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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摆摊的是传话筒?原来那个呢?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现在看着?“包打听”招牌的人一早注意到林德,见他半天没?动作,心里也在不停嘀咕。 林德终于靠近,说:“我来打听一个消息。” “包打听”点头:“您说。” “这个摊位原来的人呢?” “原来的人?啊,这个我不清楚啊,您要打听他?” “你?的消息从哪来的,会不会把我找人的消息转卖给别?家?”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兄,别?问得那么细。” “如果我非问不可呢?” 对方起初懒洋洋之中带着?点无?奈的敷衍的气质骤然?消逝不见,他背微微曲着?,像一头伏在草丛里即将跃起爆发捕猎的猛兽:“为何要非问不可?” 林德不动,曹古三妖渐渐靠拢过来,气氛又变了?,林德似笑非笑。 对方腰也直了?,双手抱胸,笑道:“不好意思,这是道上?的规矩,俺一个小喽啰没?资格改变,随便?透点口风出去,轻则摔胳膊断腿,重的要过三刀六洞的。您是过江强龙,就别?我一个小蚂蚁计较呗?” “既然?你?有难处,我不为难你?。麻烦给你?们?背后的人传句话,倒卖买家的消息,你?们?是这样两面三刀的?” “包打听”沉默了?会:“我知道您是谁了?,老实告诉您吧,这摊子上?一任坏了?规矩,已经死了?。” 林德眉毛一跳:“哦?” “如果您不信,可以去开?棺验尸,他埋下去没?多久,土还很新?。” 林德看着?他,那是平静中又带着?决然?力量的眼神,以现在的状况都不需要林德自己?动手,单曹古就能灭了?他,但不代表他就会束手待毙不会反抗。 林德眨了?眨眼,浅笑:“我信。” “这次我要打听的还是和原来一样:范鸿祯和周修然?合作的生意究竟有多大规模,当中有没?有贪墨分?润,仅此而已。” “包打听”爽快答应:“行,您明天就能过来拿消息了?。” 这次没?出什么茬子,林德拿到了?范鸿祯自从和周修然?合作伊始的账本转印版,字迹很潦草,勉强能看清数据。“包打听”把东西?交予他的时候还特意说明范家有两套账本,一本是糊弄外人应付检查的,一本是记录了?所有真?实数据的,他给的这本是记录真?实数据的账本,不真?可以砍他脑袋。 林德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翻开?账本查看,果然?看出问题来了?,周修然?托范鸿祯买原石贩售的资金在三四十万上?下浮动,有用朱笔批着?去向不明的减数,剩下的钱再转手倒卖,利润在百万上?下,再下一个环节情况如何,就不在账本记录范围内了?。 可以肯定的是,周修然?在云海筹措到的钱财资金决不止这么点,起步就少了?很多,如果整套生意链真?能走完,利润不会夸张得太厉害。问题是,周修然?少的那些钱都放在钱庄里吃灰么? 林德合上?账本想了?会,周修然?承诺的生意链条经过层层转包,最后所属权真?的还是他的吗? 因为范鸿祯对自家生意的保密性,听从周修然?建议投钱的云海商家无?从判断出了?玄光墟之后的商队生意究竟还有没?有与周修然?有关系,何况还有“损耗”一托辞……问题很大。 不过转念一想,他对乔海印的神祝此时应该起作用了?才是,他人怎样他是没?法管了?,至少自家的生意得保住。 第0266章 梦遇奇感 “乔老爷垂鉴—— 小生最近学业顺利, 被宗师选中,要和一干师兄弟一起去西方皇家理工学院交换学习深造三年,学费不菲, 听有?经验的师兄说, 在皇家学院光是日常消费亦是花销极大。小生平时学业修炼兼顾挣钱, 略有?积蓄,奈何面对这种来之不易的机会,仍是捉襟肘见, 难以为继, 实?在惭愧,恳请支援一二, 以助求学,事态较为紧急, 恳盼回复。日后感念大恩,涌泉相报。白峻波敬请钧安。” 乔海印看完信,叫来一个曾去过西方游玩过的师爷:“在西方生活过日子, 三年大概要准备多少钱?” 师爷先问了情况, 得知是去做交换留学:“去皇家理工学院读书?哎呀, 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上得起的。在西方名字带个皇家的学校,那肯定是只有?大贵族能上得起的学校, 我听说皇家学院里的贵族学生不光学魔法,听说还要学跳舞啊, 马术啊, 诗词歌赋礼仪啊什么?的,课程花着呢。月曜日还要办大舞会, 大摆筵席,这开销一下子就上去了。” 乔海印皱起眉头:“皇家学院学这个?”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非也非也, 能上得起学院的都不是贵族,有?天才也有?庸才,庸才呢,自然就学些礼仪方面的知识,进学院镀个金,回家光鲜些;天才就不一样了,跟着好老师学真本事,而?且您说是宗门?派他去交换学习的,那边也不敢如何怠慢,可以放心。” “那要多少?” 师爷掐着指头算了半天:“不知多年过去,那边物价现在如何,暂且估个六万银交吧。” 乔海印一听简直要跳起来了:“六万?!” 师爷讪笑道:“既然是宗门?与西方魔法学会之?间的交流学术,少不了要买些魔法材料什么?的,那些可贵了,往高了估是正常的。如果您友人学的是更高深的学科,要用到的东西想必更珍稀,学院也不会完全报销的,自己还是要多掌握点钱。” 乔海□□情平复,深思熟虑,如果请示信使大人的话……算了,他必然会同意的,只是这钱如何筹措就是他的事了,唉,不用麻烦他了。 他翻开离手边最近的一摞账本,现在能直接用的银钱有?九万多,刨开这月月底要发给一大帮仆从的工钱,九万七出头,够是够,可是这些钱要是掏出去大半,应急的钱就显得捉襟见肘了,做生意最忌讳手里?没现钱,万一出了什么?突然状况急需用钱,那就抓瞎了。 师爷建言献策:“其实?未必要一气给这么?多,刚开始开销最大,日后节源开流,花销慢慢就降下来了,起初给多些,给个两万左右,以后月月发款过去,就差不多了。” 方法可行,但是……乔海印看了眼账本,拿起又放下,最近最大的开销是投给周修然的一笔钱,足足五万多,如果把这笔钱拿回来就够了。上笔投资的利润还没收回来呢,倒也不必急着投下一波,虽然周修然的信誉可以保障,眼下是不得不急用这笔钱,不过是少赚了一笔,等?资金回笼了一部分?再投下一次。 他下定决心,命人备好马车去拜访周府。 周修然在自家府邸里?优哉游哉地喂鱼,听闻乔海印来了,放下碗去迎见,两人见面寒暄一阵,乔海印委婉地说起了自家友人留学要钱一事,想把前几天投出的钱要回来。 周修然诧笑:“乔兄对这友人可真上心,几万银交的学费说交就交。”又问:“真的很急?一点都等?不得?” 乔海印惭然点头:“确实?如此。” 周修然锁起眉头,细细思量,不一会,管家又来通报傅玉山来了,周修然忙道请他进来,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傅玉山看到乔海印,诧异一下便对周修然说起了正事。近日飞霞阁冬拍即将开启,他看中了会上一株妙灵五珠果,从太阿巫地中带出来的上品货色,价值万金,他买这个是为了给儿子开脉用的,逢至年关,正是缺钱的时候,他担心自己身上的钱不足以竞争拍下,于是想把上次投出的钱收回来,等?宝贝拍到了手再投下一轮。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修然面色异变一会,随即恢复正常,道:“玉山兄拳拳爱子之?心,我如何不会答应,小赵,去把玉山兄上次投的钱拿来。” 乔海印眉头一跳:“我的呢?” 周修然笑道:“还有?乔兄的一份,也一并拿来。” 钱顺利到手,乔海印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揣着银票走出周家客厅,忽然打了个寒颤,方才这一幕在梦里?出现过! 梦里?他与周修然面谈,傅玉山也在,不知道说了什么?,周修然露出为难的神?色,眼神?气质骤然变化,显得有?些阴森凶厉,下一刻他神?色恢复正常,仿佛方才瞬间的狰狞只是错觉。 之?后的梦境,场景跳转到群山中,林德在前面走,乔海印叫了声信使大人,白峻波也回头来看他。他清晰记得白峻波当时手里?拄着登山棒,一手拎着鹤嘴锄,手腕缠着一链罗盘,腰间挎刀,一副山野农夫的打扮。 为什么?会在这里?? “找矿啊,我们快没钱了。” 猝然惊醒。 醒来他回味琢磨了很久,揉着额头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心神?不宁,向城中道观道士求解梦,道士不会解梦,细细问了乔海印近期心事,摇六爻再解卦,最后得出结论建议乔海印近日谨防小人,不节源开流恐有?破财败家之?厄。 破财败家可谓是每个商人最恐惧的事,现如今乔海印细细思量,惊出一身冷汗。 林德曾提醒过他说,周修然不太对劲。 梦中周修然短暂的神?色变化,与现实?里?几乎一样,不过现实?里?更短促,仿佛只是正常的惊讶反应。 白峻波在山上找矿,他不是即将要去皇家理?工学院交换留学么??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快没钱了。 “老爷?”身旁的管家见乔海印越走越慢,似乎在思考什么?,专注得连周府第二道大门?都没走到,不得不出声提醒了下。 乔海印回过神?来,心跳得愈发厉害,左思右想,再次折返过回去。 周修然没放松一会,得知乔海印又来了,更加诧异。乔海印说自己正巧被傅玉山提醒,自己也要去参与冬拍,过年还要送大礼,手上的余钱仍是不够,恐怕上一笔和上上一笔投资也要收回以做拍卖资金的储备了。 周修然叹道:“乔兄啊,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真让我难办!这个冬拍会有?什么?好东西让你要准备这么?多钱?” 乔海印惭然道:“真不好意思,年关要紧,实?在是缺钱啊,下次一定投上。” 周修然无?奈道:“钱已经投出去了,再想收回来可要花费不小的功夫,请乔兄宽限我几天,稍作?准备,等?拿回了钱,一定如数奉还。” 乔海□□里?再急,也不得不如此,起来拱手道:“麻烦周弟了,最好在冬拍开始以前办到。” 周修然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回去之?后,乔海印先把拿到的钱送给了白峻波,让其勿要担心钱财之?忧,尽管放心学去,年关钱财吃紧,先予一部分?应急,日后慢慢给。 即便是“应急”的钱也足够令白峻波大为惊喜了,惊喜之?余是良心难安的惭愧,沉甸甸的情分?之?欠,思来想去,修书一封,把自己曾发现的一条星铁石小矿脉说了详细地址。这条小矿脉紧挨着大矿脉,大矿脉被青囊林占了,小矿脉虽然储量不高,但真开采起来油水亦是可观,而?且青囊林占了大头,对这条小矿脉的归属不甚在意,只要开采时不挖到大矿脉就没事。 乔海印接到信,先是心动,后是苦笑。想开矿必将得到当地官府的允许,采买设备、召集人手也要钱,回本更需要时间,钱啊,钱! 等?了三四日,周修然那边仍是一点动静没有?,一日钱不到手,乔海印就放心不下,焦躁难安,无?法专心入定。眼瞅着冬拍会迫在眉睫,乔海印派人去催了一次,得知在办了在办了,隔了两日,又催一次,冬拍会前两天,再催一次,这次终于把前两次的钱追了回来,心中的大石落了地,长?舒一口气。 既然说是筹钱是为冬拍,乔海印便去了一趟冬拍,今年的冬拍会上除了几样来自太阿巫地的草药,其余都没什么?新奇的,丹药法器功法老一套。压轴拍品是一件从西方传来的魔法容瓶。容瓶里?储存着紫色的液态魔法火,滴上一滴,七天都不会熄灭,而?且容瓶可自行蓄满液态火焰,虽然珍奇,除了特定人群几乎没什么?用,叫价者寥寥,差点流拍。 坐了大半天,乔海印一件都没拍,走个过场就回府了,开始筹划过年的事,还有?明年的计划。 过年要不要去卫血峒那边过?大部分?信众都在那边呢,如果要去的话,还得租好些飞舟,把这边的信众接过去…… 他向林德报告询问是否可以去卫血峒那边过节,得到肯定回答后,花了一整天的功夫打听年前长?途运客的渠道价钱,讨价还价,终于得了满意的优惠价钱,信众来回一趟,自己单独来回,时间和方式都定好了,自觉十分?满意。 忙着忙着,就把周修然给忘了,心里?充斥着团聚的喜悦。 乔海印安排好云海这边的事务,于小年夜前两天和信众一起出发,前往卫血峒,在小年夜白天赶到,白淳门?上下同庆,这是林德自妖城复苏以来第一次和信众们一起过节,诸多大妖小妖虽无?血缘关系,但同是妖族,还有?共同的信仰,气氛之?热烈不亚于大家族亲族同堂。 乔海印过节,舒舒服服歇了四五天,啥也不用操心,初三时独自赶回云海,预备走访各路朋友。 到初四这天,云海郡城爆出了一件大事,周府人去楼空,不知所?踪。 第0267章 一夜生变 周修然卷款跑路了。 在大过年的时候爆出这?样的事, 大部分人一开始是不信,再后来自己亲身?目睹周府的确人去楼空,仅剩的几个仆从也不知道自家老爷究竟去了哪里, 当时就?有人瘫坐在地?, 哭都哭不出声来, 有人勃然大怒,揪着仆从质问人究竟去了哪里,然而一无所获。 一些人暴怒起来, 疯狂打砸府上能打砸的一切, 然而除了发泄怒气毫无用处。 消息很快传开,周修然的画像很快挂在城墙上的通缉令上, 官府悬赏一万银交换其?下落消息,落坑的人痛哭流涕, 哀嚎遍野。 乔海印是隔天才知道周修然携款潜逃的破坏力有多大。周修然打出的合作模式不光吸引了一干富商,还有大量手握闲钱但不善经营的修士,这?些修士靠小圈子里交易贩售赚了些钱, 但不会挣大钱, 一看周修然给?出的利如此之高, 流程天衣无缝,诱人得很, 信誉名声也?不错,几乎把大半家财都交予其?钱庄打理, 周修然一跑路, 这?些修士一夜间顿时一贫如洗,如何不震骇愤怒, 联合起来几乎把官府掀到了天上去。 损失最惨的是修士,大伤元气的是之前与周修然合作最多的富商, 关系越密切投钱越多的亏损越狠,云海郡城大半的富豪几无幸免,本该喜气洋洋的年节气氛一下子衰落下去,乔海印时不时听到哪家老爷子气病了,气瘫了,甚至有一蹶不振,疯疯癫癫,乃至自杀身?亡的,乱象横生。 乔海印后怕之余不免庆幸,还有点幸灾乐祸。 他可清晰记得,周修然就?是这?帮富豪捧起来的。说周修然如何风流倜傥,豪爽不羁,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士,不结交是人生一大损失。乔海印被撺掇着去见?识了下,感觉他说话很狂,很有江湖气,吹捧人也?挺厉害,能说到人心坎里去,也?不知怎的就?被这?帮富豪说得如此义薄云天,搞得乔海印在一片赞颂声中?也?觉得此人不错起来,稀里糊涂就?成了“朋友”,如今周修然跑路,这?帮人亏得最狠,活该! 云海生出如此骤变,闹得天翻地?覆,不得安生,以往风光无限的富商经此打击,年纪大的气得一命呜呼的大有人在,乔海印手下的师爷可忙活起来了,生意伙伴主家的死了,怎么?说都要上门去祭奠,长长的名单里,头一个赫然是傅家家主。 傅家家主的爹前些年寿终正?寝,老爹一死,傅家家主的行事愈发肆无忌惮起来,大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之感,在周修然这?事栽了个大跟头,元气亏损的身?体在激怒之下直接病倒,没过几天就?一命呜呼。 当乔海印登门祭奠,瞧着一干妾室子女披麻戴孝,哭得双眼红肿的模样,思绪不知不觉就?跑偏了。傅家家主身?体再不好,以傅家的财力,请青囊林的医师过来诊治,不惜一切代?价保命,应该不至于死得这?么?快——哭声有几分真心否? 别人真不真心乔海印不知道,傅玉山那绝对是鳄鱼眼泪,用大蒜抹眼角激出来的,离得近能闻到一股蒜味儿?。 为?什么?不去切韭菜呢,劲更大。 哦,冬韭还是蛮贵的。 一条龙式地?拜访了几个办丧事的家庭,整得还挺累。 别人死活乔海印管不着,反正?他的损失是降到了最低,足够庆幸不已,日子生意还能继续过。 再过两天,乔海印渐渐得知了周修然诈骗的详细信息。在他吹得天花乱坠的贸易路线中?,只有云海到玄光墟到天宝这?条路是真的,不过中?间水分极大,周修然至少把筹措的资金吞了一半下去,剩下的丢给?范鸿祯买原石,原石贩售至天宝,所能赚取的利润是高,但是层层分润下去,到周修然手里的并没有他许诺的那么?多。 那他之前是如何信守合同给?予高额分红的?老把戏拆东墙补西墙? 几个大商人愤不过一口气,花了大价钱请人调查,把周修然起底之后发现,他似乎和一个住在天宝的人有联系,东墙就?是从天宝那开的银票,至于这?个住在天宝的何许人也?,又是一个不解之谜,鞭长莫及。 修士的解决思路就?简单粗暴得多了,他们的钱没了,周修然跑路,那么?身?处玄光墟与周修然合作密切的范鸿祯难逃一劫。 于是过完年就?跑到玄光墟休养的林德见?证了修士界闹得最大的一次讨钱事件,上百位修士气势汹汹扑向范府,出来试图斥责的客卿被众多修士当成出气筒压着一顿暴打,众人浩浩荡荡,无所畏惧。范鸿祯正?品茶赏鸟、悠哉乐哉的时候被众多修士一顿痛打,揍得鼻青脸肿,不得不下跪求饶,哪怕最近的夜庐迅速出动也?只堪堪救下了范鸿祯一条小命。 林德没想到自己上楼喝个茶还能看到如此大热闹,范鸿祯出事,那周修然肯定逃不开,乐得嘴都合不拢了,眼瞅着范鸿祯被揪出府邸,衣裳破破烂烂地?跪在街上,狼狈万分,身?心真是说不出的舒畅。 “还钱!还钱!”群情激奋,山呼海啸。 林德吃着茶点,翘着二郎腿,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茶楼上咚咚地?上来了一个人,林德起初以为?是茶楼小厮,等声音近了发觉不对,猛地?回头一看,是个穿儒衫的人,面貌年轻,眼神很老道,这?样矛盾的气质只在修为?高的修士身?上能看到。 林德放下啃了一半的茶点,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胡道长?” 胡问?天一撩儒衫长摆,坐下来给?自己斟了杯茶,瞅他一眼:“你不擦擦嘴?” 林德抹了下嘴,嘴边有茶点碴子,抹过去了当无事发生,客客气气地?问?:“不知胡道长找我来有什么?事?” “摧山派帮主换人了,是你们一手推动的?” 林德眨着眼睛:“我不知道,我一直在玄光墟混日子。” 胡问?天口气梆硬:“摧山派内部推举何人为?帮主是他们自己的事,我区区一客卿不便再插手,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保人性命,不再寻仇。” 林德稍微坐正?了,正?色道:“胡道长,这?事你就?想得太?简单了,就?算我白淳门愿意放过他,新任的帮主也?不会放过他,他不死,新帮主难以心安。还是说,胡道长一定要你身?边那个旧帮主回去重新执掌帮派大权?那我白淳门可不答应了。” 胡问?天很能沉得住气:“门主好计谋,叫我左右为?难,得人饶处且饶人,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我并没有苦苦相逼,只是道长想想,退一步自然海阔天空。我白淳门也?没说要灭摧山派上下满门啊,何必要在一个可替换的帮主身?上拧巴?他很重要么??对您来说,整个摧山派不倒最重要,对我白淳门来说,没了他很重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胡问?天想起久帮主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恳求模样,话虽轻巧,随便扔出去仍是良心难安,沉吟不语。 林德喝了口茶,瞅向街头。前来讨钱的众修士仍是余怒未消,而范鸿祯被夜庐人一番救治,依然奄奄一息,官府的人姗姗来迟,只会和稀泥打太?极,一个个劝慰安抚,对围观凑热闹的百姓横眉怒目,“看什么?看!闲的没事干了是不是!散了散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德突然开口道:“一个帮主在他人庇佑之下苟且偷生,终究不像样。您心地?仁慈不愿造杀业,我有一法可解困境,不知道长可愿听听?” “何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与白淳门有仇,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大仇可以用生死决斗来解。” “生死决斗?” “他赢了,白淳门可以放过他一马,远走?高飞还是如何,不管他,输了,就?要留下性命了。时间七日后,卫血峒东边的大比武场,麻烦您转告给?他,七日后我在那里等着他。” 胡问?天没立刻答应,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我还有一个疑问?,你信奉的那位神……” 林德半开玩笑式的说:“怎么?,你要加入吗?” “当然没有。”胡问?天气定神闲,淡然道:“只是对你们能如此轻易使用神力颇感惊讶罢了。” “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一道神祝而已。” 胡问?天看样子依然是不怎么?信,又岔开话题:“帮主也?非泛泛之辈,真单打独斗起来未必会输给?你们门下任何一位大妖。” 林德笑容可掬:“那是自然,我们门下每个大妖年纪最小的也?有三四百岁了,欺负他一个几十岁的不像话,我打算让我徒弟来,麻烦您让他吃点好的,做好准备了。” 胡问?天嘴角翘了翘:“告辞。”话音未落,茶室里一阵穿堂风,林德伸手在风中?抓住了一把梅枝,堆雪探花,梅香近若无,余音袅袅,“改日再访。” 林德摇了摇梅枝,枝上的雪尘洒落少许,还整些风雅活……他噗嗤笑了下。 林德喝完茶就?回了卫血峒,向赵小路宣布“好消息”:“修炼这?么?多年,也?该找个人给?你练手了,摧山派旧帮主正?合适。” 赵小路既兴奋又紧张,修炼数年,除了一开始认林德做师傅那次动手和在梦境之城与青浦人打斗之外,就?没正?儿?八经战斗过一次,前者闯出大乱子,事后还是曹叔叔替他收拾了烂摊子,“仇人”的死也?并未给?他压抑已久的性格带来多少缓解,至于梦境之城那次,从单纯的战斗结果?来讲,他输得很彻底。 没有赢过,没有正?儿?八经战斗过。在巫地?里,他始终是需要被保护的定位,无论?是茶可、玄光墟弟子、游景天,都是一样。 “师傅,我一定会赢的!” 林德摸摸他的头:“赢不赢那个帮主都会死,我只希望你不要死。把这?场决斗当成一次实战的机会就?成,记住,不要轻然冒进,不赢,别人也?不敢说什么?的。” 赵小路使劲点头,心里燃烧起一团蓬勃的火,跃跃欲试,想要一试锋芒,想要展露头角,更重要的是……不负所望! 第0268章 关心则乱 生死决斗? 盛向笛不陌生, 江湖上有不共戴天之仇者,以生死决斗了结仇怨,尘归尘土归土。 只?是没想到, 他有?朝一日也会被人强求着要进行生死决斗。 他已经没什么可失去了, 帮主之位被他人?夺走, 东躲西藏,即便他不有?意去听消息,也知道如今的自己在其他人、在门派眼中早是个笑话了。 胡问天道:“事到如今, 你与白淳门的仇怨除了这一条道, 已无别法可解了。” 盛向笛颔首:“尊下愿收留庇护盛某这么多月,盛某感激不尽, 惭愧无以为报。好男儿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初是我?一手谋划,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不会?再连累您。” 胡问天微微叹气:“其实你若逃去,或剃发为僧, 循入空门避难, 那?些人?也未必会?对你怎样。” “尊下想错了。”盛向笛正色道, “在此之前,我?对他们观察已久, 这帮妖族对他们的信仰真的……无比忠贞,他们不畏惧佛祖, 也不怕佛门, 我?循入空门恐怕并无用处。” 如今之计,唯有?迎战而已。 他清点了些自己带出来的东西, 丹药,护身法器, 本命飞剑……他说要?和自己生死决斗是徒弟?呵,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信心?,他摇摇头,忽然又?想到,这是不是那?个姓林的故意羞辱自己?把堂堂一帮主当作自己徒弟武功境界的试金石……可真会?想啊。盛向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愈发狞厉起来。 休想! 既然想把我?当踏脚石,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小路,此次决斗非同小可,不能轻视,你又?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和实力比你超出一线的人?打斗,我?不免要?多说几句……” 林德在替赵小路立下生死决斗后,琢磨了一天,越想越担心?,在仔细调查摧山派帮主实力背景之后,更是后悔。能在卫血峒这等讲究实力为王的地界当上六大帮派之一的帮派之主,除开权术,自身实力当然不是泛泛之辈,在失败那?夜没有?拼死反抗,只?是因为看到大势已去,势比人?强,且爱惜性命,故暂未作殊死一搏之举,现在人?家众叛亲离,地位权势什?么都没了,可不得拼命?光脚不怕穿鞋的,指不定盛向笛会?发什?么疯。 担忧则心?生乱,林再把赵小路叫来,仔仔细细嘱咐了一波,恨不得把自己平生所?学及经验一股脑灌进赵小路脑袋里,赵小路虽然听得认真,可实在是没法一时间?完全搞明白这么多,为不让师傅失望,拼命点头。 “你到底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啊?”林德说得口干舌燥,看赵小路点头点得那?么勤,心?知不对,想发火,转念一想,害,可不得怪自己吗,要?是一开始没这么托大夸口,还用得着现在担心?来担心?去的? 他有?点丧气地说:“要?不我?让索千凝假扮成?你的样子去打……” “我?不!”赵小路霍然抬头,声音大得林德惊了下,赵小路抿着嘴一脸倔强,林德惊讶之余,颇觉快慰,道:“能打赢最好,打输了也不打紧,他失了势横竖都是一个死,你只?要?防备着他狗急跳墙,行出玉石俱焚之举。我?图的是让你真刀真枪地实战锻炼一把,不是让你缺胳膊少腿,切记护好自己,切记!输了也不打紧!” 赵小路使劲点头。 清珏飘然进屋,哂笑:“关心?则乱!” 林德嘟嘟囔囔:“我?一手带的徒弟,我?关心?下怎么了。” 离生死决斗的日子越近,林德就越焦虑,不光为赵小路准备了灵符,还有?一干上等护身法器,贩卖法器的商家夸口说,这一套法器上身,能挡住元婴大修的全力一击。 林德觉得这样是差不多了,虽说不能万无一失,起码多了几层保障,勉强可以放下心?来。 决斗当日,白淳门十六大妖除了几个外出未归的全部?到齐,相?反摧山派一个未到,与盛向笛同行的唯胡问天一人?而已,愈显凄凉。 胡问天被请上贵宾座。偌大的比武场被白淳门包下来了,不许他人?进入,这是林德为以防万一的最后考虑,这样赵小路即便输了,也不会?传出多难听的风声出去,因此场内显得格外冷清寂静。 他对胡问天颔首道:“有?您在,相?信您会?秉公执断胜负。” 胡问天目不斜视:“门主身为神使,想必品格气度也不至于做出徇私舞弊之举。” 林德浅笑:“承蒙厚爱。” 卫血峒的比武台是霸天帮修建、霸天帮人?维持运转。林德一声令下,比武场的维持人?员立刻启动阵法机关,宽敞的比武场合拢穹形光幕。 “比武开始!” 三声钟响。 赵小路握紧了断愁,沉住气,沉住气…… 两人?僵持半晌,盛向笛动了。 快若闪电!@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路,我?到现在好像还没传授过你任何法术?”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师傅你也知道啊……” “啊哈哈,知道,我?当然知道了。 “小路,你记住,你走的是一条与普通修士完全不同的路,你现在丹田里也没有?灵力,能挥洒的只?有?断愁的刀气。” “你要?信任断愁,信任你自己,你和断愁所?遇上的机缘都是万中无一。” “或许,等你真正与他对上的时候,你就能明白这份力量该如何使用了。” 明……明白吗? 赵小路额头沁出了冷汗。 不能慌,不能慌——断愁在空中划出水蓝的弧光,刹那?间?赵小路窥到了瞬间?闪过的模糊人?影,脚一蹬奔过去,直直噼下,那?道模糊以一个诡异且扭曲的姿势避让开噼下的断愁,五指曲张向赵小路抓去:摧山式,掏心?。 赵小路翻手刀锋向上挑,盛向笛迅速回势,一拳冲出,赵小路圆转刀势,猛地前冲,盛向笛被撞出人?身,赵小路迅速挥刀横斩,奈何不够快,只?砍中了第一刀,第二下扑了个空。 刹那?间?赵小路头顶亮起一道符印,瞬间?浑身一僵,背后吃了一记结结实实的冲拳,胸口闷了下,往前踉跄两步,眼前发黑仍不忘回身旋刀,盛向笛执剑跳噼,这记冲着天灵盖的招式被护身法器强挡下来,他弓身踩着护身灵光滑出去,赵小路一转身,他又?没影了。 还没喘上一口气,波纹激荡处长剑突刺,寒气与剑气一道割伤了他的脸颊,渗出的血液凝成?血霜。 林德在高处看得有?点焦虑。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盛向笛出招速度快,身形飘忽不定,赵小路即便抓住机会?砍中了也不能够造成?多大的伤害,反而有?些疲于应付、被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林门主。”胡问天忽然开口,“你的徒弟似乎不会?法术?” “啊,因为我?没教?。” 胡问天眉头皱了下,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为什?么不教??不用法术还能打得过盛向笛吗? 盛向笛几次试招后,从开始以为的藏拙,后来发现赵小路似乎是真的不会?用法术,迷惑不已,他心?一横:不管会?不会?,速战速决! 他大袖一招,袖中嗖嗖飞出数十道灵符,灵符始一飞出便燃起熊熊烈火,又?抬手召出九把短刃,短刃与烈火灵符一齐落下,犹如火雨。 断愁却异常地亢奋起来,阴寒的水蓝光芒涨落不定,几乎是本能的,他踏出一步,挥刀! 水蓝光芒与烈焰灵符交错,斩开泾渭分明的空隙,刹那?间?赵小路似乎“看”到了某种被割开的波动,就像……像刀匠一下下捶打断愁原坯时震荡开的波。每一张灵符,每一把过火短刃,自身都存在着一种奇妙的波,当它们铺天而落,各波交错——断愁刀气强硬地破开混乱中的和谐,烈焰灵符翻卷破碎,过火短刃一头栽落。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小路自感找到了门道,精神大振,再踏前一步,冲不正常的波纹之上斩下,成?功逼出了盛向笛的身影,随即迅速消失。 盛向笛早已准备好的一招没能直接毙命赵小路,有?些出乎意料,当然他不会?只?安排一种手段,足下发力愈发轻捷,绕宽阔的场地看似随机的跳跃折转,踩下“阵点”。 待阵点踩布完毕,连点成?线上赵小路纵有?再好的护身法器,也必定元气大伤! 在设下六七道“阵点”后,赵小路骤然刹住脚步,皱眉。 盛向笛没看透他在做什?么,加快飘忽的脚步。 断愁嗡鸣,赵小路不再迟疑,举起刀重重一插,在盛向笛的感知里,那?个阵点失去了联系。 该死!盛向笛暗暗恼火,虽然损失了个阵点不算什?么,后续阵点的布置可以随之更改变换,但无疑比之前踩点选好的位置变阵起来要?麻烦得多。 但是再麻烦,也要?继续,盛向笛加快脚步,眼角余光瞥到赵小路犹如未卜先知般,一路噼进,一个个阵点接连失去感应。 盛向笛眉头一跳,这阵法是完不成?了,他略停了停,祭出一张符印:“疾!”刚好赵小路破坏的阵点发生猛烈爆炸,人?被炸飞了出去,他疾速跟上,高高跃起,正看到赵小路在地上打了个滚半蹲着捂住胸口,身化流星冲撞而去,赵小路再次被撞飞,盛向笛再冲:这次你必死无疑! 翻滚中的赵小路出乎意料地闪过了盛向笛势在必得的一击,反手侧刺,水蓝刀芒迸发,盛向笛忽的一阵阴寒刺骨,没来得及闪过这下侧击,断愁入肉穿骨。 他强忍着疼痛拍上刀嵴,气劲灌入,按理来说,这招足够震伤赵小路五脏六腑,即便不死,日后也会?留下暗伤陈疾,无法顺利运气——按理来说。 赵小路似乎全不受影响,蛮牛般顶着刀前冲,盛向笛被顶着撞上光穹结界,噗嗤一声,整个光穹结界闪烁起来,试图修复破处,然而有?异物阻挡,始终无法成?功,闪烁不停。 怪物……盛向笛脑海中泛出这样的想法,他嘴角渗出黑色的血,滴落在断愁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含有?剧毒的黑血在刀芒中蒸发,消散无迹。 他发出低沉的喘气,衣物下冒出血色的蒸汽,与之相?衬的是,断愁的水蓝光芒耀眼得像太阳。 “去死!” 第0269章 须有之罪 盛向笛抓着赵小路肩膀把他摔了出去, 腹部伤口被强行愈合,他的神情狰狞狠厉,一个?跃跳扑下来, 地面震动, 手中?的灵气漩涡都似乎染上了几分血色。 盛向?笛恃力追击, 赵小路狂奔起来,时不时跳跃避开盛向笛的灵刃斩。 几乎是绕着比武场满地跑。 胡问天看?到这里?完全无语了,他以为看?到的是华丽的法术对撞迸溅的光芒与狂风, 结果……就这?跑来跑去算什么鬼? 鉴于礼节, 胡问天强按捺住不满的心思,继续看?下去。 盛向?笛使出百般法术狂轰滥炸, 赵小路绕场狂奔,这耐力与速度看?着?看?着?让胡问天也不得不叹服, 一个?修为略低还没有任何?法术的人能凭借身体素质撑住而且能保持住体力速度的人,还是挺厉害的,上限不高, 下限很?高啊。 至于盛向?笛, 就像在一堆灰烬中?强行点燃火焰, 火焰将熄,灰烬也即将散去, 凝结的灵刃斩比刚开始追击的时候缩水了三分之一。 赵小路开始反击了。 在追逐奔逃的躲猫猫游戏里?狂奔跳跃了有将近小半个?时辰,仍有余力进行回击!盛向?笛来不及结印便被赵小路一刀划过臂膀, 挑断了一根臂筋。 赵小路被清珏摁着?看?了很?多?书, 经典的儒家典籍,一些粗浅的武学入门?, 还有厚厚的医家方论。 “这书上的记载与活人身上是差不离的,实际情况因人而异, 穴不是想点就点,因男女老少位置有所偏差,不过有几个?‘点’可以辅助大致判断位置……” 赵小路刀势偏转,斜飞而出,削掉了盛向?笛琵琶骨上一大块肉,剧痛之下,盛向?笛不得已?后退,这一退,赵小路乘胜追击,倾尽所学。 胡问天面色严肃起来。 赵小路的刀势中?可以明显看?出来沉重的“惫感”,下挥力道更沉重如此?仍是把?气势萎靡的盛向?笛压制得没有力气与时间反击,伤势愈来愈重。 最后一记重击,盛向?笛被砍掉一只胳膊,左腿被赵小路踢断,整个?人跪坐下来,赵小路膝盖一顶他下巴,旋身飞踢,盛向?笛整个?人飞出了数十丈远,当空洒落的黑血星星点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小路握着?刀大口喘气,手臂、肩膀、小腿似乎都在颤动,肌肉弹跳,有些握不住断愁了,不过仍可以感觉到,偌大的比武场地上,盛向?笛还存着?一口气,波动很?缓慢,似在积蓄力量。 他调匀呼吸,回想着?林德的教导,一气绵绵…… 盛向?笛沉寂下去,仿佛已?经死了。 场外的小厮敲了两下钟。 林德波澜不惊:“再等?一会。” 身边的比武场管家嗯了声,传话下去,继续。 赵小路歇好了,大步向?盛向?笛走去,不能老是这样耗下去,盛向?笛是打定主意他不靠近就不起来,既然如此?何?不如他所愿? 盛向?笛动了。 余烬化腐朽为神奇,重新燃烧起来,这次他变化的身躯更加高大,衣物尽碎,黑气缭绕,与人形的怪物没什么区别了。 “这是……”胡问天惊讶,“不像道门?的路子。” “西方的灵魂献祭。”林德漫不经心,懂门?道的人还可根据幻化出的怪物形象特征推断出献祭的是哪个?恶魔,不过这个?仪式盛向?笛自己应该使不出来,是有西方人协助他提前订立契约才能有如此?效果。 他有点兴奋起来了。 赵小路有点措不及防,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选择避让。盛向?笛凶性大发?,口中?喷吐的魔炎腐蚀地面,嗤嗤地冒出黑气,连稳定下来的光穹结界都被黑烟浸穿,飘出了场外。 胡问天一出手,那些逸散出来的黑烟迅速消散:“你不担心?” 林德压根没当回事:“穷途末路。与恶魔订立契约也是有时限的,隔得这么远,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实力就不错了。” 不出林德所料,盛向?笛没强过两刻钟,气势再次衰弱下去,攻击变得散乱且无招法,昏暝无智,赵小路回头反击,这次更加轻松,一刀割开了他的喉咙。 盛向?笛捂着?伤口退后,喉咙冒出污黑的血泡沫,身躯倒下去,飘出来的黑烟迅速扑向?赵小路。 黑烟隐隐绰绰现出一张奇怪的半兽半人的面孔,张着?大嘴无声嘶吼。赵小路被激起了不好的回忆,天空上巨大的鬼物,以及那一声:“呸。” 他义无反顾地冲进黑烟,仿佛闯入了一个?异样的世界。 尸体是门?,灵魂为饵。 哪来的哪回去! 赵小路握刀下刺,斩断通路,黑烟嘶嚎一声,四散而去。 盛向?笛的尸体萎缩得不成样子,赵小路喘匀了气,有些看?不下去,阵阵发?自本能的反胃恶心,扭头看?向?台上的师傅,旁边是胡问天……他心中?泛起激昂的兴奋,举起手大喊:“师傅!我赢了!” 隔得很?远,他似乎能看?到师傅在笑,心里?很?满足,也……很?累。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休息。 …… “胡大修,看?得如何??” “结果分明,没什么好说的。” “大修之后往何?处去?” 胡问天扫了林德一眼?,不咸不淡地道:“云游四方。” “也好。” 胡问天腾空而去,眨眼?不见,林德舒了口气,胜负已?分,这件事总算是翻篇了。 盛向?笛的死讯最先被霸天帮得知,然后传到了摧山派新任帮主耳朵里?。 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人提起了警惕。 白淳门?门?主有个?徒弟,他不会任何?法术,除了身上携带的护身法器,完全凭武力刀法击败的盛向?笛。 这太?奇怪了,武修剑修也不至于一个?法术都使不出来,在生?死大仇面前也能排除炫技可能。 有识之士建议查查这个?身有谜团的徒弟,也有人认为这是小题大做,也许用了符箓什么的辅助击败的,而且,现在卫血峒基本都知道白淳门?上下都信仰一个?神秘的“神”,这位神灵曾在白淳门?信徒面前展示过真实的神迹,并且有神使协助信徒与神沟通,所以门?主徒弟能击败盛向?笛有什么疑问?有一位神罩着?呗。 议论悄然散去,远在云海的乔海印不安生?起来了。 周修然携款逃跑令云海上下震动,富商损失惨重,在久查无果的焦灼境况下,不知何?时传出别样的风声,说周修然能如此?欺骗得一干老狐狸团团转,实是因为有人与他打配合,做“托儿”,私底下与周修然瓜分了收来的钱财,而且给周修然递风声,不然周修然凭什么找了这么多?天还没抓到? 这个?托儿是谁? 无端的猜测怀疑落到了乔海印头上,不管有理没理,他在冬拍会前追索回款项的事也被抖搂出来。 乔海印在这场风波里?损失是最低的,乔海印在周修然跑路前几天拿回了钱,乔海印与周修然有勾结。 联想与推论看?上去理所应当,已?经有人站出来提议彻查乔府,“没准周修然就在他家里?躲着?呢!” 官差来的速度很?快,在不那么坦诚的相告之下,乔海印算是免除了被立即押下大牢严刑拷打的危机。 “这样不行啊老爷。”大师爷忧心忡忡,“这次支应过去了,怀疑不打消,下次还会找上门?来啊。万一有人居心叵测,想借势打压,那真是张嘴也说不清了。” “我知道。”乔海印忧心之余倍感无力,周修然一日不查到,他便无法洗清身上污名。可眼?下这个?状况他又不可能亲身去追缉周修然,左右不是人。 “你先出去,我自己静一静,好好想想。” 大师爷颔首告退,乔海印在书房中?走来走去,思虑良久。 周修然会跑哪儿去? 天大地大,如何?大海捞针? 难道到头来,还是要麻烦信使大人? 乔海印很?烦,又无可奈何?。 林德接到乔海印祈求时着?实吃了一惊,周修然跑路还能往乔海印头上摊上这样的烂事,难道是神谕的气运反噬?不对?,似乎还在情理之中?,乔海印一直不太?受云海本地的富商欢迎。 问题的关键在于周修然下落,周修然伏法,坦白一切,乔海印身上莫须有的罪名自然能洗清。 可是那些亏损的富商真的等?得起吗》事情发?酵到这个?地步,似乎是因为有人想急于甩锅啊。眼?瞅着?一片哀鸿遍野里?,就独独一个?乔海印没受太?大损失,可不得把?他当靶子打? 周修然会去哪里?? 林德想起了一个?人,范鸿祯范老爷,或许他那有什么线索,思及此?,立刻决定动身前往玄光墟。 周修然跑路,范鸿祯被众多?修士痛打一顿,激愤滔天。碍于压力,官府将范鸿祯暂时羁押入牢,不过还是好吃好喝供着?,在监狱里?也没修士来揍他,范鸿祯受的伤慢慢恢复了过来 “范老爷,好久不见。” 范鸿祯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花了点时间想起是谁:“你?你来做什么?” “周修然携款潜逃,我哥哥家备受损失,当然要追查他去向?了,不知您是否知一二。” 范鸿祯恼恨道:“我知道个?屁!我要是知道我还会待在这?!”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德不慌不忙:“那您说说周修然未暴露之前,他和谁有过接触,供他拆东墙补西墙的人可能是谁?范老爷,您经商多?年,合作的伙伴都不查下人脉来历么?” 范鸿祯哑了半会:“他说……他有个?义姐在天宝给一个?大富商做妾,那位富商是天宝四雄之一,财力雄厚,他姐姐深受宠爱,故有钱供他做生?意玩玩,初期稚嫩不懂江湖世故,请我多?多?指教。” 林德暗暗冷笑,看?来范老爷还是个?好为人师之人,别人一吹一捧一虚心请教,他就找不着?北了,啧!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林德转而问起周修然所说的那个?姐姐究竟在不在,依附的四雄之一是哪位。范鸿祯答得支支吾吾,说得不太?肯定。 天宝四雄是指天宝势力最大财力最丰厚的四个?家族,刘谢邵廖。周修然自己说姐姐是依附于谢家,范鸿祯派人打听了下,得知周修然姐姐叫周一雯,谢府里?确实有这号人物,不过有多?受宠就不太?清楚了,到这一步,范鸿祯就认为周修然说的是真的,便放下了戒心,与他合作。 第0270章 人去春归 天宝谢家。 说不定周修然这个名字是假的, 周一雯确有其人但是与周修然毫无关系。对?待骗子就要做好最坏的心理打算。 范鸿祯见林德沉默不语,自己也想着到底咋样才能把周骗子抓起来,冥思苦想之后?道:“虽然周一雯不一定和周修然有关系, 但是他每月的一部分钱是从天宝来的没错, 他肯定有同伙在天宝!” “天宝很大。”林德淡淡的, 用神术寻人吗?大材小用。 范鸿祯细细思索,没有头绪,愁得厉害, 唉声叹气个不停。 林德觉得再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线索, 告辞离去。 天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思考着,问?:“清珏, 你对?天宝知道多少?” “天宝啊……近况我?不清楚,在我?记忆里, 天宝毗邻颖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豪富之地?,当时?势力最大的商人叫周高格, 因为极其富裕, 富可敌国, 号称天宝王。” “天宝王?哈……有点土啊。”现在都是天宝四雄了。 清珏见他满脸写着心事,知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就问?起天宝, “发?生了何事?” 林德把事情发?酵变化的过程告诉清珏,清珏紧锁眉头之后?, 摇头道:“无论他人是不是逃往天宝, 都极难找到了。他有钱,可以利用法器幻化自己容貌, 诈得了这么一大笔钱,后?半生衣食无忧, 茫茫人海,何其难寻哉!” 林德蹙眉思索一阵,忽然一拍脑袋:“我?怎么把郦簧给?忘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郦簧是嫁给?他了啊!周修然消失郦簧也跟着一道消失了,看来周修然还不算完全丧心病狂抛弃新婚妻子,但是嫁给?一个骗子,怎么看都令人唏嘘不已。 或许可以从郦簧身上入手?利用郦簧曾经用过的物品占卜主人去往何方……林德想到传到,乔海印即刻动身,前往宜春留桃居。 宜春留桃居已经空置许久,曾经的仆从随主人一起搬进了周府,周修然潜逃后?,仆从自然四散离去,徒留一空屋而已。 当乔海印来到宜春留桃居门前时?,想着是直接翻墙过去还是礼貌性地?敲一下门时?,忽然发?现覆了一层薄薄灰尘的大门门栓附近有清晰的指印,唔,还有猫爪印,划拉下来一道痕迹。 有人进来过? 他抬手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门内有脚步声渐近:“谁?” “在下乔海印,是郦簧姑娘的旧友。她?夫家出了事,欲访念旧迹。” 门开了,探出一张看着与郦簧差不大离的俊美面?孔:“她?嫁人了?夫家又出了什么事?” 乔海印不慌不忙:“容我?进去细说?” 郦烽推开门,请他进来,乔海印信步迈入宜春留桃居的院内,院中桃树轻吐绿芽,地?上枯叶杂草刚清理过,看着颇为整洁,桃在人去,令人唏嘘。 “不知您是……” “我?是她?弟弟,郦烽。” 乔海印哦了声:“我?要说的事,那可不太?妙……”把周修然诈款潜逃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还有自己因为长期受排挤,及时?止损被?他人怀疑与周修然同伙的冤枉事也一并说出,坦然告之来宜春留桃居是为了找有没有郦簧用过的旧物,想要借物卜人,没想到郦烽回来,真是凑大巧了。 郦烽沉默良久,乔海印又彬彬有礼地?说道,若是郦烽嫌他打扰清静,他自可离去。 “我?姐……她?真嫁给?了那样的人?” “千真万确,举城皆知。” 郦烽深深叹气,道:“阁下不必忧心,我?也在找我?姐姐,如?果方便,大可同行……”“郦烽!” 不知从哪窜出一个锃光瓦亮的光头,晃悠着走近,说:“我?发?现了这个!”拿着东西抬头一看,愣了一下,双手合十微笑道:“有缘得见,乔施主,别来无恙。” 乔海印同样以合十礼还:“上师安好??” “当不得上师之名,云游四海的野和尚罢了。”冬鱼浅笑,随即把自己找到的东西给?郦烽看,“你瞧瞧,这支木钗可是令姊所用之物?” 郦烽拿过木钗瞧了好?半天:“或许是,待我?试一试。”当即盘坐在花坛上,拿出月琴,一手掐诀,一手扫弦,乐声灵光一齐现出,将?木钗托举起来,犹如?水中磁针般左右摆动,最后?定格在一个方向。 郦烽双手都放在琴上,闭目弹奏,声音幽微,一声比一声轻脆,过了少顷时?刻,他睁眼,神情沉肃:“在天宝。” “天宝?”乔海印怔了下,真是大胆……“能给?出准确的位置吗?” “那就要起卦了,我?不擅长这个。”郦烽把木钗捞到手里,凝视许久,“乔兄被?流言污蔑,又与冬鱼熟识,不与我?同去么?” 乔海印苦笑:“我?倒是想亲手抓住周修然那个祸害,只是云海这边的生意走不开啊,而且我?这时?候走,就更有理说不清了,不过我?另有建议……”看着冬鱼笑意盈盈。 冬鱼心下了然,也颇多感慨,事情兜兜转转,终于还是要遇上了。 郦烽对?乔海印的推辞不意外,但是他推举另外的人同行不免令他疑惑,得知这人是他义弟,勉强理解了。 林德接到乔海印消息,稍感意外,不过爽快应承下来,收拾收拾打算去天宝了,带赵小路一起。 清珏听完消息面?无表情:“你又要做甩手掌柜的了,让他们去追查不好??何必多此一举。” 林德讪笑:“同行的人有缘难得见一次,机遇难得嘛,辛苦你一次。” 清珏头扭过去:“不必多言,我?会?做好?份内事的。” 赵小路早已醒来,不过自从醒来一直在安静地?看书习字,偶尔习武,得知林德要带他去天宝历练,露出好?奇的神情:“去那干什么?” “去那见识下天宝有多富。”林德开玩笑式地?说。 赵小路很乖:“师傅去哪我?就去哪。” “倒也不必这样,小路,以后?你总有自己独立云游的一天,嗯……先去看看风景也不错啊。” 两人与郦烽那边约定好?了时?间地?点碰头。冬鱼数年不见,容貌没甚么变化,体格明显壮了不少,皮肤粗糙了很多,笑容更憨了?郦烽一打眼就觉得与郦簧眉眼酷肖,不过郦烽神情气质更英挺,开口?声音也颇为熟悉,“我?们是是不是在哪见过?” 郦烽却对?林德没什么印象了,闻言轻笑道:“也许你在什么时?候听过我?的琴声。” 林德点头:“那就是了。” 他看向冬鱼:“冬鱼小师傅,半月半日还在吗?” 冬鱼一提双臂,袖子里左右一黑一黄两猫,吊趴得安安稳稳,半日率先跳下来,一旋身就化成了黑衣高瘦男子,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 半月就懒得化形了,打了个哈欠缩回去。 “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不习惯人身?”林德笑问?,半月咕咕哝哝,盘着胳膊埋脸,半日替她?答道:“睡觉的时?候兽形更习惯些,平常赶路还是人形的。” 郦烽道:“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出发?,揪回那个骗子吧。” 四人两猫同行飞天,冬鱼对?赵小路有些兴趣,询问?了来历,旁敲侧击,得知林德并未让赵小路“开悟”,略略放下了心,机会?还在。 只是这一次,不知机缘如?何能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飞天赶路吹着风颇为无聊,林德向冬鱼问?七问?八:“你现在是佛家七境什么境界了?” “大约是知见?我?不太?清楚。” “你在外游历这么多年,没和其他高僧大德切磋辩论过吗?” 这个问?题郦烽代他答了:“我?们这些年一直在北赤原游历,见到的僧人大多是苦行僧,和他没差多少。” 林德哦了声,冬鱼谦道苦行僧也是有度牒的,而他只有个老师傅,没有度牒不算正式的和尚,且自己所学和修行方法颇杂,也不能定性大小乘,剃了头发?的出家人而已,能修佛家一脉,算是老天赏眼。 林德对?佛家一脉不甚了解,没事多请教了些,有意无意提了嘴五千剑轮。冬鱼解道佛家有五大至宝,为五大力菩萨传下:金刚吼菩萨,手持千宝相轮;龙王吼菩萨,手持金轮灯;无畏十力吼菩萨,手持金刚杵;雷电吼菩萨,手持千宝罗网;无量力吼菩萨,手持五千剑轮。五大至宝各有妙用,威力无穷,为护宗不二宝器。千宝相轮和金轮灯由?慈航宫保管,金刚杵和五千剑轮由?日月刹保管,千宝罗网在佛家祖地?西域上。 林德听着心里嘀咕,那个五千剑轮丢在山洞里,不知阿昌知不知道?没记错的话,这个世界的佛家也是外传的,不得不令人好?奇阿昌成神的年岁与佛家比起来何如?? 聊着聊着郦烽也加入了谈佛论禅的话题,郦烽和冬鱼结伴游历多年,耳濡目染,对?佛家了解个七七八八;半日幼时?跟随冬鱼和老和尚,深研默习,时?有醍醐灌顶之语。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林德连连点头,对?于一些哲理禅机,偈语奇解,颇得颖悟之趣,大觉见识增长。 路途遥远漫长,临晚找了个客栈歇息,四人人谈兴不减,围桌论道。半月溜出冬鱼袖子轻轻巧巧化成人形,点了一桌子菜,赵小路听不太?懂,默默扒饭吃菜,一边尽力去理解他们讨论的议题。 半月听不进去,她?狼吞虎咽先填饱了肚子,抚着肚皮满足打嗝,瞄了眼边吃边听的赵小路,轻轻拉了下他耳朵:“吃饭就好?好?吃饭,不要分心。” 赵小路觉得有些不平:“他们都在谈呢。” 半月懒懒散散的:“没看到他们都没动筷子么,点饭菜是给?我?们两个吃的,该吃饭就好?好?吃饭,要请教的话让冬鱼单独跟你讲,哎,你对?佛很有兴趣吗?” “也不是……” “呵,看你师傅在听也想跟着听?没必要啊。” 第0271章 猫捉老蛇 四人谈兴正浓, 吸引了一个儒衫老人,他?先是?挪到离四人邻近的一张桌子,侧耳倾听, 听了一会, 或皱眉, 或捋须,若有所思,光听嫌不过瘾, 干脆搬动椅子, 凑近笑道:“我看四位义理颇精,不知可否让老朽也来?说两?句?” 儒衫老人加入谈局时, 赵小路和半月都吃得差不多了,半月跳下凳子, 倏忽化为兽形,走出几步远,回头冲赵小路喵呜了声。 赵小路犹疑了, 会, 是?有什么事要和他?说吗?可是?他?跟她又?没什么交集……忐忑不安地跟上?去了。 半月轻轻巧巧地顺着廊柱跳上屋顶了, 赵小路挠了挠脸颊,趁四下无人, 赶紧跳攀了上?去,瓦片踩得喀吱响。 她蹲坐在屋瓦上?, 歪着脑袋:“小子, 你叫什么来?着?” “赵小路。” “好普通的名字,长得……也很普通。”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小路心里嘀咕, 半月仰头看?着沉下大半的落日,胡须微微颤动:“你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说不上?来?的感?觉,修行多注意?下吧。” 赵小路反问:“注意?什么?” 半月忽的站起来?,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下屋:“我不知道。” 奇怪的猫。赵小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不过猫已经走了,屋里细听还能听到他?们在闲谈,许是?因为他?们离开,五人讨论声音大了起来?,字句清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点无聊啊。 赵小路抱着腿看?落日余晖,云海尚余残雪,而这边柳芽初绽,春烟风软,酒菜飘香。 客栈小厮点起了门口的灯,黄晕晕的光芒,灯笼纸上?书着扁圆的“闲居”。 “赵小子!”半月又?跳上?来?了,嘴里还嚼着东西,深红的果汁顺着下巴滴滴答答淌下来?,“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要不要跟我来??” “去干什么?” “来?就知道了!” 半月根本?不给他?犹豫的时间,嚼完嘴里的东西,一溜烟下去了,赵小路不得已随之溜下去,带下来?一片瓦,砰的碎了,他?心虚地跑得更快了,远远地听到小厮骂了句方言脏话。 半月橘黄的胖胖的身子在傍晚天色中较好辨认,而且她会有意?停一停,等一会他?,在林间灵活地蹦来?窜去,姿态轻灵。赵小路试着模仿她的步伐,发现以自己的身体素质也可以做到,而且半月跳跃过的地方都是?最好的落脚借力点,渐渐跟上?了,不再需要半月等他?。 客栈的灯光远去了,虫鸣与夜色一寸寸笼罩过来?,半月压低嗓子说:“到了。”悄无声息伏下,赵小路趴下来?缓慢前行,探头探脑。 前方是?个小坡,杂草横生,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如?坠落在网中的星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有什么异常的? 半月仰了仰头,胡须颤动:“坡上?面有个洞,洞里有条蛇还在睡懒觉,你去激它?一下,把?它?叫醒,剩下的我来?对付,洞里的宝贝归你。”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等等,你怎么知道洞里有宝贝?为什么要我去激它??” “因为叫醒一条冬眠的蛇太危险,所以你能活下来?的话,好东西当然要留给你了。”半月胡须上?翘,露出的笑?容怎么看?都有股奸诈的道道:“去不去?” 赵小路满腹狐疑,这猫不会是?成心想害他?的吧……看?着和师傅的朋友关系很好,应该不会? 他?没动,半月耳朵抖抖:“去不去在你哦。” 赵小路思虑良久,决定试一试,他?身上?还有林德给他?的护身法器,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既然要叫醒一条尚在冬眠的蛇,最好的方法莫过于烟熏火烤,他?抓了只?萤火虫用来?照明,收集了些秋冬残余的干叶子,枯枝是?找不到了,都太湿,收集好了干叶子开始打火,半月不耐烦,上?去一爪子拍上?去,点了一簇妖火,腾腾的一抹橘黄光亮,萤火虫群倏忽飞走。 在火光的映照下,赵小路看?到半月所说的洞口,碎石堆积掩埋了一半,看?着就很暖和。 他?引燃了几根刚撇下来?的枝条,堆在洞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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