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女儿的死,我无法原谅她,也无法原谅自己。 我疼得难受,不想继续在人世间蹉跎,我开始拒绝吃药,病得越来越厉害,好几次都送到医院里去。 她开始筋疲力竭,爱化妆的她变得素面朝天。 「想死是吧!我陪你死!」 我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脸上,身体踉踉跄跄的,我见不得她这个疯了的样子。 我可以疯,我可以死,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她却不一样。 「我死以后,你要是还念夫妻一场就把我的骨灰和若若放在一起吧。」 她抱着我,一直说一直说,「不会的,不会的,无论花多少钱我都要把你治好。求求你,别放弃。」 我无力挣脱她。 我的病已经到了止疼药都不管用的地步了,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活着对我来说就是酷刑。 「杨依依,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我咬着牙,难受得浑身冒汗。 杨依依抱着我,亲吻着我的脖子,不知道她从哪里看到的,做那种事可以减轻疼痛。 「你不用动,我来就好。」 她的吻轻轻柔柔的,对待我就像对待珍宝一样,我想推开她,却又迷恋在温柔的漩涡之中。 不知道多久,或许是我的注意力转移了,身上的疼痛减轻大半,她也累的满头大汗。 「景辰,只要能让你好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只求你别离开我。」 我推开了她,为刚才自己的放纵而生气。 「景辰,你再给我一个孩子好不好?」 为什么还要生下孩子呢? 难道让她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 知道了她的企图以后,我再也没有让她碰过我。 渐渐的,秋天的树叶已经落了,兜兜转转,我又回到了那个病床。 我醒来的时候越来越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死,我想快点死,可依依固执的不肯。 「景辰,我又怀了你的孩子。是个男孩,像你。」 她以为怀孕了我就会燃起求生欲望,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 女儿死了,我要去赎罪了。 我闭上眼睛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形神消散…… 弥留之际我好像看见杨依依疯了一样,差点跳楼,被人死死地抓着。 「若若,别怕,爸爸来找你了……」 我是满春院里为数不多的男人。 是头牌柳如是的专属龟奴。 扛着她在旗人洋人军人商人的寓所穿梭七年后。 今天,我终于把她扛上自己的破床。 老鸨恩准,许她给我做妻。 老鸨没问她肯不肯,我也没问。 问了也白搭。 为情所伤,她吸多了大烟,花了脸,人事不省。 妓子多情古今有,可怜不当在乱世。 1 第十三次在段副参领的宅子前等到半夜。 隔着院墙,我隐约听到他酒后吐真言: 「我堂堂北洋政府官员,还真能娶你一个窑姐不成?」 不多时,我等到了哭啼不止的柳如是。 跟前面十二次满面春风的,不大同。 我无言,在右肩铺上一条白帕子,蹲下身,请她上肩。 她泪眼娑娑地坐上来,我按住熟悉的一双小脚。 融在一起的长长影子往胭脂胡同回。 拐进胡同时,柳如是叫住我,命我扭头把她送到隔壁胡同的大烟馆里。 可老鸨严禁姑娘们抽鸦片,除非是陪客人。 照往常,我一个龟奴,只能在满春院和客人家里来回。 不经刘妈妈的允许,不能擅作主张把人送到别处。 但这回,柳如是在我肩上哭得一抽一抽,难过顺着血管震动着我的心尖。 我知道,她寻一个良人赎走她的愿望,这次又受挫了。 贝勒、商人、厂主、教授、大校、将军……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回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回。 恐怕是没了。 她年纪渐大,二十出头有了几年,姿色渐衰。 要不了几个月,就得离开满春院,沦落到三等四等妓院去。 极少违背院里制度的我,心一横,转身把柳如是送进了烟馆。 罚一个月工钱就一个月工钱罢! 2 我把她放在卧榻上。 她侧躺着,右眉上的美人痣闪烁。 收起眼泪,把熟膏放进烟枪,再把枪斗靠近烟灯慢慢加热。 一口一口啜起来,雾气腾起,呛鼻。 旁边同样侧躺着的男人们,瘦成骨头架子,挑逗我: 「赵三儿,你也来吸上一口嘛,延年益寿,让你千年的王八变万年的龟,生生世世做龟奴。」 我默然退出门外候在一旁。 这般的调侃辱骂我习惯了,可当成耳旁风吹过。 年轻时,别人骂得狠了,我还想争上一番。 记得刚到满春院时,旁边朱家胡同里有个小乞丐。 我赏他一口剩饭,他却骂我做龟公不配做男人。 当即厮打了起来。 当了二十年后,听得多见得惯,早已心如止水。 说实在的,我自己也瞧龟奴不起。 按照惯例,成了龟奴,就要在青楼里服务一生,一辈子不能娶妻生子。 但眼下天下大乱,皇帝老儿下了台,大总统们一个接一个上任。 前几年有个国立北京大学的大教授,和柳如是缠绵后,告诉我: 「如今倡导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你也应当去追求个人的幸福。」 我开始眼巴巴地做梦,希望青楼的制度能随着国家的变化,变上那么一变,也许刘妈妈能准我娶个妻。у? 所以,人人都抽大烟的年代,我不抽。 以前只有洋土贵的时候不抽,现在有了国产的便宜杂膏,也不抽。 每个月三块大洋的工钱,我一分不花,统统攒下。 我想着,是不是有一天,能攒够把柳如是赎出来的钱。 我想,也许我可以当她寻不到的那个良人。 一头良龟也行,如果她不嫌弃。 只不过,这个想法,我没敢告诉过任何人。уz 任谁听了都觉得可笑吧。 毕竟我这三块大洋,连供她抽大烟都不够。 3 这回她吸食的时间着实有点久了。 我靠在青砖墙上,等到天边破开了鱼肚白。 正惴惴不安时,屋内冒起了浓烟,且并不是鸦片尿臭带苦的味道。 随即火舌伸出窗外,红光冲向天。 男人们惊叫着鱼贯而出。 唯独不见柳如是的踪影。 我从人群里逆着挤进去。 看到她在烟榻上昏睡不醒,草席棉褥和头发衣衫,都已经被歪倒的烟灯点燃。 把她背出来,扑灭身上的火焰后,才发现。?? 她原来覆满脂粉的脸蛋上,烧伤斑驳。 这下惹了大麻烦,满春院七年的头牌被我毁了。 以刘妈妈心狠手辣的作风,一个月工钱是远远不够了,轻则赶我出门,重了要我性命也难说。 十多年前,另一个龟奴六子驮着姑娘出外条子,一去不回。 不久被抓回来后,是我,了结了他。 现世报,这回怕是轮到我了。 还好附近几条胡同的人听到尖叫看到火光,都带着水车水桶水盆,飞快把火扑灭了。 当中也有眼含怒火的刘妈妈。 「你俩,怎么回事儿?」 我不敢吱声,只低着头。 柳如是躺在地上,仍然昏厥。 「她大烟抽得太凶,人抽抽了,把煤油灯踢翻,房子给点了。」?? 烟榻上她旁边的男人搭腔。 刘妈妈一拐棍把我砸翻在地,又颤巍巍弯下身看了看柳如是的伤情。 她深深叹了口气:「废了,抬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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