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圣尊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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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说完，她不再理会众人复杂的眼神，抬脚离开了。程晚妍去了宣传部，想和其他的记者同事换班，好跟萧景沉错开。但是在办公室问了一圈，都没人能跟她换。不是有事要休假，就是不方便。程晚妍也明白了他们的态度，不再自讨没趣，打算离开再想想办法。然而就在此时，角落里一句讽刺传来。 “当初腆着脸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转，现在又要避嫌，真是当了婊子又立牌坊！” 程晚妍呼吸发紧，立时顿住了脚步。办公室的氛围一时间陷入僵滞。旁边有人小声开口打圆场。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程记者当年确实是萧营长的对象，还等了他五年……” 那人轻蔑的视线在程晚妍身上上下剐了一道，冷哼了一声。 “那又怎么样，现在萧营长有了妻子，她这样做就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尖锐的话和各色眼光像刀子一样刺向程晚妍。她面无血色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垂下眸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这些挖苦和指责她都没法反驳。毕竟她当初就是跟在萧景沉身后纠缠，想尽办法想唤起他的记忆。结果他什么也没想起来，自己还落了个没皮没脸的形象。就算现在她想要主动避嫌，也没人相信了。所以离开这里，才是她唯一正确的选择…… 程晚妍失魂落魄地走在行政楼里。经过一间办公室时，她忽然听到萧景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首长，这次下乡我请求让其他记者同志随行，程晚妍并不能胜任这次任务。” 程晚妍的心猛地一坠，扯得生疼。萧景沉竟然亲自来找首长，就为了避开和她的接触。程晚妍心中刺痛，很快又劝自己释然。他从失忆之后就一直很排斥她，她该习惯的。而且她马上就要离开，到时候两人再也不会产生任何交集了。程晚妍无声叹息，垂眸想离开。却听办公室内首长开口问：“你说说，程记者为什么不能胜任这次任务？” 话刚说完，首长就注意到了门外的程晚妍，连忙喊住她。 “程记者？你也来了，正好一起进来把话说开。” 程晚妍身形一顿，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走进办公室。两个人虽然并肩站着，中间却隔了两三米远。首长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们，摇了摇头。 “你们都是组织的人，怎么能带头搞坏同志间的关系，这种风气可不能有。” “这次下乡，你们就一起去，团结一心，把任务好好完成。” 程晚妍所有的话全部堵在喉咙口。她只能立正应答一声：“是。” 萧景沉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下。一出办公室，萧景沉就冷笑了声，满眼讽刺地看着她。 “程晚妍，你倒是有本事，为了和我一起下乡，还能让首长为你开后门。” 程晚妍脚步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她的心里瞬间窜起一股怒火，又化作更深的辛酸和悲伤。当初他们谈对象的时候，就是这位首长撮合，那时萧景沉还说要请首长做他们的证婚人。可现在，萧景沉竟然因为讨厌她，也连带着对首长产生了偏见和怨言！程晚妍死死攥着手，指甲几乎掐紧了肉里，也无法抑制声音里的颤抖。 “萧景沉，你是在说首长为我徇私搞特权吗？” 萧景沉听到这话顿时沉下脸呵斥：“程晚妍！你说话注意点！” 程晚妍压下心里的情绪，恢复了严肃神情。 “这只是正常的工作安排而已，我暂时没找到同事和我换班，等我找到了，我会主动避开的。” 说完，程晚妍不再看他，转身直接离开。一夜过去，距调离东南军区倒计时四天。由于马上就要前往西北，程晚妍做好交接工作，就没有其他事宜需要处理了。她就干脆留在家里，继续收拾东西。程晚妍瞥见墙上的挂历，才发现今天的日期处被她圈了个红圈。她恍惚了一瞬，忽然想起，今天是她和萧景沉在一起的周年纪念日。这几年来，她每次拿到新挂历的第一件事，就是圈出这个纪念日。她在提醒自己不能忘记他，无论他是不是真的死了，都要永远爱他。但是没想到，萧景沉是活着回来了，却也让他们之间彻底走到了头。程晚妍回想起当初他们在一起的那天，两人一起去寺庙挂了许愿带，祈求长久恩爱。她眼神黯淡了下去，收拾好东西出了门。寺庙内。姻缘树郁郁葱葱的枝头上，挂满了鲜红的许愿带。程晚妍循着记忆，找到当初和萧景沉挂的那条。上面是她当初亲手写下的祝愿：程晚妍和萧景沉永远在一起。字迹已经斑驳褪色、难以辨认，就像他们的感情一样。程晚妍眼眶一热，情绪又快决堤。她闭了闭眼，将许愿带一把扯下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愿望已经不可能实现，这条许愿带留着也没必要。程晚妍无声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质问：“程晚妍，你怎么在这里？” 程晚妍身形一顿，转过身，就见萧景沉一手揽着佟梦的腰，站在不远处皱着眉头盯着自己。而佟梦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戒备和敌意。程晚妍僵了一瞬，心里漫上几分苦涩。当初自己为了让萧景沉恢复记忆，死皮赖脸追在他身后纠缠，也没能天天见到他。现在决定要彻底放下过去，想要主动避嫌，他们却总能碰上…… 程晚妍收拢思绪，主动开口：“别多想，我比你们先到，没跟踪你们。” 萧景沉紧皱的眉头却没有松开，若有所思的看着程晚妍。佟梦神情温柔地笑了笑：“那是巧了，景沉今天是特意带我过来给孩子求平安符的。” 说话间，佟梦手轻抚着肚子，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程晚妍身上。正好这时庙里的师父过来，带她进去填写生辰八字。萧景沉却没有跟着过去，而是将审视的目光投到程晚妍身上。 “你来这里做什么？” 程晚妍扯了扯唇角，忽略心尖上的一瞬痛麻，轻声开口。 “我来处理一些事而已，已经处理完了，不打扰你们。” 说完，她点了点头，转过身的一瞬间，就红了眼眶。曾经萧景沉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不相信寺庙祈福真能实现心愿。但是跟她在一起后，他却希望能有来生。那时他虔诚地跪在佛前许愿，生生世世都不要和她错过。而现在，萧景沉仍旧因为心有所愿而相信神佛，只不过他的心愿所向，再也不是她。程晚妍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挺直脊背离开。一个穿着僧袍须眉花白的老者这时朝她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程施主，萧施主，近来一切可好？” 这老人正是寺庙的住持，程晚妍连忙驻足，朝他双手合十。 “住持。” 萧景沉疑惑地皱了皱眉：“您认识我？” 住持眉眼带着笑意，听到这话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萧施主，五年前你和程施主来求姻缘签，是我为你们二位开的光。” “五年过去，想必两位已经修成正果，毕竟你们八字相合，是天定良缘……” 话没说完，程晚妍就苦笑着打断：“住持，您误会了，我们……无缘无分。” 听到这话，萧景沉顿时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程晚妍。住持神情僵了一瞬，深深的打量了萧景沉一眼。半晌，他拨动佛珠，如同叹惋一般开口。 “阿弥陀佛……施主，一切皆有因果，执意悖道只会接下孽缘，小心悔恨终身。” 住持长叹一声，摇着头离开。程晚妍看着住持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搅得难受至极。为什么周围的所有人都要来提醒他们当年爱得多深。而她却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萧景沉已经不爱她了，他们……再也没有以后了。萧景沉怔怔站在原地，神情也从一开始的疑惑茫然变得阴沉至极。 “程晚妍，在佛门重地做戏，你骗得了人，骗得了里面的神佛吗？你就不怕遭报应？” 程晚妍心头一颤，顿时明白他的意思。萧景沉竟然觉得是她请住持来配合做戏的。就像认定是她请首长帮忙安排他们在一起工作一样。他怀疑首长、住持、还有她，却就是不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有过那么深爱的曾经…… 程晚妍深吸一口气，忍着声音里的颤抖开口。 “萧景沉，背叛感情的人不是我，就算有报应，也不该是我来承受！” 萧景沉第一次见到程晚妍对他露出这种态度，心口不知为什么有一瞬间的慌乱。这个女人分明就站在他面前，却好像和他之间隔着天堑…… 思绪越发混乱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痛苦的呼声：“我的肚子好痛……” 程晚妍和萧景沉齐齐转头看去。就见佟梦倒在地上，满脸痛苦地扶着肚子，大腿上却蜿蜒出一条细细的血流！萧景沉瞳孔骤然紧缩：“梦梦！” 他连忙冲上前将佟梦打横抱起，将她紧急送去了卫生院。卫生院走廊里。程晚妍匆匆赶到的时候，佟梦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萧景沉颓然靠着墙，满脸都是痛苦和担忧。程晚妍看到这一幕脚步一滞，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从前只会属于她的在意，如今都给了另一个人…… 她压下情绪走上前，正要询问：“佟梦她怎么样……” 话没说完，萧景沉突然转身瞪着她，眼底几乎要冒出火来。 “程晚妍，你害了我不够，为什么还要害我的妻子和孩子？！” 劈头盖脸的指责，让程晚妍顿时怔在原地。她满眼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害了你，又怎么害了你的妻子和孩子？” 当时她站在外面，佟梦在大殿门口，两人隔着好几米。为什么萧景沉要将这件事也算到她头上？萧景沉的脸色阴沉得骇人，仿佛下一秒就要伸手去掐断程晚妍的脖子。 “要不是你让住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诅咒我和梦梦，她怎么会平白无故摔倒？！” “我当初就警告过你，敢动我的妻子和孩子，我绝不会放过你！” 程晚妍只觉得呼吸一阵阵发紧，心脏更是紧缩得快要炸裂开来。她忍不住想问，自己在他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明明从前的萧景沉最了解、最相信她的…… 程晚妍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你放心，我不会诅咒你们，我只会祝福你们永远在一起，也祝福你……” 祝福你，永远不要想起我。最后半句话，她没法再说出口。程晚妍擦去眼泪，匆匆转身走开。却没有直接离开医院，而是走到拐角处，静静等待急救的结果。萧景沉的态度让她知道，如果孩子有什么事，她就没法顺利调去西北。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门才被推开，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萧景沉立刻迎上去问：“护士，病人怎么样了？” 护士说：“家属放心，胎儿状况已经稳定，母子平安。” 萧景沉听到这话，猛地松了口气，朝医护同志们诚恳道谢。程晚妍这才收回目光，迈动僵硬的步伐出了医院。翌日，距调离东南军区倒计时三天。程晚妍回了军区，参加年度表彰大会。在大会上，她被评为“部队先进工作者”。程晚妍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刻还能带着荣誉离开，难掩心中激动。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她走上讲台，捧起沉甸甸的证书和奖杯。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