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 不过他们来得匆忙,还真没想过在这过夜,于是许夏只得让王淑芬去屋里又找了几件许建国的旧衣服。 除此之外,还特意给自己的大客户罗老板准备了一件崭新的薄棉袄,本来也是王淑芬给许建国新做的,因着是明年是本命年,所以选了一个大红色的底子,鲜亮又红火,还没来得及穿。 回去的路上,吴擎不时瞥一眼手上拎着的红棉袄,抹的像鬼一样的脸上不时露出一副扭曲的表情。 罗靖坤洗漱完后,披着浴巾冻得面色发青,他看着手里那件簇新的棉袄眉头紧皱,考虑了好一会儿,又嫌弃地瞧了一眼吴擎衣柜里堆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一向洁癖的他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认命地穿上了这乡土气息极为浓厚的小棉袄。 别说,还真挺软,穿起来那叫一个妥帖舒服。 待到他们换洗好回去的时候,院子里已经飘起了浓浓的鸡汤香气,罗虞把今天上午放猪时候摘的牛肝菌和鸡枞菌洗干净切好,一股脑全都续进去,放在炉子上咕嘟着,顿时那浓郁的香气变得更为诱人。 吴擎咽了咽口水,几天没吃这许家小院的饭,可真是想死他了。 许得宝又在厨房整了几个鲜嫩的小青菜,众人围在炉边,热热闹闹地吃了起来。 罗虞一边喝汤一边看着隔壁自家二叔身上鲜艳的红棉袄,一晚上嘴都没合拢,另一边的两个保镖更是吓得头都不敢抬,生怕回去就被这位笑面虎罗二爷给暗杀了。 罗靖坤刚开始确实有几分尴尬,但到后面,脸皮练厚了,倒也如鱼得水起来,特别是喝上一碗自家侄女儿亲自舀的野山菌母鸡汤,鲜香醇厚,一碗喝下去,不仅是肚子里,连心里都热乎起来了。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罗靖坤站起身来,望向不远处的罗虞。 吃饱喝足的她正拿着下午那串拐枣枝和青梅坐在一块,不时往嘴里填一颗,甜得眼睛都眯起来。 真好。 隔得很远,罗靖坤似乎也从那明媚的笑容中品出一丝甜味儿。 他缓缓走过去,招了招手,“小鱼儿。” “怎么了,二叔?”罗虞把拐枣枝递给青梅,自己小跑过去。 “我们定了凌晨的机票,现在必须赶过去了。”罗靖坤眼中略有不舍,还包含着隐隐的歉意,“改天等你上药的时候,二叔再过来陪着你,不用怕。” 听了这话,罗虞先是一怔,“二叔你今天就走啊,这么晚的航班,都没法好好休息……” “没事,在飞机上一样休息,家里的事情多,我得尽早回去。” 她嗯了一声,不过很快又抬起头来,眼神坚定道:“二叔,以后不要你来回折腾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而且你在的话,要是真的很疼,我都不好意思哭鼻子了。”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狡黠一笑,眼中的光芒耀眼得有些夺目。 即便知道是自家姑娘心疼他奔波在路上,不过此刻,他也不愿辜负这美好的笑容,于是点点头,“听你的,那便等你好了,亲自回燕城见我和老爷子。” “别忘了你的山药茯苓芡实茶,见者有份,我的可不能落下。” 罗虞噗嗤一声笑出来,“可以,给你最大的一罐,比爷爷的还大,偷偷地,你别告诉他。” 罗靖坤笑着点了点头,临走前,又单独找许夏说了几句话。 “许老板,不论这次结果如何,你都是我们罗家的恩人,还有梵心大师,他在山上的一切花费,都由我罗家买单即可。” 许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顿了顿,仍是坚决摇摇头。 虽然罗靖坤的语气真心实意,但他们每个月都已经支付了20万的食宿费用,若连这老和尚的工资都付了的话,也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罗老板,我留下梵心大师也并不只是为了小虞,还有其他员工也受益良多,我更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药理知识,给他报酬也是理所应当的,届时若您真要感谢他,可以另备薄礼,让小虞亲自转交给他便是。” 罗靖坤一怔,似是没想到许夏拒绝得这么干脆,不过想了想这位许老板的办事风格,好像也理所当然。 于是,他也只得点点头,微微一笑,“行,那就听许老板的,今日多谢招待,一会儿还要赶飞机,就不打扰了。” “行,那您一路顺风。”许夏瞅了他一眼,临走了,还是没憋住笑,“对了,这红棉袄就送您吧,穿着还挺合适,喜庆。” 转身刚要离开,罗靖坤弧度完美的嘴角顿时一滞,眼角隐隐抽动了一下。 第229章 雪山白僵蚕 吴擎这几日来回奔波,从许家沟到虚名山,又从虚名山到燕城,这次回来前还又亲自回虚名山将照片奉还到了梵明和尚的手里。 所以当天晚上,肚子吃得浑圆之后,连动弹也不想动弹,回去倒头便睡在了榻上,一觉到天亮。 第二日听到门外那老和尚哐哐哐敲门,才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狠狠伸了个懒腰,你说也是怪了,燕城那床榻比这硬板床可柔软多了,但怎么在这山沟沟里睡得就这么舒服呢。 “大师,你平时不是还嫌我起得早吵到你吗,怎么今天这么殷勤?” “你这臭小子,也不看看都几点了,我要跟许施主举报你无故旷工!”老和尚掐着腰,气得吹鼻子瞪眼。 “还不赶紧起床,老衲让你捎带的东西呢,快交出来——” “哦。”吴擎看了看表,眼睛一睁,确实,都十点半了。 至于老和尚那硕大的行李包裹,他一拍脑袋,昨天好像让保镖先扔库房了。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骂骂咧咧,“你这老和尚是要搬家嘛,怎么什么鸡零狗碎都要让梵明大师给你装上,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才从山上搬下来嘛!” “啧,你这臭小子,白长那么大个头了,这么点东西就喊累,看来你这身子也是外强中干,虚得很,要不要求求老衲,亲自给你调理调理?” 梵心挑了挑眉毛,颇为嫌弃地看着吴擎肌肉虬结的身板子,光好看有啥用,还不如自己那小胳膊小腿的小徒弟。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人身攻击呢,我才不虚!” 吴擎迈着气势汹汹的步子去门口水龙头接了一捧冰凉的井水,胡乱在脸上呼噜了一把,顿时神清气爽,这才抬脚跟在那脚步匆匆的老和尚身后向许家小院走去。 到了院子里,他费劲儿从库房里拖出老和尚那一坨沉重的包裹,绳子一解,立刻摊在院里,跟卖破烂儿一样。 梵心低着头在里面扒拉了一会儿,很快,便在里面扒拉出两个并不起眼的木盒子,灰不溜丢的。 吴擎打量了一会儿,也没瞧出什么花样,刚要开口问问,却见那老和尚将地下那堆破烂一拢,撇了撇嘴,“你不是说你不虚吗,再帮老衲把行李搬回咱们住的地方吧……” 吴擎眼睛一瞪,顿时怒了,“老和尚,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激将法!” “快去快去,否则下午老衲定要熬上一碗十全大补汤给你好好宣传宣传——” 听着身后咬牙切齿的怒吼声,梵心嘴角一扬,哼着小曲儿进了屋。 许夏从钟林的办公室出来,一眼便瞧见了老和尚正在摆弄的两个盒子。 “大师,这就是你让吴擎帮你从灵业寺带来的东西吗?” “不错。”梵心点点头,先将其中大一些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卷陈旧的布袋。 随着他将布袋徐徐展开,便显露出里面根根分明、长短不一的银针,在细碎的阳光下闪烁着寒意森森的银光。 许夏瞧着出了神,这银针似乎和平时所见并不一样,不是中医馆里随处可见的细长针,各色形状难以言喻,有的形似鼓槌,只在顶上露出一抹针尖,有的形似利剑,针口扁平粗长,还有几只格外短小,约莫小指一半。 “大师,这是用来针灸的?”许夏咽了咽口水,这玩意儿插进身体里,总感觉要死人。 “哼,没见过吧……”梵心怡然自得地抚过布袋上的寸寸银针。 “此乃祖上根据古籍《灵枢·九针十二原》所复刻出来的灵枢九针,尖如黍粟之锐,末如剑锋之利,九种形状的针型各有对症,下针手法也截然不同,寻常医者怕是连听都没听过,更别说运用自如了。” 许夏愣愣点头,不明觉厉。 “还有这个,那自然更是老衲的大宝贝了,若不是为了小虞姑娘,我可不舍得拿出来。” 梵心小心翼翼地打开另一个小点的盒子,满脸肉疼的模样。 随着盖子揭开,莫名的,许夏先是感到一阵寒意,刺骨,直通天灵盖的寒意。 随之映入眼帘的,是数个被蒲草包裹起来的圆瓷瓶,雪白的骨瓷依次排列,掩映在杂乱的蒲草之中,加上个透骨的冰寒,颇有点惊心动魄的美意。 许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稍往后退了退。 “大师,这又是什么?” 梵心但笑不语,只是从中掏出一个瓷瓶,轻轻掀开盖子,递到许夏面前给她看。 随着那抹冰寒之意逐渐靠近,许夏也终于瞧见了这瓷瓶中装的是什么,可她眉头一皱,有点一言难尽。 里面装的,好像一个肥肥胖胖的毛毛虫,不过这毛毛虫的外部白生生一片,又似雪又像霜,紧紧贴在这虫子凸起的肚节之上。 “此乃一味中药,名曰白僵蚕,是春蚕的幼虫感染白僵菌,自然死亡而得到的干燥体,此物与秦艽相合,便是中医中最传统的祛疤神药,老衲手中那一剂方子,自然也少不了这两样。” “可这东西,为什么感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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