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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4 「是她自己要去还是你怂恿的。若她自己要求的,我就不怪你了,只罚她一个。 「你如实说。」 刘妈妈把姑娘和龟奴们叫到大堂来,有杀鸡儆猴的意思。 「我看如是姑娘从参领那里出来疲累,怂恿她的。罚我吧。」 「赵三儿,我买下来你快二十年了,待你不薄吧?没有哪点对不住你吧? 「国有国法,院有院规。龟奴不能擅自带姑娘去别处,这一条我三令五申。你一个资历最老的,却对着干,把我的头牌姑娘祸害成这样。你该当何罪? 「自己说吧,这事儿该怎么处置?」 我战战兢兢,但一想到柳如是,还是说: 「是我愧对您老人家收留养育之恩。闯下大祸,我愿做牛做马一辈子来赔。要杀要剐的话,您发话,我自己动刀子。」 对刘妈妈害怕是真的,但感情同样是真的。 打我十岁那年被爸妈卖给满春院以来,刘妈妈从不少我吃少我穿。 见我做事周到认真,还升我做头牌的专属龟奴,算是院里一等一的待遇了。 倘若没有她,乱世里,别说活到三十岁。 恐怕我早就和我的弟妹、邻居还有大街上数不尽的流民乞丐一样尸骨无存了。 做龟奴,确实不体面,但能比饿死还不体面吗? 刘妈妈抬起拐杖重重敲了两下地砖,嘴里哼哼冷笑: 「赔?就凭你?做十辈子牛马也赔不起。」 随后她的声音突然一软: 「算啦,念你跟我老婆子最久,罚你三个月工钱,下不为例。」 我连忙叩首:「谢谢妈妈。那如是呢,是不是不用罚?」 「她?当然逃不了。 「她烟瘾有多大,你以为我不知道?还用你怂恿? 「再说你也得有那个胆子怂恿她呀。」 旁边姑娘和龟奴们窃窃笑开了。 我头磕得更加急,似乎有血液从额头流到我的眼皮上,但顾不得揉。 「求求妈妈开恩,真真切切是我怂恿的。您罚我罚我,饶过她吧!」 「要不是我现在已经买到了新的头牌,你俩都难逃一死。」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新来的晴月站在一群姑娘的最前边,绣帕掩着朱唇笑。 新晋头牌,正是春风得意时,跟我亲眼见过和肩上扛过的前几个头牌一模一样。 唯独七年前,柳如是来时,一脸悲戚,不似这般。 「那妈妈,你打算怎么罚她?」 「脸上烧成花猪,她是个废人了,想卖到三等四等窑子,也没人要。」 满春院是八大胡同里的二等茶室,和一等的清吟小班,接待达官显贵居多。 三等四等的妓院则只能在八大胡同以外落脚,接待三教九流。 而妓女们,随着年龄和姿色的变化,按照一等到二等再到三等四等的顺序流转。 柳如是原是官家小姐,姿色丰,诗书好,本不应沦落至此。 但时运变换被老佛爷降了罪,男死女娼,才进了烟花柳院。 要是连窑子都去不成,依刘妈妈眼里容不下闲人的性格,这回她恐怕要流落街头了。 一个绫罗满身的女子,十多年不过,就要变成衣不蔽体的乞丐。 何至于此? 与我有关? 对,有关。 看着她花脸残破,十几年前深藏心底的那宗旧事,又被勾出: 倘若当年我果敢几分,她是否不用落到如此田地? 愧心交叠,我还想再向刘妈妈争辩几句,求个轻罚,别赶她出院。 刘妈妈却先开口了,她柔声说: 「罚她嫁作你的妻。」 5 刘妈妈摆了摆手示意我带走。 我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圈人也嗡嗡议论。 她又对着龟奴们恶狠狠补了一句:「只此一次,其他人都把念想给我断了,就别盼着能娶妻了。散了吧!」 众人散去后,我把昏迷的柳如是扛在肩上,扛回了后院我的小屋,放到麻绳编成的破床上。 489 次了,我记得一清二楚,一刀一刀刻在我的床腿上。 这是我肩上扛着她,在北京城的胡同巷子里东奔西走,送她到旗人洋人军人商人的床榻上的次数。 489 次之间,外面的世道变化很大。 洋人来了,皇帝下了,总统上了,辫子没了,缠足没了,磕头作揖变成了鞠躬握手,官服马褂变成了军装长衫,老爷夫人变成了先生女士…… 可 489 次之间,满春院的变化很小。 刘妈妈还在颐指气使,龟奴们还在磕头,还在扛着妓子们走街串巷,姑娘们还在踮着小脚迎来送往,还在一二三四等里有序流转。 变化的只是,客人们的身份。 我想整理好凌乱的床褥,让它和一向爱美爱洁净的柳如是相配些。 可笨手笨脚,干草垫子上的麻布床单反而更皱了。 和平躺的她烧灼的脸皱成一片。 我一阵恍惚。 489 次之后,似乎我也终于变成了客人? 恍惚后是清醒的自我认知。 不,不是,我还是那个唤作赵三的龟奴,永远也成不了她的客人。 昏迷许久的柳如是开口呻吟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 眉间的黑痣跳动着。 一下把我拉回二十年前,同样从昏迷中缓缓睁开眼的那一刻。 不同的是,昏迷的是我。 6 十岁的时候,我已经是个成熟的乞丐,丐龄长达三年。 原本家里人口多,只靠在城外租种地主的几亩薄田,日子就不好过。 洋人来了后,愈发艰难。 什么英吉利美兰西法利坚,一连串拗口的名字还没搞清楚,他们的厉害就体会到了。 皇帝欠洋人的钱越来越多,衙门上门征税的频次也随之越来越高。 皇帝欠的就是我们欠的,谁让我们都是他的子民呢。 终于是熬不住了,父母让我们几个年纪小的进城乞讨。 但讨饭的活也不好干。 这个冬天,走着走着,我就倒在了陈府的门口。 「哎哎,臭乞丐,死也不会挑地方,躺远点。」 家丁往外踢我,被一个清脆的嗓音制止了。 「怎么回事啊,王管家?」 「大人,小姐,您都回来啦。这不有个小叫花子半死不活的,我怕污了府里的门面。」 陈大人把管家推开,探了探我的鼻息,责备道: 「平常我怎么教你的?四万万黎民,每一个的命都是命。都像你这样下去,大清真真就完了。把他抬进府里暖暖身子。 「天瑜,等下把你手里那碗热梨汤也给他灌下去吧。」 似乎这位也穿着顶戴花翎的老爷和见过的那些不太一样。 闻到梨汤的香甜时,有丫鬟惊叫道:「小姐,您怎么能碰这种脏人,放着我来。」 不过调羹还是立马送进了我嘴里。 「哪里脏,人家不过暂时落魄了而已。 「小乞丐,你有家吗?我差人送你回家吧。」 我虚弱到说不出话来,微微睁开的眼睛,看到一双月牙弯弯的眼睛。 上面眉心里点缀着一颗扑闪扑闪的星星。 随即又昏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时,父母已经寻来了,在门口兴高采烈地等我,张口就说给我找了个好去处。 我回头看小姐,楚楚动人。 脑中闪过一丝能否留在陈府做个下人的念头,立马被神情依旧鄙夷的王管家打消了。 「小姐请问你叫什么?日后有机会小的一定报答你。」被父母拽走前我问道。 「陈天瑜。」 7 我被带到当时还年轻的刘妈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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