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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管他生气也好,怎么惩罚我也罢,我想清楚了,我心里爱的人只有他。” 真是好笑。 现在才发现,心里爱的人是我。 是不是有点太晚了?“随你。” 两人不欢而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她们俩谈话之后,颜悦看着我的眼神越发直白舍不得。 是害怕我再次回到谢彤身边吗? “阿慎。” 颜悦斟酌着开口。 这还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看见她这样小心翼翼。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你对我感觉怎么样?”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晃着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什么意思啊?” 我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她因为用力有些泛白的指尖上。 “既然我们是未婚夫妻,我跟你相处肯定很融洽呀。” 我笑了笑。 可颜悦非但没有释怀,反而更加紧张。 “如果。” “我是说如果。” 她抿了抿唇,低下头不敢看我。 “如果某天你突然恢复了记忆,发现我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未婚妻,你会怎么办?” “能怎么办?” 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我能感受到她此刻的不安。 “你就是我的未婚妻。” 撞进她深情的眼睛时,我没忍住眼眸一晃。 这样炙热的眼神,让我怎么招架得住? “如果我的未婚妻会把我推给别人,那就证明她也没有多爱我。” 我握住了颜悦的手轻轻摩挲。 “但我能感受到。” “你是爱我的。” 都说对视是无声的接吻。 讲的大概就是此刻的我们了吧。 庆功宴期间,谢彤的眼神似有若无的落在我的身上。 我假装视而不见。 只是像往常一样,继续给颜悦夹菜,和她亲密互动。 果不其然,宴会还没结束,谢彤就迫不及待的拉起我的手要离开。 我故作惊讶甩开她的手。 “你要干什么?” 我退回颜悦的身边。 “我未婚妻还在这儿呢,别在大庭广众下对我拉拉扯扯。” 说这句话时,像是给自己出了口恶气。 我的记忆回到跟谢彤在一起,她第一次带我参加朋友聚会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我极度不安,只想跟在她的身边,可她却对我说: “不要当着我朋友的面对我拉拉扯扯,这样影响不好。” 听着有些熟悉的话,谢彤愣在原地可言,眼角泛起泪花。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在场的人都没敢说话,可眼底隐隐透着看好戏的亮光。 我的目光一一掠过在场人。 除了颜悦外,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谢彤对我恶作剧的帮凶。 他们知道真相,却从没告诉我。 但,我能确定颜悦是爱我的。 可又我有些疑惑。 明明我和她从来没有任何交集。 她怎么会好像一副爱了我很久的样子? 甚至我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我。 颜悦爱上我的时间,比谢彤爱上我要更早。我最终还是跟着谢彤来到了外面。 当然,颜悦和路明也紧随其后。 不过正急于跟我坦白真相的谢彤并没有发现。 我们一前一后来到了,刚才我和路明来到的后花园。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看着这张曾经让我心动,但此刻却毫无波澜的脸,我轻声开口。 其实我是爱她的。 可攒够了太多的失望,我那颗为了她剧烈跳动的心,突然就归于平静了。 这些日子里,她对路明的体贴亲密,我都看在眼里。 颜悦对我的照顾关心,我也记在心上。 或许我还要感谢谢彤让我看清了一切。 原来,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舍得让那个人受伤的。 “那你先答应我,你不要生气。” 谢彤抿着唇,有些心虚,却理直气壮。 “要是我不答应呢?” 谢彤惊讶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仿佛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印象中对着她处处忍让,温柔大度的许慎,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难道是因为失忆的并发症吗? 谢彤上前一步想拉我的手,却被我躲开。 “谢小姐,我说了,有事就说事,别拉拉扯扯的。” 余光看见身后的颜悦微微扬起了嘴角,我也心情不错的笑了笑。 不料,谢彤嘴一撇,委屈的掉下眼泪。 “许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的语气里满是委屈。 谢彤拉住我的衣角,抬起头看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如果是以前的我,看见她这个样子,我不管生多大的气,不管当下有什么事情。 我肯定会顾一切的抱住她,温柔的为她擦去眼泪,用尽一切办法逗她开心。 可现在,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见我这样冷淡,谢彤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把身后原本没出声的路明,也逼的找了过来。 谢彤抬起头,看着朝我们俩走进的颜悦和路明,皱起了眉头。 下一秒,我被拳头打的摔倒在地。 左右手同时被人拉住。 谢彤和颜悦一左一右对视着,暗中较劲。 “路明,你凭什么打他!” 谢彤站起身来推开路明,原本憋在心里的气,全都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你真把你自己当回事了。” “你别忘了,你就只是我无聊时刻的一个消遣罢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没有人能料想到,路明会突然过来给我一拳。 更没有人料想到,谢彤会在看见我被打的刺激下,说出这句话来。 路明气的眼眶通红,同时又不可置信。 明明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是恩爱的情侣。 明明之前我还没失忆的时候,谢彤也经常背着我出去和他约会。 明明他才应该是谢彤心里最爱的那个男人。 但为什么,谢彤会反过头来,说他只是她无聊时刻的一个消遣。 路明往后踉跄了一步。 “谢彤,你......你说什么?” 事到如今。 谢彤干脆破罐子破摔。“许慎,对不起,其实我是骗你的。” “其实你真正的未婚妻是我,不是颜悦。” 话音落下的瞬间。 颜悦抓着我手的力度一紧。 我没有说话。 只是抬起头看着面前,眼眸含泪的谢彤。 良久,我才淡淡的扬起嘴角。 “是吗?” 我反手跟颜悦十指相扣。 “我现在失忆了,从前什么记忆我一点都不记得,凭什么你说了,我就要相信?” 谢彤大概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反怼。 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只能干巴巴的说着。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做我的婚妻,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呢?” “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还是你觉得我不配当你的未婚夫?” 我一步步紧逼。 谢彤一步步后退。 直至她的腰撞上了后花园的秋千,她依然说不出话来。 嘴唇张了又合,最终只化为一句委屈地对不起。 “我是爱你的。” 她抓着我的手,抽泣着开口。 “我只是一时糊涂了,我想验证一下我到底爱不爱你,所以才出此下策。” 谢彤的语气有些着急,可眼底分明闪耀着心虚。 “对不起。” 我在她乞求的目光中抽出我的手。 “如果你说爱我,那我觉得你的爱很恶心。” 丢下不知所措的谢彤,我拉着颜悦转身离开。 意料之外的,颜悦脸上并没有什么开心的神色。 我们一路回到了颜悦的别墅里。 “你恢复记忆了,对不对?” 颜悦的话让我心头一震。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四目相对之际,反倒是我率先移开了目光。 “你希望我恢复记忆吗?” 我轻轻牵起她的手,摁在我胸口的位置。 我想让她感受,我胸膛下此刻只为她跳动的心。 “希望。” 颜悦抿了抿唇。 “又不希望。” 她抬起头看向我。 “我希望你记起我们的曾经,又不希望你恢复记忆,想起你其实真正爱你的人是谢彤。” “我们的......” “曾经?” 我轻声呢喃着。 难道我和颜悦还有什么过去吗? 那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没有一丝一毫关于颜悦的存在? “我给你看个东西。” 颜悦拉着我上了楼。 在书房上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颗贝壳。 “看看这个,或许你就能想起来了。” 我皱起眉头,低头看着我手上熟悉的贝壳。 这个贝壳是我和谢彤初次相遇的定情信物,怎么会出现在这? “其实,当年在海边救下你的人是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当年我报考潜水证,却忘了检查氧气瓶含量。 挣扎着浮出水面时,就已经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意识到有人救了我。 我凭借着意志力,将我在海底捡到的贝壳递给救命恩人。 醒来后,我就看到了拿着贝壳,坐在身旁的谢彤。 我对谢彤爱的那么深切,爱的那么固执,其实都源于她对我的救命之恩。 其实我也有想过,为什么我之前那么爱谢彤。 可颜悦只出现短短几天,却能占据我的心。 我以为是我花心。 可看到贝壳的这一刻,我想我明白了一切。 其实我对谢彤一切的好,都源于报恩。 而对颜悦,才是真正的爱情。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叹了一口气,将眼前小心翼翼的人搂进怀里。 “你要是早点告诉我的话,或许我们早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我的话让颜悦愣在原地。 “你......你说什么?” 感受到怀里人微微的颤抖,我笑着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说。” 贴近她的耳边,我再次轻声开口。 “我爱你。” 解释完一切,我抱着颜悦在沙发上坐下。 “我还以为你真的爱上谢彤了。” 颜悦撅起嘴,小女生姿态尽显。 “早知道你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对她这么好,我就应该早点把这个事情拿出来要挟你。” 颜悦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跟我拉开一点距离。 “而不是看着你对她死心塌地的好,自己一个人默默吃醋。” 我有些无奈又好笑的重新抱住她。 “那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而且你之前对我不也恶语相向的,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我也学着颜悦的样子撇了撇嘴。 颜悦回过头,美眸瞪向我。 “你看着你喜欢的人对别人好,你能有好心情啊?” 她说着,挣脱开我的怀抱,坐到了另一边。 想着又气不过,转身捶了我一拳。 我被她逗笑了。 心底那角位置也逐渐被甜蜜浸满。 “好好好。” “是我错了。” “是我瞎了眼。” 我拉起她的手轻轻吻了吻。 “你放心,从今往后我的生活里只有你。” 四目相对之际。 我们俩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那......你真的已经恢复记忆了吗?” 一吻过后,颜悦微微喘着气,抬起头看我。 “是啊。” 我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这就当是我一个人是埋在心底的秘密吧。 我有没有失忆这回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终于找到了我真正爱的人。 夜深了,可我的人生才刚刚升起太阳。 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一下谢彤。 要不是她为了满足自己的那点新鲜感,我也不会知道真正救我的人是谁。 也不会清楚,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更不会阴差阳错的明白,谁才是我心底里的那个人。 看着靠在我怀里睡着的颜悦,我起身将她抱到了床上。 或许余生漫漫。 但我有颜悦在我身旁。 我什么都不怕。 (完) 而我只是嘉宾 ----------------- 故事会平台:月桦小说 ----------------- 我和同一个男人,结了七次婚。 而老公为了白月光,也和我离了七次婚。 第一次结婚时,他对我说:“往后余生,我只爱你一个人。” 而等到他白月光每次回国,男人又换了口吻:“你就不能懂事点,难道非要让阿雪承担勾搭有妇之夫的骂名吗?” 第一次离婚的时候,我割腕强行挽留,被救护车送去医院,却没等到他来医院看我一眼。 第三次离婚的时候,我自降身价去他公司应聘助理,只为能有机会多看他一眼。 第六次离婚的时候,我已经学会了自己乖乖收拾东西,从我和他的婚房里搬走。 我的歇斯底里,我的一退再退,我的乖巧妥协, 换来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按时复婚, 和一次又一次的故技重施。 直到这次,我在收到他白月光即将回国的消息后,主动将离婚协议递到他手边。 他一如既往地和我约定复婚的时间,却不知道, 这一次,我将彻底离开。 1 “白雪歌回国了,我们离婚吧。” 我面无表情地将那份我签过字的离婚协议,递到老公江屿川手边。 男人的神色有了一瞬间的怔忡,但很快就回过神来,驾轻就熟地在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将离婚协议递给他。 可他还是和以往六次一样,随口对我承诺: “一个月后她走了,我就和你复婚。” 换做以前,这句话给不了我想要的安全感,我甚至可能逼他发毒誓、立字据。 可这次,我的内心却毫无波澜,以至于没有任何回应的欲望。 “夏明昭,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江屿川蹙起了眉头,看上去对我的沉默很是不满。 我只得点了点头。 “嗯。” 手上动作却不停,一件件把衣服叠好装进箱子。 江屿川说什么时候复婚,就一定会和我复婚。 他在业界是出了名的信守诺言,这一点毋庸置疑。 也恰巧我和他不像夫妻。 正像是定期需要解约续约的甲方和乙方,必须得在规定时间内例行公事般签下一张张名为结婚证和离婚证的合同。 这样的合同一年就有两张,迄今为止,我一共签了12张。 犹记得婚礼上他曾对我说,结婚期间一定不会背叛我。 他也的确做到了。 毕竟离婚以后,他想和谁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 代价也只是我成了圈子里人尽皆知的可以被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罢了。 但我今天的反常却似乎令江屿川有些无所适从。 毕竟前几次离婚时,我歇斯底里,乃至不惜伤害自己的样子还始终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看着我比上一次收拾行李时更要迅速和熟练的动作,有些悻悻地开口: “不然这次换我搬出去……” “科”的一声,大号的行李箱被我阖上,也打断了江屿川没说完的话。 “我跟闺蜜说好了,去她家住几天。” 江屿川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比刚才更差了。 “你别又是欲擒故纵,打算扮成助理偷偷去公司守着我吧?” “夏明昭,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事情,离了男人你就活不了了是不是?” 我却瞬间读懂了他的潜台词,无非是不想让我去他公司打扰他和白雪歌你侬我侬罢了。 毕竟白雪歌难得回国一趟,江屿川自然希望她能够以总助的身份,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第2次离婚后,我应聘成功江屿川的助理,端着他最喜欢口味的拿铁,满怀期待地推开他办公室的门。 却看到他正和坐在他腿上的白雪歌热吻。 我忍不住对白雪歌大打出手,又被江屿川一耳光扇翻在地。 办公室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人人都以为我还是总裁夫人,看向白雪歌的目光不约而同带上鄙夷。 为了使白雪歌不受风言风语, 江屿川不顾我哭着摇头,一把抢走我的挎包,一股脑将里头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 暗红色的离婚证如同一张血盆大口,将我和江屿川现在的关系鼓噪得人尽皆知。 从此以后,和江屿川的每一次离婚,他都会在朋友圈公之于众。 所有人都知道江屿川爱的是白雪歌, 是我没脸没皮,始终赖在他身边不走。 只不过这一次,江屿川的担心确实是多余了。 我毫不犹豫地拎起行李箱。 “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江屿川先是狐疑地看了我一会,直到我拉开把手一只脚踏出门外,才又有些着急地提醒我: “下个月13号复婚,你别忘了。” 我不免恍惚了一下。 这么巧啊, 我出国的日子,就定在了13号。 2 白雪歌回国后,江屿川果然一次都没有想起过我。 我也一改从前离婚后四处搜集江屿川动向,企图提前蹲守在每一个他可能会出现的地点的魔怔状态, 和闺蜜唐宛过上了顿顿火锅配奶茶,夜夜撸串哈啤酒的神仙日子。 转眼距离出国只剩20天。 这天我和唐宛正在饭店等上菜,却意外碰到了江屿川和白雪歌。 江屿川揽着白雪歌的腰,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看上去格外般配。 “夏明昭?” 江屿川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在了我身上。 白雪歌亲昵地搂过江屿川的脖子,笑得一脸甜美。 “明昭,这么巧,你也来吃饭?” 见我的目光落在白雪歌身上,江屿川下意识上前一步,把她挡在身后。 我知道他是怕我会像从前一样,直接冲上去对白雪歌动手。 可我不仅没有那么做,甚至还拉住了想要为我打抱不平的唐宛。 我无所谓地笑笑。 “是啊,好巧。” 察觉到我的退让,白雪歌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不好意思啊明昭,屿川答应将这里包场,只陪我一个人吃饭的,可能要麻烦你们换个地方了。” 她晃了晃江屿川的胳膊,娇嗔: “是不是呀屿川?你快帮我说说话,不然明昭肯定以为我是故意针对她了。” 江屿川在对上我有些淡然的眼神的一瞬间,脸上露出了迟疑,却最终还是冲我点了点头。 他没有说话,却比说了很多话还要过分。 唐宛袖子都撸起来了,却被我轻轻抬手按住了胳膊。 “没关系,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 去别的地方,去没有江屿川的地方。 出国将近,我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和前夫无谓的争执上。 毕竟作为一个合格的前任,我不就应该把他江屿川当成个死人吗? 饭店经理审时度势,适时上前对着江屿川和白雪歌恭维: “两位这么恩爱,看上去可真是令人羡慕。” 闻言,江屿川有些复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戒备我会说什么,又像是探究我想说什么。 可我却只是恍若未闻般拉着唐宛的手起身离开。 江屿川没料到我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有些出神地望着我远去的背影。 白雪歌叫了他很多次,到最后语气已经开始染上不耐烦, 他才终于磨磨蹭蹭地收回了目光。 3 我本以为酒店的相遇会是我和江屿川出国前最后的交集。 可就在我正式辞去了江屿川助理一职的当天晚上,我竟接到了他打来的视频电话。 这简直是亘古未有的奇事,以至于我硬生生控制住了想要直接摁挂断的手,反手点了语音接听。 男人的声音明显流露出不满: “转语音干什么?” 我随口敷衍: “没化妆,不方便视频。” 其实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因为女为悦己者容,这话说得我还想要取悦他似的。 果然江屿川笑了,突然间心情大好的样子。 “都老夫老妻了,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仿佛调情般的语气令我感到极度不适,我于是冷漠地问: “有什么事吗?” 男人敏锐地察觉到我语气的疏离,下意识收起一副慵懒的姿势,坐直了身子问我: “听人事说你辞职了?” 我“嗯”了一声,没打算解释。 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 江屿川语气调侃,可怎么听都像是在没话找话: “辞了也好,你说说你,好好的总裁夫人不当,非得去当助理,这不是没苦硬吃?” “不过要我说你这个班上得也真够随意的,没在公司见过你几回,我还得月月给你发工资,闹得全公司都知道你是关系户,都说我任人唯亲。”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 “你不用去陪白雪歌吗?” 江屿川没忍住嘟哝了一句: “我跟她又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可陪的。” 说完他却沉默了,只因他突然想到, 我也只不过是他的前妻而已。 江屿川瞬间有些心虚。 “离婚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我就是怕不离婚,会有人说阿雪闲话……” 我点点头。 白雪歌不应该被说闲话, 所以我就活该成为笑柄,成为圈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的声音愈发冰冷: “没事我挂了。” “等一下!” 江屿川语气焦急, “12号是咱们的结婚纪念日,那天有张远的演唱会,我知道你想去,我陪你,我们一起去听,好不好?”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就这么把真相告诉他。 可还没等我开口,白雪歌遥远的声音就先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屿川,我浴巾忘拿了,你帮我拿一下好不好?” 江屿川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怔怔看着手机屏幕上我的名字,显得有些进退两难。 我面无表情地催促:“快去吧。” 他这才慢吞吞地起身,却没急着放下手机。 “明昭,你等我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他抬腿往浴室走去。 意料之中地,我听到江屿川和白雪歌吻作一处的声音,江屿川闷哼一声,紧接着浴室的门就被大力碰上。 我满脸嘲弄地挂断语音。 恰巧这时唐宛兴致勃勃地喊我去酒吧蹦迪。 我没有犹豫地放下手机,起身挽上她的胳膊。 明明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东西可以让我开怀, 从前的我一叶障目,现在的我,又何必再为这个已经彻底成了过去的男人伤神呢? 4 没有江屿川的日子过得飞快,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距离出国已经不剩几天了。 殗鞛貮骵漉揖冃猯轀杣閼馧榗毽嵗岮 虽说没什么交集,但他和白雪歌的近况,我还是从唐宛那里听了一嘴。 据说他和白雪歌大吵一架,乃至不顾白雪歌的脸面,直接在宴会上摔门而去。 更有小道消息说,他们俩吵架是因为我。 我听后只是无所谓地笑笑。 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纯爱战神,会一天刷新无数次朋友圈,只为从江屿川、白雪歌乃至圈子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那里捕风捉影, 以便在他们的感情可能出现任何裂缝的第一时间赶到江屿川身边,告诉他我才是最爱他的那个人。 热恋的小情侣,床头吵架床尾和。 因为我又怎么样,我不一直都是他们play的一环吗? 不过从那以后,江屿川给我打电话的次数倒是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 可惜我不是直接挂断,就是以各种理由拒绝和他见面。 直到出国前一天,江屿川约我一起去听演唱会。 “票我都订好了,晚上我们不见不散,好不好?” “今天是咱们的结婚纪念日,你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他从没有像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过我什么。 以往都是他随口挑起一个话头,随便朝我迈出一步, 我却为了讨他的欢心,以最快的速度一口气走完剩下的99步, 最后却发现,就连那唯一的一步,为了白雪歌,江屿川都又把脚收了回去。 但我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今天并不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而是我们第4次复婚的日子。 离离合合那么多次,也只有我会不厌其烦地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分毫不差地记在心里。 但我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张远的演唱会我确实很想听。 可当晚我在演唱会门口等了又等,都没有等来江屿川的身影。 我点开江屿川刚刚发给我的语音,他饱含歉疚的声音连同演唱会现场嘈杂的背景音一同传了出来,隐约还夹杂着白雪歌的轻笑。 “对不起明昭,雪歌突然有点不舒服,我送她去医院了。” “纪念日我们以后还有无数个可以一起过,等明天雪歌走了,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演唱会终于开始,悠扬的歌声从会场里飘荡出来。 “感谢你特别邀请,来见证你的爱情。 我时刻提醒自己,别逃避。” 我关掉对话框,时隔一个月,第一次点开朋友圈。 白雪歌几分钟前新发的朋友圈,她自拍的和江屿川在演唱会的合照第一时间撞入我眼帘。 “我放下所有回忆,来成全你的爱情。 却始终不愿相信,这是命。” 歌声还在继续,像是嘲笑我在答应江屿川那刻,在来之前那一路,心底居然还保留着对江屿川的最后一丝期待。 而现在,这最后一丝期待,终于彻底破灭了。 第7次离婚了,我早该明白的,不是吗? 好在,终于是最后一次了。 再无一丝留恋,我转身去了机场,在那里整整坐了一宿。 早上7点,我办好了值机。 江屿川发微信问我什么时候复婚,我没有回复,随手删了他的好友。 早上8点,我在排队登机。 江屿川打来电话,我没有接听,反手拉黑了他的号码。 早上9点,我坐在飞机上。 乘务员提示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我却在这时接到了唐宛的电话。 江屿川满是紧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明昭,你在哪?” 5 “再见了,前夫。” 我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关掉手机。 听着飞机引擎的轰鸣声,终于有种尘埃落定的解脱。 江屿川站在唐宛家,握着被挂断的手机,表情有些发愣。 他的声音低哑,像是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她去哪了?” 唐宛环抱双臂,冷笑一声: “怎么,现在想起来问了?” “她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 “她去哪了?! 唐宛耸耸肩,故意笑得狡黠。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江屿川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唐宛,我没时间跟你玩游戏。” “哟,江总这是急了?” 唐宛翻了个白眼,直接转身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江屿川站在原地没动,脸色阴晴不定。 “我们约好今天复婚的,她不能就这样消失了。” “哦,复婚?” 唐宛夸张地捂嘴笑了笑。 “江总,你以为结婚证是什么?超市积分卡吗?你攒够七次能兑换什么?” 江屿川的瞳孔猛然收缩,像是被戳中了某种不敢承认的心思。 但很快,他又强压住情绪,冷冷道:“你最好告诉我她在哪。” “她连你的号码都拉黑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唐宛讽刺地扬了扬下巴。 “江屿川,夏明昭不会回来了。” 江屿川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猛地拍在唐宛的沙发扶手上。 “她不可能就这样消失!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啧,还轮不到我插嘴?” 唐宛冷笑,从抽屉里翻出一叠文件,直接甩到他面前。 “那你看看这些,还能不能轮得到你管她!” 江屿川低头一看,呼吸骤然一滞。 那是我的辞职证明、银行账户销户记录,还有…… 一张目的地的地方被刻意处理过的单程机票。 “明白了吗?” 唐宛笑得残忍。 “江屿川,她彻底放弃你了。” 江屿川的手指攥得发白,嗓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不、能、走。” “你不配挽留她。” 唐宛一把推开他,直接把他轰出门外。 “现在,滚出去!” 机场。 飞机已经起飞。 江屿川的车疯了一样赶到机场,直接冲进大厅,却被工作人员拦下。 “先生,您不能进去!” 江屿川的脸色煞白,直接掏出名片。 “我是江氏集团的董事长,让所有航班立刻停下!” 工作人员无奈: “抱歉先生,航班已经起飞了,您有任何需求可以联系航空公司改签……” 江屿川一把甩开对方的手,直接拨通了自己助理的电话。 “给我查夏明昭去哪了!现在!马上!” 电话那头,助理战战兢兢地回答: “江总,夏小姐的机票是匿名的,我们查不到目的地……” 江屿川的血液仿佛冻结。 她竟然……做到这一步? 江屿川立刻联系了私人调查公司。 “必须找到她!” 他的声音沙哑,眼瞳猩红,像是终于意识到, 这一次,我是真的不要他了。 6 江屿川机械地回到家,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闻到了熟悉的饭香味。 清甜的莲藕排骨汤,是夏明昭最拿手的菜。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眼底闪过狂喜。 “明昭?你回来了?” 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厨房,眼神里满是欣喜和期待,却在看到厨房里的人时瞬间凝固,脸上的笑意也一点点褪去。 不是她。 白雪歌穿着白色的丝质睡衣,正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砂锅里的汤,见他回来,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 屿川,你回来啦? 所有的期待刹那间烟消云散。 江屿川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不是已经回国了吗?”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是亲自送白雪歌上的飞机。 “我又回来了。” 白雪歌放下汤勺,走近几步,纤纤玉指抚上他的胸膛。 “屿川,我舍不得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次,我不走了。” 她仰起头,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光。 “我们结婚吧。” 江屿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一把推开她。 “结婚?” “白雪歌,你以为你是谁?” 白雪歌脸色一僵。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 江屿川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要复婚的人是明昭,不是你。” “不可能!” 白雪歌尖叫起来: “江屿川,你为了我甩掉夏明昭那么多次,现在装什么情深?” 江屿川的眼中闪过一丝狼狈,随即变成更加深刻的冷漠。 “我离婚只是为了保全你的名声,不是因为爱你。 “如果不是你这几年一直来纠缠,明昭不会走!” 白雪歌的脸色瞬间惨白,随即又涨得通红。 “你胡说!如果只是这样,你为什么要每次都按时和她复婚?” “因为——” 江屿川突然顿住,眼底闪过片刻的恍惚. “因为我答应过她……” 原来他真正在乎的,始终是那个会满眼期待等着他回家的夏明昭。 白雪歌突然笑了,笑声尖利刺耳. “江屿川,你装够了吗?” 她一步步逼近. “是谁在办公室里抱着我亲?是谁每次离婚都迫不及待地来找我?” “你以为你能骗得了自己吗?你分明就是爱我的!” 江屿川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闭嘴!” “被我说中了吧?” 白雪歌强忍疼痛,眼神怨毒. “现在夏明昭受不了你的虚伪走了,你倒想起来装深情了?” “你活该!” 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活该一辈子都找不到她!” 江屿川的眼底猩红一片,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空旷的别墅里。 白雪歌踉跄几步,不敢置信地捂着脸。 “你敢打我?” “我说过。” 江屿川的声音冷得可怕“ “如果不是你一次次挑衅明昭,她不会走。” “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国去。” 他掏出手机拨通保镖的电话。 “马上过来,把白小姐‘送’回她该待的地方。” 白雪歌彻底慌了。 “你不能这样对我,江屿川!我那么爱你——” 回应她的,是冰冷的大门开启声。 两个黑衣保镖架起她往外拖,白雪歌的尖叫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江屿川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打翻的汤碗,缓缓蹲下身。 莲藕排骨汤的香气弥漫开来…… 就像那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一样。 7 当飞机降落在异国的跑道上时,我望着窗外陌生的景色,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刚走出通道,我就看到了父亲略显佝偻的身影。 曾经意气风发的商业巨鳄,如今鬓角已经全白,在看到我的瞬间,眼眶立刻就红了。 当年夏氏转战海外发展,我为了江屿川执意留在国内和他结婚,不仅忤逆父亲,甚至不惜与他断绝关系。 至今为止,我与家人已有六年未见了。 “爸......” W^l兔V兔ux故&事#屋*C提!5取Ax/本;av文~X勿Nu私`N自d搬J:{运=` 我哽咽着扑进他怀里。 “女儿不孝,当初居然为了江屿川那个人渣抛弃家人。” 父亲用力地抱了抱我,没有指责我当年的任性,只是说:“回家了就好。” 我热泪盈眶,终于明白。 只有父母身边才是我永远的归宿。 从前我竟然猪油蒙了心,错把为了白月光和我离婚七次的江屿川,当成我的家。 车上,父亲告诉我: “我已经收购了江氏17%的股份。” 我摇了摇头:“不必为我报复。” “我自己的恩怨,我想自己解决。” “不是报复。” 父亲郑重地看着我。 “是你回来接手家族企业的见面礼。” 三年后。 “夏总,这是Q3的财报,净利润同比增长65%。” 秘书恭敬地递上文件。 我穿着高定西装,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金融城。 三年时间,我从基层做起,现在已是夏氏集团的掌舵人。 叄铚钘鬢雲苴殥擼麥孯憒塗洌脀檑圗 公司市值翻了三倍,连金融时报都说我是商界点金手。 与此相对的,江氏集团每况愈下。 江屿川正在为暴跌的股价发愁。 他这几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过我。 直到这一天,他在夏氏集团的发布会上看到了代表父亲和夏氏出席年度发布会的我。 江屿川死死盯着墙上85寸的液晶屏幕。 三年不见,画面里的女人踩着JimmyChoo新款高跟鞋,剪裁利落的MaxMara西装衬得肩线锋利如刃。 当镜头推近特写她签署文件时,那枚曾经他为她定制的婚戒早已不见踪影。 “立刻订最近一趟去纽约的航班。” 他抓起西装外套时撞翻了咖啡杯,深褐液体在第三季度的亏损报表上洇开触目惊心的污渍。 “不,申请航线,用我的私人飞机。” 助理惊慌地拦住他:“可是半小时后您约见了银行......” “滚开!” 江屿川的怒吼让整个秘书处瞬间寂静。 他盯着屏幕上正在与他国商务部官员握手的我,喉结剧烈滚动. “告诉财务部,把抵押给银行的股权利息再提高两个点。” 当湾流G650冲进平流层时,我正在四季酒店的行政酒廊签收一份特殊快递。 拆开防震泡沫,七本烫金结婚证与七本暗红离婚证在灯光下泛着讽刺的光泽。 唐宛从国内寄来的便签夹在其中: 「他说找齐这些就能让你回心转意」。 我轻轻按下呼叫铃,对赶来的侍者微笑:“麻烦用碎纸机处理掉。“ 8 江屿川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和联姻对象,许氏集团的许砚在咖啡店喝咖啡。 纽约第五大道的玻璃花房里,许砚的指尖在咖啡杯沿缓慢摩挲。 三年来,这个在华尔街以疯狼著称的收购大亨,只在我面前才会展露这样的耐心。 “认识你第三年零四个月。” 他突然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蓝丝绒方盒。 “我决定停止计算天数。” 丝绒盒打开的瞬间,整个玻璃花房的阳光似乎都凝聚在了那颗祖母绿切割的主钻上。 十二克拉的稀世粉钻,周围环绕着二十余颗顶级白钻,像众星捧月。 “上个月我派人从瑞士银行取出来了。” 他托起我戴着轻薄商务表的手腕。 “比想象中更适合你。” 男人这只曾签署过无数并购协议的右手,此刻竟因为紧张在微微发抖。 许砚的声音有一丝小心翼翼: 不想戴无名指的话,可以先当项链。 我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让他把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 钢化玻璃突然爆裂的巨响却突然打断了我还没出口的话。 漫天晶亮碎片中,江屿川像头失控的野兽冲了进来。 手工皮鞋碾过一地碎玻璃,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夏明昭!” 他的眼球布满血丝,视线锁死在我与许砚交叠的手上。 “你是我的妻子,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这是重婚!是犯法的!” 许砚知道我和江屿川的全部事情,他一眼就认出了江屿川,立刻上前一步将我挡在身后。 “你和明昭早就已经离婚了,现在明昭是自由之身,她想嫁给谁都是她的自由。” “闭嘴!” 江屿川一掌拍在圆桌上,震倒的咖啡顺着桌沿滴在他西装裤上。 “她是我妻子!” 江屿川咬牙切齿地对许砚说: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碰她?” “离婚又怎么了,明昭早就答应过要跟我复婚,我这次就是来接她回家的!” 许砚还要和他争执,我却拉了一下许砚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 我看着江屿川,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江屿川,我们第七次离婚已经是整整三年前的事了。“ 他的眼神剧烈震动,似乎在消化这个事实。 “你是为了气我才故意这样说的对不对......” “你答应要和我复婚的,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明昭?” “都是白雪歌,是她勾引我,所以我才会一次次和你离婚,一次次伤害你,我已经惩罚她了。” 他从包里取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 画面上是白雪歌面容憔悴地站在精神病院的窗前,她的脸因为长期的药物副作用已经浮肿变形,正麻木地看着窗外。 “我让她去接客,还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江屿川急切地解释:“你恨她,我就让她付出代价......” “你以为我离开你是因为白雪歌?” 我突然笑了。 “那我告诉你——” 我不在乎,就像我早就不在乎你一样。 许砚适时地牵起我的手,十指相扣。 我看到江屿川的目光死死盯在我们交握的手上,像是被烫伤一般抽动了一下。 我们下个月结婚。 我平静地宣布:希望你到时候能送上祝福。 闻言,一向稳重的许砚瞬间喜形于色,开心得像个大男孩。 江屿川的嘴唇却开始发抖,他忽然像个溺水者一样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臂。 不……明昭,不可以,你不可以和他结婚,你答应过我你会爱我一辈子的!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嫁给别人!” 我看着他,轻声说: 七年前你第一次为白雪歌和我离婚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跪在地上求你的。 “我割腕挽留你,鲜血流了半个屋子,可你头也不回地出门去找白雪歌,连救护车都是管家替我叫的。”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期间你连看都没来看过我一眼。” 许砚揽住我的肩膀,我才发现我的身体居然还是在颤抖。 许砚的声音温柔而低沉:“没关系的明昭,都过去了,我带你走。” 江屿川突然崩溃地跪下来,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紧紧抱住我的腿。 你不能走!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这三年我从没放弃过找你,我找遍了全世界...... 我低头看着他凌乱的发顶,曾经让我痴迷的那张脸现在扭曲着泪水和绝望。 奇怪的是,我的心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江总,许砚冷静地开口,再碰我未婚妻一下,明天的新闻头条会是江氏集团最后7%的股权被做空。 江屿川充耳不闻,他仰起脸,露出一道从额头划到眉骨的伤疤。 记得吗?这道疤是你第三次闹离婚时用花瓶砸的......可我从没怪过你... 那是你活该。 我终于开口: 因为那天我推开门,看见白雪歌穿着我的婚纱站在我们卧室里。 我挣开他的桎梏,临走前最后看了他一眼: 爱不是伤害后的道歉,不是用完就收起来的玩具。江屿川,你从来不懂什么是爱。 见过真正被爱的样子,才知道你那些算什么。 说完,我拉着许砚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许砚为我拉开车门时,江屿川的哀嚎仍从咖啡厅里传来。 我望着后视镜里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轻轻靠在许砚肩上。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的婚戒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 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 9 巴哈马群岛的粉沙滩上,三百盏水晶灯将整个私人海滩映照得如同白昼。 我穿着VeraWang最新款婚纱,看着镜子里比三年前更加从容的自己。 夏小姐。造型师低声提醒,外面有位先生...... 唐宛直接打断了她:就说新娘不见。 我整理着头纱的手指一顿:江屿川还在外面? 从昨晚就跪在海滩入口。 唐宛翻了个白眼,扬言见不到你就不起来,安保赶了三次都没用。 透过落地窗往外看,暴雨中的男人浑身湿透,昂贵的西装裤已被粗粝的珊瑚砂磨破,膝盖处渗着血丝. 保镖撑开的黑伞被他推开,仿佛要用这场暴雨洗刷什么。 许砚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部平板。 屏幕上显示着江氏集团股票崩盘的实时数据——就在半小时前,许氏完成了对江氏最后7%股权的收购。 要让他看婚礼直播吗?许砚把下巴搁在我肩头,屏幕上切换出教堂内部的4K画面。 他语调温柔得像在讨论今日的香槟塔,我特意选了当年你们结婚的教堂。 我笑着拍开他不安分的手:幼稚。 夏明昭!暴雨里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你出来见我! 江屿川不知何时突破了第一道安保线。 滂沱大雨中,他举着个被海水泡烂的丝绒盒,里面是枚泛着诡异绿色的翡翠戒指——我们第一次结婚时他在地摊随手买的情侣对戒。 我查出来胃癌晚期......医生说最多三个月...... 他声音破碎得像被碾过的玻璃,就当可怜我...... 许砚突然攥紧我的手,这位华尔街之狼此刻眼角发红,竟在微微发抖。 我知道他是怕我还会对江屿川于心不忍。 可怎么会呢? 我捏了捏他的掌心,对管家摇头:该进行仪式了。 管风琴奏响的瞬间,沙滩上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透过彩绘玻璃,我看到江屿川像截枯木般栽进潮水里,而装着戒指的丝绒盒被海浪卷着,渐渐漂向深蓝处。 10 江屿川被送医,三周后孤独地死在VIP病房,临终前签了遗体捐赠协议。 一个月后,唐宛给我发来语音:精神病院来电话,白雪歌今早咬断了自己的气管。 婚后的第二年,我为许砚生下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儿。 窗外暮色四合,霓虹渐次亮起。 许砚一手抱着女儿,一手与我十指相扣,无名指上的婚戒在夕阳里熔成流金。 那些曾让我们疼痛的人,最终都成了童话书页里无关紧要的墨渍。 而真正的故事,此刻正在掌心温热地延续。 完 本书名称: 外神的自我修养 本书作者: 大君归 本书简介: 正文已完结!可以放心开宰啦~接档新文:《刺客信条.狂澜》、《黑客今天也在物理骇入》,戳专栏可见~ 承宣津平三年,绝地巫云山区冥河之灾过去了两年,教宗道子奚存青深入破败荒芜的巫云腹地,带出一具尸体,葬在了山外向阳的山坳处。 七日后,塞缪尔.林德死而复生。 他终于摆脱了可怖的巫云诅咒,进入遍布古老与隐秘传说的世界,久远的真相被时间有意无意掩盖,但没关系,他总会知悉一切,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第0001章 猫头鹰之瞳 灰衫男子点起蜡烛,摇曳的烛光照亮了狭小密室的每一寸角落,男子畏惧地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标志:两个立体三角架正反交叉成六芒星的形状,正中一对猫头鹰之瞳,黑色的瞳孔平静地凝视他,静谧的环境下,恍然是神透过猫头鹰之瞳投来注视,让人身心空灵,宛如浮荡在无声虚空。 他不敢再看,恭恭敬敬俯下身,低声祈祷:“游荡于群山的幸运幽灵,执掌天灾与厄难的君王,您是幸与不幸的一体化身,原初之神,至高之神。我向您祈祷,向您禀告重要的事……” 反复三次,猫头鹰之瞳似乎开始闪烁起微光,冥冥之中被神明注视的玄妙感觉变得切实可感,他精神大振,快速念道:“一队教宗的年轻子弟踏入了巫云山脉,他们显然是为您而来,我觉得,他们是您最合适的棋子……” 黄昏时分,阴阳交济之刻,最宜修炼。 唐以寒盘坐在枣树枝杈上,那枝杈不过幼儿臂粗,她坐上去却仿若轻如无物,悠悠荡荡。 “师姐!”何耀扛着一只长尾山鸡兴冲冲地跑过来:“我打到了一只鸡!” 唐以寒睁开眼,语气是嗔怪的:“傍晚不好好修炼,跑去打什么山鸡。客栈里的鸡不好吃吗?” 何耀举起鸡:“师姐,它没死呢,我就是看它羽毛漂亮,所以把它抓来了,师姐你喜欢哪根羽毛?” 唐以寒自是看不上什么山鸡羽毛的,除了装饰全无用处,不过小师弟一番赤忱心意,她不好拒绝,看了看,指了一根稍长的:“就那根吧。” 何耀动作极快,话音刚落,立刻把那根尾羽拔了下来,本来软趴趴的山鸡骤然吃痛,凄鸣一声,瞬间挣脱了何耀的魔爪,咕咕叽大叫着飞出去,扑了正好路过的灰衣人满头满脸。 何耀看清被撞的灰衣人是谁后,脸色瞬间煞白:“道……队长!对不起。”他噔噔跑过去抓住那只惹祸的山鸡,“我这就把它拿走!” 奚存青淡定地捋下头发上的几片残羽:“无妨。”心里想的是这山鸡肉不好吃,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山鸡报复性地张开利爪尖喙冲奚存青耀武扬威,何耀硬掰着它的爪子拿下来,喝声:“去!”指一弹暗藏气劲,山鸡吓得飞得老远,很快不见踪影。 唐以寒轻飘飘落地,随手布下一道绝音咒:“队长你去哪了?” 奚存青道:“进山中逛了逛,巫云风景与我之前游历过的名山大川截然不同,有种……很不寻常的感觉。” 唐以寒神色一肃:“巫云诅咒凶名在外,队长你莫不是从天人感应中察觉了什么?” 奚存青摇头:“不像,历史上天生感应的人不少,他们都没对诅咒有什么特殊感觉,我更不可能了,应该是别的。” “是那个‘神’?” “或许。”奚存青没法确定,他闻到了韭菜炒鸡蛋的香气,有些饿了:“天色不早,我们进去休息吧。” 队伍里其他四人纷纷结束了静修,下楼点菜吃饭。饭点时间,客栈逐渐热闹起来,菜香四溢,喧哗不已。 一路走来,何耀和其余四人都熟识了,私底下互开玩笑,十分投机,而在奚存青面前拘谨万分,只顾埋头吃饭。 这边过于安静,与其他地方气氛格格不入,引得一些人注意,悄声议论。唐以寒他们认识,巫云山老向导了,至于其他六个人过于年轻,即便是修士,这点修为在巫云山也不够看,当中面容最幼嫩的一个,最让人捉摸不透,探查不清。 奚存青早就习惯了教宗弟子对他的畏惧疏离,自顾自点了半斤巫云特产果酒,一大盘韭菜炒鸡蛋,巫云果酒用得是巫云特产的一种红果,酿造成酒有股特殊的花香味,入口先酸后甜,风味无穷,韭菜炒蛋炒入花生碎,分量极足,相当下酒。 奚存青一人吃光了一大盘韭菜炒鸡蛋,餍足饱腹,差点打出个嗝儿来,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及时止住,恢复淡然庄重的神色:“明天我们就进山。” 五位弟子纷纷放下筷子,等待奚存青叮嘱,不曾想奚存青起身便走,一时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唐以寒迅速会意:“我们上去说,这里人多耳杂。” 一众弟子恍然,纷纷上楼。其他酒客意外奚存青脸那么嫩,居然是领头的,随着他们上楼去,讨论声渐渐大了起来,饶有兴致地说起巫云山最近的奇闻轶事来。 五位弟子进奚存青房间里乖乖等待,奚存青道:“唐姑娘,你先来说说巫云山的大致情况吧。” 唐以寒点头:“巫云山我想大家通识课上都学到过,它号称是这片大陆的尽头,遍布诅咒之地。巫云诅咒,你们知道吧?” 五位弟子一齐点头。巫云诅咒大名鼎鼎,它将巫云山上的一切生灵困顿在山上,一旦踏出巫云山领地必死无疑,即便是外来者,在巫云山上待的时间超过半年,也会染上巫云诅咒,诅咒霸道无解,曾有通天境大能主动染上诅咒,布置百般手段后尝试再出领地,也被诅咒无情抹消,从此再无人敢试探巫云诅咒之威。 唐以寒作为教宗派驻巫云山的守望者,每接近半年期限便得回教宗一趟,带来巫云山的最新情况。 “巫云山上出现了一个‘神’,并且有不少妖兽信奉。它号称是‘游荡于群山的幸运幽灵,执掌天灾与厄难的君王,双面之神,原初之神,至高之神。’” 一时陷入沉寂,何耀最先开口:“这个‘神’有什么异常举动吗?上巫云山采药的人没事吗?”如果只是简单的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信仰,还不足以引起教宗的注意,毕竟民间乱七八糟的信仰多了去了,只要人愿意,冬日炕头有神明保佑永不熄火,就连臭烘烘的厕所也能立个厕神出来。 “暂时不清楚‘它’暗地里做了什么,来往的采药团也没事。问题是,它来历不明,我观察这么多年,居然没发现它是什么时候开始传播的。”唐以寒神色严肃,“而且信教的妖兽超乎想象的多,它们最近在巫云山上大兴土木,不知道在建什么,看规模不是小打小闹,这么大的组织度,不正常。” “有帝王级的妖兽在背后装神弄鬼?”何耀脸色变了,帝王级的妖兽可不是他们几个年轻弟子能解决的,起码得请山门的大玄师出山解决,他们只是来山上找药的啊。 “不要瞎说!”一女弟子瞪了他一眼。 “不排除那样的可能。”唐以寒瞥了一眼奚存青,奚存青双目微阖,似是全不在意。 唐以寒心想道子不愧是道子,哪怕听到帝王级的妖兽也不改于色,他身上的保命法器没准比她和五个弟子加起来还要多个两三倍吧,微妒又羡,继续道:“如果真是君王级的妖兽,当然不是我们能解决的。我们首要任务是保全好自己,顺便探查一下消息,看他们究竟在建造什么。其次,我知道你们困顿修行瓶颈已久,此次前来是为了采集天地灵药,采到合适的灵药对你们来说才是首要任务,毋须担心其他。” 她一番话安慰了惶恐不安的年轻弟子,活跃起来,纷纷报上自己所需的灵药。唐以寒粗通药典,一些灵药在巫云山上没有,但是有药效类似的灵药,指点一番,引得四人连连致谢。 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唐以寒再次看向奚存青。 奚存青懂她的意思,但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啊,想想说了一句:“如果碰上关于那个‘神’的线索,让我来处理。” 何耀顿感奚存青周身漫出了伟大的光芒:不愧是教宗道子,弟子榜样,不世出天才!敢直面“神灵”,七人小队,也只有他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了。 其他弟子也是这么想的,目光掩饰不住的崇拜。唐以寒看着愈加羡慕,奚存青轻咳一声:“明日上山,早些回去休息吧。” “谢谢队长!”唐以寒和五位弟子行礼告退,独留奚存青一人。 奚存青终于不必忍耐,张开嘴打了个响亮的,饱含韭菜味的嗝儿,一时好像浑身毛孔开张吐出浊气,舒爽无比。 他揉揉肚子,推开窗,天色已黑,楼下灯火通明,吆喝着“六六六啊”,“喝酒!喝酒!”,热闹非凡。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夜风微雨送来楼下的酒菜气,牲畜腥气,还有……初入巫云群山的微妙直感。 这里的风声比其他地方略尖锐一些,且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理应无法吹出的异常变调,就好像……好像什么人的惨叫被风撕碎,将残余振动洒向四面八方。 他思绪飘飞,随这一方天地灵气游荡,客栈周围一公里内有简单的阵法,能电一电不怀好意的小型妖兽,也可预警,在几处风水气眼还有小型的聚灵阵,引天地灵流轻微地偏移方向,经过客栈——敢在巫云山下做生意的,都有两把刷子。 不远处小树林里,有只猫头鹰在树杈上打瞌睡。 打瞌睡的猫头鹰似乎被什么东西惊醒了,疑惑地东张西望,没发现猎物的踪影,很快,它莫名地被一股气息牵引,飞落到客栈一扇窗前。 奚存青有些惊讶:这只猫头鹰好大……如果不是事先探查过,他要以为这只开了灵智成妖了。 羽色灰黑,圆脑袋毛绒绒的,非常柔软好摸。猫头鹰任由奚存青揉来揉去,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我为什么要飞到这里来,这里又没吃的…… 奚存青揉得一把满足,手伸到猫头鹰翅膀下,“嘿!”撸起翅膀,露出猫头鹰两条毛茸茸的大长腿。 ……? 猫头鹰:你指定有什么毛病。 第0002章 吾遁甚速 进入巫云山界,便是进入了永夜之地。 唐以寒指着山顶翻腾着的类云状灰黑色气团:“看,那就是巫云,有史以来从不曾消散过,公认是巫云诅咒的根源。” 年轻弟子好奇地举目远眺,高大的山脉之上,绵延灰黑色云团把阳光挡了个严严实实,一副欲雨未雨的状态,昏暗压抑,山色失却阳光映照,像画中重墨涂染的山来到现实。 “我们再往前走一段,就快到了” 在山区边界处,太阳斜斜地泼进一大片光明之地,地上树上横七竖八躺着挂着许多妖兽,何耀等人从未见过这番景象,好奇地打量,同时暗中蓄力防备妖兽突然暴起伤人。 “不必这样。”唐以寒拍拍何耀肩膀,“不要让自己显露敌意,我们只是来采药的,他们只是在晒太阳。”说罢往妖堆那边走了几步,叫:“老皮!出来接活吗?” 被唤作老皮的妖懒懒地出声:“别耽误我晒太阳。” “这次是大活,够你吃个好几年的,有机遇的话还能升个小境界。” 老皮不为所动:“我现在只想晒太阳。” 唐以寒好生无奈,点了好几个相熟的妖,都只想晒太阳,死活叫不起来,转身回来,一脸无奈:“没人愿动。” 奚存青问:“为什么非要来只妖带路?” “有妖带路,遇上别的妖好说话。”唐以寒皱皱眉头:“能不起冲突尽量不起。” 奚存青道:“没人愿意我们就这么上路吧,有闹事的我来解决。” 唐以寒一怔:“巫云山上藏龙卧虎……”奚存青摆手:“放心,我不是什么战斗狂人。能讲道理就讲道理,不讲道理才上棍棒的道理,我有分寸。” 这就是身为道子自信与实力吗。唐以寒委实羡慕,看着奚存青的侧颜,心砰砰直跳。刚见面时,她对这位面容稚气的童颜道子尚抱有几分怀疑,现在质疑之情全消,顿觉没有老妖带路也不过如此,有道子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一行人随即上山。老皮晒了会太阳,没听到动静,微微抬起半边身子眯起眼向唐以寒来时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人已走了,推推身边年轻的黄鼠狼:“嘿!嘿!唐大姐走了?” 黄鼠狼翘着腿:“人早走了!咋的,你还想追上去坐地起价啊?” “怪事!”老皮嘟囔着,他晒太阳晒着有些犯懒,也确实存了坐地起价的心思,谁叫唐以寒这次带来的人那么年轻,年轻就意味着好说话,没经验,容易上当,正需要他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油条,只要唐以寒多求几句,他再推阻两句,事情就成了——可没想到唐以寒走得那么快。 本来能吃到嘴里的鸭子飞了,越想越不甘心,本来能到手地钱飞了,太阳也没心思晒了,蹭的爬起来要追上那一行人。 黄鼠狼吃力地抬了抬头:“老皮,你不晒太阳啦?” “晒你妈。”老皮头也不回地离开,年轻的黄鼠狼嘟哝:“咋还骂人呢。” 老皮在山野中健步如飞,他熟知唐以寒会选哪条路进山,自己在小道跟着。 他倒想看那帮年轻修士凭什么底气直接进山,巫云山藏龙卧虎,潜藏的大妖不计其数,他们可不像老皮那么好说话,杀人越货毫无心理压力,就算死者亲属要寻仇,偌大的巫云山,一躲起来通天境的大能也难找。 黄口小儿,有你哭爹喊娘的时候! 奚存青和唐以寒议好,唐以寒在前方引路,他断后,同时拿出一具身披青铜铠甲的灵傀,护在唐以寒身边,遇上突发情况具有一定反击能力。 灵傀不是一般修士能拿到的。老皮觉着自己是真碰上了狗大户,这个脸嫩的明显身家丰厚,一具灵傀随随便便拿出来给向导挡刀,身上还不知有多少奇珍异宝,那还有给他引路的必要吗?直接找几个大妖来合围杀了收益更大。 老皮心头火热起来,不过没探清奚存青实力,他还不敢轻举妄动,不然抢劫翻车了,那些大妖活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转头弄死自己。 他想了想,扭头便走,快速潜回自己的巢穴,披上自己的法宝:一件黏着着草叶的泥衣,从枯草妖身上扒下来的,披在身上可以掩饰妖气伪装成山川草木,就是需要时时浇水保持湿润比较麻烦。 浇透泥衣,湿冷地黏在皮肤上,冷得打了个寒颤。他望望洞壁上粗陋的“猫头鹰之瞳”,是他自己画的,三角架歪歪扭扭,眼睛一只大一只小,但是看着令人安心——秘语人说,只要你诚心祈愿,神总会注视你,不在乎你的画技如何。 他双手合十,低声道:“游荡于群山的幸运幽灵,执掌天灾与厄难的君王……保佑我这趟平安无事,平安无事……” 走在队尾的奚存青折了根青翠的细竹竿儿,笔直坚实。感知中那只老黄鼠狼离开了,让他暂时放下心来,随手打了路过树丛结的一串红果子,一尝便知是客栈的果酒原料,少了酿造发酵的过程,口感酸涩,汁水丰富。 修行者身轻体健,爬山不在话下。唐以寒引路采药,奚存青东看西看,悠闲自在,路上碰到了几波采药人,唐以寒过去打个招呼,问了些药名,哄笑几句,就过去了。 采药不是容易事,唐以寒好不容易为一女弟子找到了所需灵药,结果还未成熟,不得不放弃,寻寻觅觅,总算得了两三株合适的,一路平安无事。 行走一日,唐以寒说:“快到傍晚了,我们得赶快到林屋里休息。” 何耀奇道:“师姐你怎么知道快到傍晚了,我觉得我还不累呢!” 唐以寒指着路边一从草:“这叫迎晚草,长庚星升起时开花,到了巫云山不见星,但它开放的时间也差不离。傍晚巫云山不安全,难保会有什么神志不清的妖兽冲上来就打,不要托大。” 奚存青出声:“就依你的办。” 其他人再无意见,随唐以寒加快脚步赶到林屋。林屋有好几间,修在一株粗大的百年老树上,有茂密树叶掩盖,极难发现,每间屋内堪堪容四人并躺,墙上的钉柜子里有干粮毡布,有磨刀石,几瓶止血药,最值钱的是一瓶补气吊命的人参丸。 “这是往来采药人修的,干粮毡布都可以拿用,要么给钱,要么事后回来再补,省着点用。” 五位弟子点头,他们吃了点干粮补充体力,各自冥想歇息,采得草药的女弟子从奚存青那里要来一只小紫铜鼎,开始焙炼灵药。 奚存青独自一间树屋,坐着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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