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怎么回事,她刚才说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感觉错了,总觉着她好像没那么护着傅槿柔,可没想着她真是故意折腾她的……” 傅槿柔平日里瞧着柔弱貌美,也时常都会用脂粉,打扮得恰到好处的精致。 傅夫人给她这么一“敷”眼睛,那本还不算突出的妆容瞬间格外滑稽,就这张脸待会儿见到太后时会是什么光景…… 钱绮月只要一想就忍不住发笑。 棠宁也是看出来了,那位傅夫人瞧着满脸关切言语担忧,可从头到尾都没帮着傅槿柔说过半句话,她护的一直都是傅家的名声,提起傅槿柔时也好几次都说她“从岭南族中来”,“入京时间不久”。 这摆明了是在撇清干系,她既没反驳桓王妃之前嘲讽傅槿柔的那些话,也是在告诉所有人,傅槿柔虽然姓傅,却并非他们府上的人,她不过是傅家老宅那边寄住在京中傅家的女娘,和傅家并不亲近。 棠宁压低了声音:“估计是傅老夫人说了什么。” 钱绮月眨眨眼:“该不会是说她和柴家那事儿……” 棠宁摇摇头:“应该不是。” 这位傅夫人的性子她隐约听人说起过,不够精明,却有野心,她一心想要傅家更上一层楼,最喜与高门大户结交,而且将傅来庆这个儿子看的比什么都重,满心满眼的想要替他找个高门大户的媳妇儿。 先前好几次傅老夫人提起傅夫人时,都是既恼怒又无奈,加上傅家那位大爷也是如出一辙的眼高于顶,所以她才会在傅来庆很小的时候就将他送去了曹家教养,让来庆跟曹家那些子侄一起读书习礼,而不是留在傅家。 傅夫人要是知道傅槿柔品性,知道她拿柴家那事算计傅来庆,踩着傅来庆去攀高枝,甚至还想要夺她娘家外甥女进宫的“机缘”,那她恐怕早就直接翻了脸了,哪还能用这种做戏的手段。 傅槿柔明面上住在傅家,也无错处,加上太后有意让许家女娘进宫意图借此算计傅、曹两家,傅老夫人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所以她恐怕是用了别的什么法子“提点”了傅夫人,既让她对傅槿柔生出厌恨恼怒对她防备,又不会太过冲动胡乱行事。 “那她们怎么……” “好了,人出来了。” 荣玥站在一旁,瞧见那边傅槿柔和傅夫人出来,连忙出声打断了二人的声音:“桓王妃她们已经进去了,咱们也快过去吧,免得耽误拜见太后。” …… 棠宁她们进了太后寝殿,就见桓王妃她们已经守在病床前,似乎是用过太久汤药,寝殿里四处哪怕极为干净依旧能够闻到一股极重的药苦味,似乎是为了压着这味道,那桌上香炉里点着的檀香也浓郁了几分。 棠宁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钱绮月也是忍了忍才没打喷嚏。 等后面的傅夫人他们也走了过来之后,所有人才一起朝着床上的人行礼。 “拜见太后娘娘。” 众人行礼跪拜,床上片刻才传来虚弱声音。 “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棠宁朝着一旁稍稍退开时,才微抬眼帘看着床上坐着的人。 太后年逾六十,虽然保养得宜但容貌依旧已现苍老,或是因为病着,她脸上神色苍弱的厉害,唇色也是透着白,披散着头发被人搀扶着靠坐在引枕上时,整个人透着一股腐朽衰败的气息。 那隐有白色混于其中的发丝,让谁都能看得出来,太后如今的情况的确不是很好。 棠宁只看了一眼就快速收回目光,其他人也不敢直视,惟独桓王妃和纪王侧妃身份不同,纪王侧妃满是担忧:“太后娘娘身子好些了吗?” 太后轻咳了声:“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就是日日汤药不离口的躺着歇着。” 桓王妃直接撞开纪王侧妃就凑上前去:“安侧妃不会说话就别开口,太后娘娘洪福齐天自然是好的。”她斥责一句才又朝着太后道:“太后娘娘可别这么说,您老人家身子骨硬朗着呢,不过是一时不爽利,等太医用药好生养养就没事了。” “我先前可听宫里寻了个新的戏班子,唱戏那叫一个好,我还想着您好了之后,求您让我跟着去瞧瞧热闹,您可不许小气,别为着不肯让咱们看稀罕,就躺着不见我们。” 第622章 太后患病之后就一直留在寿康宫里安养,之前几次宫宴都未曾露面不说,就连外面许多命妇入宫也甚少召见。 除了宣家那几人外,也就是傅家老夫人来了两次。 桓王妃有意说趣逗乐,太后果然被她的话逗得轻笑了起来。 “你这张嘴惯是个会胡说八道的,那宫外什么样的戏班子没有,你还贪哀家的?” “那怎么能一样。” 桓王妃故作不满:“您别不是真的舍不得,回头不让我们看?” “你呀你!” 太后伸着手虚点了点桓王妃,脸上笑容越发盛了几分。 或是因着桓王妃的逗乐,太后心情舒坦起来时,连带着原本苍白的脸上也多了几丝血色。 “哀家这病也有许久了,不过是人老年迈都会有这么一遭,原不该让你们进宫,可没想到皇帝却是听了那星相之言,还累得你们跑这一趟,被人知道了怕又得说哀家劳师动众了。” 众人都是连声称道不敢。 曹夫人她们更是开口。 “太后娘娘别这么说,陛下对您那是孝心,外间就算知道了也只会称颂。” “是啊,您身子有恙,陛下心里着急,为着让你康健自然是什么法子都想着试试。” “太后娘娘虽是小恙,但陛下在意您再小的病痛也恨不能以身代之,就算没有星相之言,我等也是愿意伺候太后娘娘的。” “正是。” “替太后娘娘侍疾是臣妇们的本分。” 众人夸赞皇帝孝顺,对于太后病体也是多有宽慰。 哪怕在场的人都能看的出来太后身子的确是不大好了,连说话时都显得极为虚弱,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不长眼的说出来,只一副盼着太后能够早日康复的模样。 太后脸上露出些笑,抬眼扫过人群之中,片刻落在荣玥身上:“荣二丫头,你过来。” 荣玥恍惚了下才反应过来太后是在叫她,实在很久没有人这般称呼过她:“太后娘娘。” 太后看着她:“你靠近些。” 荣玥连忙上前了几步走到病床前,纪王侧妃早就识趣的退开,倒是原本守在太后身旁逗乐的桓王妃冷着脸有些不情不愿的退了两步。 太后似是没留意到桓王妃的脸色,只拉着荣玥的手。 “你这孩子,当初还在铖王府时倒还经常进宫探望哀家,不时来陪哀家说说话,可离开王府之后就不肯进宫了。” “哀家好几次都想着让你进宫问问你近况,可你总以你身子不好拒绝,后来哀家病了也就耽误了下来,这么长时间都不来见哀家,你是和离了连哀家和皇室其他人也怨上了?” 荣玥闻言连忙说道:“荣玥不敢。” “太后娘娘对妾身庇护颇深,妾身也一直记得太后娘娘的好,只是妾身毕竟是与人和离之身,先前铖王府里又闹出那么多丑事,难免会招人闲话,妾身怎敢打扰太后娘娘。” “胡说什么。” 太后轻斥:“铖王是铖王,你是你,他是大逆不道欺君罔上,你也是被他哄骗何错之有?” “你们两个和离的事情是皇帝亲自允了的,连宗室那边都无人敢说话,哀家倒要看看外头谁敢说你的不是。” 她说完像是动了气,忍不住咳嗽起来。 旁边一直守着的嬷嬷连忙上前替她顺气:“娘娘,太医说了您不能动气。” 荣玥也是被太后突如其来的怒气惊着,见她咳的身形佝偻也是有些着急地扶着人:“太后娘娘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妾身那点儿事不值得您上心,您快消消气。” 太后被二人接连劝慰,又有人扶着顺气,过了一会儿嘴里那咳嗽才停了下来。 荣玥连忙接过一旁冉嬷嬷递过来的温水,小心伺候着太后用了些后,这才扶着人重新坐好。 太后靠在枕头上轻喘着气:“可是有人拿铖王的事为难过你?” 荣玥连忙说道:“没有的,陛下赐我诰封,又特意恩赏,没有人敢为难妾身的,至于外面那些闲言碎语,妾身关起门来过日子,也万幸当初能安然脱身,自不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人。” 太后闻言神色这才放松下来:“也是,你当初在闺中时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自不会让你自己受了委屈,倒是你姊姊性子比你安静内敛得多。” 她轻叹了口气: “只可惜她也入了虎狼窝,落得个那般下场,好在你顺利摆脱了铖王那逆贼,荣大娘子留下的那孩子也得了安然,听闻她还与贺家当年留下的那血脉定了亲事,如今是定国公了吧……” 太后这般随口感慨了一句,坐在床边的荣玥有莫名有种“果然来了”的感觉。 太后提起棠宁,她自然不能不接话,只能顺着太后的话道:“的确是定国公了,是陛下亲自册封的,说是为了弥补当初贺家三爷为国战死。” 她没说贺文琢是枉死,只说是战死,给足了安帝脸面。 等说完,荣玥才朝着人群里:“棠宁,过来拜见太后。” 棠宁应声上前,盈盈一拜:“棠宁见过太后娘娘,太后长乐无极。” “快起来!” 太后瞧见棠宁之后就眼前一亮,忙让她起身之后就开口赞道:“果然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孩子,这模样倒有几分像是她母亲,都是一样的标致。” 棠宁抿嘴露出抹羞涩笑意。 荣玥在旁笑着说道:“您过誉了,棠宁跟阿姊可不大相同。” “阿姊那性子是个雷打不动万事隐忍的,就连父亲当年都说她跟个小弥勒佛似的,遇着什么事都能笑一笑就过去。” “这丫头倒是更像她父亲,一样的急脾气也容不得事,也就是与萧厌说了婚事之后才好些了,回头她要是惹了您眼让您知道她性子不如您夸赞,太后娘娘可别怪她。” 太后脸上笑意一顿。 纪王侧妃也是忍不住看了荣玥一眼。 荣玥这话看似像在自谦棠宁当不起太后盛赞,可实则却像是在告诉太后。 棠宁不是个忍得住气的,性子也不如当年的荣大娘子隐忍周全,再加上身后还有个脾气更为古怪的萧厌。 这要是遇着什么了事了,您多担待。 第623章 原本有些热闹的寝殿里安静了一瞬,见太后没说话,旁边桓王妃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 “太后娘娘是真喜欢这宋家女娘,不过她呀,性子的确比不上荣大娘子内敛,瞧着可是要活泼多了,荣国夫人这话倒不算是谦虚。” 荣玥眼中顿时一冷,是这桓王妃实在是让人讨厌,就跟那水沟里的臭虫似的,明明不想搭理她,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缠上来碎嘴惹人生厌。 荣玥勾起嘴角脸上笑容没变:“我们家棠宁是挺喜欢热闹的,这京中也久不见喜事,王妃回头替谢小郎君娶柳娘子过府时,记得给荣宅也送份帖子,我与棠宁也好过去凑凑热闹。” 桓王妃:“……”脸上猛的扭曲。 荣玥犹嫌扎心不够,看着桓王妃时笑容更盛。 “不过王妃怕是忙着贵府郎君的喜事,忘了棠宁早就不是宋家女了,如宋家那般狼心狗肺的豺狼之户,怎配与我家棠宁一起提起。” “陛下当初下旨抄了宋家定罪宋家上下,那发配流放之时可热闹的很,桓王和王妃虽忙着自己的事情万事不上心,可也该多留心陛下圣意,这君臣之礼终究不能废。” 桓王妃脸色更难看,荣玥骂她也就算了,可居然拿此事暗指她和桓王不敬圣上旨意,有不臣之心。 关键是桓王真有这心思,陡然被荣玥提及时,桓王妃有一瞬间极为心虚,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荣玥,我不过是说笑一句,赞她一个晚辈活泼,怎就能值得你这般咄咄逼人,竟还诋毁我和王府?” “更何况那宋家的事情算是什么大不了,不过是那起子污了人眼上不得台面的,难不成京中人人都要记得,还是她祥宁郡主身份尊贵的连本王妃见她都还要先行个大礼?” 荣玥诧异:“王妃说什么呢,我何时诋毁王府,又何时说棠宁尊贵?” “我不过是与你说一声棠宁已不是宋家女,免得下次你忘了再提时,让人以为你同情那起子狼心狗肺的人家,觉得陛下当初惩罚错了,况且棠宁身上荣光皆是宫中赏赐,就算尊贵那也越不过陛下和太后娘娘,哪能让王妃给她行什么大礼?” 她有些委屈,又满是无辜。 “我以前虽与你不太和睦,可王妃也不该这般误会我……” “你!!” 桓王妃顿时被她说的气恼至极。 荣玥以前在铖王府时就极招人恨,铖王和她恩爱至极,为了她不纳二色专宠她一人,明明已经人到中年却还如未出阁时,嫁入皇室之后也不必被规矩束缚活得自由恣意。 这满京城就找不出第二个比她婚后过得更好的女子。 没有讨人厌的妾室,没有碍人眼的庶子,入府就掌中馈,连老太妃也不问府中事。 每次京中聚会皇室小宴时,荣玥都是最招人眼的那一个,让人羡慕眼红甚至是嫉妒。 后来铖王府出事,荣玥有多狼狈,就有多少人看笑话,她与铖王多年恩爱全成泡影,铖王贪慕陆皇后与她婚事一场算计满腹利用,就连儿子都不是亲生的。 多少人等着看荣玥笑话,桓王妃也曾在府中戏谑荣玥悲惨至极。 谁知道她居然直接跟铖王和离,连带着还得了个超一品的诰封成了荣国夫人,论品阶不输给亲王妃,而且据说那位天下首富的左州顾家家主更将她视为珍宝,百般讨好追随不说,还恨不得举家入赘荣宅迎娶这个人人眼中和离的弃妇。 这怎么能不让人嫉妒! 桓王妃对着荣玥满是无辜的脸有些口不择言:“我误会?我看你是跟那姓顾的厮混太久,也学得那低贱商户牙尖嘴利……” “桓王妃!” 桓王妃愣了下,就对上棠宁满是冷怒的眼。 她褪了方才乖巧模样,面染寒霜:“我倒是不知道,堂堂王妃也能如那街头巷尾的长舌妇一样,肆意辱骂陛下亲封荣国夫人的清白,而且你口口声声骂商户低贱。” “那你家桓王开那衡廷阁是为着什么,他时常邀请朝中大人同聚,办文会引士子云集,王爷是在普度众生还是行善积德,莫不是为的还是那铜臭之物?!” “你!” 桓王妃没想到棠宁在太后面前也敢这般放肆,见太后面色不好,她连忙说道:“我不是那意思,荣玥和顾鹤莲的事多少人都知道,那顾鹤莲住在荣宅日日与她同出同进……” “那又如何?” 这次开口的不是棠宁,而是荣玥: “别说顾鹤莲与我是自幼的情谊,当年父亲还在时我们就同处荣宅多年,更曾同进出宫中面见太祖皇帝和先帝,就算不是,我如今是未嫁之身,与什么人同处同进出,跟你桓王妃有何干系?” “更何况你说顾鹤莲卑贱?他得我父亲亲传,十四岁便文冠京城,连太祖皇帝亦夸赞他少年英才,后虽被谢天瑜算计狼狈离京前往左州,亦可十余年内便将顾家带至无人可及富甲天下。” “他若卑贱,这世上还有几人高贵?” 桓王妃骂荣玥几句,她可以佯装没听见,或是不着痕迹讥讽。 可涉及顾鹤莲,荣玥却是忍不下。 那个男人能在她面前低头死皮赖脸,能骂没出息骂他不着调,可他是顾家家主,是天下首富,更是她荣玥如今心悦的男人。 还轮不到其他人来践踏! 荣玥脸上没了刚才的言笑晏晏,脸上也是毫不犹豫的冷然: “桓王妃今日屡屡寻人麻烦,口无遮拦,是你府中小郎君和青楼妓子的婚事不够你操心,还是桓王世子与人争利,命人强夺他人之物却险遭人弄瞎了眼的事情不够你们费心思?” “这般操心别家的事情,安知夫何故猫厌狗乎?” 在场所有人都是愣了下,有那聪明的连忙低垂着脑袋。 纪王侧妃更是聪慧,只瞬间反应过来荣玥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哪怕知道场合不对,她也险些笑出声。 桓王妃却没听懂,只下意识皱眉:“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第624章 钱绮月掐着嗓子压低了声音快速说完后,就立刻缩回了人群里,刚好站在傅槿柔身后。 她们几个年轻女娘本就站在那群年岁较大的夫人后面,前面七八个人全然挡住了她们身形,此时听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都是吓了一跳。 “谁在说话?!” 桓王妃脸上涨的通红,猛的扭头满目杀意。 曹夫人她们纷纷一惊,齐刷刷朝后退了半步,后面几个年轻女娘就被让了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傅槿柔。 傅槿柔满心还沉浸在荣玥和桓王妃斗嘴的热闹上,心里也想着该怎么报复傅夫人,可万没想到突然就成了所有人瞩目所在。 她被桓王妃那要杀人的目光吓得一哆嗦。 “不是……”我…… 傅槿柔下意识想要分辨的话还没出口,桓王妃就气怒至极,抓着刚才太后用过药的汤碗就朝着这边砸了过来。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嘲讽本王妃?” 荣玥也就算了,好歹还顶着个荣国夫人的名头,那宋棠宁还有个萧厌在后面撑腰。 可是这傅槿柔算个什么东西,她居然敢骂她是狗?! 桓王妃盛怒之下力气惊人,那药碗虽然砸歪了三分没有落在傅槿柔脸上,却也正好砸在她肩头。 傅槿柔忍不住吃疼叫了一声,狼狈摇晃了下还没后退,就被钱绮月“手忙脚乱”扶住。 “桓王妃,你疯了?!” “这里是寿康宫,你居然敢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出手伤人?” 钱绮月义愤填膺地侧挡在傅槿柔身前,朝着桓王妃怒道: “你是亲王正妃,所以之前在侧殿你几次三番嘲弄辱骂我们都忍了下来,可这次槿柔没有得罪你,你居然直接动手伤她,还砸了太后的药碗,你是在诅咒太后娘娘吗?!” 刚才同样站在后面,听见钱绮月出声嘲讽桓王妃,后却让傅槿柔背了黑锅的另外两个女娘神色都是微缓。 她们刚才还以为钱绮月出声后躲在傅槿柔身后,是故意想要害这个傅家女娘,可此时见她挡在傅槿柔身前,气得浑身发抖怒斥桓王妃替傅槿柔分辨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刚才是误会了她。 这钱绮月的性子是出了名的急公好义,她怎么可能会害傅家女娘。 只是这话落在桓王妃耳朵里,却觉得钱绮月跟傅槿柔狼狈为奸一丘之貉,说的这些都不过是在狡辩,她目光狰狞刚想怒骂。 荣玥就已经横身挡在她面前:“方才的话是我说的,亦是我嘲讽桓王妃多管闲事,桓王妃要计较找我就是,何必牵连两个小辈。” 桓王妃怒道:“荣玥,你真当我怕了你不成,你当你还是在铖王府时那个风光无限的铖王妃?!” 荣玥冷漠:“不敢,我从不以王妃之尊为傲,亦不以寻常之身自卑,人立于天地,但求问心无愧!” 桓王妃讥讽:“笑话,那你当初为何会被铖王骗的团团转,还不是看上皇家富贵……” “够了!” 太后突然出声。 桓王妃满是怒意扭头:“太后娘娘,荣玥她……” “砰!” 太后一掌拍在床沿上:“哀家说够了,你听不懂?” 桓王妃愣了下,就见太后抬眼时面露凌厉。 “沈红竹,你当哀家这里是什么地方?!” 自打众人进了寝殿之后,太后一直面容和煦,哪怕先前气恼时也未曾对她们露出过威势,后来拉着荣玥和棠宁叙旧时也和气的像是邻家慈祥老太太。 可此时对着桓王妃时,太后却是满脸冷沉,那有些苍老的眼睛里全是疾怒厉色。 “太后娘娘息怒!” 殿中众人都是齐刷刷的跪下,就连荣玥和棠宁也不例外。 桓王妃陡然被太后直呼其名,脸色瞬间苍白,方才脸上的嚣张扭曲瞬间散了个干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太后娘娘,我……” “闭嘴!” 太后沉着眼看向桓王妃,心中全是恼怒。 她刚才不过才提了一句棠宁,荣玥就暗示她别轻易动棠宁,拿着萧厌那混账来压她时太后本来就已经有些动气,如今桓王妃又在她宫里大闹。 太后撑着床沿怒声道:“哀家与荣玥、棠宁说话,谁准你擅自插嘴,谁又允你在哀家宫中口出恶言?” “怎么,你是在你桓王府里作威作福惯了,连这寿康宫里也要由得你桓王府的人来说话,你眼中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太后?!” 桓王妃连忙急声道:“妾身不敢,妾身绝不敢冒犯太后……” “哀家看你没什么不敢的!” 太后说话太急,脸上晕出一片怒红,说话时声音也有些发颤。 “皇帝让你们进宫来替哀家侍疾,不是让你们来气死哀家,你连哀家的药碗都敢砸,当着哀家的面就敢谩骂荣玥毁人清白。” “怎么,你下一次是不是要直接掀了这寿康宫,要了哀家的命?!” 这罪名可就大了天了。 太后是皇帝之母,说一句是天下之母也不为过,忤逆太后,哪怕是官宦之人也是能诛九族的。 这次别说是那些夫人女娘,就连殿中殿外寿康宫的奴才都是全都跪了下来,齐刷刷地磕头。 “太后息怒!” 先前怒火冲头砸了药碗的桓王妃更是吓得身形都险些跪不住。 她原想着荣玥如今已经不是铖王妃,那宋棠宁又跟萧厌那“逆贼”厮混一起更有了婚约,安帝这段时间接连被太子和萧厌逼迫,连皇位都差点没保住,太后身为安帝之母定然也会厌恶她们至极,桓王妃才敢在殿中当众为难荣玥二人。 桓王妃本想着太后就算不明面为难荣玥她们,也定会乐意看到她挤兑荣玥,就算闹大了太后也只会装模作样训斥几句了事。 可谁能想到太后居然这么偏着荣玥,更对她说出这般诛心之言。 这话要是传出去,别说是她,就是桓王还有整个桓王府都得跟着落罪! 桓王妃再无半点嚣张模样,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妾身断无这等心思,更无谋害太后之意,妾身只是一时糊涂被人狂言激怒才会失了分寸,妾身对太后只有一片孝心,盼着您能长命百岁,太后明鉴。” 第625章 桓王妃是真的被太后的话给吓着了,她顾不得身上精致装扮,只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发髻上的钗饰都险些落在地上。 见磕了半晌太后都毫无半点反应,依旧是满脸怒容。 桓王妃只能扭头指着跪在那边的傅槿柔。 “太后娘娘,妾身知道方才是有冒犯,可妾身与荣玥往日曾是妯娌,就算真说了什么冒犯的话也不过是闲聊时吵嘴几句,怎么也不会失态至此,可是她一个小辈又身份卑贱,却直指桓王府辱骂于我。” “妾身与荣玥如何那也是身份相当,拌嘴几句也无伤大雅,可是她呢,她这般侮辱桓王府,妾身若不教训一二,往后妾身与桓王还怎么在京中立足,旁人又怎么看妾身?” “而且方才在侧殿时这贱人就已经对妾身不敬,如今更是这般辱骂,妾身……” 桓王妃话没说完就委屈抹起了眼泪,那模样恨不得将罪名一股脑推傅槿柔身上。 傅槿柔顿时慌了神。 她没想到桓王妃这般无耻,被太后训斥之后居然拉她当挡箭牌,见太后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连忙伏在地上就想开口推说刚才说话的不是她,她也未曾辱骂桓王妃。 只还没说话,钱绮月就如之前一般再次护在她身前。 “桓王妃,你说话要讲点良心!” “之前在偏殿里时所有人都亲眼看到是你为难槿柔,也是你谩骂她身份卑贱,骂她攀附宫中贵人,还险些动手伤人,如今你却反咬一口说槿柔对你不敬,你当所有人都是瞎子?” 钱绮月年少鲜活,朝着地上一跪就委屈地掉眼泪。 比起桓王妃那号啕模样,她一脸倔劲却红着眼的模样更叫人心疼。 “太后娘娘,我与槿柔一样都是听闻您病重,哪怕宫中并无宣召也想要进宫敬一份孝心替您侍疾,盼着您能早日康复,可是桓王妃却屡屡谩骂为难,求您替我和槿柔做主。” 其他几人看着钱绮月时,只觉她对傅槿柔实在是好,处处维护,什么都挡在她面前。 旁边两个年轻女娘瞧着傅槿柔都有些羡慕,这般好的闺中密友,实在难得。 傅槿柔伏在地上的身形却是僵住,她用力掐了掐手心,所有哭诉委屈想要表现柔弱的话全被抢了个干净,偏偏钱绮月满腔真挚一心为她,手中更是拉着她死死护着,为与她共进退不惜说自己也是无诏进宫。 傅槿柔既有些恼怒刚才钱绮月说话不过脑子连累了她,却又不得不接受她的好意,只能满是委屈的跪在钱绮月身旁低泣出声。 棠宁抿了抿唇,脸色极为不好。 “太后娘娘,钱姊姊的性子您该是听说过的,她最喜欢热闹,可自打知道您身子有恙,又听闻文信侯他们率兵南下平叛之后,她便谢绝所有宴请闭府不出,接连大半个月留在府中日日拜佛念经,只盼着您能早日安好,盼文信侯他们能得胜归来。” “今日宫中宣召侍疾,我知道钱姊姊关心于您,这才特意命人去钱家接她一同进宫,哪怕不为侍疾也能将这份心意带到寿康宫,至于傅家姊姊,她虽不像钱姊姊这般,却也是代替傅老夫人进宫探望。” 棠宁有些委屈,却还是继续说道: “宫禁虽森严,可若能让太后康愈,哪怕受罚我与钱姊姊也愿意,但这份罚也只能是太后亲赏,怎么也轮不到桓王妃来开口折辱。” “别说钱姊姊一心为太后,就算是傅家姊姊,她身为傅家族人,现在又养在傅老夫人膝下,桓王妃骂她卑贱一口一个贱人,她将傅家置于何处?又将那太庙之中的傅老大人置于何处?!” 桓王妃听着棠宁这番话顿时急了:“太后娘娘,妾身不是……” “你闭嘴!” 太后呵斥了声,虽然声音不大,却让桓王妃不敢说话。 太后这才看向钱绮月:“哀家知道你是个烈火性子,你替哀家念了经?” 钱绮月:“……” 经是念了,佛也拜了,可她念的是王八经,拜的也是怒目金刚佛,那木鱼都敲烂了好几个…… 钱绮月瞄了棠宁一眼,只觉得小海棠果然比她会胡诌,但面上却是红着眼低了头:“不敢欺瞒太后娘娘,是我娘说父亲之前为着南下大军粮草的事急的团团转,太后娘娘又一直身子不好,我不想外出与人热闹,就在府里念经静静心。” 太后眉眼柔软了下来。 要是钱绮月直接说她是替她念经诵佛,太后反而不会相信,但钱绮月这般推了功劳,只说是在府中静心,反而让人信了棠宁刚才的话。 那钱家也是高门大户,府里多少人盯着,钱家女娘性子火烈向来与京中好些人家的女娘关系都不错,那京中的宴会、马球几乎都少不了她,她有没有出府、在府中做些什么,让人一打听就能知道。 太后心中熨贴,瞧着眉眼浓烈如火娇艳的小姑娘,连语气都轻缓了下来。 “好孩子,你有心了,地上凉,快些起来。” 钱绮月却没起身:“可是槿柔……” 太后目光这才落在傅槿柔身上。 她对这女娘有些印象,早前傅家老夫人曾经进宫跟她提起过这傅槿柔,说是傅家老宅那边送过来的,是傅老大人堂兄的孙女,因着一些缘故往后会留在京中,傅老夫人对她也是十分照拂。 上次那老太太进宫时提起这女娘不只言语亲昵,还特意来跟她求了懿旨让这女娘进宫赴宴。 太后看着傅槿柔时目光还算柔和:“你就是傅槿柔,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傅槿柔乖顺抬头。 “你叔祖母跟哀家提起过好几次,说你容貌端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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