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帝国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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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本来我是想接过所有火柴的，手伸到一半就猛然停住。后背更是惊出一声冷汗。我真傻，真的。我单单就知道小女孩的火柴能保命，却忽略了她话里暗藏杀机。这不是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眼前这个卖火柴的小女孩早就死了。小女孩和她妈妈说用她之前的火柴换了我的面包，没换到钱。站在她妈的角度，我觉得肯定不会开心。毕竟大冬天让小女孩出来卖火柴被活活冻死，这妈怎么也不像是个好人。万一她妈也是个怪物，到时候遭殃的可是我。而且拿了东西就要付出代价。对小女孩来说，其实我的软面包不足以抵她所有的火柴。那么如果我拿了所有火柴，我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简直细思极恐。我硬着头皮轻轻拍小女孩的头，说道：「给我一半的火柴就行了，这样你之后还能继续换钱。」说完，我拿过她手里一半的火柴揣进兜里。我粗略暗数了一遍，大概有十三根。女孩蓝色的大眼珠直勾勾盯着我，略带可惜地咂咂嘴。「这样啊，好吧。」她抬头看看黑下来的天，催促我：「快跟我回家吧，家里应该煮了饭。」我亦趋亦步跟着小女孩往小胡同里走。隐约听见小女孩嘴里嘟囔。「没有钱会被妈妈骂，这人为什么不拿走我全部的火柴，这样妈妈只会怪拿走我全部火柴的人。」淦！这小女孩果然在算计我。 2. 小女孩家离这并不远，我和她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就到了。房子是独栋的两层小别墅，门口还放着圣诞节的装饰。神奇的是小女孩走到门口，浑身就变得白白胖胖。看起来和玉团子一样，让人看着就想捏。根本看不出她已经死了。「嘟嘟嘟！」「妈妈，我回来了，请你开开门。」小女孩忐忑地敲响门。敲了很久门才被打开，开门的是个十足的美人。她穿着黑色裙子，头仰地高高的，一副女主人的派头。女人问：「莉莉，你昨晚在外面过的夜？外头的雪可不小。」小女孩扯扯有些短的袖子，支吾着回答：「火柴不好卖妈妈，我卖了一晚上。」「哦？那赚来的钱呢？」女人的瞳孔忽然开始飞速三百六十度转起来。从头开始变成墨黑色并且一直往下蔓延。小女孩一把拉过我，对女人说：「妈妈，我用火柴和她换了一个软面包，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女人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到我这，她的瞳孔已经变得漆黑。「是吗？你会做面包？」我冷汗涔涔，心跳加速。鬼使神差回应道：「是，是的。」听到我这么说，女人瞬间恢复正常。她掏出一把折扇掩唇而笑，「贵客，快请进，别在外面冻坏了。」「我正愁找不到人教我做面包呢。」「对了，我叫玛丽，你叫什么名字？」我哪敢说自己真名，现场编了个名字。「我叫琳达。」刚进屋，一股暖意从脚底上涌。我舒服地伸了伸手。玛丽很热情，转头对厨房喊：「露西，给客人倒一杯红茶。」厨房里走出来一个小女孩，端着热红茶。「美丽的小姐，这是你的红茶。」我抬头看，这个叫露西的女孩居然长得和莉莉一模一样！玛丽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这是莉莉的双胞胎妹妹，露西。」露西顺势坐到莉莉的身边，一身精致的小洋装和旁边的莉莉形成鲜明的对比。看来，这露西明显比较受宠。我看到莉莉脸上的神态有些不自然，但转瞬即逝。她坐在沙发上开始和露西玩起布娃娃。喝完茶，玛丽就嚷嚷着让我教她做软面包。还好之前无聊去报了个培训班，正好有用武之地。当我告诉玛丽可以在面包里添加一些喜欢的材料时，玛丽兴奋地说：「哦，亲爱的，我最喜欢手指了。」「可以给一根你的手指让我放进面包里吗？那样肯定很美味，那是露西的最爱。」玛丽仿佛在说最正常不过的事，我听得汗流浃背。这娘们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记着第四条规则，从怀里掏出莉莉给我的火柴。在拿出的一瞬间，火柴居然变成了手指。玛丽接过手指高兴地朝我道谢：「太谢谢你了，亲爱的。」她把那根假手指放进面包里。本来我以为这事过去了，可到第二个面包的时候，玛丽又向我要手指。只要我犹豫超过三秒，她身上就开始变黑，甚至冒出一层羽毛。一直到十根之后，玛丽才停止要求。「亲爱的琳达，这次的面包你功不可没，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请求。」我本来想拒绝，忽然灵光乍现。「请问莉莉的真名叫什么？」谁知玛丽听到这个问题，忙碌的动作猛然停下。她转头阴恻恻地问：「亲爱的，谁教你问的这个问题？」玛丽来到我身后，用手在我身上划拉。我感觉到一只尖锐的爪子慢慢笼罩住我的后心。她在我耳后低语：「其实，我也想知道她的真名是什么。你要是知道了，可要第一个告诉我。」随后玛丽放开我，没事人一样守在烤炉边。等热气腾腾的面包出炉，玛丽第一时间递给正在玩耍的露西。「露西，尝尝，妈妈给你做了独特的手指面包哦。」「这里有十个，够你吃十天啦。」露西高兴地大快朵颐。至于莉莉，这里的面包都没她的份。她也不馋，还在玩着自己的玩具。露西吃完手指面包，意犹未尽舔舔嘴角，「妈妈，这面包真软，就是有股烟味。」「新口味吧，好吃就行。」玛丽慈爱地拍拍她的头。只有我知道那是火柴的味道。夜色很快布满整片天空，玛丽给我安排到一间温馨的客房。到了晚上，莉莉显得很疲惫。白嫩的皮肤也失去了光泽，尸斑若隐若现。莉莉朝玛丽说道：「妈妈，我好困，我先去睡觉了。」得到玛丽的允许后，莉莉向房间走去。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见她的低语声。「我从来没有双胞胎妹妹，这个家里也没有叫露西的女孩。」随后，莉莉隐入黑暗的房间。我惊恐地望向乖巧的露西，猛然想到第三条规则。为了寻找真相，我硬着头皮和露西搭话。等玛丽回房休息后，我悄悄问：「露西，你真的是莉莉的双胞胎妹妹吗？」露西放下手中的玩偶，一蹦一跳地跑进房间。在关门的那一刻，她对我露出诡异的笑容。她说：「当然不是啦，我是拇指姑娘哦！」拇指姑娘？拇指姑娘为什么会乱入到‘卖火柴的小女孩’这个童话故事里！我惊觉，也许这个世界的真相比我想的还要复杂。忐忑间，我也进了玛丽安排的客房休息。漆黑的夜晚，是某些东西出来的最好时机。咚咚咚！半夜，剧烈的敲门声把我吵醒。「琳达，开开门。」是露西的声音。我佯装没听见，可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我捂住耳朵，就是不回话。声音响了很久才停下，门外还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人在用什么东西敲击地板。好奇心作祟，我光着脚下床趴在地上透过门缝往外看。居然对上一双小小的红色眼睛。缩小版的露西透过门缝问：「看见莉莉了吗？我想找她玩。」我吓得跌落在地上。露西真的变成了拇指姑娘。不过是恐怖版的。 3. 她现在变成了拇指大小，而且仅有一条腿。敲击地板的声音是因为她在跳动挪步。地毯上有长长细细的一条血痕，从她的脚底流下来的。「琳达，你没睡。」「琳达，看见莉莉和我说哦，我正在找她玩呢。」「琳达，拇指姑娘是个好女孩。」门外的声音渐行渐远，我靠在门后不敢出声。现在的露西显然不是什么善茬，而且一般说自己是好人的其实都是坏人。所以她要找莉莉干什么？真的是玩吗？我不信。门外彻底没了声响后，我才打算折返回来。刚准备爬上床，我的余光忽然瞥向床底。床底有人！我吓得心脏漏跳一拍。后退几步，我瞧见一双蓝色大眼珠在黑暗里发亮。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让我看清了床底人的脸。居然是莉莉！她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躲在我的床底。我差点没忍住尖叫，莉莉伸出手指放在嘴边示意我噤声。她说：「不要把露西引来，那样会发生很恐怖的事。」「露西出来找替身啦，千万要躲好哦。」我想问莉莉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她说完就闭上双眼。「我要睡觉了，不要吵醒我。」我欲言又止，倒数第二条规则就是不能在晚上打扰莉莉睡觉。有人在床底，我根本睡不着。鬼使神差地，我悄悄打开了房门。别墅里静悄悄的，我忍着恐惧走到露西的房间前。她的房间门虚掩着，我抬头往里看。没有人。忽然，隐约的说话声响起。我循着声音去查看，一路来到了玛丽的房间。房间内透出蜡烛的亮光。门照旧没有关严实，我小心翼翼地蹲在门前往里瞧。玛丽坐在梳妆镜面前说话。「我亲爱的露西，你找到莉莉了吗？」玛丽侧过身，我才看见变成拇指大小的露西。现在的她哪还有之前那副可爱的样子，小小的脸部粗糙地像个老妪。更诡异的是，她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嘴上下闭合。露西回答：「没有，那可恶的莉莉一到晚上就找不到人了！」玛丽把她拎起来晃荡了几下，提醒她，「你可要加油了。」「每天晚上你就得吃一根手指才能维持和莉莉相同的面容，要是找不到手指了可就只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你还想变成之前那根没有思想的手指吗？」当玛丽的手高高举起，我才发现她的右手居然没有拇指！所以，露西当时和我说的话有一半是真的。她是拇指变得姑娘！但不是童话里的那个拇指姑娘。而且，她是玛丽的拇指变出来的。可是，玛丽变出和莉莉相同模样的露西，是为了什么呢？这对她有什么好处？我带着这些疑问，一边震惊地捂住嘴，一边继续听着她们的对话。只见露西用力摇晃几下，坐在梳妆台边缘晃荡着只有一根躯干的腿。她说：「不是还剩下九个面包吗？我们最起码十天都不用愁手指的事。」「再说了，我可看到琳达小姐的手指一根没掉。有她撑着，玛丽你不用太担心。」「我会想尽办法钻进莉莉的脑子，窃取她的记忆，找到巫婆想要的巫女之心。」「这样，我们两才能永远地没有烦恼。」玛丽深以为然地点头。「那你最好快点，我都要等不及了。」「这美貌得到之后就再也不想失去了。」交谈完这些，露西灵活地跳到地上打算出门。我惊慌失措地连滚带爬想回到自己卧室。期间弄出了轻微的响声，被露西听到了。咚咚咚的跳动声从身后传来，我根本没时间往回看。「谁？是哪只虫子在爬动？」「是琳达吗？又或者是莉莉？」我吓得魂不守舍，加快速度。可有细线长的血流到我的脚后跟。这血就像有生命似的，想往我鞋子上爬到肉上。在危急时刻，房间门猛然打开，我被拽进房间。我第一反应是先把房门关上，随后才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开始大口大口喘气。「晚上不要出去，很危险。」莉莉再次提醒的声音传来。我一抬头，才发现刚刚拽我的人就是她。看她的样子，莉莉肯定知道什么。正当我犹豫要不要问她的时候，莉莉主动开口了。「我说过，我没有妹妹。」「而且，现在的妈妈也不是原来的妈妈了。」「她们是怪物，被巫婆诅咒的怪物！」其实我想说，莉莉你也是个怪物。但很显然这是种作死的行为，所以我选择闭嘴。我开始复盘刚刚偷听到的话，和之前的所见所闻。总结下来，我目前了解的情况就是。莉莉是已经死亡的卖火柴的小女孩。露西是玛丽的一根手指，受到巫婆诅咒能够变成和莉莉一样面容，并且晚上会跑出来找莉莉，好钻进她的脑子里。就莉莉的表现来看，她晚上是受某种限制的，或者她干不过玛丽和露西。还有就是玛丽了，她如果不是莉莉真正的妈妈，那么她的原型又是什么？她是什么东西变的？还有巫女之心的事。现在其实我和玛丽的目的一样，找到巫女之心。因为规则里说巫女之心可以救我一命。不过这条规则也存疑。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只剩下三条规则了。第二条：第六条：第七条：如果第七条规则是真的，那么第二条和第六条其中一条就是假的。反之，两条规则就都是真的。所以无论如何，当下之急我有两件事需要做。一是问出莉莉的真名，二是找到巫女之心。想通这两点，我把目光放在莉莉身上。只有她知道巫女之心的下落，也许我可以从她嘴里套话。于是我佯装天真地对莉莉说：「怪物，她们真的是怪物！」「你看到什么了？」莉莉歪头问我。「我听到露西和玛丽想要害死你！」 4. 听到这句话，莉莉的尸斑开始浮动。「如果奶奶还在，就不会允许他们欺负我。」我趁机问她：「莉莉，你知道什么是巫女之心吗？露西说她想找巫女之心。」莉莉的眼神一下就警惕起来，她微眯着眼睛看向我。「哦，是吗？」「我从来没听说过巫女之心，你知道玛丽是什么东西吗？还有露西，你看到她真正的样子了吗？」本来我想回答的，可该死的第六感让我感觉到背后有危险。话到嘴边，硬生生噎下去了。最后我干笑几声，「我从来没见过。」「玛丽不是你妈妈吗？还有露西，你的双胞胎姐妹。」莉莉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面露遗憾。在她蔚蓝的眼珠里，我居然看到了个小小的身影。露西！她现在就在我身后的门缝里。我骇然的快步闪到一边，露西的声音也随之传来。「琳达，你发现我是谁了吗？」我拼命摇头，打死不承认。不过还好，露西的第一目标是莉莉。她一进来直奔莉莉，怪笑道：「原来你藏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呢。」露西像一根尖针似的冲莉莉弹射而去，目标是她的太阳穴。莉莉没有任何反抗，或者说她压根反抗不了。她想转身爬进床底躲着，奈何动也动不了，只好呆愣愣站在原地。我见状本就悬着的心更加高高挂起，大喊一声：「玛丽，你怎么来了！」露西被我分神，转头看向门口。我趁机拉过莉莉打算往窗户跳下去，可露西根本不给我们反应的时间。「琳达，骗人的客人可是要被一点点吃掉的哦。」渗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露西已经到我脚边了。正当我以为自己要凉的时候，窗外忽然透出一缕阳光。天亮了！所有的诡异消失，包括拇指露西。就连莉莉也消失不见。门忽然被敲响。「琳达，该起床吃早饭了。」玛丽在门外喊我。我在房间找了一圈，发现确实没再看见两人。于是我努力掩下脸上的慌张，打开房门。玛丽换了一身大红色的束腰裙，还带了一顶羽毛礼帽。看到我开门，她张大涂满鲜红色的嘴巴说道：「哦，抱歉亲爱的，今天我们要早点吃早饭，过会我还要出去见个老朋友。」我跟着玛丽一起去了厨房，莉莉和露西正乖巧地坐在餐桌前。「琳达，快坐我旁边来。」露西热情地和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