也去凑热闹了。” “妖族慕强,又向来禁不起挑衅,李杳杀了臣山,还捏碎了臣山的魂魄,放话说在两峡谷等着他们。” “他们要是不去,各路妖王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地蓝七位妖王,何不留一半去一半?” 宿印星觉得匪夷所思,这明摆着是坑,这些妖王居然还抱团往里面跳。 “都知道有埋伏了,自然是人多胜算大一些。若是去了赢了也还好说,可若是输了,这五族六部的族长和部落妖王就要换妖当了。” 换言之,他们此战输不起,也不能输。 朱衍晃着茶杯,“这些蠢货,都几百年了也还是好面子。” 宿印星手指在圆润光滑上的龟壳上摩挲了一下,“你说,他们要是被天象坑了,回来会不会怪我没跟他们说两峡谷今夜会有尘暴?” 朱衍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杯里滚烫的水被抖落在手背上,朱衍一时间都忘了烫。 “两峡谷今夜会有尘暴?” 宿印星点头,“千年一遇的尘暴,能挪山的那种。” 朱衍放下茶杯,抖落手背上的水珠,若有所思道:“她什么时候会看天象了。” 天象这种东西,并非每个人都能看。能参悟的人,不过一两年就能入道,参不透的人,学了一辈子也不见得能看懂。 朱衍看着手背上残留的水渍,“她小时候学过一种阵法。” 宿印星抬眼看向他。 “耗全身灵力注入阵眼,等阵眼习惯了吞噬灵力之后会吸干阵内所有人的灵力。” 李杳十六岁时,便用这种阵法坑过他。 宿印星顿时明白了朱衍的意思,“没了灵力,那些妖王也不过是普通的妖,绝无可能在尘暴里活下来。” 朱衍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她也是。” 朱衍站起身,抬脚便朝着殿外走去。 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小瞧了他这师妹,还是该说他这师妹做事太绝了。 不给别人留生路,也不给自己留 第268章 你便是她第二次渡劫的机会 268. 虚山之上,穿着一身僧袍的人出现在湖中的木桥上,他朝着屋子里走去,看着屋子里盘坐的女子道: “她的命星暗了。” 许亚睁开眼睛,抬眼看向他。 “是暗了,还是陨了?” 怀桑看着她,“既然需要她,又何必漠视她的生死。九死一生的机会,她不一定能握住。” “所以呢。” 许亚站起身,看着已然十分苍老的和尚。 “你心有旁骛不也入了空门。” 正逢十五,虚山圆月悬挂于树梢,清风摇动树梢上的落叶,落叶惊动湖面上的波纹。 水欲静,却波纹横生。 她眉眼如同往昔,连看他的眼神都分毫不差。 李玉山在想,她看他,从来都是恶女看狗的眼神。 现在狗老了,恶女却还容貌依旧。 “我想要寻一个解脱,但是你却从未放在心上。” 怀桑看着她,只当看她最后一眼,看完过后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月祝上次来寻我,我原以为你把真相告诉了她,不曾想你执着入魔,她是背着你来找我的。” 许亚看着那苍老的背影,眼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你要去救她?” 怀桑停在原地,月光拉长他的影子。 “我只有这一个孩子。” 许亚看着她,“你在意的是李家血脉还是她?” “许月祝也是李家血脉,她死了,李家依旧有人。” 何况那个叫做溪亭安的孩子已经继承了赤魂果。 李杳死了,李家的血脉也不会断。 终究是老了,若是年轻时候的李玉山,会被许亚气得发笑,但是他已经是垂暮之年,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化作一抷黄土。 许亚看着和尚的背影离去,她道:“你发过誓,不会替任何人解银丝蛊。” “终究是年少轻狂,埋了祸端。” “倘若还有一次,许亚,我不会救你。” 岸边刚榻上木桥的年轻姑娘端着热汤站在原地,她看着缓缓走过来的老和尚,眼神迷茫。 “你是阿姐的父亲。” 许月祝看着他,“你既是阿姐的父亲,又为何只有她一个孩子?” 她不是吗? 若是她不是,阿娘又为何要说她是李家血脉。 怀桑看着她,一时间没有说话。 许月祝看着他,也看向他身后已经站在水桥上的许亚。 “我是李家的血脉,却不是你的孩子。” 她看向许亚,“那我是阿娘的女儿吗?” 许亚没有说话。 许月祝看着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阿姐自小天资聪颖,三岁便能打坐入道,而我却天资平平,经脉细窄,原来是因为我不是阿娘的女儿。” 许月祝想笑,笑容扯动嗓子,酸涩得她有些难受。 “原先寨中还有人说我与阿娘长得像,那时候我还沾沾自喜,想着总算有那么一两分像你。” 许月祝嗓子有些堵,不知道从哪里沁出的水润湿她的嗓子和鼻腔。 “原来,他们都是骗我的。” 怀桑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最后道: “你父母双亡,虽然当时李家尚有族人在,却难以护住你。许亚将你带回虚山,是我的意思。” 许亚看着和尚的背影,眼神淡漠。 “何须如此骗她。” 她看向许月祝道,“李家赤魂果难得,三百年前,李氏一族千余人,却只有李玉山身负赤魂果。” “整整两百多年,李家更迭换代,也唯有刚出生的李杳身上带着赤魂果。” “李杳出生一年后,你出生了,是除了李杳之外的李家孩子里,唯一身负赤魂果的人。” “恰逢你父母双亡,李玉山便将你认在了自己名下,你唤他一声阿爹也没错。” 那时候,李杳还小,李玉山跟着她和李杳常住在虚山,李玉山将许月祝带回来的时候,李杳也不过刚刚学会盘坐的年纪。 后来她将李玉山赶了出去,却将许月祝留了下来。 “我养着你,是因为你体内有赤魂果,倘若李杳一次渡劫不成,你便是她第二次渡劫的机会。” 站在许亚身前的怀桑无可抑制地转身看向她: “何至于此?” 许亚与他对视。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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