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是兄弟,怎就待我这般差,对念与那般好?” “……你说我对谁好?” “我可听说了,你巴巴追着做人儿子的师父呢!”魏长停的嘴角向下撇,“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兄弟上了榻,云雨都浇湿褥子了,也就你还能给人挂上个拜把子兄弟的名分。恩人不是这般供着的,你若这般,倒不如以身相许。” “你在说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荤话……” “问你自个,仔细瞅瞅自己的心意。”魏长停合扇指了谢尘吾的心口,随后不紧不慢掀开竹帘一角,瞥向外头雪光。 这会,魏长停松散束起的长发又似过去那般放至身前,绑在近肩侧的一条红缎上点缀着金色的海棠纹。 过低的交领与颇显放达不羁的中衣露出其颈下至胸脯处的大块肌肤——那是倜傥浪荡儿常见的打扮,可魏长停一双含情目里的情丝较往日要淡得多了,清明的眸子叫人打眼看去总疑心往昔种种皆是有意演的一出长戏。 他垂敛眼睫,忽而盯着外头覆雪的枯草垛出神:“尘吾,你说我要是死了,你会伤心么?” 谢尘吾冷笑一声:“先死了我看看,上坟时候烧冥钱告诉你。” “忒无情了。” 恰这时,若讱的目光捉到几块斑驳青石,他忙不迭道:“出林了,不用两炷香的功夫便能到康户了。诸位有所不知,康户城乃若氏地最为昌盛之地,民安物阜,若逢春宴随处花簪锦簇,甭提有多热闹。” “可现下是凛冬。”谢尘吾全无兴致。 “冬有冬之景嘛,立于城楼之上,俯瞰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岂不快哉?遑论这城中胡辣汤久负盛名,那滋味可是一绝!” 若讱愈说愈起劲,被魏长停提醒了才压低声。 “那处百姓也是最喜欢我的!想当初我在那儿住了两月,一举破获了三桩悬案,也自打那时起,每回我至康户,百姓们都要夹道欢呼呢!” “好厉害。”魏长停手中一柄乌木扇被他纵着于半空画了道弧,“魏氏地仅留下了我的恶名。” “你若真在乎声名,当初就不会钻入花柳地数月不出了。”谢尘吾将挡至面前的折扇推回去,“你若再无端摆弄那破玩意,我便把它扔出车外……” “人在风花雪月处又不一定是在干那类云雨勾当。我单听听曲儿,赏赏舞,同美人伴景谈书画不行么?”魏长停乖乖将折扇收了回去。 “说出这么些违心话也不怕遭雷劈,你就这混账脾性,纪氏怎可能答应你?” “纪氏……千弦么?答应什么?你们又要拜把子结义,还是约着比武斗法?”若讱忽然笑起来,“真是又叫我想起当初虚妄山顶,千弦、吟离被你俩打成重伤的事了!哎呦,尘吾便罢了,卿序怎么也不知轻重呢?把他俩拖上山费了我好大功夫,差些被那暴雨给浇死呢!” 闻言,抱臂敛目的谢尘吾不紧不慢将眼帘一掀,冷笑旋即长了刺似的往若讱身上扎:“岂止他二人伤势重,那俩也把我们揍了个半死……我们近半月都没能至学宫,你就没看见?” “啊哈哈——我不也借机逃了没去嘛!哪里知道你们也不在?”若讱咧开嘴大笑起来,额上红绸被雪光一晃,色泽更鲜艳几分,“我爹娘专程在康户候着咱们,要给诸位接风呢!” “主要是为了把你给逮回去吧……”谢尘吾又把眼给阖了,只有嘴皮子还时不时动动,送去几嘴冷嘲。 “此言差矣,我阿姊和大哥也在呢!诸位也都清楚,我那二伯旷达不羁,带二娘隐居山林去咯!二哥同妹妹也一块走了,单我那大哥不乐意跟着他爹走。当真是不知隐居山林、随性行侠仗义是多大的福气!我爹总骂二伯他自讨苦吃……也不知哪门子的苦。话说回来,我爹大抵还在生我气呢,自打咱们下了青廖峰,他就不回我信了……不过诸位放心,盎盂相击皆家常便饭,我爹他就是嘴硬心软,待见了面,气也就消了。” 严卿序因忧心吵醒顾於眠,一路上都没怎么开口,只默默听着三人对话,听到此处忽而想起当初在心魔潭中看到的若氏家主若泭。 那家主确乎是个磊落轶荡的直肠子。只是人心难猜,他不自禁咂摸起陨懔阁祁赦同那若氏的纠葛,前尘往事不易了解,若泭本性究竟如何恐怕不易弄清。 恰是他沉思时候,前头赶车的侍从霍地喊了声——“公子们,到康户城嘞!” 若讱满面灿烂,他抬手撩起前头帘栊,躬身请四人下车:“暂且容我带诸位好好逛逛——” ------------------------------------- 日头正晒,晒得若讱手心汗津津的,拎在他手里头的纸包糕点被浸湿了一角,若讱正忧心再这么下去要出事,那因近来体寒而一身清爽的顾於眠已利落接了过去。 这城中天气很怪,城门外本还在落雪,入城不消片刻,骄阳竟火伞似的大开。 五人在白雪尚未融尽的长道上缓行,却一路饱受日炙。不过那城中倒确实热闹,沸反盈天一如若讱所言,有所出入之处大抵在于根本无人认出若讱。 可好奇的视线并不少,当他们经过长街,道旁商户总是凝眸紧盯着他们,那些视线叫顾於眠无端想起了禮城以南密林中的灰林鸮,它们也总瞪着圆溜溜的大眼好奇地打量来人,亦或者——将入口的吃食。 “哎呦,原来若公子适才是在吹牛皮啊?哪儿有人认得你,大家伙纯粹在盯着咱们的俊脸瞧呢!”魏长停手里拎着自个的猩红裘,内中赤袍也依旧惹眼。 “嗐——无妨!即便大家都不记得我了,我也依旧见善必迁!毕竟鏖战刚止,谁人有心思吹捧旁人?我只可惜那会儿没能在他们身旁好好保护他们。反正声名皆身外事,我只求个济世安民的美差!” “你倒是洒脱。” 谢尘吾的眉头又打成结,任是神仙下凡也掰不开——他最恨艳阳天,晒出汗来要叫他犯洁疾,生不如死,可他还是耐住喘转向魏长停:“纪千弦估摸这会也在若府,一会碰上了,你千万别干丢人事。” 魏长停还没来得及应,便听前头领路的若讱一声高呼:“到了!” 也不知是否天热人躁,府门前侍卫站得木木僵僵,瞅见若讱后好一会才温吞行礼。那若讱步履迈得又大又急,见状面上却也毫无愠色——他过惯了游走四地的日子,从不将自己当十五族公子看待。 他很快停在了隐有气吞山河之势的高门前,一只手迅速握住金灿灿的门环,笑道——“欢迎诸位公子光临寒舍!” “铛——铛——” 镶金钉的红门向内缓缓打开。 倏忽间风烟乍起,青灰扑面。有异物忽然涌进顾於眠的耳鼻,呛得他掩口剧烈咳嗽起来。身前严卿序抬袖将他护在怀中,下一瞬遮目的尘灰便被挥散了。 顾於眠蹙眉仰首,微敞的大门里头有几抹灰白率先入目。困惑间,他向前探身,没成想瞳子骤然紧缩。 白骨。 垒砌府门边的白骨层层向上堆叠,几近成丘。 血肉腐烂的腥臭骤然袭来,瘴气薰腾,更有飞蝇绕庭肆旋。顾於眠久受幻象所扰,已然难辨虚实,只得强遏住惊愕,侧目看向若讱。 没成想,他此生第一回从那落拓洒脱者面上窥见了竦然之色。 若讱微张的口没能合拢,额前红绸却在寒凉阴风的吹拂下落入满地血腥中。 “什……什么?” 第850章 老僧 “禅絮沾泥可有悔乎?”…… 森然朽骨盈满空庭, 横七竖八胡乱抛掷之死尸所在皆是。落脚处皆冒犯,摸黑过廊腰却摸得满手血。偌大的府邸,没留下一缕阳气。 严卿序仰首, 窥见头顶阴云翳日,暝晦犹长夜。哪儿有什么灼灼阳焰,他仅能自呼啸的狂风中窥见暴雪的前兆。 “阿讱——” 身前人蓦地一晃, 严卿序眼疾手快伸臂, 堪堪扶住趔趄着差些倒地的若讱, 没成想一双红若滴血的眼却倏然剜向他。 严卿序不过一瞬怔愣, 若讱已甩开了他的手, 抬腿踹开了面前虚掩的门。 一扇接一扇, 却无一遂他愿。 死气沉积之地, 他连一只活物都看不见。家中悉心养了数年的狸奴方生了一窝崽子,可角落里那些白花花的崽子都不知被什么东西咬破了肚皮,连肝肠都漏出来了。 肉身腐烂的腥臭充斥了若讱的鼻腔,任喉底哀嚎接连, 仍强撑不倒,可当其踉踉跄跄奔至原定用于待客的堂屋时,他却再不能站稳。 打颤得厉害的手紧贴着那扇堂门,可纵然他竭尽全力,以至于将唇咬出血来, 也还是不能推开那扇门。 “开门、开门啊——!!!” 他嘶吼几声,旋即无力地沿着木门往下跪倒在地。纵然他的掌心已因大力拍门而疼若火炽,纵然他确已嗅到了屋中同他处并无不同的腐尸臭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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