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七年的时间,让他从美丽的少年长成了俊美的青年。当年在角斗场上留在来的伤痕,此时也多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了淡淡的疤痕,像是功勋那样留在了他的手臂和胸膛上。 “王妃。”赛特起身站起,恭敬的姿态一如既往。 密涅瓦仍旧为今天他出席祭祀时的模样而心悸,她看着这个陪伴在自己身边多年的男人,心潮起伏,“赛特。” 赛特将头垂的更低,他本来及肩的黑发已经长及腰身,用华丽的金视绞缠的头发,松松垮垮的自他肩膀上蜿蜒垂覆下来。 他的面孔充满异域的神秘,当那双金色的眼睛直视你时,你会觉得今夜明亮的月光也不过如此。 “今天辛苦你了。”密涅瓦伸出手,抚在他的手臂上,“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你就这样只陪在我身边——”密涅瓦是个理智的女人,但爱情这样的东西,总是能让一个理智的人干出不计后果的蠢事。就好像她曾在梦中,幻想过和赛特私奔离开罗马。当然,清醒过来的她马上又唾弃这个梦里的自己——她是罗马最尊贵的女人,未来她的儿子也一定会是统领罗马的新王,让她舍弃一切跟赛特离开,多么荒谬啊。 但她今夜又重新咀嚼了一下这个梦。梦里她无比的幸福。 “比起毫无作为的陪在您的身边,我更想要保护您。”赛特知道密涅瓦的性格,她喜欢自己,或者说爱都不为过,但这爱是清醒的,她绝不会为了这份爱舍弃自己拥有的一切。赛特也是如此,他爱的只有奈芙蒂斯,为了奈芙蒂斯他可以利用任何人的喜欢和爱意。 密涅瓦踮起脚尖,现在的赛特,已经长到即使她踮起脚,也无法与他平视的地步了。但赛特主动低下头来,与捧着他的面颊仰视着他的密涅瓦目光相触。 “吻我吧,赛特。” 赛特的唇瓣落在密涅瓦的额头上,密涅瓦闭起眼睛,享受着他这已经算是逾越的吻。 在这个吻还没有结束的时候,黑暗中忽然传来了什么摔碎的声音。密涅瓦沉醉的神情戛然定格,她睁开眼,目光冰冷的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在那里,一个不幸路过,目睹这一切的女奴战战兢兢的后退着。身旁横出来的灌木枝勾住了她的裙摆,这让她险些跌倒。 密涅瓦捧着赛特的手轻轻收了回来,她对赛特下令,“抓住她。” 忠诚执行她一切命令的赛特抓住了女奴,他甚至都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就扯住女奴的头发与手臂将她送到了密涅瓦身旁。刚刚还情窦初开一般的密涅瓦此刻低下头来,美艳的面容在光影中诡秘莫测。 “王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向神明发誓!我发誓——”女奴似乎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她拼命的想要挣扎,然而赛特的手臂像是铁钳一样不可挣脱。 “不会说出去?你要说出去什么呀。”密涅瓦的身材更曼妙了,倾身下来时,胸脯被月光照的雪白一片。 女奴的瞳孔不安的颤抖着,在祭祀时无比圣洁公正的营造官赛特,此刻问询着密涅瓦,“杀掉她吗?” 密涅瓦说,“杀掉她吧。”她的语气平淡,像是面前的女奴对她而言,只是可以轻易献祭的牲畜。 赛特将腰间的剑拔了出来,那是密涅瓦赏赐给他的——作为密涅瓦最信任的人,如果只是单凭让密涅瓦青睐的容貌,赛特可远远走不到如今这一步。他聪明,果决,拥有狮子的力量和一颗不会动摇的心。这让密涅瓦爱他的同时,又倚靠着他。 剑光闪过,在鲜血喷溅出来之前赛特松开了手。生息断绝的女奴瘫软在了他的脚下,血流了出来,怕沾到自己裙摆的密涅瓦厌弃的往后退开了一步。 “我会处理干净的,不会让任何人发觉。”赛特说。 他总是把所有的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这让密涅瓦在他身边时,能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感。只是甜蜜的氛围被打破,王宫中最凶狠的女人再也不能摆出那样小女儿的情态了。 “母亲——” 在这样一个时刻,童稚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密涅瓦看到自己出来时哄睡着的西塞罗找了过来,他站在巨大的石柱下,有些茫然的看着和母亲站在一起的赛特。 密涅瓦同时也是一位温柔的母亲,她在西塞罗摇摇晃晃的向着赛特走来时,上前将他抱了起来。 “我们回去吧,西塞罗。” 西塞罗的手臂穿过密涅瓦的肩膀,“赛特——赛特抱——” 密涅瓦的手臂环住西塞罗的肩膀,温柔的安抚着他,“赛特因为祭祀的事情已经累了一天了——让他好好休息吧,明天晚上再让赛特哄你睡觉。” 西塞罗果然安静了下来,他看向赛特,低头看了一眼什么的赛特在察觉到他的目光后抬起头来。那双金色的眼睛如此温柔而宁静。 “那——赛特,晚安。”西塞罗安静的趴在密涅瓦的肩膀上,看着赛特笑了起来。 看着他纯真笑靥的赛特怔了一下之后,也露出一个笑容。 “晚安,小王子。” 作者有话要说:密涅瓦或和赛特成为最大反派现在跑还来得及 第14章 第一演 黄金瞳(14) 大帝的神色有些疲倦,放在扶手上的手,支撑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从前总是精力充沛的,像是一只雄狮那样。最近只是因为一些气候的缘故,他总是会不自觉露出这样疲惫的姿态。 “一批被卖掉的奴隶造反了,他们杀了自己的主人,还一直在乌齐耳平原上流窜。”市政官在和大帝回禀着一些政事。 人群中的赫托早就听闻了这样的一起事件,这件事恰好还发生在他的辖区上,理应由他带领军队将那群奴隶镇压。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在市政官话音落下的时候,他上前一步,单膝跪倒在了大帝的面前,恳请大帝让他去处理这件事。 大帝稍稍坐正了一些,将托着额头的手臂放了下来,同时看向跪在自己脚边的赫托。 如果是在往常,这件事交给赫托来处理是再恰当不过的。只不过大帝今天却稍稍改变了一下主意,看向了站在右手旁的墨丘利。 “墨丘利。”大帝的声音让赫托和墨丘利同时抬起头来。 他并没有直接否认赫托,反而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你和赫托去处理这件事吧。” …… 第一次离开王宫的墨丘利,骑着一匹被驯服过的白马。穿着铠甲的赫托看了一眼频频回望的墨丘利,在心里嘲弄他之余,却也不得不表面恭顺,“墨丘利王子,您这身衣服实在太过显眼了。” “为了让您不在作战中被当作第一目标,请换上这套马弓手的衣服吧。” 墨丘利点了点头,摘下他肩膀上的烫金印章,穿戴上了赫托递过来的轻便铠甲。他才十五岁,虽然大帝显露出了对他的特别偏爱,但罗马的贵族们,大多都只是将这种偏爱,理解做对长子的偏爱。 换上铠甲的墨丘利挺拔利落,握着弓箭的模样,看不出任何上位者征服的气魄。 赫托因为姐姐密涅瓦的缘故,已经卸任军务头衔很久了,他沉湎在王城的繁华享乐中,脸上的胡须即使打理过,仍有硬硬的胡茬穿透下颌露出青色的根。 墨丘利翻身上了马背,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昂着下颌的赫托,已经坐上马背将他丢在了身后。 …… 乌齐耳平原的莽林中,猛兽都比其他地方更多。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夜幕深沉的晚上,孤狼的嚎叫与枭的悲鸣混在一起,令没有手握武器的人心生寒意。 白烟升起,紧跟着枯草被点燃,一点光明照亮了四周。 几十个衣衫褴褛的人围在一起,他们发肤的颜色都不尽相同,只每个人脸上都有深深的疲惫和仓皇。他们是罗马从征服的国家中掳掠来的奴隶,因为受到了极度的压迫,他们选择了反抗——杀掉了奴役他们的主人,抢走了他的武器,躲藏来了这里。 但这一路能够想象到的艰辛——罗马如此强大,在自己的国家被踏平后,他们对未来本不该再有任何奢望才是。 在他们围坐在一起沉默的时候,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密林里传来。袒露着精壮上身,只穿着一件裹腰布的赤足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肩膀上扛着一只獠牙外露,鬃毛竖起的野猪,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走到了篝火旁,将背上的野猪丢了下来。 “奥修。”有人这么叫他。 这个被叫做奥修的人,脊背上起伏的线条要比奔驰在平原上的猎豹更要流畅,他扶着树根,在众人间坐了下来。 有人开始处理这只野猪,将它开膛破肚之后,架在火上烘烤——只不过这只野猪太大了一些,即使是成年的男性宰割它也需要花费大量的力气,更别说要将它穿到篝火上。不得已,他们只能先分取一部分的肉来烤。 奥修低头处理着自己的伤口——能在这里生活的,都是真正的猛兽,这只体型庞大,獠牙外露的野猪在被他抓住之后,与他进行了最后的搏命,在他胸口留下了这道长长的伤口。奥修在回来的路上已经采了一些草药,现在他将草药塞进嘴巴里,咀嚼之后吐出来敷在自己的伤口上。 他就是这支奴隶的领袖,领导他们反抗和逃亡。 烤好的肉被切割下来之后,捧到了奥修的面前,“吃点东西吧,奥修。” 奥修伸手接了下来。在他头发下,还有一个黑色的眼罩,遮住了他的另一只眼睛,这让他英俊的容貌显得有些阴鸷。 “也许明天罗马的军队就会到来,他们会杀了我们的。”在所有人都默默瓜分食物的时候,一个靠在树根旁受伤的男人这么绝望的喃喃自语。 吃着东西的人都停下了动作,脸上流露出恐惧又绝望的神色。 只有那个叫奥修的男人,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在恶狠狠的咬下了一块熟肉之后,他冷冷道,“如果你不反抗,早就已经死了。” 他们知道奥修说的对,如果没有奥修的领导,他们早已死在了牲畜一样的奴役中。 黑暗中的枭又嘶鸣起来,风声飒飒,吹动奥修绑起来披散在脊背上的黑发。他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而后警惕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奥修?”有人这样问。 奥修什么也没说,他往黑暗中跑去,抓住绝壁上的石头往上攀缘。在月光洒落在他身上时,站在高处的奥修看清了那一支从大道走来的罗马的精锐部队,他回到了人群中,让他们熄灭篝火,在一片黑暗中,他悄悄嘘声,“罗马的军队来了。” “要逃吗?”他们亲眼看见自己的国家被踏平,这让他们面对罗马的军队,萌生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快逃。 奥修摇了摇头,“来不及了。”他抓起放在一旁的武器,长矛用来攻击的一头,已经染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 因为夜色的缘故,罗马士兵并没有选择直接进入莽林,这让已经熄灭了篝火与他们搏命的奴隶们都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中——如果在黑暗中,他们兴许还能有反抗的力量,但等到太阳升起,没有荫蔽的他们会轻而易举的被这支军队撕的稀碎。 握着武器的奴隶看着莽林外驻扎的罗马士兵,声音颤抖的询问同伴,“我们会死吗?” 没有人回答。 已经带领他们击退了几次追兵的奥修,知道这一次就是他的绝境了。但他实在不甘就这样死去,在绝望的氛围从奴隶中弥漫开的时候,奥修起身站了起来,往山下走去。 奥修的追寻者们紧跟着起身,却被奥修拦了下来,“不要跟着我。”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如果没有回来的话,就拼命逃吧。” …… 驻扎在莽林外的赫托,根本没有把这支奴隶组成的反抗军队当回事。他甚至倒了一些从王宫中带出来的美酒。 “要尝尝吗,墨丘利王子。”他将酒杯递给墨丘利。 墨丘利摇了摇头,婉拒了他的好意。 罗马的士兵正在忙碌着,每人都分发了锋利的武器,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就将涌入这唯一可以藏匿身形的密林。 “不要太担心——墨丘利王子。”赫托看出了墨丘利的心事重重,他将这理解成墨丘利的不安和胆怯,“没有人能够抵抗罗马的军队的。” 杯子中鲜红的酒液荡漾了一下,墨丘利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被雾气笼罩的莽林。 在他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一个人影引起了他的主意。罗马的精锐士兵们也发现了这个人影,他们举起武器,时刻准备进攻。 人影由远及近,是个黑发的男人。看穿着和肤色,应该正是那群流窜奴隶中的一个。 墨丘利也看着他——这个黑发的男人,和密涅瓦身旁那个营造官一样是棕色的皮肤,只不过他的瞳孔是黑色的,像是诡谲又神秘莫测的夜晚。 “是投降吗?”赫托看着他只身走来,带着几分贬低意味的问道。 来的人自然是奥修,他将手中的长矛举起,正对着赫托,“我是来和你决斗的。”赫托几乎要被他逗得笑起来。罗马虽然很多事情都可以由决斗来仲裁,但一个奴隶向他提出决斗的挑战,实在令他忍俊不禁。就在他准备下令直接将他杀掉的时候,墨丘利却已经开口,“你想用决斗赢取什么呢?” “如果我赢的话,给那些人一天可以逃跑的时间。”奥修知道,让他们放过所有人是不可能的。 墨丘利与他对视,月光下的男人,看起来和赛特十分相似,但他们给人的感觉是截然相反的。赛特是神秘的,眼前这个男人却是处处都透着一种强大与癫狂。 “如果你输了——” “你们可以踏过我的尸体,去抓藏身在树林里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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