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凌王府中没有婆母亲眷需要早起问安,这点令裴茵稍感松弛,听闻凌王最亲之人是他年迈的祖母,不过她老人家久居北地,并不住在京中。 虽然昨夜她已与凌王达成协定,但在外人眼中,如今她已是凌王妃的身份。凌王既许她承若,她也合该安守礼仪,尽力做好“凌王妃”的位子。 思及此处,裴茵揉了揉惺忪睡眼,起身叫丹竹替她洗漱更衣。府中大小事宜自是不用她操心,那么今日她该将王府熟悉上一番,府中琐事她倒也没有兴趣,只是何处适合晒药、何处煎药,这些都需她了解清楚,以便日后更好地为凌王解毒治病。 裴茵梳妆妥当后,刚出房门,便见有人前来请安:“老奴安桂容,给王妃请安。” 裴茵昨日听丹竹说起过这位安嬷嬷,安嬷嬷是王府服侍多年的老人了,从前是王府老夫人年轻时的陪嫁丫鬟,在府中侍奉多年,深得人心,后凌王北征,安嬷嬷便一直留在王府操持着大小事务,府中之人皆尊她敬她,唤她一声“安嬷嬷”。 裴茵脸上挂着和煦的笑,赶忙上前扶了一把:“安嬷嬷免礼。” 安嬷嬷在王府服侍多年,如今上了年纪,许多事情根本不需她操心,今日前来,不过是奉了老夫人之命,想要来探一探这位王妃的底细。 这桩婚事本是太后有意为之,凌王殿下不得已才应下的,眼前这位王妃又是替嫁之身,老夫人自是不喜。可皇命难为,如今人既已嫁入王府,若是个听话懂事、安分守己、能讨得王爷欢心的,留着倒是好事一桩。 总好过殿下二十好几的年纪,身旁连个暖床之人都无,还孤身一人在北地飘着。老夫人着急,几次三番地想往王府塞人,奈何殿下不应,便也只得作罢。 昨夜清风院中发生之事安嬷嬷多少也听说了些,殿下中毒之事在府上并非秘密,且殿下性子冷清,素来不喜女色,听闻这位王妃还是替嫁,不知往后还要受多少委屈。 思及此处,安嬷嬷看裴茵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几分怜悯。 安嬷嬷在王府多年,见过的高门贵女不少,然眼前这位王妃,还是令她眼前一亮。 雪肌细腰,双眸灵犀透亮,头上挽的是最简单的发髻,只一根玉簪装点发间,然简单素净的装扮,却已美得让人移不开眼。静看有种恬淡宁静之美,然眼波流转时又多了几分妩媚,当真是个绝色佳人,比从前她在宫里见过的嫔妃还要美上几分。 “王妃在府中住得可还习惯?殿下军中事忙,一早便出去了,王妃有何需要的尽管同老身说。” 听到“殿下一早便出去了”几字,裴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昨日毒发时的情况有多严重,她全都看在眼里,这个时辰便又出府去了,这身子怎么扛得住? “多谢安嬷嬷,我正想随婢女出去花园转转,”裴茵很快调整好面上神情,冲安嬷嬷微微一笑,眉眼弯弯,“若是有何需要,定会知会嬷嬷。” “王妃客气了。” 王妃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之色,令安嬷嬷心喜,她可是在王府服侍多年的老人了,也算得上阅人无数,王妃面上的担忧之色,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一眼便知,那等忧心的神情,是装不出来的。 眼下看来,王妃样貌是没得挑的,性子也算知书达理、温婉贤淑,最重要的是,她是真心心疼凌王殿下的。 因着此番赐婚突然,加之婚期紧赶,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宜奔波,故而才未回京参加婚礼。于是派人传信叫安嬷嬷先把把关,待过些时日,她老人家便亲自到上京来看一看这孙媳妇。 “那老身先行告退,有何吩咐,王妃派人来知会一声便是。”安嬷嬷对这位王妃还算满意,也好回去向老夫人交差了。 ** 城外军营中,贺云年正在看士兵操练,士兵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启禀殿下,已经查舊shígG獨伽清了。”说话的是凌王的贴身侍卫,名唤杨锋。 贺云年将视线从正在操练的士兵阵营中收回,转而落在杨锋身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杨锋说得事无巨细,不过其中关于王妃从前离京,到前几日返京的过程,贺云年先前均已派人查过,今日他想知道,那小姑娘的医术师从何人,到底堪不堪用。 “属下已派人查清,王妃已离开上京将近十年,一直养在扬州外祖家中,王妃的医术也是在扬州江府习得的。” “姓江?”贺云年眼眸轻眯,“可是从前被贬的太医院院首那个江家?” “正是。” 贺云年心中了然,既是如此,便说得通了。 难怪小姑娘擅用银针解毒,瞧着娇娇怯怯的样子,却能抑制他体内的毒。 安阳侯为向太后表忠心,不惜以亲生女儿的婚事为垫脚石,为自己的仕途铺路。裴茵此人是几日前才回的上京,彼时赐婚圣旨已下,裴明远已然高升。 裴家二女,皆是嫡出,赐婚圣旨所下之时,并未言其姓名,倒是让裴明远钻了空子,凭白从扬州找了个不受宠的嫡长女前来替嫁,自己还能步步高升。 真是下得一步好棋。 贺云年紧了紧握剑的右手,脸上神色晦暗不明,此人自以为聪明,却不知朝堂之上,这般吃里扒外、摇摆不定之人最是没有好下场的。既想做那狠心之事,临到关头又优柔寡断,难怪这些年裴明远都没做出一番建树来。 如此倒是阴差阳错地给他送了个大夫在身侧,有医术,有所求,又刚好住在府中,那姑娘的确是替她解毒的最佳人选,且看起来比楚延那厮靠谱些。 “我就知殿下定在此处。”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响起,将他思绪打断,贺云年回头,来人一身白衣,风尘仆仆。 “我说你昨日才成的婚,今日就赶着来军中作甚,大可不必如此操劳,有我楚延在,殿下死不了。” 此人惯来这般口出狂言,贺云年睨了他一眼,并未应声。 “先前我所书药方,只能暂缓你体内之毒,若想完全解毒,还需找到北戎特有的赤骨马之血做药引。此马乃北戎独有,在上京恐难寻到,先前抓获的那名北戎细作供出什么没有?若实在不行,我还得亲自去一趟北戎,替你将药引找到才是。” 楚延顿了顿,又继续道,“眼下我只能用西域烈火马之血先代替着,一会儿我亲自去你府上煎药,这药引难得,可千万不能煎坏了。” 贺云年扫了楚延一眼,满脸似写着“信不过”三个大字:“若你一早能将药煎好,本王昨日也不必受毒发之苦。” “昨日?那可不是殿下的洞房花烛夜?”楚延诧异。 陵王并未应声,表示默认。 “殿下什么时候也学会口出狂言了,还是对自己的大夫。”楚延不满道。 先前贺云年毒发之后,最少需休息上整日,有一次甚至卧床三日,若真如他所言,昨日毒发,今日哪还有力气在此练兵。 “本王何时扯过谎。”贺云年神色如常道。 楚延观贺云年神情不似说笑,转念一想又觉蹊跷,便问道:“既是毒发,昨夜为何无人来寻我?还有,洞房花烛夜毒发?那么敢问殿下,你那王妃可还活着?” 贺云年并不接话,只冷冷觑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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