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赵牧_第9章

咖啡小说> 主角赵牧 > 第9章

第9章

”她轻声说，“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顾崇高摇摇头：“我也很开心。” 车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绚烂的金红色。顾崇高不自觉地伸手去挡阳光，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的一道疤痕。宋清婉的目光在那道疤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开。但接下来的路程中，她的眉头一直微微皱着。一周后，宋清婉独自来到书店，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 “这是我亲手做的安神茶。”她将杯子递给顾崇高，轻声道： “也许会对你的睡眠有点帮助。” 顾崇高愣了一下，怔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睡眠不好？” 虽然现在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但是从前的那些事他似乎从来未曾忘记，不知有多少个深夜，他是在噩梦中醒来的。宋清婉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温和而通透： “你忘了，我是医生了？其实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向我求助的……我想，现在我们应该也算是好朋友了，对不对？” 顾崇高下意识地拉下袖口，遮住手腕。 “抱歉，我不该多问。”宋清婉连忙说。 “只是……作为医生，也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 顾崇高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笑了出来，眼睛弯弯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茶。” “以后如果真有需要了，我一定会向你求助的，放心吧。” 那之后，宋清婉来得更勤了，有时候带着橙橙，有时候独自一人。每次来，她都会带些小东西——一束野花，一盒手工饼干，或者新配的安神茶。顾崇高渐渐习惯了这样的陪伴，有时候，看着宋清婉和橙橙在书店里读书的样子，他会恍惚觉得，这就是他一直向往的生活—— 简单，平静，充满温情。某个雨夜，顾崇高正在整理书架，门铃突然响起。宋清婉站在门外，浑身湿透，怀里抱着发烧的橙橙。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橙橙一直吵着要见你……她说，只有你讲故事，她才能睡着。” 顾崇高连忙让她们进来，他接过滚烫的橙橙，看着她通红的小脸，感觉心疼极了。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叔叔在这里，橙橙不怕。” 那一晚，顾崇高一直守在橙橙床边，轻声给她讲故事。宋清婉坐在一旁，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当橙橙终于睡着时，窗外的雨也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色的光带。 “谢谢你。”宋清婉轻声说。顾崇高摇摇头，正要起身，却因为久坐而腿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宋清婉手疾眼快地扶起他，待他站起身来，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有些太过近了。两个人都默默红了脸，什么话也没说，别开了头。第十一章顾崇高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后，夏凌霜才察觉异常。她本以为顾崇高只是在玩一些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可直到发现无论怎样都联系不上他，才稍微认真了些。可电话拨给他之前的那些朋友，全都说没有见过顾崇高。她便不耐烦地挂了电话，转身去了书房，打开电脑，调出顾崇高的银行账户信息。屏幕上显示，那张她给他的黑卡，余额始终为零。他离开时带走的只有自己的积蓄，再没动过夏家一分钱。 “呵，有骨气。”她冷笑一声，关掉电脑。不就是想让他们回头去找他吗？这么幼稚的手段，根本就不会起到什么作用。第二天早餐时，顾煜和顾玥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的事，霍斯珩温柔地给他们夹菜，时不时抬头对夏凌霜一笑。这场景看起来和谐美满，可不知为何，夏凌霜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妈妈，下周学校有亲子运动会，你能和斯珩叔叔一起来吗？”顾玥眨着大眼睛问。 “当然。”夏凌霜下意识回答，然后顿了顿，“以前……都是谁陪你们参加的？是你爸爸吗？” 两个孩子同时露出嫌恶的表情。 “是他……可是我们才不想让他来呢！”顾煜撇撇嘴，小脸上表情很冷漠。 “整天就知道待在家里洗衣做饭，连大门都不愿意出，他也不知道收拾自己，我们根本不想让他过来。” “就是！”顾玥附和道，“斯珩叔叔每次都打扮得大方帅气的，所有同学都羡慕我们！” 霍斯珩害羞地笑了笑，给夏凌霜倒了杯咖啡： “凌霜，尝尝，我特意让佣人按你的口味煮的。” 夏凌霜喝了一口，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太甜了。从前她的咖啡都是顾崇高手磨的，从来不会犯这种错误，他记得她喝咖啡不加糖，只加一勺奶。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霍斯珩关切地问。 “没事。”她放下杯子，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整理了一下袖口道：“我去公司了。” 接下来的日子，夏家表面上一切如常，但细微的变化却在悄然发生。霍斯珩从来没做过家务，在尝试了几次后，就干脆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了家里的下人。虽然家中一切，看起来还能够运行完好。可只有夏凌霜几人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变了。家里再也没有舒适柔软、亲手熨烫好的衣物，之前那些睡前的一杯牛奶，早上按照几人口味精心制作的晚饭，都再也没有出现过。虽然生活上并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但是，家里似乎再也没有之前熟悉的温馨感。直到那一日，夏凌霜参加一场商业宴会，直到深夜才回到家中。她脚步踉跄地坐到沙发上，摆摆手对助理说： “这里没你的事情了，回去吧。” 门合上后，室内顿时陷入了寂静，夏凌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下意识唤道： “人呢？” 话出口，她才忽然意识到，今天回来时，一切都同往常显得不太一样。没有为她留着的壁灯，也没有那一盏茶几上热腾腾的醒酒汤。 “王妈？我今天不是说了有应酬？为什么家里什么都没有准备？” 她拨通了侍人房的电话，沉声问道。不多时，王妈便急匆匆来到了客厅，慌张道： “抱歉，夏总，之前您晚上回来的一切事情，都是先生亲手做的，所以我们才忘了给你准备好……” “还有您说的醒酒汤……也都是先生亲手买回食材，守在厨房熬几个小时煮好的，从没让我们插手……” “如果您想喝，我现在就去看看怎么做。” 夏凌霜的心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瞬间，有一股奇怪的情绪滋生。原来那些东西……都是他亲手一点点准备的。她从前虽然知道，他对这个家很上心。但从未像此刻一般，后悔的感觉那么清晰……甚至感觉有些亏欠他。第十二章夏凌霜站在厨房中央，大理石台面冰凉的反光映着她阴沉的脸。王妈垂手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所以……这六年里，他一直默默做着这一切，但是从来没有说过？”她声音沙哑地问道。王妈小心翼翼地点头道：“先生从不让我们插手，他说……说您胃不好，外面的醒酒汤太刺激，他得亲自看着火候。” 夏凌霜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台面。整整六年，每次应酬回来，无论多晚，餐桌上总有一碗温热的醒酒汤。她从未想过，那是顾崇高守到深夜的成果。 “小姐，要不要我试着……”管家试探地问。 “不必了。”夏凌霜转身走向楼梯。 “都去休息吧。” 经过主卧时，她听见里面传来霍斯珩均匀的呼吸声。他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丝绸被褥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夏凌霜站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顾崇高—— 他刚过来的那段时间里，她根本就不想看见这个所谓的联姻对象，所以往往找不同的借口躲出去，常常夜不归宿。可不管她什么时候回来，都能看到他在客厅里，静静地等着她回家。顾崇高总是浅眠，稍有动静就会惊醒。有时候她半夜回来，会发现他蜷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开着，音量调到最低。她那时根本就不喜欢他，即便看见他这样，也根本不会多看一眼，便会自己去屋中。可是，这样的事情，他做了许多年。直到后来，她终于会为他停住脚步，甚至还会为他盖上被子。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好像，就是在霍斯珩回来之后。因为经常去为斯珩处理各种事情，渐渐地，她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有一次，霍斯珩提出想见见两个孩子，她便把孩子们也带了过去，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和斯珩的接触越来越多，甚至有大多数时间，都会和霍斯珩在一起度过。顾崇高不是没有提出过质疑，他愤怒道： “你是我的妻子，小煜和小玥是我的孩子，为什么却每天都去对别人嘘寒问暖？” 顿了顿，他似乎是有些说不出口来，眼中也红了大半。 “你们这样，我甚至分不清，你们到底是把谁当成丈夫，当成父亲。” 可那时，她一心只有刚回国的斯珩，听到他的质问，更觉得他不可理喻。竟然冷漠地开口道：“你是不是忘了……如果不是你插手……” “斯珩本来就应该是这个家里的男主人？” 顾崇高怔在了原地，看着她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失望。那时，看着他痛苦而不可置信的目光，她心里也有些许动容。只是斯珩才是她真正心爱的人，所以她没有管站在原地的顾崇高，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那之后，顾崇高再也没有主动提起过此事，就好像从来没有过那场谈话一样。她感到很满意，想着他还是挺懂事的。这么想着，她鬼使神差地推开了儿童房的门。顾煜和顾玥睡得正香，两个小脑袋靠在一起。床头的相框里是他们和霍斯珩的合影，笑容灿烂。顾崇高的照片不知何时已经被取下来了。看着那曾经挂着顾崇高照片，而如今空荡荡的地方。不知为何，她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她没有回到主卧，而是一个人来到了客房。窗外，月光冷冷地照进来。夏凌霜从酒柜里取出一瓶威士忌，直接对瓶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第十三章那天之后，夏凌霜便常常借着出差的借口，逐渐很少回到家中。她经常不在家，霍斯珩更是乐得自在，每天不是在健身房，就是在打理造型。顾煜和顾玥没了接送上下学的人，之前霍斯珩为了讨他们喜欢，又总是偷偷为他们请假，带他们出来玩。两个孩子便也有样学样，连学也不去上了，整日逃课躲在外面。霍斯珩知道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先生，少爷和小姐最近总是逃课，老师的电话已经打到家里了，说希望小姐和您能多管管孩子。” “少爷小姐也不听我们这些下人的话，您看，能不能回到家里劝一下他们两个？好歹让他们愿意去上学。” “好，这事我知道了，后面我会处理的。” 霍斯珩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欣赏自己刚刚烫过的头发。 “这事就不用再告诉凌霜了，她工作都已经够忙的了，我不想让她再费心。” 电话被挂断，一旁的朋友调笑着问他： “不是吧，你还真准备管那两个拖油瓶的事啊？我说，你娶个富婆是挺好的，就是还留下这两个小的，也太烦人了。” “谁说我要管了？” 霍斯珩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眼中满是精明之色。 “我巴不得把他俩养废了，到时候别和我的孩子争家产。” 说着，他又拨通了顾煜顾玥的班主任电话。 “老师，我们家孩子最近要处理点家事，他们不来学校，您也不用多费心了，我们家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他们不用对学校太上心。” “另外，孩子妈妈最近很忙，有什么事情您直接来和我说就行了，不要和她讲了。” 挂了电话，他才彻底放下心来，很快便将此事抛在脑后。当日晚上，他健身完，罕见地回到了家中。客厅里被两个孩子闹得一团乱，看见他回来，两个孩子欢快地扑上来道： “斯珩叔叔，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好想你。”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往常对他们笑容温和的霍斯珩，面上的表情却显得冷淡极了。他不耐烦地敷衍道： “知道了，我还有事要忙，你们俩自己玩会儿吧。” 顾煜还以为他和从前一样，对自己和妹妹态度亲昵，生气地把玩具砸到了地上： “不要！叔叔你陪我们玩！” 孰料，听了他的话，霍斯珩的表情忽然变得极为可怕。那双从前总是温柔的眼睛里，没有半点笑意。 “你说什么？你以为你在跟谁叫嚷呢？” “你知不知道，我很快就要娶你妈妈，成为这个家新的男主人了。” “你们妈妈根本就不喜欢你们那个没出息的爸爸，连带着你们，过不了多久也就会被她讨厌。” 两个孩子害怕地紧紧抱在一起，连大气都不敢喘，哪里还有当时欺负顾崇高时的嚣张样子？ “你们能听懂就好，记住，这个家里，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再跟我大呼小叫的，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说罢，他最后警告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冷冷地转身上了楼。第十四章从那之后，在霍斯珩的授意下，家里的佣人也渐渐地不把两个孩子当回事儿。不光没人送他们去上学，甚至渐渐地，连一日三餐都不会为他们特意准备。他们只能在霍斯珩吃完饭后，才能跟着吃一点残渣剩饭。盛夏的阳光炙烤着京市，夏家别墅的空调嗡嗡作响。顾煜和顾玥趴在游戏室的地毯上拼乐高，时不时偷瞄一眼正在镜子前整理领带的霍斯珩。 “斯珩叔叔，”顾玥怯生生地开口，“我们能去吃冰淇淋吗？你答应过的……” 上个星期，妈妈又给斯珩叔叔买了新的腕表，他一时开心，就踢了踢趴在地上的两个孩子说，之后带他们去吃冰激凌。霍斯珩却头也不回，不耐烦道：“没看见我在忙吗？” “可是……”顾煜鼓起勇气，怯怯地开口道：“你上周就说要带我们去……” “烦不烦啊！”霍斯珩猛地转身，领带在他手中攥出褶皱。 “整天就知道吃！看看你们瘦成什么样了！” 两个孩子吓得缩成一团。自从爸爸离开后，他们再也没有感受到斯珩叔叔的关心。从前温柔可亲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永远不耐烦的皱眉和尖利的呵斥。 “滚回自己房间去！”霍斯珩抽出纸巾擦拭手指，皱着眉头呵斥道：“看见你们就烦！” 顾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上次她哭的时候，斯珩叔叔掐了她的大腿，还威胁说要是敢告诉妈妈，就把她最喜欢的玩具全扔掉。这天，夏凌霜罕见地通知晚上要回家住。晚上到家时，两个孩子已经睡下了。霍斯珩穿着睡袍迎上来，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须后水味，被精心呵护的皮肤显得光洁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