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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念念 ----------------- 故事会_平台:阅界视窗 ----------------- 1 迎亲的唢呐吹得震天响,刺眼的红绸喜轿生生将我与阿娘隔成了两个世界。 我死死攥着她的袖口,仿佛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却终于不耐,猛地一甩手,那眼神比腊月的寒风还要刺骨,她说:「我们母女的缘分,在你爹入土那天就断了。日后见了,你该叫我一声沈家婶娘。」 为了能风光嫁入沈家,她将阿爹留下的最后那点田产和栖身的砖瓦房,一并作了嫁妆,只为堵住族中长老的嘴。 如今,那间曾被唤作「家」的屋子空空荡荡,米缸里刮不出半粒米,身上单薄的衣衫在风中抖得像片残叶。 饥寒交迫下,我蜷缩在村外四处漏风的破庙里,就在我以为自己会就此冻毙时,一双布满老茧的手递来一个尚有余温的窝头。 是后奶奶,那个早就被阿娘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硬生生赶出家门的后奶奶。 她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却温柔:「痴丫头,家没了,人还得活。跟我走,好歹有口热汤喝。」 家?这个字砸在我心上,让我瞬间泪流满面。我胡乱点头,像是抓住了一根能救命的藤条。那一刻我只知道,我或许不用死在这个冬天了。 她的家在山那头的成家村。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融雪的泥地里,等翻过山,天色已晚,两人都成了泥人。可那只紧紧牵着我的手,却一路没有松开过。 我拎着怀里那个破旧的包裹,整个人都缩在阿奶的身后。院子被打理得一尘不染,我那沾满泥污的鞋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刺目的印记,让我再不敢往前挪动分毫。 屋里走出的妇人身姿利落,我知道她便是阿奶的女儿,按理我该叫声姑姑。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眉头便蹙了起来。我心头一紧,垂下头,双手死死绞着衣角,满心都是要被赶走的恐惧。 然而,她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愣着干嘛,当门神不成?快进来。」 阿奶在我身旁笑开了花,朝她竖了个大拇指:「我就知道我们蓉娘心善。」 姑姑佯装嫌弃地轻啐一声,嘴角却藏不住笑意:「行了娘,少给我戴高帽。当年阿爹也照拂过我,这声姑姑,我应下了。」 听她这么说,我那悬着的心,才算落回了原处。 木桶里早已备好了滚烫的热水,姑姑还为我寻来了一套干净的旧衣。温热的水汽模糊了视线,我再也忍不住泪水。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往后一定拼命干活,报答他们的恩情。 等我换好衣裳来到堂屋,姑姑正在摆放碗筷。我连忙想上前搭把手,她却拉住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毫不掩饰地赞叹道:「洗干净了倒是个标致的丫头。」 「那可不,」阿奶端着饭碗出来,恰好听见,脸上满是自豪:「也不瞧瞧她阿爷年轻时是何等俊朗。」 我阿爷和我阿爹,年轻时在村里都是出了名的样貌出众,否则阿娘那般心高气傲,又怎会甘心嫁过来。 说笑声中,姑丈背着个竹篓从外头回来了。他瞧见我,只是憨厚地笑了笑,并未多问。他虽是孤儿,却凭着一手好本事置办了十几亩田地,家境在村里算得上殷实。可因着两个儿子都在镇上念书,开销大,日子过得依旧精打细算。 饭桌上,我不敢多动筷子,只埋头扒拉着眼前的青菜。姑姑看在眼里,伸出筷子,将菜苔里爆炒的油渣一点点全夹进了我的碗里。 「瞧这瘦的,」她念叨着,「明日杀了鸡,给你好好补补身子。」 阿奶也点头:「可不是,都十二岁了,身子骨还没邻家梅丫头结实。」 姑丈在一旁接话:「吃鱼长个头,我明儿去河里凿冰窟窿,看能不能钓上几条来。」 姑姑听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你那技术?十回有九回是空手回来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全是我的事。我大口大口地扒着饭,碗里的油渣香得醉人,可眼泪却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阿爹走后,阿娘的心思全在阿弟身上,从未有人像这样,将我放在心上。 一碗饭很快见了底,姑姑又起身给我添了满满一碗。这是我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尝到饱饭的滋味。 夜里,我跟阿奶睡在同一张床上,许是有了依靠,我很快就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时,我好像被什么惊动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地一颤。阿奶察觉到了,便伸过手来,一下一下地轻拍我的后背,直到我彻底安稳下来,沉沉睡去。 当我再度苏醒,身侧的阿奶不见了踪影,我心头一紧,连忙爬起身,手脚麻利地穿戴整齐。 庭院里,姑丈正在整理他的钓具,瞧见我,依旧是那副憨厚的模样,笑着说: 「念念醒这么早做什么,没什么活计,回去再躺躺。」 早?在从前的家里,这个时辰,我怕是早已洗完一家人的衣物,把猪草都割回来了。 「姑丈,阿奶和姑姑呢?」 「一个去河边拾掇鸡,一个上街给你扯布做新衣裳去了。」 他见我呆立着不动,便用下巴指了指厨房方向:「锅里温着饭,快去吃了,姑丈给你钓大鱼补补身子。」 话音刚落,他便提着木桶、扛着鱼竿,迈着大步出门去了。 我简单梳洗一番,走进厨房,灶下的余温尚在,锅里是一满碗浓稠的白粥,还有昨夜那剩下的小半碗猪油渣。看那分量,想必他们一口也未曾动过。 我端起碗,狼吞虎咽,滚烫的泪珠却不受控制,一颗颗砸进粥里。 没有打骂,没有苛责,这样的日子,竟像做梦一般。 我将厨房收拾干净,又把院子扫了一遍,正门便被人从外推开,走进来两位身着青衫的书生。 他们见到我,皆是一愣:「姑娘是?」 我心里明白,这便是我那两位表哥了。 正当我局促不安时,阿奶回来了。 她臂弯里挎着个竹篮,一见两个多日未归的外孙,高兴得嗓门都扬了起来: 「这个月怎的回得这般早!来来来,快见见,这是你们的念念妹妹。」 听完阿奶的介绍,大哥成砚立刻朝我拱手作揖:「念念妹妹安好。」 我慌忙侧身躲开这一礼。 他长我四岁,面容清俊,自有一股儒雅从容的气度。如今的他已连过县试府试,离秀才功名仅一步之遥。 二哥成礼与我年岁相仿,性子瞧着也活泼许多。 见他们二人对我这个不速之客并无半分嫌隙,我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了地。 儿子们归家,姑姑喜上眉梢,转身又上街割了一斤五花肉回来。 光阴一晃,三月已过,我也渐渐融入了这个家。 白日里的洗衣做饭,洒扫庭除,起初姑姑和阿奶总怕我累着了,殊不知这些活计,我早已驾轻就熟。 姑丈得空在空屋里给我安了张小床,墙边立着一个漆皮有些剥落的旧衣柜,里面是姑姑特意请人给我做的新衣裳。窗台下,则摆着哥哥们用过的旧书桌,权当我的梳妆台。屋子虽小,却是我的一方天地。 躺在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小床上,我生出了无限的希望。 阿奶种的萝卜又脆又甜,每逢集市,她都会背上一筐去卖。这一回,我闹着要陪她同去,一路上祖孙俩笑语不断。 自我记事起,来集市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是阿爹在世时的光景。此刻再看,这人声鼎沸的街巷,琳琅满目的货物,样样都让我觉得新奇。 阿奶身边很快围满了熟识的婶子大娘,她们瞧见我,都好奇地打量。 阿奶乐呵呵地牵起我的手,满脸骄傲地向众人介绍,说我是她的亲孙女。 一位婶子眼睛发亮,随即热络地打听我的年庚,话里话外都透着想给我说媒的意思,被阿奶一个白眼给挡了回去: 「我家念念还小呢,再说,你家那个黑炭头,我可瞧不上。」 这话引得周遭一阵哄笑,那婶子黑着脸嘟囔了几句,坐得离我们远了些。 阿奶却不理会,从怀里摸出几文钱塞给我,让我去买串糖葫芦。 「阿奶,我不吃。」我捏着那几文钱,想往回塞。 她却捂紧了口袋,把我往外推:「去吧去吧,小孩子家多吃点甜的,往后的日子才能过得甜。」 等我举着糖葫芦回来,阿奶的萝卜已被老主顾们买走了大半。可天色却说变就变,我们便决定收摊赶紧回家。 离家尚有数里地时,豆大的雨点还是砸了下来。阿奶急忙拉着我躲进了路旁的一座破庙,我扶着阿奶在墙角坐下。还未喘匀一口气,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庙门,被人「砰」地一脚踹开。 两个男人踉跄着闯了进来,走在后面的那个似乎受了重伤。 我被这阵仗吓得低呼一声,昏暗的光线里,那白衣男子锐利如刀的目光瞬间射来:「谁?」 仅仅一眼,便带着尸山血海般的煞气,明明看不清他的脸,却让人无端地心生恐惧。 「贵,贵人,我们是左近的村民,不是……不是歹人。」 阿奶显然也被吓得不轻,磕磕巴巴地站起身解释。 那人由黑衣男子扶着,在我们对面的墙角坐下。 窗外一道电光划破天际,借着那瞬间的光亮,我才看清,那竟是个俊美得不像话的年轻公子。 他头上的玉冠歪斜,墨色长发散乱,正死死捂着肩头的伤口,一双寒眸冷冷地盯着我们,并不言语。 「主子,要处理掉吗?」 黑衣男子说着,便从剑鞘中抽出了半截长剑,我吓得缩在阿奶身后,连呼吸都停滞了。 又是一道闷雷滚过。 「不必。」 我的心这才落回了胸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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