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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用了不及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 那尊面苦的金佛在他二人停下步子时遽然睁目,硕大的眼骨碌碌转向了足下蜉蝣一般的来客:“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陌成纪氏,纪千弦。” 纪千弦撑起了自个那柄怜昀伞,魏长停不禁斜目瞟觑几眼,惟见伞下人面容清冷绝伦,双瞳色浅,以至于凝望那佛时,目中好若空洞无物。 那并非他平日里观佛的神色,魏长停忆起当初同纪千弦一齐拜佛祈安的场面——那佛徒虔诚,眼底情丝不比俗人少。 “区区怨鬼,胆敢扮佛,好大的胆子!” “黄毛小儿,胡言乱语!吾不是佛,你是么?” 纪千弦没再同那鬼佛废话,脚踩一青石块,旋即飞跃而起,稳稳停于半空。 他显然欲速战速决,在魏长停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便听得他语声清朗—— “清池浸月。” 倏忽间地动山摇,茫茫雪原登时下陷,一潭清池水显露其形,粼粼波光倒映空中忽然升起的一轮皎月,清辉如碎银漫洒,在魏长停眼底皆尽化开来。 “瘪犊子!你竟妄图操纵吾之法阵?” 纪千弦没回答,只将手掌一抬,又猛然将手掌一翻,泠泠月色登时化作锋刃刺穿佛像金身。 那苦面佛见状却咧开金口,一笑便是地裂山崩:“就凭你?!” 纪千弦平静地望着那佛,见其掌心间飞出几只魍魉也不惊怪。旁观已久的魏长停欲趁金佛分神,御剑升空,不曾想,那大佛一弹指,登时飞来块巨石压上他身。 听闻声响,纪千弦却没看向魏长停,仅以怜昀伞指月,叫那刃似的明月光击穿了眼前那几只虾兵蟹将。 金佛见状又笑起来,纪千弦一怔,赶忙后退,然而自魍魉体内散出的黑烟已然灌入他口鼻。 他觉察身子逐渐发麻,面上神色却依旧未改。他复以怜昀伞尖指向雪原上那池清水,恰是抬伞的刹那,那魏长停擦着嘴角血从崩裂的巨石下走了出来。 满池清水接天引。 魏长停仰首,瞧见了空气中飘浮的盈盈水露。 仅刹那之间,目之所及的流水皆归于一伞之下。狂流霎时被他纵着击散黑烟,没叫那东西散至魏长停身侧。 接天水浪涌向金佛,纪千弦却在倏忽间掩嘴咳嗽起来。腥红自指缝间下淌,他只垂手,任由身边过去的激流洗净脏污。 然清池水尽,仍未能除掉那金佛。 金佛一哂,遂聚作人形,他无有五官,通身冒着金光,灼得人眼花。 还不等纪千弦做出反应,魏长停已挡至他身前。一把虚翳剑猝然出鞘,煞气喷涌,遽尔叫山巅燃起烈焰。 没成想那金佛见状却是呵呵笑了起来。 “是你啊!没成想你又回来送死了!” 第185章 下山 佛徒盈欲,杀生犯戒! 寒林间陡然掠过一阵充斥血腥的长风, 魏长停倏然抬手,那风霎时凝作一柄梭枪,被魏长停握入了掌心。 他凤眸微弯, 笑意深深:“今儿个谁杀谁可还说不准。” 梭枪遽然被他抛出,刹那之间刺入那人下腹,他手中仅稍稍使劲, 一黑黢黢的血洞便显露出形貌。不料, 那金佛鬼被捅穿的脏腑间忽然冒出灿灿金烟, 躯身碎作细碎粉尘, 随风而去。 魏长停一哂, 没急着追过去, 只默默回身盯住纪千弦那一对玄静的眸子, 像是在待他开口。然而,纪千弦什么也没说,只抄起怜昀伞朝前奔去。 “聚雪狂山——” 山巅遽然浮现出一团白雾,冷冽雾气在他合掌时凝作一只白狐。那狐狸忽然仰天惊嗥, 凄凄哀鸣登时叫万丈雪山崩塌,滚滚雪浪如洪灾滔天。 雪涛将淹至佛像周遭时,那佛的大掌上开始爬出细密的裂纹。只可惜,下一瞬万丈金光乍起,耀花了二人之目, 也止了洪水猛兽般的大雪。 纪千弦没有停手,倏忽间,魏长停好似窥见他眼底一抹淡而无情的蔑意,那神色同其当初跪坐蒲团,虔诚屈腰俯首的模样已是大相径庭。 佛徒盈欲,杀生犯戒! 白鹤翅羽添腥色。 绛红的血, 一滴、一滴落于莹白春雪上,敛韵沉香被突如其来的煞气给击散了。 魏长停嗔目回首,只见那佛家的朗清君子竟以刀割了自个的腕! 纪千弦目色平静,只并了二指,沾了腕上血抹在眼下。两道猩红自下睫延至下颚,他凝眸视鬼,不卑不亢,却自携清高者常有的冷意。 雪又落了。 只是这回,纷扬万里而来的是焰似的赤雪。 雪烧烂了金佛的足,熔金缓缓下淌,铺在了密密白骨阶上。火星又很快攀上佛像上身,欲焚尽一切。 然而,那金佛鬼久久凝视着纪千弦,叫人摸不透其中情绪。 不过倏忽间,一柄方天画戟猝然自半空冲纪千弦飞来。纪千弦将那攻击视作雕虫小技,仅随心朝左一躲,不料恰是这时,那金佛出现在了他右侧。 两柄三锋戟霎时刺入纪千弦的胸膛,灼目金光又拦去心焦如焚的魏长停。一时间,魏长停只能听见自个清晰的心跳声。 然而,待金光褪去,他看见的,却是纪千弦面上笑意。 笑了? 魏长停愕然间,纪千弦已用双手握住两柄长戟。胸膛处本已鲜血淋漓,可纪千弦见那人要逃,反而向前一步,叫那兵器戳得更深。 血肉被翻搅的声响萦绕纪千弦耳畔,他只不咸不淡开口念—— “我血,为刃。” 三锋戟捅穿之处,有浓血涌出,断线血珠蓦地凝聚成刃,钉入眼前人的脑门。 “垂死挣扎。” 眼见纪千弦额前冷汗涔涔,那金佛鬼更猖狂地仰天大笑起来。它猛一抬脚便要踹在纪千弦身上,没曾想,这么一脚,却叫它僵了动作。它一时间犹断线偶戏,只还吊着个脑袋瞧血刃。 几个写满咒的黄纸符赫然入目,叫他惊得魂儿一颤。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你非佛,万不……不能扮佛……”纪千弦一语罢,口中登时喷出一股浓血。 那鬼一哂,却是逐渐生出五官——慈眉善目的老头着一身金袈裟,倒隐约有几分圣人模样。 “当真是后生可畏呐!” 老头一甩袍袖,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可纪千弦却一瞬手足掸软,于半空跌落。 金光消散,魏长停匆忙赶去,方奔至金佛脚底,便见那公子发间玉簪子已砸碎于佛手处。 他仰首,只见纪千弦恰落在了那金佛莲似的掌心间,一时间金光朗旭生万道金辉,莲上君子却是血袍垂破,奄奄一息。 可叹青丝散乱,肤色惨白,薄手却还紧握着胸膛处的三锋戟,玄铁寒光映得纪千弦指节泛青,血色全无。 纪千弦深明这会并非能轻易闭眼之时,可他筋疲力竭,只若被掏去了五脏六腑,仅靠所剩无几的气力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躯身。 头晕目眩间,他好似瞧见了佛像底站着俩人,其中一人正仰首望他,神情困惑。 “原来当时看到的,是我啊……” 他正讷讷时,虚无的鬼神幻象已逐渐蔓延开。 长空昏晦,大夜弥天。千万恶鬼围簇其身,密如蚁群。 可他微微斜目,仍旧能自空隙间窥见那一身大红袍的魏长停。纪千弦不心焦,也无气躁,只似一潭镜似的水,叫人难猜情绪。 “到此为止吧……疯子……”魏长停冲着鬼魂吼了一声。 奈何隔得太远,纪千弦听不清魏长停喊了什么,欲开口问,却发觉声都哑在喉底,只呼出了一口血腥。 他没再试图说话,只怔怔盯着魏长停不寻常的举动。那公子正作剑指,可那只手没朝外,反而朝内冲着自个脑袋。 短短一瞬,魏长停的手左右一划,猎猎风声遽然盖去了血肉分割的声响。 浓血自紧闭的眼皮中溢了出来,数道血痕遮掩白肤,好似雪中攀出的几朵无义草。 纪千弦疑心看错了,可再凝神去瞧,却只看见那人阖着眼,面上血并不假。只是,魏长停仍旧笑着,他一边稳步向前,一边从袍上割下两条红绸,一条绑目,一条却是仔细收入怀中。 “千弦,莫要担心,我没事——” 纪千弦并不知魏长停如何猜到自个在看他,却又听他高呼一声:“我们都会没事的。” 魏长停并未诓他,那魏氏子发了狠。他将虚翳剑紧握手中,方一听闻细微响动便奔走起来,不到半炷香的功夫,满地尸鬼皆瘫倒在地,只余下了密密麻麻的幽魂。 可魏长停失了明,便好似没有那群东西的存在了。他踩着白骨阶向上,步步平稳,直走至那被赤雪烧化的佛脚,随即又一跃而起,停在了纪千弦身侧。 纪千弦攒眉瞧着那唇边还携笑意的魏长停,张了张口,还是没能说出话。他胸膛处的伤口还在淌血,若非十五族人有自愈能力,那伤也不及要害,他恐怕这会也该求眼前人帮他收尸了。 “千弦,真对不住,叫你受苦了。但你放心,一切都结束了,我会将你平平安安带回去的。”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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