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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时光。 就在他伴着水声歌唱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最外面那排有个石头动了动。太奇怪了,石头怎么会动呢?石头不都是死的吗?石头像是想要跳出来一样,它前面的土堆也在颤动着。 他穿好裤子,跑了回去:“爸!妈妈!石头会动吗?” 他的父母还在吵架,但是他的好奇熊熊燃烧在胸口,他要问问别人然后他看到了那个好心的先生,莱特先生。 “莱特先生!莱特先生!”他跑过去叫道。 莱特先生深吸了一口气:“怎么了,孩子?” “石头会动吗?” “当然不会了。”莱特先生说,“如果它动了,肯定是因为有什么别的推动了它。” 男孩指着远处的墓地喊道:“可是那边有个会动的石头!” “一派胡言。”莱特先生说。 这时那对夫妻已经停止争吵,开始找他们的儿子去哪里了。莱特先生说:“去吧,你父母在找你。” 男孩用那个“石头为什么会动”的问题去纠缠他应该纠缠的人了。莱特先生现在真的想找个地方抽烟了公墓看起来确实像个很好的地方,安安静静,没有人打扰 他朝那边走去。 这个东西睁开了眼睛。或者说,如果我们认为这是个人的话,他睁开了眼睛。 他不完全能被称为“人”,一个更准确的描述会是“尸体”或者“死者”。这具尸体被放在一个非常漂亮气派的棺材里,但是这并不是他能保存得如此完好的原因。正如人们所知道的那样,不管是什么死法,最后不过是将分子还给分子、将原子还给原子罢了,最后消解成一些不太适合描述的东西。 而他之所以能看起来还像个人,有三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其一,他没有被火化;其二,他没有死得太久;其三,是的,有一点魔法参与其中。这三个因素都非常重要,只不过有一个看起来有点奇怪。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有一点魔法参与其中,于是尸体完好无损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堆干花旁边。 他对干花没什么感觉,但他觉得很不舒服。如果他还记得怎么皱眉的话,他会皱眉的。 这种被挤压的感觉叫什么对,拘束,这具皮囊非常拘束他需要更大的空间,更多的空间有什么东西烧在他的喉咙里,不是这个皮囊的喉咙,是他真实的那个喉咙他需要吃一点什么,什么都好 远处还有很多尸体和骨头,他能感觉到。但是不,他太饿了,不需要喊它们起来抢吃的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头顶晃来晃去,传来“咚咚咚”闷闷的震动。尸体瞪着棺材板。远远的水声,然后那个东西走了。然后可能是下一秒,可能是下一个世纪又有个东西过来了。更大,更香。 像个长条大面包,他想,即使他已经忘了那是什么。 尸体张开嘴。只是一种直觉和本能,尸体里面的东西觉得那个玩意应该味道不错。而且很大,这点很重要,这样吃完之后,他就可以有大一点的空间,去随便干什么,伸个懒腰之类的,如果他有腰的话。 但首先,他需要能接触到那个诱人(诱尸体?)的玩意。他需要出去,不管是去哪儿,反正不是在这里。 他记得世界应该是亮的。 只是这样一个念头,他的世界便亮了。木屑横飞,泥土四溅,长条大面包坐在地上,惊恐地望向他。 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莱特先生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就不该贪图便宜,省那一英寸的木板厚度。他现在愿意自掏腰包再加一层银质的外壳。 尸体内部的东西将目光转向那个肥胖的男人。 小胡子剧烈颤抖着,这个男人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张着嘴却没有喊出什么东西,就这样定格成打了一半喷嚏的滑稽姿态。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你会惊讶他体内居然有这么多水。光看外表,人们会以为他应该像热锅上的黄油一样融化成一滩滋滋作响的油脂。 但尸体内部的那个东西这么称呼实在太繁琐了,我们姑且叫他安东尼吧,毕竟这是他能想起的第一个名字安东尼在乎的不是外面那层壳。这坨水汪汪的黄油里面有些很香甜的东西,虚假的甜腻腻,但至少很甜如果安东尼还记得人类的语言,他会说那闻起来像“垃圾电视剧中的幸福”。 那已经足够吸引他。 安东尼走了过去或者说他将自己的腿甩了过去。他的脑袋考虑了一瞬,也滚了过去。 “啊!”这回那个男人叫了起来,“安东尼!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该”他苦思冥想,想不出自己不该做什么。安东尼的脑袋定在他面前,静静望着他,似乎在期待一个答案。 然后答案如天启般降临了。 “我就不该组织这次复活节活动!我不该忘记给你扫墓!我不该阻止社区为你祖父生病募捐!我不该在通知你安东尼夫人病危的时候拖延!”莱特先生喊道,“我不该在你申请助学金的时候假装你没有困难!我不该在背后议论你!” 安东尼面无表情。他不知道眼前这张嘴在喊什么,但是那股香甜的气味正在逐渐转变或许最好不要让他继续呼喊,趁着他还没有完全忏悔,趁着他为自己的幸福沾沾自喜让他成为安东尼的甜点 “爸爸!”莱特先生的女儿在很远的树林中喊道,“爸爸,你再不过来,我们就要把所有布朗尼都吃掉了!” 她的声音像一只小鸟一样欢快地飞了出来,落在安东尼和莱特先生对峙的鼻尖上。不知道为什么,即使隔着十数排墓碑、不知多少个叽叽喳喳的家庭,安东尼和莱特先生依旧都听见了她快乐的喊声。 他的儿子则直接跑了过来:“爸爸,妈妈喊你”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安东尼看着面前这个小东西。他很小,散发着另一种甜味。一种更加好闻的甜味。安东尼滚过去。 “不!求求你,安东尼,对不起,对不起!”莱特先生喊道,依旧僵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现在闻起来一点都不香甜了有点呛人,叫人鼻子痒痒的。如果安东尼能想起来的话,这个味道叫辣。 安东尼的手爬了过来,摸了摸莱特先生,又摸了摸他的儿子。 这个大一点,这个小一点。选大一点的那个。他朴素的脑袋这样决定。 于是他专注地盯着大的那个。那个呛人的味道越来越浓,在辣味中居然又透出一丝香甜的气味。比之前的香,比一切都香。 “对,对,选我”莱特先生涕泪交加,虚弱地颤抖着。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温和而威严地命令道:“儿子,小宝贝,闭上眼睛。” “爸爸?”他的儿子疑惑地问。 安东尼将那团美味的东西从那个躯壳中扯出来,塞进自己的喉咙。 莱特先生狼狈的躯壳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惊讶感慨似的“哦”,似乎没有想到他做得这么干脆利落,然后像个装满水泥的麻袋一样瘫在地上了。 他的儿子,并没有闭上眼睛,依旧疑惑地喊道:“爸爸?”他不相信自己真的看到一个支离破碎的人和爸爸玩游戏。这肯定是一种魔术,下一秒爸爸的背后就会飞出一只鸽子。 安东尼喉咙中香甜的东西燃烧起来。它美味极了然后他想起来了。 这个味道像柠檬蛋糕。 一个最简单的柠檬蛋糕,他吃过的第一个蛋糕祖母为他烤的,她系着围裙,戴着印花烤箱手套,自豪又小心地将蛋糕拿出来那天安东尼过七岁生日,祖父点燃了蜡烛 记忆潮水般涌入死透晾干了一个多月的大脑。 他的祖父,带着无奈和愧疚看着他,看着他翻出被藏起来的病历他一向擅长干这个,小时候经常帮祖母翻祖父藏起来的烟草他真庆幸自己这么擅长翻找,却又宁愿自己没找到 他将脸埋在祖母的被子中,她干枯的手已经再也无法轻柔地拍拍他的头可是他还能闻到她,在消毒水、药水和各种奇怪的味道中,有一缕很轻很轻的味道,叫他安心的味道她闻起来就像还活着,有一部分她始终活着 他剧烈地呕吐起来。 他他不可以他是人类他不可以 就像世界翻了个面,一切都扭曲着,试图找到自己的位置。 混乱的万物茫然地四窜着,只有一个呕吐的青年,完完整整地站在墓地上。他吐得几乎站不稳了,于是伸手在乱糟糟的东西中随便一抓,企图抓到一个扶手,或者拐杖但是他抓到了一节骨头。 随着他的触碰,那节骨头也稳定起来。下一秒,他发现自己正拎着一条骨头尾巴,倒提着一只骷髅猫。 对,猫他一直很想要一只猫祖母会给他打带着猫的毛线帽子,而祖父会买来带着猫的花纹的瓷具,作为他的专用餐具,即使画了猫的碟子比没有画的贵了两便士。 骷髅猫的眼眶突然燃烧起两团魂火。它不满地给了安东尼一爪子,灵活地跳到地上,然后没有助跑就跳进了他怀里,像一只真猫一样蜷缩起来。 安东尼站直了身体。他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他不想吞噬谁的灵魂,他也不想占据谁的躯体他是人类,这点绝不改变。 他不知道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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