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虐的正确姿势[系统]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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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等我五分钟，等我处理好这里边的事，马上去找你。」路婉婉惊喜地拉住傅迟夜的手，好像突然才看到我的存在。「这是你朋友吗？也一起过来玩吧，不用害羞，大家都很热情的。」傅迟夜转头看着我，脸色稍微有些尴尬，但也仅仅一瞬。「要不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吧，这种场合不适合你，怕你和他们相处不来。」我看着傅迟夜的眼睛，尽管尽力掩饰，依旧藏不住不耐烦。我真的觉得很可笑，难道他忘了吗，这几年我为了他，为了傅氏，跑了多少个酒局，和多少讨厌的人把酒言欢。是突然才发现不适合我吗？我站起身，对着路婉婉浅浅笑道：「走吧，我也一起。」似乎没想到我会答应，路婉婉愣了一瞬，尴尬地跟了上来。私密包间，刻意调暗的灯光。他们两人在欢声笑语中簇拥着坐下，我却被挤到了一旁。真心局，瓶子转了好几次，都指向了路婉婉。傅迟夜一言不发地替她喝了好几杯酒。直到最后一把，正好转到了我这边。路婉婉带着几分嘲意盯着我，语气格外不友善。「不知道你心理承受能力怎么样，如果是玩不起的类型，那这把就算了。」傅迟夜看着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都是朋友，别扫兴。」路婉婉低头浅笑，再抬头看我，声音格外戏谑。「听说苏小姐父母双亡，请问这个人设是不是给你带来了很多红利，就比如……接近迟夜哥哥？」一声脆响，我的巴掌落在了路婉婉脸上。她捂着脸，迅速红了眼，委屈的肩膀都在抖。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猝不及防的两巴掌直接将我扇倒在地。「替婉婉还你的。」兯繵駓誺鉘缺饾牽聅僤酸傠鱛陱蛜晋他直接将我拖到门外，关上门后，屋内响起了路婉婉无辜的哭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这么脆弱。」傅迟夜轻声哄着：「不是你的错，她是个疯子，你别和她计较。」不想再多停留，我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走，肚子却突然痛得厉害。昨天刚流产，虽然月份小，可毕竟淋了一夜雨，身体本来就虚弱。刚走到酒店门口，雨毫无征兆地往下坠。六月份的雨季，每一次场雨都来得突然我拿出手机，正准备打车，却正好关机了。蹲在地上，我等了很久，想等雨停了再走，可肚子却一阵一阵痛得厉害。头晕目眩，连走路都走不稳了，好像有热流在往外涌，绝望无助下，我还是想起了傅迟夜。他就在楼上，只要找到他，送我去医院就好。痛的实在太厉害了，我已经顾不得别的什么，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包间。只是推开门的时间不太巧，不知道里面是在玩什么游戏，傅迟夜和路婉婉挨得很近，正在嘴对嘴地咬饼干。傅迟夜背对着我，耳朵红得快要滴血，路婉婉则是透过余光，看到了我。视线接触的那一瞬，她像是故意和我挑衅一样，故意往前一撞，两人就那样嘴对嘴亲到了一起。「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傅迟夜连话都说不出来，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脸红得不像话。可最后，他只是笑着揉了揉路婉婉的头。「没关系，我很喜欢。」旁边围观的好友大声起哄，我再也没有勇气往下看，心痛到极点，已经缓缓压过了下腹的坠痛。我低估了傅迟夜在我心里的位置。为什么总是雨夜呢？思绪恍惚，在下楼梯的时候，我踏错了一个台阶，狠狠地滚了下去。路人尖叫着散开，服务员围上来扶我，东西散落一地，那张名片静静地躺在了地上。我多看了一眼，名字那一栏，明晃晃地写着：三个字。我后知后觉地回忆起那似有若无的熟悉感。他是傅迟夜的小叔。傅家老头子的私生子，傅迟夜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和他在一起的四年，我们共同对抗的，正是这个男人。借了酒店的座机，我把电话打给了傅厌安。对面接得很快，我虚弱地哀求他：「我是苏淼，再救我一次好不好。」那边顿了一下，声音很沉：「地址。」把位置告诉他后，我缩在前台，痛到冷汗淋漓。不到十分钟，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冷着脸出现在了大堂。看到我之后，他眉头紧锁，直接将我抱上了车。一路无言，只有我痛到止不住轻哼的喘息。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神志不清了，只感觉自己被拥进了温暖的怀抱。「没事了，苏淼。」男人的声音温柔轻缓，我安心地闭上眼睛。再睁眼，又是一个天亮。傅厌安坐在床边，看见我醒来，他叫来了医生，礼貌地离开了病房。直到检查结束，他再回来，手上多了一份早餐。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怎么会正好在墓园碰见我？」傅厌安挑了挑眉，目光有些凝重，最后叹了口气。「我和你爸妈……有些旧情，正好去看望他们而已。」我想再问，下腹却突然又是一阵刺痛。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傅厌安看着我欲言又止，正好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傅迟夜打来的。接通之后，对面的声音焦急万分。「苏淼，你那份的设计思路简介在哪里？我找不到了，你尽快发过来，要快！」我愣了一下，对面明显已经不耐烦了：「情况紧急，我没空多解释，不要浪费时间。」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将文档发了过去。再转头看傅厌安，他眉头紧锁，脸色难看。「你就这么心甘情愿？」我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他。他顿了顿，又开口。「你不知道他在让你做什么吗？」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傅厌安的脸色更加凝重。「今天是路婉婉的国内设计首秀，会作为压轴展品登场。」「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自己在为路婉婉做嫁衣。」我浑身一僵，思绪抽丝剥茧般飞落。是我花了整整四年时间，修改完善，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作品。也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嫁妆，我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带上它，耀眼灿烂地出现在我与傅迟夜的婚礼上。我颤抖着打开秀场直播，画面正好切到了那条我付出所有心血的项链上。可站在它背后的人，却是路婉婉。她声音轻快得意：「这件作品，只不过是我目前阶段的一个过渡，不算什么太精彩的东西。」「等我休息一段时间，状态调整好了，一定拿出更完美的东西呈现给大家。」她身边的傅迟夜满脸宠溺，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件世间绝无仅有的珍宝。「我天赋异禀的婉婉，是我心里最伟大的设计师。」记者，围观群众，因为这句暧昧至极的情话发出了一阵热烈惊呼。透过屏幕刺在我的耳朵里，我只觉得荒唐，可悲。克制不住地全身发抖，我用几乎快要失声的喉咙，对着傅厌安问道：「你想夺回傅氏吗？」傅厌安眼眸深邃，我看不穿他的想法，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有能力帮你从傅迟夜手里抢回那些订单，我也能不顾一切地为你拼命。」「只要最后你能把属于苏氏的那部分还给我，你想做什么和我都能为你做。」我死死地盯着傅厌安，生怕他给出让我失望的答案。如今，此刻，他几乎是我唯一的筹码了。气氛凝固了好一会，他终于缓缓点了头。「好，我们合作。」一刻也等不了，离开医院后，我回了一趟我和傅迟夜共同居住过的家。我撕掉了所有我与他的合照，烧了一切有过共同记忆的东西。只带走了寥寥无几的属于我的行李，我将流产报告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随后，我直接联系了记者，承诺会给出最劲爆的关于傅氏的猛料。坐上了傅厌安的车，正赶往媒体中心的时候，傅迟夜突然打来电话。他好像很高兴。「淼淼，我好想你，你在家里乖乖等我，我给你带了栗子饼。」我笑得悲凉。「傅迟夜，是特地给别人买，才顺便给我带的吗？」对面顿了一下，语气无奈：「只是正好听别人说好吃，我才想着给你带一份尝尝，淼淼，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叹了一口气。「傅迟夜，你忘了，我栗子过敏。」「但还是要谢谢你，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放在桌子上了，不用等我回家了，打开电视，很快你就能看到我。」距离路婉婉的首秀过去了不到八个小时，出席的记者甚至还来不及休息。但看到我手上厚厚的手稿之后，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一场普通的设计师展览或许热度有限，可若是出轨加抄袭，那就有趣多了。对着现场直播的镜头，我缓缓地讲述了自己从四年前开始的创作经历，甚至其中的巧思，曾经修改过的设计。还有其中，我刻在项链背后的小小图案。是一个闪电，一个暴雨夜里，我和爱人相遇的符号。我和傅迟夜并不是在父母意外之后才相识，我和他的相遇，是在我十四岁那年，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好像所有我与他深刻的记忆，都是在雨夜里，我永远也忘不掉那天的闪电有多骇人，也正是因为极端，他的出现也显得格外梦幻。回乡祭祖的时候，我意外和父母走失，在荒无人烟的山崖，阴沉的天色让一切都暗淡下来。雨声混合着雷声，如恶魔般嘶吼狂啸，我慌不择路，又意外踩空，只感觉身体急速下坠，像一块破抹布一样胡乱扭曲。什么时候晕过去的，我记不清了，反正一切都乱得很，我直接地有人找到了我，把我背了起来。我问他我是不是死了，他的声音很轻：「暂时还没有。」半梦半醒中，模糊地看到过他的脸。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告诉我，他叫傅迟夜，海城傅氏的傅迟夜。仅那一刻，在我心里好多好多年。所以我死心塌地地跟在他身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后，我也总想着，或许一切都是他有苦衷呢？或许是家族逼迫，或许是抵抗不了父母的压力，或许是确实需要路家的支持。其实我并不是突然察觉到了他的变化，路婉婉回国后的这段时间，他的心不在我这里，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所以我迫不及待的想拥有一个我和他的孩子，也在知道是双胞胎之后，急切地想去和他报喜。我不信他真的不爱我了，我以为有了孩子，或许他的父母会松口，或许我们也能因此有一个未来。小小的两颗心跳，成了我最大的心愿。直到我听见他说的那些话。一切幻梦，在残酷的真相面前变成了四分五裂的随便。如今我对着直播镜头，一边讲解着这里每一个设计的含义，一边将那些记忆剖析出来丢掉。我面无表情地开口：「不算太精彩，也是我亲手创作的作品。」「若路婉婉小姐能做出更完美的作品，我一定会欣赏，可别人的东西，终究不属于你。」急着抢头条的媒体闪光灯快要将我淹没。手机一直在震动，我没有接。我转头看向傅厌安，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我现在是不是很狼狈？」傅厌安摇了摇头，回了我一个轻笑。「不会，你很勇敢，苏淼。」结束直播，我打开手机，全是傅迟夜的短信。里面从质问到辱骂，最后全变成了：「傅厌安怎么会在你身边，你背叛我了？」「就为了一个作品，你投靠傅厌安了？」我一条也没回，却没想到第二天，他带着路婉婉重新召开了发布会。緞嫰瘈麷蹜军屫嘢闦雘紏恭庸坥鐢药画面里，路婉婉哭得几近断气。「我也不知道我的手稿怎么被偷了，可那确实是我自己的作品，那个闪电含义并不是她说的那样，都是她编的。」傅迟夜坐在身边，一脸心疼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着眼泪。「我可以做证，这段时间，是我陪她一起创作的，苏淼那边完全是因为爱而不得，想陷害婉婉。」「我确实曾经和她有过一段感情，可她的家庭背景确实特殊，父母意外去世之后，她就患有了严重的心理疾病，我照顾了她四年，实在是心力交瘁。」「选择结束这段感情，也是出于对彼此的尊重，可我没想到她会因爱生孩，以此来攻击婉婉。」「占用公共资源，我对比给大家道歉了，是我自己没处理好私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和婉婉无关。」画面停止在这里，我几乎已经气到失去理智了。他知道我的软肋，所以专挑着我的痛处，攻击我。是，他说得没错，父母意外后，我确实有一段绝望痛苦的时光。我无数次想要去死，是他拉住了我。为了报答他，我拼命地替他抢单子，画设计。可他做那一切，根本就不是真心为了帮我。是他伤害了我的父母，又假借恩情，哄着我为他卖命。没有通知傅厌安，我一个人赶到了他们发布会现场。现场记者看见了我，立马调转镜头。我也不再给傅迟夜留面子，拿出了手机。好在我有记录的习惯，作品的每个阶段，那个修改状态，我都会用自己的秘密账号记录下来。这些时间线，是无法作假的。当着所有人，我直接点开了账号里的内容。可打开之后，我却彻底傻了眼。我近几年来的所有记录，全部都成了空白。镜头映着我难以置信的眼睛，傅迟夜一脸无奈地走了过来。「苏淼，够了，别闹了。」转头对记者，他又是一副严肃。「苏小姐有精神疾病，所以才会做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我们不该对她太过苛责，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吧。」坐在前面的路婉婉笑着对我挑了挑眉，嘲讽又不屑。站起身，她一副懂事理解的模样。「迟夜哥哥说得对，我不会追究苏淼做的这一切，毕竟她是个病人，需要被照顾，这点委屈我可以忍，真相大白了就好。」我惶恐地翻着手机，里面确确实实空白的彻底。我抬头看傅迟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知道我账号的密码。「你提前删掉了我所有的记录？」这里面不仅有，更有着我这几年来所有作品的创作经历。傅迟夜却一口气全部给我清空了。可他却装作无辜，怜悯地看着我：「淼淼，你该吃药了，我带你先离开这里好不好？你的幻想症真的越来越严重了。」我慌乱地四处张望，此刻已经有人对着我质问：「苏小姐，你是不是因为嫉妒才陷害路小姐？你偷手稿的时候就想好了一切的说辞吗？昨天你那一番动人演讲，我真的都替你愤怒了。现在看来，或许你编故事比设计更有天赋。」我哑口无言，只能看到傅迟夜搂住路婉婉，轻声哄：「都是小事，婉婉不用担心。」我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绝望里，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很想彻底结束这一切。只是在狼狈逃走的前一秒，一辆熟悉的林肯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傅厌安的身影出现，身后还跟了几个抱着电脑的技术人员。「现在妄下定论，未免还太果断了不是吗？」「一个人的账号再怎么干净，也不可能没有一丝痕迹，是真是假，要用事实证明。」傅厌安走到我身边，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别怕，恢复数据不是什么难事，很快就好。」事情又有了反转，所有人都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