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月月,我的月月。” “都是哥哥该死,害死了你。” 阮思宇用了狠劲,可阮宁的力气挣扎的力气也不小。 眼看着就要挣脱他的钳制。 反应过来的爸爸妈妈,一同过去给自己的儿子帮忙。 他们一个抓住阮宁的胳膊。 一个抱住她的腿。 在他们同心协力的配合下,阮宁渐渐没了气。 阮思宇看着软下去的阮宁希冀的看着我道:“妹妹,我们给月月报仇了。” “你可以放过我们了吗?” 我指了指我面前的手机直播道: “可是即使我愿意放过你,他们也不答应啊。” 阮家人猛地一震。 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 原来我开的不是录像,是直播。 弹幕上的所有人,都叫嚣着他们不得好死。 说子女不和,是老人无德。 说除了养女之外,爸爸妈妈这两个老不死的最该死。 更说阮思宇愚蠢至极。 我在他们崩溃的目光中打通了报警电话。 “你好,我要举报一场谋杀。” “还有阮氏父子偷税漏税,不正当竞争,证据就在阮思宇的电脑里。” “我是谁?” 我在阮家人绝望的目光中笑了笑。 “我叫阮星,是世界上最好的阮月的姐姐。” 16 与此同时。 更多的受害者,在那个精神病院被凌虐的视频也冲上了热搜。 是的。 在那个精神病院。 受害的,不止月月一个。 不过这一次。 受害者,被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 施暴者,暴露在高清的视频下。 网暴的对象,终于换人了。 阮氏的股票暴跌,彻底完了。 阮思宇父子都被关进了牢里。 包括妈妈。 他们不但在全国观众面前杀了人,还偷税漏税。 我想。 他们应该能牢底坐穿吧。 精神病院也完了。 张院长罪大恶极,被判了死刑。 他的众多帮手也一样犯了死罪。 行刑那一天,我就坐在台下。 看着致命的液体输入张院长的血管,我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月月。 你看见了吗? 星星真的帮你报仇了。 坏人都死了。 你真的不想醒来了吗? 17 帽子叔叔发现我真的是精神病。 他们免了我的刑法。 他们本来打算把我关在了精神病院里。 可无数同情我的网友给我的请愿。 所以在我的病情稳定后,我被放了出来。 春暖花开的时候。 我去了月月曾经最想去的海边。 在一个明媚的早上。 醒来后,我听到有人说。 “星星,早上好啊。” “月月又来麻烦你了。” 我的眼角流出一行眼泪。 “不麻烦的,星星永远爱她的月月。” 是的。 我们永远爱着彼此。 这一次。 我们互相保护。 再也不分开了。 我做了皇帝的亲爹派人来接我和娘亲了。 于是我连忙背着刚割完的猪草下山。 一回来看见的是娘亲衣衫散乱,撞死在了门口的大槐树下。 妹妹满身脏污,头被剁了下来,踢来踢去。 后爹被绑在猪圈里凌虐惨死。 我走到最前方握着刀柄的年轻将军面前。 我看着他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 1 后爹死了。 娘死了。 捡来的妹妹也死了。 娘肚子里的孩 子也死了。 他们说我娘生性淫贱,背着陛下找男人。 这种水性杨花、不贞不洁的货色没法再带回宫了。 他们说我牛爹胆大包天,皇帝的女人都敢碰。 他们说我妹妹是通奸生的小杂种。 玩死了,也算是替陛下报了绿帽子之仇。 我顶着一张跟新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站在门口时。 这些穿着甲胄的兵卒,开始慌促了起来。 一直在一旁喂马的小将军走过来,把手搭在刀柄上同我说话。 “公主,你娘跟别的男人有染。” “她不守着身子,让陛下知道了,一样是个死。” “她死了,没有这种淫妇娘连累您,您的名声才能清清白白。” “公主的手都磋磨出茧子了,衣服也破烂,这家人没少欺负磋磨您吧?” 我仰着头看他,他长得又高大又结实。 漂亮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跟这些手脏嘴臭的兵卒们一点也不一样。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问:“我以后再也不用挨打受冻做活了吗?” 小将军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 “嗯,公主去了京城就享福了。” 上个月,我家曾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我娘有孕了。 我爹牛屠户开心地在茅草屋里,一蹦三尺高。 打算等我娘生了,无论是男是女,他都要杀一头猪,免费请全村吃席。 二是天下大定,新皇登基。 要寻回流落民间的皇后和公主。 从县城回来的秀才公说:“新皇陈昭衍,原名陈三柱,正是我们下河村人氏。” 好巧不巧。 陈三柱是我那传说中死了八百年的亲爹。 连年灾荒战乱,民不聊生。 陈三柱在我娘刚生下我不久,就跟村里的男丁们一起去投了军。 起先两年,还有几封家书。 到后来,便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有人说村里的男丁们,跟着起义军全军覆没了。 我娘一个寡妇,拉扯着我这么个吃奶的娃娃,和瘦得皮包骨头的婆母艰难度日。 乱世荒年,饿殍遍野,男人们尚且没个奔头。 何况我娘这么个拖老带小,饿得脚步虚浮、面黄肌瘦的小妇人。 出去要饭,也抢不过别人。 再这么熬下去,我们娘仨儿迟早被人送进汤锅里,当“两脚羊”炖了。 好在我娘长得俊,也算比别人多两条生路。 一是去给镇上的赵老爷当第五房小妾,从此吃香喝辣。 家里的这一老一小得丢下,不能带。 二是去给村里死了老婆的牛屠户当续弦。 一老一小能带过去,吃饭管饱。 我娘心软,舍不下我们两个拖油瓶。 卷了个铺盖卷,带着我和奶奶嫁去了牛屠户家。 牛屠户是个黑脸汉子,长得凶神恶煞,腰粗似磨盘,有一把杀猪的好手艺。 2 给他当闺女,顿顿都能吃上腌咸菜疙瘩和杂粮面窝窝头。 每十天半个月,还能喝上一大碗飘着油花的骨头汤。 多煮一煮,使劲啃啃,还能从骨头缝里啃出肉渣和香喷喷的骨髓。 再也不用三天饿九顿,也不用吃草皮树根。 我很满意。 娘也很满意。 我阿奶死前满意。 她说:“吃了几年饱饭,肚子里还有油水,死了也是个饱死鬼,来世投胎,不挨饿哩。” 如今,去找爹爹的人,只剩下了我一个。 赶了快一个月的路,才到京城皇宫。 见到了我皇帝老爷亲爹陈三柱,哦不,是新帝陈昭衍。 我长得跟他很像,浓眉大眼,人很精神。 皇帝老爷见了我,立马把我抱在怀里。 “闺女啊!爹这些年征战在外,可想死你了,呜呜呜……” 皇帝老爷哭了三炷香,流了两缸眼泪,才想起问我的名字。 “闺女啊,你娘给你取名叫啥来着?” 我咧了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娘不止一次跟我炫耀。 我出生时,我亲爹花了三天三夜,翻遍了仅识得的几个字。 给我了这么个超凡脱俗的好名字! 不知道比村里那些叫“花”啊、“柳”啊的丫头们,高贵了多少倍。 现在他不记得了…… 但好歹还记得我这么个人。 “金宝”,我呲着牙说。 以前叫牛金宝,估计以后得叫陈金宝。 皇帝老爷这些年读了很多本书,认识了更多的好字。 有些瞧不上这个名字了。 他微微蹙了蹙眉。 “你是朕的长女,朕就封你为——宝成公主!” 皇宫里的嬷嬷太监领着我进了后宫。 我才明白,也难怪皇帝老爷不记得我的名字。 这些年,他给我生的弟弟妹妹,比两串糖葫芦上的山楂还要多。 后宫的女人们,更是两只手加两只脚都数不过来。 我成了公主,一有空就去粘着,带我回来的小将军卫骁。 我的丫鬟桃花对此很不屑,嘴巴都要撇上天了。 她是我们村里正的女儿。 里正听说我要去京城当公主。 忙不迭地把女儿塞来给我做丫鬟。 里正说:“伺候皇家人的活,再体面不过,那是去皇宫享福的!” 要不是时间太仓促。 里正恨不得把他那八个儿子,一起入赘给我当驸马,从此一家子飞黄腾达! “卫骁有什么好?我跟宫里打听了,他连个将军也不是。” “只是陛下亲兵里的一个侍卫长,五品下的官。既没有爵位,也不是世家子弟。” “公侯伯那些勋爵人家,有的是适龄的小公子!” 桃花见我成日围着卫骁打转,不禁苦口婆心地劝我。 她不愧是里正的女儿,见过世面。 进宫没多少时日,就闹清楚了谁的官大,谁的官小,谁的官有“钱图”。 可我不喜欢那些粉白面团子捏的小公子们。 只喜欢跟着卫骁。 皇帝爹又体贴又大方。 一挥手就把卫骁赐给我当准驸马。 只待我明年及笄了,便能成婚。 卫骁负责皇宫里的守卫。 他当值的时候,我会去跟他说几句话。 也给他送点我自己做的香囊、荷包之类的小物件。 起先他不肯要。 桃花便叉着腰,虎起了脸。 3 “公主赏的!公主让你戴,这是旨意,你敢不识抬举?” 卫骁面皮涨得通红。 闷头仔仔细细地把香囊、荷包,全系在了自己身上。 不愧是桃花! 她可是我们村里唯一使唤过长工的大小姐,是有点子气势在身上的。 我就不行了。 足足在宫里养了三个月,行动坐卧才算有了点规矩。 勉强有了点公主的样子,在娘娘们宫里坐坐,不至于太丢份儿。 我最常去的是苏贵妃的宫里。 听卫骁说,苏贵妃是个极柔善亲和的好女子。 早年跟我的皇帝老爷爹打江山的时,吃了很多苦。 苏贵妃不是宫里最漂亮的娘娘,但她最特别。 我觉得她长得像观音庙里的菩萨。 眉目慈悲,表情淡淡。 卫骁说:“她很适合当皇后。” 清明节那日。 皇帝老爷爹带着他的文武群臣,遥祭了“祖庙”。 也不知道,他祭的祖宗,尸骨还全不全。 我来京城前,下河村老陈家的祖坟头,早已塌了七八年了。 连陪葬的破砖烂瓦,都被盗墓的给撅走了。 我叠了些元宝,找了个角落烧纸钱。 这一沓烧给我牛爹。 以前每到逢年过节,他才舍得吃点猪下水打打牙祭。 到了那头有了元宝,也买点鸡鸭鱼肉吃。 这一沓烧给我娘。 我现在吃上芙蓉糕、桂花饼、松瓤鹅油卷儿了。 她连白面馍馍都没吃过几个,让她也买点糕点吃。 这一沓烧给我那可怜的妹妹买糖。 她全家死光了,被我牛爹捡来。 小小一个还没吃过糖。 我原本打算,到了八月十五我牛爹和娘会给我一块糖,让她舔两口。 可惜她没活到那时候。 皇帝老爷爹来看我,问我在给谁烧纸。 我头也没抬,张嘴就说:“给阿奶。” 皇帝老爷爹眼睛湿润润的,想必也是想亲娘了。 “你阿奶她过得好吗?” 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小民百姓要饭都没人给。 阿奶总拎着个破篮子,带我上后山,挖树皮,撅草根。 冬日里,草根树皮挖不到,就想法子弄观音土。 吃了观音土就不饿了,就是肚子胀,也不拉。 老老小小个个看着都像怀孕八个月的大肚婆。 直到我们两个拖油瓶,跟着我娘去了我牛爹家,日子就好了。 有稀粥,有咸菜,有窝窝头。 阿奶说,这是过上了正经人过的好日子了,她也是享上福了! 我看着我的皇帝爹,摇摇头,又点点头。 “阿奶走之前说,只可惜看不到我嫁人了。” 皇帝老爷爹摸着我的头,叹了口气。 “朕让人叫卫骁来,陪你一起给你阿奶烧纸。” 我咧开了嘴。 头一回像个女儿,抱着皇帝爹的手臂,把头扎进了他怀里。 皇帝爹身边的公公立马去寻人。 寻到卫骁时。 他正在御花园旁的承露殿,光着身子与苏贵妃颠鸾倒凤。 我和皇帝老爷急匆匆赶到。 这两个人还衣衫不整地大喘着粗气。 “陛下!请容下臣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定是有人故意设计!臣和贵妃娘娘冤枉……” 卫骁跪在地上哐哐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了,看着十分狼狈。 苏贵妃拢住身上的衣裳。 伤心欲绝地看着皇帝,盈盈垂泪。 “臣妾跟陛下多年的情分,臣妾对陛下的一片真心,陛下难道不懂吗?” “这是有人听闻陛下有意立臣妾为皇后,故意陷害臣妾!” “有意离间臣妾和陛下的夫妻之情!” “对!今日是宝成公主邀的臣妾来承露殿。” 4 皇帝老爷面色狐疑地看着我。 我从卫骁脱在一旁的衣服里,捡出一块绣并蒂芙蓉的帕子。 苏贵妃从前跟皇帝过过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 那段日子,皇帝的衣裳都是她亲手做的。 她的刺绣手艺,皇帝如何不知? “是我相邀的贵妃娘娘,来承露殿放天灯祈福没错。” “难道卫骁也是我相邀来的吗?” 我忍着眼泪,把苏贵妃的帕子扔在卫骁身上,看上去很伤心。 “我一个做公主的,相邀自己的准驸马来和庶母偷情?” 卫骁当然不是我相邀来的。 他不过是来我宫里时,“恰巧”听见我约了苏贵妃到承露殿。 我又临时被旁的事绊住了脚,得晚半个时辰到。 他不过是想来偷偷见她一面。 谁知一进这殿里便觉头昏脑胀,气血翻涌。 苏贵妃美人在侧,更是叫他把持不住。 “卫骁,你方才说,有人故意设计你,是谁?你说出来,本公主为你做主!” 我弯下高贵的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他。 就如同三个月前下河村,卫骁高高在上地看着瘦小力弱的我。 卫骁如同大梦初醒。 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一个字来。 说呀,说为了你心上人苏贵妃能当上皇后,私自让手下虐杀皇帝的发妻。 呵呵! 他们杀我爹娘妹妹那日,我便听见卫骁同他们讲。 “不成体统的乡野村妇,凭她也配挡了贵妃娘娘当皇后的路?” “全杀干净!就是事发了,哥几个那也为了陛下的名声着想。” 卫骁,是那群混蛋恶魔的头子。 是亲手杀我全家的刽子手! 他对苏贵妃的奸情,我入宫那日起便发现了。 他看苏贵妃的眼神,跟我牛爹和阿娘的眼神一样。 倾慕、喜欢、自卑。 苏贵妃看卫骁,则像是村里干暗娼的张婶子瞧恩客。 并不明目张胆,眼角眉梢却留了两三分情。 饿得一睁眼就往外吐苦水那年。 我专门瞧过不愁吃喝的张婶子。 她每日里往门口一站,晚间把男人领进门,家里便多了杂粮面。 学会勾男人,阿奶和娘就能吃上饱饭了。 只是我刚学上三天,就被阿娘抽了个大耳刮子,拧着耳朵提溜了回去。 不到半个月,她就嫁给我牛爹。 卫骁和苏贵妃既然如此郎情妾意。 吃了这么大的熊心豹子胆,敢干出杀我一家大事。 我怎么能不成全他们? 我承露殿的烛火里,掺了些给母猪催情的药。 牛爹是屠户,自己也养猪。 到了抱小猪仔的季节,难免要给牲口用些药助孕的药。 收拾行囊时,我把那些药塞进了小包袱里。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卫骁被当场杀了,三刀六个洞,死得无声无息。 皇家脸面要紧。 外头只知道卫骁得罪了圣上。 至于怎么得罪的?自然不好到处宣扬。 苏贵妃却没死。 用皇帝老爷的话说。 一来苏贵妃跟着他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二来苏贵妃有个有能耐的哥哥,是新朝的大将军。 我扑在皇帝爹怀里呜呜哭。 哭他看不见我娘的苦劳。 哭自己没有个当大将军的舅舅。 皇帝老爷爹摸狗似的,摸着我的脑袋瓜。 “好了,好了,天底下的好男儿多的是,父皇再给你选好的。” 我依旧哭个不停。 “在村里时,翠花姐姐的姑爷,到处风流偷人媳妇。” “阿奶说,那小子是仗着翠花姐姐家贫,爹娘又没本事,才这般欺负人。” “我现在都当公主了,我爹都当皇帝了,顶顶有本事!为什么卫骁还欺负我?” 皇帝老爷爹脸色十分难看。 他大抵想到了,村里最最没本事的男人,才被别人戴了绿帽子不敢吭声。 而如今他已经贵为九五之尊。 5 却要为了顾及苏家,忍村汉都不忍的窝囊气! 当天夜里,苏贵妃就从贵妃之尊,被降为了最低等的苏采女。 皇帝下令封了苏氏的宫,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可苏氏在内有皇子,在外有当大将军的哥哥,这事不能轻易地完。 果然苏贵妃被降位的第三天。 她的儿子便把我堵在了御花园的墙角里。 苏贵妃的儿子是我皇帝爹的头生儿子,名叫陈景禹。 他跟他娘一样,长着一副慈眉善目的观音面,手段却是狠辣。 上来便抡起拳头,一拳捶在了我肚子上。 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震得难受,嘴里腥甜,有什么东西想往外呕。 “是不是你这个土包子村姑使了什么手段,害了我母妃?” 他薅着我的头发,把我摁在假山石上。 “我跟别人打听过,就是你叫我母妃去的承露殿!” “乡村野户里出来的小贱种,你也敢造次?” 我趴在尖锐的石头上,吐了口血。 “我是乡野村姑,我娘是跟父皇拜了天地的正头娘子,我是嫡出的公主。” 我斜着眼看他,脸上带起了嘲弄。 “不像你,一个妾生的庶出子,连个太子都当不上!” “你敢笑话我!” 陈景禹怒了,眼睛瞪起来,菩萨相就破了,像是恶鬼罗刹。 他一拳一拳打我的肚子,一拳比一拳打得狠。 身上像是被大石头砸了一样疼,大概胸腔里的骨头被打断了。 自打我娘带着我嫁给我牛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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