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游客，还有一路虔诚朝拜的转山群众。 以及，越往上走，呼吸越薄弱，风景越稀薄。 原本是飞扬的七彩经幡，是金光闪闪的宝塔，是长?势喜人的杨树。但?越走，是不见一片树叶的枯木，是白雪皑皑的雪山。 海拔越高，下雪越频繁且不受任何限制。 巴桑的小腿已经是紧缩着抽搐的状态，他半身倚靠在捡到的枯木歇息。 前方已经是一片雪路了。 人也很少很少了，几乎是空无?一人，迈着灌铅的腿往前走，深紫蓝色的夜近乎除了雪空无?一物。又到了分岔路口，抛出去的硬币却扔到了一个?移动物件身上。 这个?移动的衣物，是一件洗得发白的羊毛绒男式藏袍。 因为膝盖以下是黑色裤腿。 头发白的，动了一下却又是黑的。 巴桑原本眯着的眼睛一瞪，生锈的大脑又开?始运转，这人朝拜的姿势不对劲啊。一般大家都是先趴下五体投地再起来合十?，或者边这么干边摸鱼。 或者，直接摸鱼到底。 也没人说什么，毕竟五体投地还是挺累的，但?这人完全是像虫子般在雪地蠕动着。 脸或是袖子贴地爬行?着。 他心中慢慢升起了一个?想法：“瑶瑶？” 白衣服动作更激烈。 巴桑一下确定?了这个?人，恰好，这枚闪烁着的硬币更确定?了具体路径。 爬着的人没有走路的人快。 他三下五除二地拖着这具躯体过去，早日赶在对方爬走之?前踏入，军靴挡住了去路。 眼下更能看清这件白袍子，怎么说呢，款式和颜色像是七十?年前解放时农奴身上的样式，因为转山，羊绒羔白一块黑一块脏兮兮的。 想到具体，巴桑浑身一颤，掀开?羊绒才见那?张魂牵梦绕的脸。 “瑶瑶，”他的心灵被狠狠一击，不可置信。“你?怎么能在地上呢，你?真的凭借你?自己的能力爬到了半山腰吗？” 她这么金尊玉贵的一个?人。 往下一探手，因为转山是有一套自己的工具在的，手会套上一个?造型类似木屐的东西?。 苏瑶的手早被蹭破皮了。 反应过来，巴桑的手立即往她腰上放，想让她起来背下去。 苏瑶一下打?到对方的手上。 他更用力，因为前方真不是开?玩笑的，雪山上最是危险。能雪崩，能塌方，甚至还有饿极了的野狼野熊跑出来吃人。 巴桑说什么也不想她过去：“你?停下，你?知道前面是什么吗！” 苏瑶就是要过去。 她的头往前面顶，哪怕前方是雪，是血，是军靴。 “苏瑶！”他吼，“你?疯了，没看见前面是什么吗！你?会死的！” 她不怕死。 女人仍旧往前爬着去。 谈话要与对方平视，巴桑只能跪着蹭雪上平滑过去。边滑，边道：“……再说了，你?会体力不支的，你?身体一点也不好。” 苏瑶的回复是撑着口气继续前去。 一股从心脏席卷的痛意蔓延，他再也看不下去一秒，不管对方会有多恨他，都要不顾一切地把对方抱起来送下山。 她更挣扎，更不甘心，木屐扬起了一堆积雪： “……我通通都还给你?！” 说完，苏瑶精疲力尽地趴下，转山仪式频繁使用的核心腹部疼得说不出话。 虽有些缺乏前因后?果，但?巴桑懂了这个?意思，她的意思是，你?不是说我才欠你?吗？既然如此，我施加给你?的恨、怨、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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