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雷霆,偷听父亲和祖父的谈话,推测出沈宗年的藏身之地,雷厉风行给自己报了个德语班。 没有一门功课上过A的谭又明,咬咬牙德语竟然也学得很不错,不过他偷逃出国寻人的计划最终没能用上。 沈老太爷过世后,谭家尽全力保下遗嘱未被篡改。 “明仔BB,”关可芝捏着儿子的脸,嘲笑,“你那点算盘打得太响咯,隔条香江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架不住谭又明嘴甜,哄起女人来从小就很有一套,关可芝大手一挥,不顾谭重山阻拦,同意了他跟着保镖去接人回国。 谭又明这才知道,沈宗年其实根本不在什么德语区,或许短暂在过,但为了避开追踪,经常更换栖身之地。 从赤道以南的秘鲁库斯科,到阿塔玛咖,沈宗年的最后一站是费尔别克里。 距不冻港摩尔曼斯克只有不到二十公里,被极光照耀的圣地。 费尔别克里终年大雪,冰川静寂。 谭又明从天而降,如热带风过境,猛烈强劲,势不可挡,万年冰雪都要被他消融。 多年后沈宗年仍然记得,费尔别克里一年长达三百天以上的雪雾天气,在谭又明出现的这一天,也是有过半日晴的。 站在雪地里练枪的沈宗年眉目冷峻,谭又明扬着大大的笑容,呲着虎牙,像赤道的太阳一般奔跑撞过来,无比激动地拥抱住他。 “我靠,你怎么瘦成这样?” “他们不给你饭吃?” “我现在就去向关女士告发谭重山虐待你!” 谭重山安排了魁梧蛮壮的俄人负责训练沈宗年的格斗和枪法,此外每天还有远比校园课业繁重百倍的学习任务。 比起封闭保护,更像是一场严酷密训,求生技能、沈家的水路航运、海外资产,要学的东西太多。 在分离的这一年里,沈宗年在以谭又明无法追上的速度飞速成长,日后的阴郁和狠厉已初见雏形。 但谭又明并不觉得他陌生,四肢牢牢缠在他身上。 沈宗年推了一下没有推动,谭又明不用看都知道他的表情,在他皱眉之前先捂住他的嘴,先声夺人:“行了你不用骂我,反正我现在是一步也走不动了。” 生于热带的富贵花禁受不住半点严寒冰雪,他从下飞机那一刻全身都是麻的。 沈宗年面无表情地垂眼睨他,谭又明也不管,很自觉地绕到他身后,爬上他的背,说:“好了,可以走了。” “……” 沈宗年故意重重地掂了掂他。 谭又明差点摔下去:“卧槽——” 沈宗年背着他沉默地走在雪地里,高大的身影挡住迎面的风雪。 谭又明把自己的围巾从后边往沈宗年脖子上也绕了一圈,沈宗年立刻皱眉攫住他的小腿,刚想让他别乱动,就听人懒懒道:“行了,都到西伯利亚了,别装酷了。” 谭又明怕冷,贴沈宗年很近,说话呼出热气,沈宗年耳朵又湿又痒。 他不耐地偏开头,谭又明立刻被迎面的风雪吹了一脸,他不满地“啧”了一声,轻轻一勒围巾,像勒住一匹桀骜难驯的野马。 沈宗年眉目更冷,额角的青筋显露,攫他小腿的手指愈加用力,却始终、始终无法逃离身后那片温暖。 屋里壁炉烧着火,谭又明一来就把沈宗年原本简洁的房间弄得很乱,他带来游戏机,带来谭老夫人给他们织的围巾,甚至带来了关可芝亲自煲给沈宗年的靓汤。 “……” 沈宗年看着他冷得干燥起皮还停不下来的嘴唇,倒了杯热水,说:“喝完。” 谭又明边喝水边说:“喏,你的高桥。” 一台价格顶谭重山一块表的天文望远镜。 英华国际部的学生被硬性要求至少加入一个社团,赵声阁选了机器人模型小组,沈宗年加入天文社。 谭又明本来心血来潮,准备率卓智轩隆重加盟醒狮队,因卓智轩的激烈反抗,两人最终去了咏春拳社。 这台天文望远镜是谭重山和关可芝送沈宗年的生日礼物,在沈宗年在来到谭家之后过的第一个生日。 “这里的星星够得你看了。”谭又明推开窗,尽管雪已经停了,但还是被冷了个哆嗦。 窗外就是涅尔韦斯河——流经这片雪山唯一的外流河,受北大西洋暖流影响没有结冰,最终会在摩尔曼斯特汇入北冰洋。 河水缓缓流动,撞击石头的声音在雪中分外静谧。 阳光也静,有飞鸟在雪地啄食草籽和落果,金色日落在它们白色的羽毛上。 风一吹,谭又明的鼻子变得彤红。 沈宗年皱了皱眉,下令:“关窗。” 他声音不凶,但语气里的专断更胜以往,谭又明撇撇嘴,忍了,不小心碰掉桌上的标本。 “这是什么?” 沈宗年一件件捡他乱丢的行李,头都没抬:“路边发的纪念品。” 谭又明跳下窗台,跑过去从他身上摸出手机,对着标本扫图搜索。 海伦娜闪蝶,生活在秘鲁亚马逊河流域,因翅面如蔚蓝大海上涌起白色浪花,又被誉为光明女神。 沈宗年的第一程落脚南美,库斯科太阳神宫旁很多人向游客贩卖蝴蝶标本,沈宗年视若无睹,直到一位赤脚的印第安女孩用蹩脚的英文拦住他,磕磕绊绊推销:“……永生不死……” 沈宗年脑海中忽然浮现起谭又明错愕伤心的脸——在得知玻珠的死讯那个下午。 那只赵声阁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小白狗,头很圆。 有一天谭又明说自己买了很多昂贵的狗粮,赵声阁平静地告诉他小狗已经死了。 谭又明惊愕地质问怎么回事,赵声阁没有太多解释,半低着头看书,看不见表情,也不见过多伤心,只是沉静地告知他以后不用再买。 谭又明讶异于他的冷漠和无动于衷,愤怒地斥骂他冷血。 赵声阁也全都平静地接受了。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几个人之间都不冷不热的,谭又明甚至勒令沈宗年不许站在那个没有心的冷血魔头那边。 这个圈子的友谊微妙,脆弱,充斥着过早进入成人世界的隐衷、误解和利益背后的残忍真相。 小狗如果活不长,标本应该可以吧。 永生的蝴蝶从热带雨林飞入千雪孤山,谭又明拿起相框,仰着头细细打量,睫毛眨动,如蝴蝶扇翅。 他喜欢一切华美漂亮的事物,理所当然地开口对沈宗年说:“这个我要。” 沈宗年还没收完地上的行李,不想理他。 但谭又明知道,那就是默许的意思。 不过要过了很久以后,他才能真正地领悟,沈宗年的东西,他其实不必征得同意,就可以带走,不限于蝴蝶。 雪山夜晚的娱乐乏善可陈,小屋附近有个很小的天文台,据说是上个世纪一支北极科考队迷路后修建的,通过观星辨认方向。 谭又明带来的天文望远镜派上了用场。 高纬度山区是天然观星地带,沈宗年加入天文社这么久,也只在这个夜晚观测到猎户座大星云。 他调试目镜参数时的神情,无疑是这漂泊无定的一年来最放松的一刻。 不过他们都知道,只有这一个夜晚。 极光、星河很美,但也只有这个晚上。 遗嘱生效只是开始,回国后才是硬仗的开始。 谭又明生来没有什么伤春悲秋的细胞,把手放在沈宗年的后颈取暖,理所当然地说:“星星哪里都有啊,回去我们也可以每天都看。” 沈宗年攫住他的手腕:“安分点。” 谭又明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去小潭山就可以看。” 沈宗年泼他冷水:“小潭山没有天文台。”只有一个观景台和络绎不绝的游客,吵且烦人。 谭大少一掷千金博人一笑的昏庸派头在少年时代已初初显露:“那就给你建一个。” “……”沈宗年心里一动,相信以对方的任性真能做得出这种事,拨开他,冷酷地说,“别作。” 谭又明人菜瘾大,被冻得发抖也不愿意结束观星,直到打了数个喷嚏直接被沈宗年拎着衣领扔回房间。 他冻得全身都没了知觉,躺在沈宗年身边,踹了一下他的大腿,急道:“开门开门,冷死了。” 沈宗年冷笑:“该。” 但谭又明的脚在他腿上踩来踩去,沈宗年最后也还是像以前一样,仁慈地抬起腿夹住了他的脚让他取暖。 小潭山没有天文台3 回到海市,沈宗年很快进入更为严苛的继承人训练之中。 遗嘱中明确,在沈宗年未成年之前,他继承的遗产和权力的行使都由谭家代管。 沈宗年很忙,他们就再也没去看过一次星星,而谭又明学了一年零七个月的德语自然也被忘得一干二净。 倒是一群同窗,至今还有联系。 谭又明和大导演聊了几句,眉眼带笑,有电话进来,是关可芝。 谭又明笑着回话:“他开车呢。” “谁鬼混了。” “明天就回。” 关可芝说要给他和沈宗年煲老火汤和煮凉茶,谭又明忙说:“太客气了关女士,您这几天打麻将辛苦了,这些事让兰姨来做就行。” 关可芝听出来了,笑着骂他。 谭又明也笑。 大概是朋友母亲过世的消息太突然,谭又明心里不舒服,跟关可芝扯了会儿有的没的才挂。 他向沈宗年传达关女士的圣旨:“明天回家吃饭。” “我妈说开春过完老爷子的大寿,Joey的订婚宴也跟着办了,喜上加喜。” 谭祖怡是谭又明最宠爱的一位族妹。 “你让曼青把三月末的时间提前空出来。” 钟曼青是沈宗年的秘书,不过日常处理的更多是小谭总的事情。 沈宗年不知道是不是在听,看着前方路况,已进入市区,烟花散了江边仍是热闹。 谭又明不需要他的回应,自顾自地说:“贺礼要提前备。”他提议了几个很拿得出手的选项,尤怕委屈自家小妹。 虽然是政商联姻,但兄长对妹妹的祝福和呵护都是真心。 “还有,关女士给我们倆都订了新衣服,让回家试。”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谭家女儿的订婚宴不会只是单纯的订婚宴,更是各家家长相互介绍小辈结交和培养感情的绝佳契机。 沈宗年打了把方向盘,谭家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还快。 谭又明凑近越过他拿烟,懒洋洋“啧”了一声:“你又装什么哑巴。” “别挡视线,”沈宗年拨开他,言简意赅,“中旬要飞鹿特丹。我让钟曼青把这一个月的拍卖会图录发给你,你来选。” 谭又明想了想海外分部的事宜,道:“也没有这么急吧,小公主的人生大事,两个哥哥都不在也太不像话了。” 沈宗年微顿,觉得大概是自己没有说明白:“见菲利佩用不着两个人,贺礼到时候你一起送。” 这下轮到谭又明微愣,他的第一反应竟然都不是赶不上小妹的订婚宴,把烟点燃,问:“什么意思?” 沈宗年踩了脚油门,定棺拍板:“我去见菲利佩,你去参加订婚宴。” 直到这一刻,谭又明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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