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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山。 像一个离不了娘的小丫头。 许亚知道,她不是离不了她,她是盘算着要杀她。 “你也曾数次令我失望。” 李杳不咸不淡地回道。 任由谁看李杳的回答都不走心,唯有站在她旁边的溪亭陟转眼看向她。 有这么一个娘亲,小时候怎么可能不失望。 李杳没办法亲近福安和椿生——是不会,她不会和两个孩子套近乎,也不会哄他们,她只会笨拙地给他们卖糖人,笨拙给两个孩子送东西,却不会说一句哄孩子的话。 因为没人教她这些,也没人让她感受到这些。 溪亭陟转眼看向许亚,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正如溪亭陟所想的,许亚并没有把李杳这句不咸不淡的反驳放在心上,她冷冷地看着李杳。 “陆凌的事不用查了,你跟我回九幽台。” 李杳依旧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她掀起眼皮子看向许亚。 “你说不查就不查,凭何。” 许亚气得嘴角咧出一丝笑,这是李杳第一次问她凭何。 也是李杳第一次如此直白又直接的反抗她。 许亚抬起手,青灰色的灵力朝着溪亭陟射去,李杳刚要抬手,胸口处却一阵钝痛。 像是千万根丝线拉扯着心脏一样。 李杳停顿的一瞬间,青灰色的灵力已经逼进了溪亭陟的面门。 他一挥袖子,带着一丝红色的灵力便击散了那抹青灰色的灵力。 即便毫发无伤,溪亭陟还是被余波逼得后退了半步。 他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她不会跟你走。” 许亚看着溪亭陟脖子间鼓起的青筋,那青筋里像是钻进了一根红色的血丝。 “入了魔的堕妖,若是被司神阁发现,理当做成血滴漏,让每一滴血都在佛法之下净化。” 李杳脸色苍白,抬眼看向她。 “你敢。” “你应该知道,我没什么不敢。” 许亚走到李杳面前,抬起一只手捧着李杳的脸。 “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放了他,也可以放过那两个孩子。” “你的软肋越多,才能越听我的话。” 溪亭陟揽过李杳的肩膀,让李杳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看着许亚落空的手,他凑近李杳的耳朵,一字一句清晰道: “我从未在意过生死,福安和椿生亦然。” 倘若两个孩子长大,知道自己被当作软肋来威胁李杳,只怕也会恨不得早些死了好。 李杳垂着眼,推开溪亭陟, “我知道。” 无论是许月祝,还是溪亭陟,亦或者是两个乖巧懂事的孩子,都不会让她为难。 让她为难的是她自己。 她转身看向许亚,“今日若是谈不拢,你打算如何。” 许亚冷眼看着李杳。 “不会谈不拢。” 李杳一定会跟她走。 * 李杳带着手札和许亚离开,花月重影强行断开,宿印星脸色一白,身子一软,便趴在了桌子上。 瞿横睁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我怎么回来了?——不是我刚刚看到我师祖大展身手,还没来得及给她鼓掌,怎么就结束了?” “哎?尊者呢?她怎么不见了?” “宿印星怎么趴桌上了?这是太困了睡着了?” 相比起瞿横的聒噪,溪亭陟显得格外沉默。 他抬眼看向瞿横,“你先带他回去。” “啊?回哪儿去啊?——你又去哪儿啊?” 瞿横看着身形有些落寞,又有些踉跄的男人开门走出去,转眼看向一旁的宿印星。 他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之后才悠悠叹气。 “跟许亚那个老女人斗,你们都还嫩着呢。” “有的苦吃咯。” 瞿横一口囫囵吞了水之后,才抱起宿印星,将人扛在肩膀上,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他嘀咕着,观星台的捉妖师可是好东西,这要是愿意投靠妖族,高低也得给这小子封个小妖王当当。 * 又长又深的巷子里,一身白衣的男子扶着墙,褐色又掺杂猩红的脉络附着在他玉白的脖子上,隐隐还有向上爬的趋势。 方才动用妖力硬接许亚那一招,破了李杳在他体内下的禁制,许亚的话更是乱了他的心神。 妖力反噬,魔气入体,其中滋味犹如千刀万剐。 匀称修长的手指嵌入墙体,留着一抹红色的印记。 溪亭陟扶着墙继续往前面走,是许亚杀了陆凌,还借陆凌之口提醒三百年前的贪生怕死之辈。 倘若许凌青死得光明磊落,许亚不会这么计较三百年的事。 她现在旧事重提,是因为许凌青的死有蹊跷。 溪亭陟扯着嘴角,怎么可能没有蹊跷。 许凌青那样的人,太扎眼又肆无忌惮,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应当都有不少想她死的人。 “找到了!” 溪亭陟抬眼,只见穿着一身金丝法衣的女子立于对面的墙头。 司神阁的人。 原来如此。 难怪她会提起司神阁,会逼他出手,原来早已经计划好了这一步。 溪亭陟被司神阁的人带走的时候还在想,许亚的确难缠,先是不知用何手段识破他堕妖的妖身,又故意让司神阁的人来抓他。 * 虞山之上,山犼脚上套着锁链,蹲在池边戳着何罗鱼,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差点栽进水里面。 山犼揉着鼻子,嘀咕道:“谁在骂我。” “当然是本尊!” 水里的何罗鱼扬起大大的尾巴,带起的水珠溅了山犼一身。 “愚蠢的丑八怪,放开本尊的第九个脑袋!” 犼怪刚要犯贱,便察觉到前院的竹屋里多了两抹可怕的气息。 山犼不敢动了,他踮起脚,老老实实地走到假山处蹲着,然后竖起耳朵,想知道前院的人都在说些什么。 李杳自然也察觉到了屋子后面犼怪的气息,她抬起手,苍水珠出现在她的手心。 苍水珠还在,里面的犼怪却不见了。 李杳扯着嘴角,一边觉得许亚搞着这些小把戏龌龊,一边又觉得自己挺蠢的。 明明都已经和许亚撕破脸皮了,却还用着许亚的东西,也难怪被背刺一刀。 李杳掌心一握,手里的苍水珠顿时化作粉末从李杳的指缝流下。 “溪亭陟的妖身,是那犼怪告诉你的。” 许亚抬眼看着她,“你若是想出气,我会将那卑贱的妖还给你。” 李杳懒得废话,罗刹刀出现在手里,下一瞬间,李杳便闪现在了犼怪面前。 竖着耳朵的山犼:“…………” 他抬起手,将自己竖起的耳朵手动掰弯,看着李杳讪笑: “这……怪突然的。” 偷听还被抓到,山犼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见李杳手里的刀时,吓得一激灵。 “那什么,有一说一,这不是我主动逃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到这儿了。” “我发誓,我当时真的只是在在睡觉,一觉睡醒就到这儿,不信你问那鱼,我是不是突然出现在这儿的。” 何罗鱼沉在水底,一声不敢吭。 李杳掀起眼皮子,“是你将溪亭陟的妖身说出去的。” 山犼一顿,尴尬搓手。 他真诚地看着李杳: “我说不是,你信吗?” 李杳舔了舔后槽牙,溪亭陟的身份有多麻烦,从他若是被发现会被司神阁做成血滴漏就可以看得出来。 寻常小妖或者是堕妖,至多也就是挫骨扬灰。 但是溪亭陟却是死前需要被活生生放干血,眼睁睁看着身上的血一丝一滴都流干净之后,在佛法之下魂飞魄散。 入了魔的妖本就难处理,何况还是堕妖。 堕妖的本质还是人,人心有多脏只有人才知道,能入魔的人,更是不堪。 李杳看着山犼,手里的罗刹刀抵住了山犼的脖子。 放完血之后,她就不该让这妖活着。 锋利的刀尖放刺破山犼的皮肤,山犼瞪大了眼珠子,还没的来得及惨叫,刀便停住了。 李杳转眼看向许亚,冷笑: “你居然也会救妖?” 许亚脸色很平静,抬起手,山犼便从李杳面前飞到她手边。 “他是渡劫期的妖物,要留着你祭旗。” 这次是人族主动攻打妖族,要鼓舞士气,就总要有大妖的血祭奠人族旗帜。 山犼仰头看着许亚,卡在嗓子里的“多谢”又咽了回去,他瞪大了眼睛,道: “敢问仙师要祭什么旗?” 许亚看了他一眼,抬手将他扔进水里,溅起半池的水,角落的何罗鱼默默晃着九个脑袋,往石头缝里又缩了一些。 山犼从水里挣扎着要起来,刚一抬头,头上就犹如千斤之重,像是有人故意把他摁进水里不让他起身一样。 李杳收起罗刹刀,抬脚从许亚身边走过,掠过许亚时,李杳停下,转眼看向许亚: “怀桑是李玉山。” 许亚眼眸没什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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