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其实早就过了平常的入睡时间,但他今天不太想进卧室,直到论坛更新的帖子都被他一一看了一遍,他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是被周维轻的手弄醒的。 拇指缓慢地摁着喻衡最上方的颈椎骨,然后依次往下,同时中指摩挲着他的肩胛骨。 周维轻的手闻名在外,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弹合成器或者吉他时尤其美观,每次在镜头前演奏,导演运镜都会给他的手一个特写镜头。 而当他把喻衡的骨骼当成琴键时,就只能是一种信号。 喻衡不禁有些敬佩。不得不承认,周维轻的漫不经心才是一种天赋。喻衡说分手,他便问他什么时候搬走,好像只是在确认节目流程,流程核对完毕,现在又能像过去无数个日夜那样,平静地提出需求。 而自己只是个拙劣的模仿者,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分手,智能手表却一直发出心率过快的警告。 不用下一步示意,喻衡自觉地解着衬衫的纽扣。 天赋又如何,拙劣又如何呢,他从未有过拒绝周维轻的经验。 周维轻压力过大时会重欲,这一点喻衡二十出头就深刻领会了。不仅需求频繁,动作也毫不留情,喻衡时常会觉得自己是被*纵的乐器,而周维轻正在演奏一首情绪激烈的曲目,他投入在自己的表达里,乐器只用负责发出声响。 演奏手法变化多端,而琴弦的声音完全在他掌控之中。 起初喻衡求饶过很多次,他觉得某根弦快崩断了,后来日积月累,成了一台很经事耐用的乐器,大多数时候还会觉得曲目悦耳动听。 不知是喻衡错觉,还是这段时间压力超负荷,周维轻今天下手尤其狠重,喻衡半个身子靠在墙上,只觉得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不间断的刺激,每一根神经都传导着强烈的信号。 也可能是因为最后一次,所以身体加重了记忆。 就像是高考前一天,把校园的风景观察得尤其细致,以至于后来每次回忆起高中,想到的都是六月的夏天。 喻衡突然发力,撑起身子望向周维轻,看他难得不漠然的时刻。汗珠顺着下颌流向锁骨间的凹陷,再流向他们接触的地方,代替周维轻送给喻衡一点轻柔。 - 不出喻衡所料,周五晚上周维轻果然没有回来,一直到喻衡搬家时,他都没有再踏进过家门。 搬家公司非常敬业,喻衡只选择了最低档次的面包车,也配备了两名搬运人员。 等对方看清要搬运的东西后,惊诧地问:“咱们这么大的房子,就搬这几个箱子?虽然是小面包,但真的很能塞,您别担心。” “真就这么多,”喻衡自己背上一个双肩包,拖了两个拉杆箱,“我也搬一点儿,咱们一趟解决了吧。” 在搬运人员整理箱子的时候,喻衡最后上来了一次,把门禁卡和密码锁的备用钥匙放在了茶几上。 他最后环视了一圈屋子,少了他那点东西,房间变化不大,只是可用面积增多了一些。这点多出来的空旷让他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看见了落地窗,窗外是一棵很高的银杏树。 那时候周维轻简单地跟他介绍房间的构造,客厅,卧室,书房,还有他的工作间。 喻衡不做声地听着,没有因为陡然升级的住宿条件而太高兴,只是多看了两眼工作间,有点忧伤地想,以后不能看周维轻工作的模样了。 正如那天是第一次来高档小区,今天也是喻衡第一次搬离高档小区,他犯了一个重大失误,没有提前给物业报备。为了防止安全隐患,小区的严格管理只让搬家车进,但没有开门条不让出。 “哥,”喻衡的眼神充满诚恳的哀求,“我平常进出都走这门,您也认识我,我就是搬个家,您通融一下?” “你看看这闪亮的摄像头,”保安往上指,“不是我为难你,一个条一个车,赶紧让业主联系物业吧,别耽误事儿。” 五分钟后,喻衡怀着对自己巨大的鄙夷拨通了周维轻的电话。周维轻的电话跟微信一样,能否接通纯靠缘分,喻衡边打边给司机比手势,让他往左挪车,以免挡道。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的电话只响了三声就接通了,但对方不是周维轻。 “喻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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