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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只以为她是跟薛家一起慌不择路之下才会被我察觉,可如今想来,她怕是以自身为饵引走追兵,想要保全谁人。” 奚卫方抬头看着萧厌: “我听闻薛家跟贺家关系平平,但薛侧妃对太子、太子妃却极为敬慕,她虽名为侧妃,实则与太子并非夫妻之情,她遭人陷害损了清白本只有死路一条,是太子与太子妃救了她性命,将她留在东宫。” “虽然名为侧妃,实则是东宫女官,奉太子夫妻为主,对当年的皇长孙也视若亲生,能让她那般拼死相救,不惜以命遮掩生还痕迹的,总不会只是贺家的儿子。” 奚卫方点到即止,可话中意思却足以让人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萧厌定定看了他片刻,随即露出抹笑。 “虽不明白奚尚书在说什么,但你对奚家后辈一片慈爱之心,倒也让人动容。” 他旋身走回了奚卫方身前,朝着他说道:“本督可以保你那玄孙一命,让他断弃族姓,于京中销声匿迹,往后以寻常人的身份去一处安稳之地生活,过普通老百姓的日子,不过本督也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情。” 奚卫方:“萧督主但请吩咐。” 萧厌从袖中取出两份东西递给奚卫方。 奚卫方虽然有些不解,却还是伸手接过打开来看,待看清楚那里面所写的东西之后,猛地抬头。 “这是……” “是本督意外得到的。” 萧厌说道:“当年荣江被焚之前,我父亲奉先太子之命镇守荣江,看守患疫之人,他曾传信京中言及官船沉凿之事有异,且也将调查到的证据附着信内一并送往京中,只是途中被人拦截。” “至于另外一封,是荣江县令陶子安身亡之前留下的血书,被他埋在荣江县衙隐蔽之处,后被前往调查的户部尚书岳洪昌所获,岳洪昌欲以此事要挟陆家,被陆崇远察觉之后灭口。” 奚卫方捏着手里的东西拧着眉:“你是想要让我将这些公之于众?” 萧厌点头:“没人比你更合适。” 他与陆家“合谋”,知晓内情,因自身不干净想尽办法拦截南地消息实属寻常,而且他知道陆家灭口岳洪昌,为防一手留下血书也能理解。 这东西旁人拿出来十之八九会被怀疑是有心伪造,但奚卫方不一样,他拿出来,没人会怀疑。 奚卫方紧抿着唇:“我若将这个拿出去,奚家会名声尽毁,死都难以安生。” 萧厌闻言挑眉:“你虽遗臭万年,却能换你奚家血脉留存,反正都是死,很划算,不是吗?” 奚卫方苦笑出声:“萧督主果然不做亏本买卖。” 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以萧厌查出的那些罪名,还有梁广义先前派人来见他时流露的狠辣,奚家上下没一个能逃得过,倒不如像是萧厌说的,拿身后恶名换奚家血脉留存,的确划算。 “好,这事我应了,只是三司过堂之前,我要见我那玄孙周全。”奚卫方沉声道。 萧厌说道:“明日贵府小郎君就会因为突发恶疾,早夭死于后宅,本督会命人将他安然送出京城。” 奚卫方看着他:“我能信萧督主吗?” 萧厌挑眉:“你觉得呢?” 奚卫方沉默片刻,面露惨然:“我如今已经无路可走,只能信你,我只盼着萧督主能不辜负先太子高洁之义。” 萧厌嗤了声:“你不用拿先太子来激本督,他是事事周全为人风光霁月,可最后不照样死得凄惨。本督虽然没他那么正直,却也会守诺,既然答应你就不会食言。” 他理了理衣袖,朝着身旁说道: “让人送些吃食进来,也替奚尚书换一身衣裳,让他今夜好好在刑司想好说词之后,明日将他送去交给何埕。” 缙云点点头:“是,督主。” 奚卫方拿着手中之物看着萧厌离开,脸上尽是苦涩。 梁广义还想让他试探萧厌身份,可哪怕他落到这般地步,萧厌与他说话之时也处处谨慎。 明明他已示弱主动提出当年追击薛侧妃之事,更几次暗指萧厌与戾太子有关,可他却半句都未承认。 他唤贺文琢为父亲,唤戾太子为先太子,对于当年东宫之事更无半点愤恨恼怒。 这般城府,无论萧厌是贺家子,还是当真是东宫那一位,梁广义都输了。 …… 奚家早在宫宴那日就被查抄,男丁入狱,女眷被押解在府,后宅一个刚出生不到百日的孩子突然病死,除了他母亲哭的声嘶力竭,一群女眷生出对死亡的恐惧之外,再未曾惊动任何人。 八月十九,兵部尚书奚卫方被移交刑部,对其二十年前与陆家勾结所做之事全数招供。 八月二十一,刑部开堂,三司会审,太子旁听。 荣江县令陶子安留下的血书,以及贺文琢当年送回京中绝笔书信,被奚卫方当堂呈出,其中直证陆家派人凿毁官船,私吞赈灾粮款,勾结南地官匪,焚城屠杀荣江百姓,桩桩件件辨无可辨。 奚卫方虽未曾指证安帝,可话里话外却提及当年赈灾之时,身为皇子的安帝与陆崇远同行,且赈灾之后安帝得益,戾太子名声受损,贺家蒙上恶名。 他未说安帝与陆家勾结,但于朝堂、于天下,安帝却已遭质疑,更有甚者传言陆家本是受安帝指使,南地行事也是替安帝谋利,只是因无确凿证据被何埕等人强行按下,但安帝经此一役,民心尽失。 太子震怒,以储君之名下令严审此案,所有涉及当年赈灾之事朝臣全数下狱,并派遣大理寺卿为御史,枢密院副使同行,带兵南下彻查歙州、朗州、饶州三地官场。 接下来数日,京中都是人心惶惶。 奚卫方所交代的东西太多,朝中被牵连者无数,日日都有人下狱,菜市口的血迹也未曾干过。 民间之人对于太子杀伐果断颇有称颂,可世家那些朝臣却是惶惶不可终日,太子的赶尽杀绝也让朝中很多人都觉得不安。 梁广义托曹德江找上萧厌时,整个人苍老了一大截。 见到萧厌,他直接开口。 “萧督主要如何,才肯让太子收手?” 第535章 萧宅之中,萧厌席榻而坐,煮沸的热茶冒出缭缭烟雾。 听到对面梁广义的话后,他淡然推出一盏热茶放到曹德江面前之后,一边扬唇说道:“梁太师此言何意?太子是君,我是臣,他之所为岂是我一臣子能够插手?” 梁广义看着对面:“你明白的。” 见萧厌只收手自己饮茶,对他毫无半点客气模样,仿若那天夜里宫宴之后,两边就撕破了最后的体面。 梁广义知晓眼前人不再是当初那个需要事事妥帖的内监之首,他鬓发花白,开口时带着三分退让。 “南地的案子已经审结,歙州一带官场太子也已派人前往肃清,奚卫方斩首之后,奚家满门被灭,朝中与当初之事有关之人几乎全都被处置殆尽,可太子依旧咄咄逼人不肯罢休,借二十年前旧案不断牵连其他人,再这般下去,朝中怕是真的要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萧厌把玩着手里茶盏神色惫懒:“梁太师说笑了,不过是处置一些违法乱纪之人,外间可是人人都称颂太子英明神武,比之陛下睿智,怎么落到你嘴里就成了咄咄逼人?” 梁广义沉声道:“这些夸赞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见太子愚蠢好大喜功,想要浑水摸鱼趁机上位,萧督主心里清楚。” “水至清则无鱼,为官之人有几个敢说自己两袖清风从未徇私半点,如萧督主,如曹公,甚至就连尹老将军他们,恐怕都不敢说自己所行没有半点私心,更何况是其他人。” “朝堂上的事情若是处处较真、追根究底,怕是最后十处九空,有君无臣。” “太子才刚坐镇东宫,陛下毕竟还没传位,这大魏朝权不在他手里,老夫虽然不知萧督主到底想要做什么,可若是让太子继续下去,最后只会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 见萧厌闻言不为所动,只依旧把玩着手里茶杯。 茶炉上升腾的烟雾让他面色有些看不清楚,惟独那双眸子漆黑冷冽,似讥似讽。 梁广义深吸口气看向曹德江:“曹公,你久居朝堂,当该明白眼下情形,你也说过大魏并不安稳,藩王、诸国虎视眈眈,陛下不可能一直昏睡,待他醒来之后与太子必定还有争锋。” “太子固然有萧督主和你们支持,可陛下才是大魏正主,太子如此杀伐丢的是朝臣之心,只会将人心推到陛下那边,况且皇室之中并非只有太子一人……” 曹德江在旁开口:“梁太师言重了,我和萧督主也不赞同太子所为。” 梁广义皱眉。 曹德江说道:“三司过堂之后,赈灾旧案已经清楚,除却歙州三地还未彻底肃清,当年涉案罪魁几乎全部处置,后面的事情我和萧督主都未曾再插手,就连枢密院也没再继续调查。” 梁广义沉声道:“可是太子……” “太子是储君,他要强命刑部继续追查,谁能阻拦?” 曹德江饮了口茶,神色幽幽:“这案子本就牵连甚广,加之陆家关系,凡被查出来的人没一个干净。” “太子要为旧臣昭雪,为百姓申冤,做的事情合情合理得天下人称颂,刑部查案职责所在,听从君令追根究底也是理所应当,我早前就跟萧督主说过此事,也出言劝诫过太子,可是太子……” 他拿着茶杯摇摇头。 “太师应该知道太子为人,他怎肯听人劝告。” 虽有作戏的成分,可说起太子,曹德江是真心的觉得有些一言难尽。 萧厌虽然引导过太子,告知他要招揽人心,可太子也不知是从哪得到了启发,这短短大半个月做过的蠢事简直罄竹难书。 他一面讨好武将朝臣,招揽狄涛等人,自以为聪明挖萧厌墙角,一面又借机大肆排除异己,在朝中要职安插自己人。 太子仿佛将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朝堂当成了儿戏,被人夸赞了几句就飘飘然觉得自己有明君之像,若非如今朝中需要这么个“吉祥物”,曹德江是片刻都懒得理会那自大无能的蠢货。 见梁广义眉心紧紧皱起,显然对于曹德江的话有些怀疑。 萧厌“砰”地放下手中茶杯,抬眼说道:“我推太子上位本就是临时起意,让他入主东宫也只是因为陛下出尔反尔太过无耻。” “贺家昭雪需要皇室开口,有太子才能免了麻烦,可是太子大概是入主东宫突然,于朝中又势单力薄,所以找到机会就想要替自己募得一些班底好能应对将来变故。” “本督只想替贺家申冤,无意与所有朝臣为敌,那些被斩于菜市口的人也并非都与贺家有仇,但是贺家一日未曾正名,太子所做的就是名正言顺。” “他替本督出头,本督总不好调过头来对付他,太师觉得呢?” 他觉得? 他觉得萧厌这厮无耻至极! 说的冠冕堂皇,跟曹德江那老东西一唱一和,满是无辜恨不得把所有事情推到太子身上,好像对太子所为满是无奈不好插手,可是朝中谁不知道太子能有今日靠的是谁? 要不是他们在后支持,萧厌默许。 光凭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太子,他怎么敢那般咄咄逼人,又怎么能驱使得动刑部那些人? 梁广义手心握紧,心里唾骂至极,脸上却还要强撑出笑容。 “萧督主说的是,老夫也觉得贺家当年定有冤屈,贺三爷为护百姓遭人所害,如今既已查明,自然要如陛下先前圣旨所言替其正名,赦免其罪,将其牌位移入太庙享天下香火。” “老夫愿于朝堂之上替萧督主请旨,让萧督主承继宣义侯爵位,重振贺家门楣。” 萧厌笑了笑拒绝:“多谢太师好意,只是贺家满门被屠,家产尽无,只留本督孤家寡人,本督向来清贫,拿什么重振门楣?” 梁广义撑着笑:“萧督主言重,同为世家,本是一体,你能替贺家昭雪有重归之心,老夫自然会尽绵薄之力,助贺家重振。” “是吗?”萧厌朝后一靠:“可是当年贺家家产,以梁家之力岂够?” 第536章 萧厌声音不高,言语间也未见锋芒,可那话却剐的梁广义脸皮子都抖。 “当年本督虽然年少,可也曾见贺家辉煌,金玉为宅,华毂入府,如梁家当年不及贺家一半富贵。” “人人皆知贺家底蕴,知我祖父在世时贺家何等显赫,总不能落入本督手里,便叫贺家虚有其表,靠着梁太师指缝施舍一二过活,如果这般倒不如就这样吧,免得将来本督老死之后,无颜去见贺家先祖。” “……” 梁广义脸僵硬。 要钱就要钱,做什么还贬低他一通!! 就他这张嘴跟淬了毒一样,还盼着能够寿终正寝安稳老死,怕不得哪日横死街头! 梁广义气的胸口憋闷,却还得默默安抚自己他是来求和的,别去看萧厌那厮嘴脸。 他今日出发前就已经知道这一趟必定会出血,不要跟他言辞计较,只要能够安抚了这乱咬的“疯狗”,让世家平安,忍一时气也没什么。 梁广义强撑着笑:“萧督主说笑,梁家怎能与贺家比,但世家一体,其他几家自然也不忍见贺家凋零。” 他从袖中摸出一册东西,放在桌上推向对面。 “当年我们与贺家多有误会,我们也因一时糊涂听信小人之言未曾帮扶贺家,但到底多年故交,不忍见贺家之物旁落他人,老夫与其他几家各自收取一些。” “原是想要留作纪念,可如今既知贺家尚有血脉留存,当年之事也是冤枉,老夫等人自然愿意归还。” 见萧厌挑眉似笑非笑,曹德江也是看他。 梁广义老脸有些挂不住,他知道这话说的无耻丢人,可他总不能直接说当年贺家被屠,他们这些人迫不及待就分刮了贺家之物,虽然事实彼此清楚,可面上总要扯一层遮羞布。 梁广义不去看二人目光,只继续说道:“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当年贺家之物,如今物归原主,其他的便当是老夫等人恭贺萧督主袭爵。” 萧厌拿着那册子看了一眼,先扫过开头那十万金,然后才继续朝下看。 那册子上的确有不少东西,瓷器珍玩,金玉之物,古画珠宝,其中一件金丝楠木镇山河的雕件是贺家祖传下来的,曾摆在贺家家主书房,是外祖父当年最喜欢的东西。 这些无一不是珍品,也的确能看的出来世家诚心,梁广义的确是来求和的。 只不过…… 萧厌“啪”的一声合上册子:“梁太师,你们是在羞辱本督?” 梁广义皱眉:“萧督主……” “当年贺家有多少家底,想必没人比你更清楚,贺家指缝里流出来的钱财都足以养活半个京城,你们几家更是因得贺家之物家产剧增,如今却只拿区区这么点儿玩意就想打发了本督?” 萧厌将那册子一扔,落在桌上时带出几分主人的冷戾。 “十万金……呵!” 梁广义抿唇:“十万金是不足贺家家产,但萧督主该明白当年贺家抄家之后,家产过半被陛下和陆家拿走,我们几家固然拿取了一些,却也不在大头……” “那又如何?” 萧厌满脸冷漠:“陆家被抄,家产尽没国库,本督不能去取,陛下的那份本督回头自会讨要,你们几家如今安然,不过是因为本督知晓当年之事非你们主谋,也不想大动干戈,可这不代表你们就无辜。” 梁广义急声道:“老夫未曾害过贺家……” “那你敢以梁家先祖和所有子嗣后代发誓,陆崇远谋害我祖父之时你不知情?贺家被落罪之时,你和其他几家没有从中推波助澜,对于贺家无辜视而不见,待贺家灭族之后又如蚊蝇一般,扑在贺家千余尸骨之上吸血吞髓?” 萧厌一句话说的梁广义脸色惨白。 “你们的确没有陆家和安帝拿的多,可贺家没了之后,你们得了多少好处心里清楚。” “拿这点东西就想息事宁人打发本督,当本督是叫花子?” 萧厌说完之后,直接挥袖懒得再看梁广义。 “沧浪,送梁太师出去!” “萧督主!” 沧浪进来时,梁广义连忙出声:“老夫是诚心想要与你修好。” “本督没看到半点诚意。” 萧厌冷声道:“梁太师怕是忘了,如今是你求本督,不是本督求你。” “你也用不着拿对付曹公他们那一套来要挟本督,这朝堂如何,大魏如何,本督都不在乎,你也不必期冀着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还会在意什么大义。” 他眉宇染着寒霜,眼底戾气惊人,而那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话更是让人心底发寒。 梁广义原本笃定萧厌退让是为顾全大局的心思开始动摇起来,他突然想起来,无论萧厌是贺家子,还是……,他当年都经历过家破人亡,亲眼看到过族人至亲枉死。 他是险死还生才活下来的,这些年不择手段才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位置,哪怕还是当初的内监之首时都不曾是良善人,他当真还会因为大魏朝堂安危,因为那些大义、周全退让? 沧浪冷着脸横身挡在梁广义身旁:“梁太师,请吧。” “萧督主!” 梁广义见萧厌是真打算让他离开,而且显然是动了气,他眉心紧皱连忙看向曹德江:“曹公。” 曹德江面露不愉:“梁太师,你们既想修好,就不该再处处试探。” 说完缓和了些看向萧厌:“萧督主,老夫知道你不在意朝堂,可祥宁郡主得荣太傅教导,一直希望天下安宁,她也曾与老夫说过盼着贺家昭雪之后,能与你安稳生活。” “大魏朝堂若是不稳,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你固然不在意这些,但总不希望带着祥宁郡主与你一起颠沛流离,还是你想要让荣家继贺家之后,也蒙上谋逆乱贼之名?” “你用不着拿棠宁要挟本督!”萧厌满脸戾气。 曹德江声音微缓:“不是要挟,只是商量,老夫不愿见你与世家鱼死网破之下,大魏倾覆,百姓颠沛流离。” 萧厌眸色变化,似是因为曹德江的话迟疑,片刻后他沉声道: “贺家的那些东西寻不回的可以不补,但本督要八十万金,除此之外,你们每家藏书各取一半放入荣晟书院,你们可留誊抄副本在府。” 第537章 萧厌话音刚落,梁广义脸皮子就一抽。 他怕不是疯了!! “萧督主,我们几家不是陆家,藏书断不可能给荣晟书院,更何况八十万金,别说是大魏国库,就是周遭诸国怕也拿不出这么多银钱。” “老夫诚意与你商谈,你这般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毫无商议之心……” “本督本也没想跟你们谈。” 萧厌一句话让梁广义脸色铁青,他单手搭在身后凭几上,袖口垂落时神色淡漠至极。 “若不是怕棠宁厌恶,本督也欠荣太傅和曹公人情,你以为本督愿意见你?区区八十万金,怎能换回贺家千余条人命。” 梁广义被萧厌怼的无言以对,深吸口气竭力压着不满:“可八十万实在太多,其他几家不会同意的,老夫可以做主改为三十万……” “你以为本督是在跟你商量?” 萧厌直接态度强硬地打断了梁广义的话:“你们几家当初扒着贺家尸骨上吸血噬髓,如今想要抽身岂是那么容易。” “八十万金虽多,但本督查过你们家底,合你们几家之力虽会伤筋动骨,但以此买断往日恩怨保世家安然,换本督从此之后不再追究贺家往事,太师敢说一句不值?” “他们几家若是不愿,本督自然不强求,只是接下来太子想做什么,便也跟本督没什么关系。” “你!” 梁广义怒目而视。 萧厌抬眼毫不退让。 炉中炭火正旺,烹得壶中水浪翻滚,那浮起的水泡遇冷裂开,水汽溅了出来,落在炙热滚烫的炭炉之上发出刺耳的“嗤嗤”声。 像是在嘲讽梁广义的色厉内荏。 梁广义眸色阴沉,脸上变幻不断。 八十万金实在太多,就算平摊下来他们每家也要十余万,哪怕几家皆有家底可想要拿出来也得扒皮抽血才能凑得足,可也正如萧厌所说,这是踩着他们底线并未赶尽杀绝,若能换他们从此次事情抽身,往后不究贺家旧事,未必不值得。 而且梁广义看得出来,萧厌不是虚张声势,这八十万金他势在必得。 他们若是拿了,萧厌愿意息事宁人,遏制太子不再胡闹,若是不拿,这厮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曹德江见梁广义面露犹豫,显然心有纠结,他看了萧厌一眼,伸手拉过梁广义侧身低声道: “梁太师,有些东西不是银钱可比,贺家当年丢的可不止是八十万金。” 他压低了声音与他耳语:“况且崔林得罪萧厌尚在狱中,崔家上下恐怕惶恐至极。” “你碍于往日情谊,出面替崔家周旋,想办法替他们平息崔林勾结宣秦氏陷害萧厌之事,让太子不再追究他以废后之死祸乱宫中死罪,崔家定会对你感恩戴德,也必会多有酬谢。” 梁广义心中一动。 如今世家之中,崔家最是危险,其他几家跟萧厌都是旧怨,惟独崔林先前宫中陷害几乎想要置萧厌于死地,萧厌若是一意追究,崔家首当其冲必定全族难安,他若答应替崔家从中说和,只让崔家破财保命,他们想来是愿意的。 崔家在几家之中算得上是最有钱的,那崔家长子的媳妇娘家也极为富有。 若是让崔家以二十万金……不,三十万金买崔林性命,剩下五十万金其他几家分摊…… 梁广义被曹德江说动,眼神闪烁了下对着萧厌退让半步:“若老夫答应萧督主要求,凑齐这八十万金,萧督主是否当真愿意了结过往恩怨?” 萧厌冷淡:“自然。贺家正名之后,只要你们往后不主动挑事,不寻本督晦气,关于贺家一笔勾销。” “那其他……” “梁太师,八十万金不是万能的,本督耐心有限。” 梁广义听到萧厌的话瞳孔缩了缩,想说什么,可最终到底一句没再开口,他只是沉声道:“好,八十万金,半个月内老夫会让世家之人奉上,请旨让萧督主袭爵的事老夫也会办到……” “还有你们几家的藏书。” 见梁广义想拒绝,萧厌散漫道:“本督欲向棠宁求亲,奈何家底单薄,棠宁身为荣氏女,又有首富顾家家主庇护,寻常金银之物下聘太过俗气,想必梁太师能够理解。” 梁广义:“……” 他理解? 他理解个屁! 梁广义一口郁气积在心口,只恨不能骂萧厌一句不要脸。 他嫌金银俗气,倒是别狮子大开口,恨不得将他们几家抽筋扒皮、敲骨吸髓。 这头狠狠咬下他们一块肉敲走八十万金,转头又一脸清高不染尘埃,要不是曹德江在旁拽着,梁广义简直恨不得一壶热水泼他脸上,让这无耻小贼洗洗脑子! “梁太师,冷静,冷静……”曹德江低声道:“一些藏书而已,小不忍则乱大谋。” “一些而已?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倒是将你那些宝贝藏书给他试试?” “老夫又没得罪萧督主。” “你……” 梁广义气急。 曹德江见他狠狠瞪自己,咳了声扭头看向萧厌:“萧督主,梁太师既已退让,这藏书之事的确太过为难于他,这些本就是世家立足之本,一下子要去一半其他几家定不会答应,不如你也退上半步如何?” 萧厌见梁广义脸都气青了,大有翻脸之意,他说道:“退一步也不是不可以,但本督给棠宁的贺礼不能少。” “要么,七大世家各取一半藏书送入荣晟书院,要么,本督只要一成真迹,但你们几家要允书院学子入内抄录所有藏书……” “不可能!” 梁广义断然拒绝:“世家重地,岂容人随意踏足,更何况藏书之地若叫外人随意进出,这与将其送给你们有何区别?” “那就一半藏书。” “休想!” 萧厌神色陡然冷下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梁太师是不愿贺本督跟棠宁大喜?” “你!” 梁广义只觉他无理取闹,他跟宋棠宁如何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他们掏空家底来道贺?! 他忍不住怒目而视:“萧厌,老夫已经一再退让,可你别欺人太甚!” 萧厌指尖点着侧脸:“就是欺你,你又如何?” 第538章 “你……” 梁广义被萧厌的话气得手心发抖,萧厌却只是倚着凭几面露嘲讽。 “宫宴那夜本督落难时,太师和冯长吏他们可是想要了本督性命,若非本督早有准备,怕是早就饮恨当场尸骨无全。” “如今本督占尽上风,只是要你们一些身外之物,已经是以德报怨了,太师该知足。” 他明明貌若画中仙,可说出的话却如同淬了毒。 “你们若是愿意,本督可以让你们以世家怜恤寒门不易,自愿捐赠藏书广惠天下学子为名,由你和其他几家的人亲自将藏书送往书院,让你们博一个好名声,届时天下学子还能感念你们一丝恩情。” “若是不愿意,那太师大可以试试,看本督有没有那个本事,从你们那里拿到本督想要送给棠宁的聘礼。” “我萧厌的妻,总得要天下人钦羡,我家棠宁身为书院之首,合该让天下学子为她新婚道喜。” 梁广义脸色青了白,白了紫,嘴唇颤抖着胸口起伏时,喉间像是堵着淤气,连喘息都觉得困难。 萧厌的话简直是欺人至极,从他入朝之后便从未有人敢如此。 若是往日谁敢对他这般不敬,他定会要了他的命,可是如今…… 对上萧厌那如同疯狗一样黑沉阴戾的眼神,梁广义死死捏着指节咬着唇内软肉,他不能让今日一行乃至先前退让全都白费。 萧厌不是京中养大的富贵鸟,他身上野性难驯,是真真正正从野兽群里撕咬下来的狼崽子。 他赌不起,其他几家也不敢赌。 梁广义吸气再吸气,好不容易才压下翻涌怒气,咬着牙说道: “三成,老夫只能答应三成,再替其他几家允许祥宁郡主可以随时入各家藏书之地观看,以作恭贺她与萧督主大喜的贺礼。” “老夫已经退让至极,要是萧督主还是不愿,那就当老夫今日没有来过!!” 萧厌挑眉:“观看藏书的事,再加一人。” 梁广义咬牙:“谁?” “棠宁的妹妹,薛茹。” 薛茹? 梁广义隐约知道宋棠宁当初从宋家带出来个庶女,还强行将她也从宋氏一族抹了祖籍归了母姓。 听闻萧厌只是让那庶女跟宋棠宁一起入藏书之地,梁广义只迟疑了片刻就点头:“可以,但仅限她们二人。” “老夫所能允诺的就只有这么多,萧督主如果还觉得不够,那老夫即刻就走,太子有什么手段,老夫候着就是!” 萧厌见梁广义满身寒意动了真格,他收敛了身上冷戾,眉宇间露出些笑来:“梁太师这般大气,太子殿下定会明白世家悔意。” 他起身提着茶壶,倒了杯热茶。 “天气冷了,太师怎么还站着,快坐,饮茶。” 梁广义:“……不必了。” 这茶太贵,他怕喝了折寿! “萧督主要的,老夫会让人在半个月内备齐,只希望萧督主说话算数,否则……” “太师放心,只要你别学陛下,出了这大门就想着怎么弄死本督,本督自然守诺。” 萧厌端着刚倒的茶水朝着梁广义笑了笑。 梁广义听出萧厌话里警告,忍不住冷哼一声,他要是有办法能弄死这狗贼不遭反噬他早就直接动手,又岂会容他这般放肆。 梁广义面无表情看了萧厌一眼,然后狠狠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沧浪,去送送梁太师,别叫人冲撞了贵客。” 沧浪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屋中只剩曹德江和萧厌二人,见向来老成持重梁广义背影都染着怒气,仿佛能直接提刀杀人。 曹德江屈膝坐在萧厌对面忍不住摇了摇头:“你这张嘴啊,也不怕真逼梁家这老东西狗急跳墙。” 萧厌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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