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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多点防备之心,别太轻易相信别人,至于傅槿柔那边,她骗了傅老夫人,还想搅的傅家不得安宁,自然有她苦头吃。” 钱绮月气呼呼道:“真的?” “真的。” 棠宁说道:“除非她能就此消停,安安分分听从傅老夫人的话,寻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若再敢用柴家那般手段辱了傅家门楣,别说旁人,就只是傅老夫人就饶不了她。” “阿月姊姊,你要相信傅老夫人的手段。” 钱绮月听着棠宁的话安静了下来,可心里的火却还是蹭蹭的往外冒,等和棠宁她们分开回府之后,一想起来还是生气。 可她也知道她不能像是往常一样横冲直撞去傅家找麻烦,否则不仅会给傅槿柔搭了梯子白白糟蹋了钱家名声,还会让傅家其他人也难堪,而且她也知道她这性子是真的该改改。 太子囤粮那事,棠宁给她敲了警钟。 她不想有朝一日真的因为她说了不该说的话,给府里惹来杀身之祸。 于是钱宝坤夫妇和钱家三兄弟惊奇发现,往日里半点都闲不住的钱绮月突然安静下来,不仅接连好几日未曾出府,还莫名其妙的抄起了佛经。 问就是:静心。 刚开始时钱家夫妇还颇为欣慰,觉得自家闺女懂事了,可一直过去小半个月,钱绮月还蹲在小祠堂里日日敲木鱼,别说向来疼爱闺女的钱夫人急了,就连钱宝坤去积云巷时,也都愁眉苦脸。 萧厌抬头:“户部的银子不够了?” “啊?”钱宝坤回神,连忙道:“没有,还够。” “那伯父怎么愁眉苦脸的?”萧厌疑惑。 钱宝坤闻言就忍不住皱了眉毛:“还不是我家那只皮猴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跟改了性了似的,天天不是抄经就是抱着个木鱼敲。” “要说她修身养性也就算了,可府里下人说她们瞧见阿月敲那木鱼敲着敲着就咬牙切齿起来。” 钱宝坤愁得头发都快掉了: “你说她该不会是中邪了吧?我要不要请个高人回府里去做个法?” 萧厌闻言说道:“文信侯他们才刚到平阳郡,这两日宫里又传太后夜夜梦魇,你这个时候要真请个人回去做法,不知道的人还不知要怎么揣测。”他顿了顿才道:“钱小娘子身子可有恙?” 钱宝坤摇摇头:“那倒是没有,能吃能喝能睡的,除了抄经敲木鱼也没什么不对劲。” 萧厌说道:“要不要让太医过去看看?” 钱宝坤犹豫了下,想起昨儿个夜里自家闺女念佛经时那中气十足,仿佛要跟人干架,后来半夜还让厨房做了一大盘蹄髈边敲木鱼边啃,他到底还是有些心虚的拒绝了。 “算了,那皮猴子隔三岔五的折腾,这次兴许是突然脑袋打结了,等晚些回去后我让她娘去问问。” 外面棠宁亲自端着茶水进来,门前就听到钱宝坤提及钱绮月,她好奇问了句:“钱伯父,阿月姊姊怎么了?” 钱宝坤有些头疼的与她说了一遍。 棠宁听后愣了下,等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忍不住笑出声,难怪这都半个来月了也没见钱绮月来寻过她,就连外面也没听说过她消息。 钱宝坤疑惑:“你笑什么?” 棠宁忍俊说道:“之前钱姊姊和我们出门时遇着点儿事,她这是在修身养性呢,伯父别管她,让她敲几天木鱼念念经熄了火气就好。” “钱宝坤原是想问什么事,可瞧着棠宁笑得不行的样子,又想起自家闺女那火爆脾气。 他知道棠宁的性子,如果真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定然不会笑成这样,八成是自家闺女又闹了笑话。 钱宝坤也就没再问了,反正念经就念经吧,只要不是中邪就行。 棠宁将茶水放在桌上,就势坐在一旁。 钱宝坤见状习以为常,直接就跟萧厌问起了正事:“歙州那边怎么样了?” 萧厌道:“已经差不多了。” 钱宝坤问:“可有人闹?” 萧厌摇头:“没有,之前抚恤的安排先压了下来,万民冢先开筹建也算全了圣旨以安民心,其他两州也有人安抚。” “眼下一切以平阳郡战事为重,等文信侯他们擒杀了平山王安定南境之后,再谈歙州的事。” 钱宝坤闻言神色温和,他与萧厌亲近替他办事的事族中那边已经知道,族兄来信时无比疑惑,问他以前从不招惹朝中纷争,也不愿钱家牵扯进皇室纠葛,可为何这次独独对萧厌例外。 他自己也曾想过为何待萧厌不同,也许刚才他的回答就是他例外的缘由。 萧厌没留意钱宝坤在想什么,只是翻看着手里的东西说道: “南边送了消息,平山王起兵之前就已派人袭杀符春、全绰颐二位将军,晋威那边又带着麾下投奔平山王府,如今平阳郡周边驻军全数落于他手。” “文信侯他们带兵南下时,平山王就已接连破了水磐、垣川二地,以这两方及平阳郡为后方增援兵力粮草,前方攻势凶猛。” “好在尹老将军之前就让人联系旧部,沧浪也带着人直接从歙州南下,拿着尹老将军的信符调遣前军阻拦,否则这战火恐怕会殃及整个南地。” 钱宝坤闻言脸上沉凝下来。 棠宁也是安静听着,面露沉思。 萧厌伸手点了点桌上摆着的舆图。 “水磐、垣川已经失守,若此处再被平山王拿下,便能与之前两地成三足互倚之势,无论是之后调兵还是粮草增援,想要阻断便极为不易,文信侯他们再想要短时间攻下也会十分艰难。” 第613章 棠宁和钱宝坤都是低头看着桌上的舆图,就见萧厌指尖落在其中一处。 那里名叫陇康,往南便是垣川,往西就是水磐,与平阳郡相隔一条十分开阔的河道,前方是一大片平原之势,往北百里之外才有第二座城池。 萧厌垂眸时,指尖在那陇康二字之上轻点: “南地大部分州府都地势平坦,惟独陇康一带有山岭峻峰围绕,这里本就是南地粮仓之一,易守难攻,若此处落入平山王之手,他就可以倚仗陇康之势进可攻退可守,又有水磐、垣川增援,南地战事必会陷入胶着。” “但是……” “但是南地战事拖不起。” 钱宝坤声音有些凝重,他虽然不是武将,但朝中局势和如今大魏所陷不利之境却也清楚,他皱眉看着萧厌。 “国库空虚,粮草不足,光靠着陛下那点金子根本不足以支撑长时间作战,你手中那些还要应付来年可能的变故,况且眼下已经入冬,长途奔袭对于文信侯他们本就不利。” “若平山王真故意拖延战局,到时北陵、南齐掺和进来,南北战火燎原之时大魏难以支应。” 萧厌点了点头:“所以文信侯他们最好能赶在岁除之前结束战事,最晚也不能拖过开春。” 钱宝坤和棠宁都是明白萧厌未尽的意思,一旦开春之后,北陵雪融,草水丰沛,牛羊马匹不缺嚼用北陵人强兵壮之日,恐怕就是他们大军南下之时,而南齐那位国君向来都喜欢做些火上浇油黄雀在后的事。 北陵、大魏一旦开战,他们必不会错失这般好的机会。 萧厌看了眼舆图上的地势,朝着钱宝坤问道:“江南那边筹集的粮草如何了?” 钱宝坤连忙说道:“已经筹集了不少,我照着你先前说的,让人直接以户部征调为名,以比市面低两成的粮价收了江南那几家粮商六成的存粮,又拿着陛下的圣旨去开了同都、庆沂两处粮仓,将里面的陈粮以七成新粮换出。” 这两年粮食算不得大丰,但今年刚好赶上秋收,加上近两年内没有大灾,南地粮商手中的粮食还算丰裕,市面上粮价也还算稳定,但因去岁漕粮之上贪污,大量粮食流往别处被人贪腐,本该存粮极多的同都、庆沂两处粮仓,里面的粮食却不足丰盛之时一半。 钱宝坤低声说着:“除了要留给两地驻军以及附近州府,以及若有灾害之时用以平仓应急的粮食,剩下的全部弄出来的,足有三十余万石粮食。” 棠宁在旁默默算了算,户部以低于市价两成收购,又以七成新粮换旧粮,再以前几日江南粮价来算…… “陛下给户部的三万两黄金是不是快用完了?” 钱宝坤有些诧异棠宁算账的速度,倒是点点头:“的确快用完了,因着后面陆陆续续还有一些零散的粮商,剩下那点儿金子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他看着萧厌说道: “这些粮食我命人将一半分批押运送去给文信侯他们,另外一半先行留在了南地,南边儿主事的人是你派去的,应该不会出了差错。” 萧厌点头:“让押运粮食的分开走,水路、陆路分批押送,以防被人截道。” 钱宝坤说道:“这个我知道。” 现在谁都知道朝中缺粮,户部无银,平山王他们在朝中未必就没有一两个“知己好友”什么的。 万一他们打了粮草的主意,让人半道上埋伏截杀,那丢了粮食事小,影响战事是大,文信侯他们在前厮杀后方粮草却供应不及,到时候坑的可不只是一两个人,钱宝坤自然不会犯这种错。 萧厌轻敲着桌面看了眼舆图,目光落在平阳郡的方向片刻才说道: “伯父传个消息,让江南的人继续收粮,南地战事必会拖延,加上路上耗损,战线拉长,那些粮食支撑不了文信侯他们手中十来万大军多久的嚼用,你手中金子用完就去宫里找陛下讨要。” 钱宝坤睁大眼:“还去要?陛下那还有吗?” 之前就已经给了三万两金子了,安帝手中还有富足? 萧厌笑了声:“你太小看咱们这位陛下了,别说二十年前南地赈灾的那百万银钱,就是后来他与陆家勾连坑害贺家,伯父难不成以为贺家那些家底只有梁广义他们得了?” 贺家灭族还有先太子身死,安帝可是从中出了大力的。 世家那些人虽然贪婪成性,可明知道谢天永即将登基是未来新皇,又怎么可能会将所有好处全数侵吞,连一点儿都不留给这位未来的天子? “而且伯父难道忘了,你之前曾在户部发现的几笔不知下落的银子?” 萧厌似笑非笑:“朝中谁人都可能没钱,咱们这位陛下手头富裕着呢,你尽管去要就是,若他不给,你就说户部银钱不足,难以支撑南地战事用度。” “平山王攻陷水磐、垣川二城的消息这两日就会传进京城,陛下定然也知道不能再让他们北上,将士打仗总得吃饱肚子,若是无钱收粮南下大军就无粮草可用,一旦缺粮战事不利,陛下之前那三万两金子不仅全都打了水漂,一旦让平山王继续北上,他这皇位都未必还能坐得稳。” 钱宝坤迟疑:“可是万一他问起南地粮价……” “你觉得他会问?”萧厌笑了声:“退一万步他若真问,寻个人将京中粮价告诉他就是。” 钱宝坤:“……” 他只愣了一瞬,然后就悟了。 先前太子和崔家那混账玩意儿暗中囤粮,将京中粮价推高了不止一半,寻常六、七百文一石的粮食后来能卖到一千二三百文,加之户部之前缺粮,那些权贵府邸知晓要打仗了也着急忙慌跟着囤粮。 京中粮价又涨了一波,在那些奸商联手之下足比江南多了一倍有余。 安帝不管户部,也没出京城,不会放低身份去与那些粮商之类闲谈,朝中那些官宦权贵就更不会去仔细了解各地粮价差异,除非是大量囤粮,否则千百石粮所差的银钱,还不够他们府里那些人平日欺上瞒下捞的油水。 第614章 萧厌将桌上的舆图卷了卷收起来放在一旁:“如今这京里头,熟悉粮价的恐怕也就只有太子和那位崔家大爷。” 钱宝坤闻言顿时笑起来:“我听说崔家的管事前几天跟一位姓孟的粮商打了起来,不仅砸了人家的摊子还伤了人,后来还闹到了京兆府去,当时去衙门的好像还有个太子府的长史?” 萧厌和棠宁听着他幸灾乐祸的声音,也是忍不住跟着露出笑来。 棠宁说道:“太子先前跟着崔家一起囤了不少粮,大概是想要瞒着阿兄收买一波人心,或者是趁乱赚一笔银子,可谁能想到陛下那头居然能拿出钱粮缓了户部之急。” 钱宝坤不屑:“崔家先前还叫人试探来着,想要把他们手中那批粮食卖进户部,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呢。” 崔林不着调,可好歹还有那么点儿分寸,那个崔奇是连他爹一半儿都不如,光想着缓解崔家局面,跟太子搅合在一起,偏偏两个人加起来凑不够一个脑子,被京中那些个粮商耍得团团转。 自以为一个是世家一个是太子无人敢欺,可也不想想无奸不商,就他们那点儿手段能玩的过那些狡诈的粮商,他们花高价买了粮食沾沾自喜,想要大赚一笔,结果出了差错就想让户部来替他们兜那烂摊子。 做什么美梦! “他们怕是知道眼下不缺粮了,眼看着粮价开始下跌,我又直接让人绕过京城去了江南所以着急了,听说他们想把粮食原价卖回给那些粮商,人家直接给拒了,太子府那长史一着急就拿太子身份说事,结果闹了起来。” 闹到京兆府去,太子私下干的那起子事情也就瞒不住了。 囤粮这事可大可小,往小里说不过是太子想要赚点银子,可偏偏他选上这么个时候,先前户部缺粮南下大军僵持时人人都知道,太子又这个时候被爆出囤粮,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昨日早朝之上直接就有御史台的人弹劾太子和崔奇与民争利,囤粮扰乱市场,祸害民生。 太子被安帝狠狠削了一顿,趁机收回了之前让他代为理政的“特权”,太子倒是想要反驳,可他有错在前又被人捏着把柄证据确凿,就算朝里那些被他拉拢想要替他说话的朝臣都找不出个反驳安帝的话。 太子之前在朝中大好局面,愣是因为他贪一时小利被搞得全都没了。 昨儿个早朝之后,不知多少人暗地里骂太子蠢。 钱宝坤说道:“我觉着这事儿恐怕有陛下手笔,太子府的人再蠢也不该不知道这事闹大之后难以收场,况且太子府上那几个幕僚总不能都是没脑子的。”他说完看向萧厌:“太子就没来找你?” 萧厌淡声道:“找了。” 何止是找了,太子就差痛哭流涕直接跪在他面前了,恨不能跟他忏悔他自己所为。 钱宝坤好奇:“你要帮他吗?” 萧厌冷嗤:“帮他做什么?” 棠宁也在旁厌恶道:“太子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了,先前阿兄身份未明时,他就几次背着阿兄行事,若非阿兄帮他,他恐怕早就没了命。” “后来他被封憎郡王,人人对他避之不及,他也困在那郡王府里险些就此沉寂,明明经历了低谷也看得清皇权争斗下的残酷,我们都以为他能学聪明些,至少行事之前能多想想顾虑三分。” “可谁知道……” 她有些摇头,实在是太子太过扶不起来。 阿兄固然是要找个“吉祥物”来分驳安帝视线,好能让安帝与其争夺皇权无暇来对付阿兄,可是太子实在是太蠢。 每每境况较好看似能够稳住朝局,让阿兄能分出精力去做别的事时,他都能跑出来闹出点儿事来,还一次比一次离谱。 人家都是吃一堑长一智,可他倒好,吃一堑再吃一堑再吃一堑,同样的破事儿他能一次又一次的踩进坑里,每次都要人来替他收拾烂摊子。 这种“吉祥物”还不如不要。 萧厌见杯子里的水有些凉了,将其直接泼在了外间地上,取过一旁茶壶重新添满。 “太子踩了陛下底线,囤粮的事只是小事,陛下容不下他的。” 钱宝坤愣了下,猛地就想起半个多月前文信侯他们出征那日,太子在城外做的那些事情,他脸色轻变。 “不会吧,陛下昨日都当朝打了他板子,还收回了朝权,难不成还有别的?” 萧厌扯扯嘴角,正欲说话,外间缙云突然快步走了进来。 萧厌对上他脸上神色问:“怎么了?” 缙云低声道:“太后病重,召京中命妇入宫侍疾。” 萧厌皱眉。 缙云说道:“荣国夫人和女郎也在其列。” 萧厌目光顿沉:“谁说的?” 缙云道:“旨意是从寿康宫里传出来的,前来宣旨的内监只说了一句人就走了,只留话说让荣国夫人和女郎尽快入宫侍疾,属下瞧着那人去的方向,恐怕这次入宫侍疾的人不少。” 钱宝坤坐在一旁忍不住说道:“宫中皇后或是太后病重,召京中命妇、贵女入宫侍疾是有先例的,只是太后都病了这么久了,先前宫外探望的人都很少召见,这次怎么突然让人去侍疾?” 他忍不住看了眼棠宁, “别不是其他人借着太后重病想要生事。” 萧厌沉着眼抬头:“让人去回禀宫里,就说棠宁和姨母身子不适……” “阿兄。” 棠宁伸手搭在萧厌胳膊上阻了他嘴里的话。 萧厌回头看她。 棠宁说道:“姨母前两日还曾去过纪王府,见过不少人,我这几天又和阿茹时常出入那几个世家抄书,连荣晟书院那边也有好些人都曾见过我们。” “若是这个时候突然说我们身子不适难以入宫侍疾,根本遮掩不过去。” 萧厌冷道:“遮掩不过去又如何,我不让你们进宫,谁敢强求。” “是没人敢强求,可那毕竟是太后。” 棠宁轻声道:“我知道阿兄不让我们进宫是怕我和姨母有危险,但宫中既然明旨宣召,用的还是替太后侍疾这种理由,我和姨母若是拒绝那就是抗旨。” “除非太后病愈之前,我们都躲在府里不踏出半步,否则什么理由都说不过去。” 第615章 钱宝坤见二人模样在旁低声道:“棠宁说的有道理,你今日若让人拒了宫里,宫里固然不敢做什么,但她和荣国夫人之后一旦在外露面便难逃欺君抗旨之名,连带着说她们仗你之势无视皇权。” 萧厌和安帝不睦虽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至少明面上安帝依旧是君。 旁人也就算了,大不了回绝宫中之后待在府里不出就是,可棠宁呢,光是荣晟书院和世家那边她就不可能一直不露面。 更何况谁知道太后这一病会病多久。 万一她一年半载好不起来,难不成要让棠宁和荣玥一年半载都不出府? 萧厌听着钱宝坤的话,眼底闪过抹寒光,既然宫里拿替太后侍疾说事,那只要太后…… “阿兄。” 没等萧厌那念头升起,棠宁就轻按着他的手:“还不是时候。” 萧厌目光如晦,不发一语。 棠宁抬眼对着他时未曾退缩。 她太清楚眼前之人身上背负的那些东西,更知道他走到今日隐忍了多少,安帝卑劣无耻,太子无能蠢钝,若图一时痛快萧厌早可以在中秋宫宴那日直接便废了皇帝取而代之。 他不是没有能力,只他清楚他若真以谋逆坐上皇位,先太子和贺家的冤屈难以昭雪,安帝鱼死网破之下大魏更是会随时倾颠。 哪怕他曾被至亲所伤,哪怕经历痛苦无数次从深渊爬上来,萧厌依旧还留存着当年那份赤诚,他视大魏百姓为子民,他不愿因一己之私让魏朝生灵涂炭战火燎原,所以哪怕再恨,他依旧忍了下来。 棠宁虽然不知道宫里为什么突然让她们去替太后侍疾,可这旨意传出宫中必然会防备积云巷这边拒绝。 若是万一,万一这旨意是安帝所出,本就打着激怒萧厌舍了太后设局所为,那太后一旦崩逝萧厌便也入局,他先前所做一切隐忍筹谋就全都白费,棠宁不愿意让他走上最不愿意的那条路来成全所望。 棠宁什么都没说,只安静看着萧厌。 千言万语便尽数化作无言默契,不必开口,一眼皆知。 萧厌紧抿着嘴角,半晌才出声:“我随你和姨母一起进宫。” 棠宁摇摇头:“不用,你和钱伯父继续忙你们的事情,文信侯他们那边轻忽不得,粮草的事也得尽快安排妥当。” “我和姨母会带着月见和石兰进宫,宫里有冯内侍和你先前留下的那些探子,我和姨母会小心应对的,如果真有什么不对的,冯内侍他们会想办法传消息给你,况且还有虞延峰。” 她不会毫无把握进宫,虽不明白缘由,但至少冯来守着安帝身旁,虞延峰又把持宫禁,真有什么安帝不可能瞒得住宫外。 月见的身手她是知道的,那石兰更是顾鹤莲特意从左州顾家那边挑选,送进京城来保护姨母的人,有她们二人在寻常也不会出事。 棠宁柔声说道:“阿兄,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安帝不敢轻易伤我的。” 萧厌知道这个道理,他平日里也不会这般胆小,当初他一步步朝上爬时,多少次在生死边缘游荡,只身深入虎穴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惟独对着棠宁,他却不愿意让她冒半丝风险。 钱宝坤说道:“眼下朝中本就乱着,南地战事棘手,你又管着枢密院和黑甲卫,再加上京郊四营那边的狄涛,陛下就算再糊涂也不敢明目张胆去害棠宁。” “你要是真放心不下,就让阿月陪着棠宁她们进宫,她的身手你也是知道的,除非动用宫中禁卫,否则阿月只要跟她们待在一起就没人能近得了她们的身。” 他家闺女那鞭子他以前只以为是打打闹闹,可上次宫宴上钱绮月甩着鞭子抽禁卫,三两人都难以近身,那画面简直震惊钱宝坤他祖宗八辈。 事后欲跟钱家说亲那些人家溜的飞快,之前还曾青眼钱绮月的那些夫人更是个个发虚,反倒是好几个武将家里突然莫名其妙的跟他们亲近起来,府里的帖子收了好几张。 那镇国将军府的齐夫人更是连连上门好几次,拉着他家闺女就不撒手。 若是动粗,钱宝坤半点不怕,只要不动脑子他闺女就坑不了。 至于真要动脑子,不是还有棠宁么。 钱宝坤说道:“太后既是让命妇、贵女侍疾,阿月进宫也属合理,我让人回去说一声让阿月陪着你们一起进宫,到时候有些地方若是丫环去不了,就让阿月一起。” 棠宁皱眉刚想拒绝,钱宝坤就道: “你也别急着拒绝,那皮猴子这段时间天天敲木鱼念经,念得她娘和几个哥哥都愁眉苦脸的,你就当让她跟你进宫散散心,而且若知道你进宫不安全,她肯定跑的比谁都快。” “我要是不让她去,她肯定能会念叨的我耳朵都起了茧子。” 棠宁迟疑了下看向萧厌。 萧厌只片刻就道:“听伯父的,我让月见去接钱小娘子。” 钱宝坤笑呵呵地说:“乘我的车去吧,反正就在外面,记得跟我夫人说一声。” 萧厌点头:“好。” …… 月见去了钱家那边,与钱夫人说明情况之后,钱夫人虽有些担心却也没有拦着,她只寻了钱绮月交代她万事听棠宁的,进宫之后藏好了鞭子轻易别冲动,然后就直接放了人。 钱绮月风风火火的赶到积云巷时,荣玥那边也已经过来。 顾鹤莲正满脸恼怒地骂着安帝:“他亲娘要死了自己不去伺候,找小海棠她们干什么,那满皇宫的宫人太监还不够伺候一个老太婆,让别人家的媳妇女娘进宫侍疾,他也不怕折寿!” 钱宝坤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看热闹。 棠宁也是忍着笑拉着萧厌的手。 荣玥:“……”她深吸了口气,“顾鹤莲,你小声些。” “小什么小!” 顾鹤莲满脸的不高兴,连带着身上挂着的宝石串子都失了几分光彩。 “照我说你们就别去了,去什么去,我都没敢让你们端茶倒水,去侍什么疾,要是怕麻烦你和小海棠直接跟我回左州去,就说你们前两天已经出京了,那皇帝还能派人来撵不成?” “你们跟我留在左州,想干什么干什么,谁要受这憋屈屁,皇帝要敢派人去找你们麻烦,我保管让他们笑着去哭着回,打得他爹都不认识……” 第616章 “顾家主。”原本没出声的萧厌凉飕飕的抬眼:“你让谁去左州?” 顾鹤莲毫不客气瞪他:“怎么,你自己护不住小海棠还不许别人护了,她们要在左州谁敢这么折腾她们……” “你闭嘴行吗?” 荣玥瞧着顾鹤莲叨叨叨叨个不停,有些头疼的横了他一眼。 见萧厌脸色有些不好,她伸手拽着顾鹤莲时顺手掐了他一下:“就你话多,若非推拒不了,你以为萧厌会答应让我们进宫?” “那还是无能……” “你能,你去?” 顾鹤莲:“……” 荣玥怼了顾鹤莲让他闭嘴之后,才朝着萧厌说道:“别理他,钱尚书,阿月什么时候过来?” “姨母!” 说人,人就到。 荣玥话音才刚落下,门外就传来钱绮月的声音,只片刻就瞧见一身素蓝色长裙的钱绮月,罩着白色斗篷风风火火地就伸手掀着门帘大步走了进来。 月见跟在她身后接着帘子。 钱绮月松手就道:“我接了消息就过来了,只出府的时候阿娘多叮嘱了几句,没晚吧?” 棠宁摇头:“没晚,只本不该让你跟我和姨母一起进宫……” “说什么呢。” 钱绮月俏脸一板,不高兴地说道:“你和姨母弱质芊芊的,谁都想着欺负你们,那宫里龙潭虎穴的遍地都是心眼儿,万一太后或者是别的人趁机磋磨你们怎么办?我跟着一起好歹还能抽她们。” 钱宝坤脸一垮,瞪着自家闺女:“胡说什么呢,让你陪着棠宁护着她们,不是让你去跟人打架的。” 钱绮月不满:“一个道理嘛……” “还说?!”钱宝坤吹胡子瞪眼。 钱绮月连忙缩到棠宁身后,钱宝坤见状只觉得脑袋疼。 “那皇宫不是外面,不到万不得已不许跟人动手,特别是跟宫里的人,一言一行都得谨慎。” “你这性子进宫之后给我收着些,记得万事听棠宁和荣国夫人的,可别没帮到她们反倒是惹了祸事。” 钱绮月嘟囔:“爹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嘛,我出门前阿娘都说过好几次了,再说我现在今非昔比……” 她可是念了半个月佛经还敲了半个月木鱼,修身养性功德在身的人了! 棠宁被她抱着胳膊,听见钱绮月小声嘀咕的话差点没笑出声。 她抬头对着钱宝坤说道:“伯父放心,等进宫后我和阿月姊姊会在一起,不会让她单独与人相处,而且阿月姊姊聪慧,她知道分寸。” 月见站在一旁说道:“女娘,奴婢方才接钱小娘子回来的时候,遇见好几辆进宫的马车。” 棠宁点点头:“阿兄,钱伯父,那我和姨母还有阿月姊姊就先进宫了。” 顾鹤莲不高兴:“你们去了小心些,要皇帝太后真想干什么过分的事情,你们别忍着,大不了掀了这朝廷就是。” 这一次萧厌倒是没有反驳顾鹤莲的话,而是上前看着棠宁:“我刚才给你的东西收好了吗?” 棠宁摸了摸袖子里有些硬邦邦的东西点头:“收好了。” 萧厌说道:“进宫之后,安帝和太后就算有什么打算,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害你们,他们顶多会用些阴私手段。” “你进宫之后在寿康宫里跟姨母和钱小娘子一起,出了寿康宫就带着月见和石兰,不管什么时候都别独自一人。侍疾的话,宫里极有可能会让你们留宿几日,这段时间里除了安帝和太后,别的嫔妃皇子之类的召见你不必理会。” 萧厌沉声道: “如果真遇到什么事情危及自己,不必犹豫,保全自身为上,不用顾虑后果,知道吗?” 萧厌很少这般絮絮叨叨的说话,但棠宁丝毫没有觉得不耐,她只是认认真真的答应下来。 “阿兄放心,我都记得。” 萧厌和钱宝坤送了棠宁她们出府,等三人坐上马车之后,萧厌朝着赶车的缙云说道:“交代宫里一声,护着女郎和荣国夫人她们,若有什么事立刻回禀。” 他顿了顿,脸色沉厉。 “告诉冯来和虞延峰,一切以棠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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