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怀中之人听了小手一顿,细密的羽睫颤了几下,依旧没有睁眼,只将头埋低,一张小脸全然贴在对方颈窝处,反复蹭了几下。 贺云年见她没再探手,只当自己方才的那声呵斥起了作用,没想怀中之人将头埋低之后,便呜呜咽咽地低声抽泣起来。 滚烫的泪珠淌在颈上,顺着脖颈滑入衣内,贺云年只觉自己的浑身上下跟着燥热起来,好似自己也被她传染,染了风热。 怀中之人哭得愈发伤心,削瘦的薄肩也跟着微微颤抖,贺云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生病之人最是软弱无助,方才他不该那般斥她才是。 贺云年见人哭得伤心,只抬头覆在她柔软的发间,轻拂了几下,似在:“别哭了。” 病弱又自觉委屈的小姑娘,最是经不住哄。怀中之人虽始终未有睁眼,但却一直带着模糊的意识,她能听到旁人所说的话,此时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轻声细语地安慰,便哭得愈发厉害起来。 贺云年一下慌了神,也不知自己是哪里不对,怎么凶也不是,哄也不是。只得将人揽得更紧些,而后抬手,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脊,帮她顺气。 “外祖母……”裴茵带着哭腔,低声啜泣着。 贺云年手上动作一顿,一时竟然哭笑不得,原来她是烧迷糊了,将他错认成了外祖母,才会如此。 他看管了裴茵故作镇定的样子,却从未见过她主动撒娇示弱的样子。不得不说,这样的裴茵,更令他感到动容。 他希望她在自己面前,是毫舊shígG獨伽无芥蒂的,是敞开心扉的,而不是总用一层厚厚的盔甲,把自己包裹起来。 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最是脆弱无助,原以为她是信任自己,才会如此,没想竟然是将他错认成了外祖母,才敢放心依赖。 掌心落下,贺云年继续动作轻柔地帮她拍着背脊。 裴茵,我会让你放下芥蒂,逐渐对我敞开心扉的。贺云年在心底默默说道。 片刻之后,怀中之人逐渐平静下来,双手也老实不动了,只乖顺地倚在他怀中,好似睡着一般。 “裴茵?”贺云年在她耳边,轻轻唤了一声。 见无人应声,贺云年知道她当是睡着了。如此,喂药之事,也只得作罢。 怕她睡不安稳,贺云年只缓缓俯身,将人放低在床榻之上。没想怀中之人刚一触及床榻,便下意识地紧了紧缠在他脖颈间的手臂,鼻尖也发出几声娇声嘤咛,似在做无力的反抗。 贺云年无法,只得收紧手臂,将人圈在怀中,生怕她醒了又闹,还安抚似地轻抚着她的发梢。 待到见怀中之人没再乱动,才逐渐安心下来。 罢了,只要她能睡着,怎么都好。 ** 夜色渐浓,薄云遮月。 楚延被人从榻上强行拖拽起身,待赶到凌王府时,已是深夜。 说真的,他跟随贺云年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如此阵仗,上回贺云年在北疆中了埋伏,被砍浑身是血的时候,都没如此急迫。 这回,得是多大病啊? 上京之地,何事能让他伤重至此? 是外伤还是内伤?是中毒还是中箭? 楚延都不敢继续往下去想,只赶忙拿了医箱,策马疾驰,赶至凌王府中。 穿过清风院外的弧形拱门,楚延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急忙慌冲进主屋的。 房门推开,入眼的便是一对男女深情相依、你侬我侬的场景。 “妈呀,我可什么都没看见。”楚延捂眼,一连退了几步。 “这都什么情况?”楚延侧头问道身后的小丫鬟,因画面实在诡异,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楚延透过指缝,又多偷看了几眼。 小丫鬟年纪轻,这会儿根本不敢抬眼,只将头埋低,轻声道:“回楚大夫的话,是王妃病了。” 王妃?楚延这会总算明白过来了,生病的不是贺云年,而是他的那位小王妃。 来人也不把话说清楚,害他慌忙赶来,早知是这番景象,他待明早天光大亮时再来,也不迟嘛。 “赶紧看病。”贺云年看见楚延,稍稍松了些环在裴茵腰上的手臂,让人靠在他肩头,半揽在怀里。 “哦呦。”楚延只觉根本没眼去看,“别怪大夫没提醒你,这姿势不利于病人的气血顺畅,该让病人平躺着最好。” 贺云年没动,只用凌厉眼锋扫过他面上:“治病。” 楚延感觉脖颈一凉,忙将嘴闭上,放下肩上医箱,伸手过去搭在裴茵脉上。 片刻之后,楚延搭脉的手移开。原本诊病还需观舌苔、眼底,再探一探病人额头的温度,然看着贺云年那般将人揽在怀中,他哪敢再多问多看。 “没什么大碍,就是普通的气虚发热。通常劳累过度、忧思过重引起的。”楚延收回诊脉的手,平静说道,“我开服方子,每日早晚两次,煎药服下,快则三日慢五日,保管的小王妃药到病除。” 楚延一脸的云淡风轻,他行医多年,大大小小的病症见过不少,对这种普通的风热之症,自是信手拈来。就是看见贺云年冷冷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胆寒。 这些个病患家属,总是这样吓人。 楚延不去看他,只转身准备拿出纸笔书写药方,回头看见桌上摆放着一碗凉了的汤药,他执起药碗,放在鼻尖嗅了嗅:“车前草、薄荷……” “这碗不就是退热的汤药吗?叫人热了再给病人服下,可不就没事了吗?”楚延边说,边收拾带来的东西,准备回去继续睡觉。亏他还以为贺云年被人砍了还是中了毒了,背了一大箱子东西来,连带觉也没睡好,扰他清梦。 “收拾间客房出来,楚大夫今夜留宿在府中。”贺云年侧头,淡淡对站立在旁的婢女说道。 楚延:“……留宿?” 不过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高热,至于吗? 楚延刚想出声抗议,然触及贺云年的冰冷目光,没敢多说,只讪讪点了点头,被迫表示同意。 “让病人平躺休息最好,别说大夫没提醒你。”楚延报复似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逃也似地去了客房。 楚延离开,丹竹端了药去后厨重新煨热,房中重回寂静。贺云年看了眼怀中之人,静坐了一会儿,而后才依大夫所言,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一手扶着腰,将人缓缓放平在榻上。 裴茵这会睡得深沉,躺下之后,也没吵闹,只安静睡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丹竹已将汤药热好,重新端来。贺云年手持药碗,一时竟不知如何喂药。 想来好笑,两人相处的数月间,虽常有汤药相伴,但无一例外,全都是裴茵拿药,看着贺云年喝的。如今日这般,贺云年手持药碗,喂她喝药的场景,却还是头一次。 堂堂凌王殿下,自是从未服侍过人喝药的。他仔细回忆了一番,上回被人灌药时的场景,只生搬硬套地,一手捏住她的嘴,另一手执起药碗,而后将药缓缓倒入她口中。 果不其然地,原本尚在梦中的裴茵,被呛醒了。 伴随着几声剧烈的咳嗽声,裴茵缓缓睁开双眼,赫然入眼的便是贺云年一张担忧的脸。 “殿下?”裴茵眨了眨眼,羽睫上还带着方才被呛而憋出的晶莹泪珠。 听到她唤自己“殿下”,贺云年知道她当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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