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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的骨灰在风过时飘散开来,多数落于那拨浪鼓上,遮掩其色,叫其中连一丝半点红也瞧不见了。 人死,鼓失。 顾於眠脚下一软,登时瘫倒在地,他头疼欲裂,下意识以双手抱头,眼神中叫人错乱的癫狂令观者惊惧,只若是真疯了。 “啊啊啊——” 忽地响起连声惊呼,一趔趄奔来的風卫喊出足令在场者皆尽震悚的噩耗,更叫顾於眠又添了几分恍惚:“烽哥……椗哥不见了!” 尹烽高昂的首耷拉下来,他以沉默代替了恸哭,惨白的面色上一双眼黯淡无光。 都道風卫均木人石心,他便该是个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的刺客。可尹烽咬紧牙关,藏不起打颤的唇。 大抵要较薄情冷性,他们皆不如那自诩北斗之尊的白氏太子。 白裴趋仅仅抱臂立于祭坛左侧,冷着脸端量眼前惨状,神情中不过有些许嫌恶的怒意,诸如怜悯、悲怆一类的情感,不常形于色。 尹烽亦或钟椗的名字,他全然不知,即便是偶然听过,也绝无可能深记。 他原处之泰然,却在瞥见那瘫坐在地的顾於眠时,遽然瞋目切齿,怒火中烧。他赫然拧起两道剑眉,大步跨至顾於眠身旁,扯住那窝囊废的衣领,将他硬生生拽了起来。 可顾於眠还是像一只扑火而落的蛾,失了起身的气力,他趔趔趄趄地站起又訇然倒下。 “顾於眠——你他娘的给我从地上起来!蠢货……收起你这不争气的傻样!堂堂十五族嫡长子岂能于下人面前露怯!?死的是我氏仆,与你没半分关系,你这又是做什么?!” “我……我……”顾於眠话说的磕磕巴巴,良久只是大着舌头吐出些不成句的零散字词。 他低头瞧自己展开的掌心,却只见满手黏稠的腥红,牵连交缠的血丝附于指间,砭骨寒气登时渗入骨髓,叫他动弹不得。 “顾、於、眠!”白裴趋咬牙切齿,浑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他娘看见死人吓疯了吗?!” 他并不能理解顾於眠的吊诡之举,这并非出于他对顾於眠知之甚少,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太过清楚顾於眠是何许人,因而更是满腹疑团,不知所以然。 他二人好说歹说也能勉强攀个同窗情谊,可当初那顾氏郎在一众同龄公子中扬名靠的便是艺高胆大——最喜入山斗鬼者是他,最不在乎生死,最是洒脱不羁者也是他。 他怎就越活越窝囊,时至今朝,长了岁数却丢了胆? 白裴趋想不明白,疑心他是鬼上了身,正准备抬手一巴掌打醒那意识不清之人,不成想,手还没落下去,身后一只伸来的大掌却遽然锢住了他的腕。 腕骨生疼,来人手上力气不小,可他忿然作色,怒气冲冲回首时,却只瞧见了一悲悯众生的温良君子神色黯然的脸。 那严卿序什么话也没说,仅仅以苦笑示意白裴趋收手。白裴趋好若碰了瘟神,登时将严卿序的手挥开,破口大骂起来。 脏语粗言没等来应答,严卿序只道了句歉,随后默默于祭坛前止步。他面上愧色明明白白,即便不说,白裴趋也能猜出他心底正想着什么。 “一群自找罪受的蠢货……他们又不是你们杀的,你们这都什么鬼样?他娘的没见过死人么?” “我错了……我错了……” 顾於眠仍在絮絮叨叨地念,只是尤为显然的,他的目光并非冲着那些个惨死的士兵,而是正站于面前俯视着他的——陆倾行。 那少年郎忽然抻长双臂,死命掐住他的脖颈,贴于耳畔的嘴张张合合,在质问,在斥责,在怒骂! “有杀人之力,无救人之能!” “残害不辜,暴吝恣睢,你从未真正向善,怎敢伪扮仁人?” “阿眠——三年前死的人本该是你!” 阿眠阿眠阿眠阿眠……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顾於眠!!!” 白裴趋见顾於眠忽地一阵痉挛,眼白莫名染上瘆人的赤红,更是忍无可忍:“蠢货,你他娘给我起来!” 严卿序见状赶忙伸手将俩人隔开,白裴趋睚眦起来,飞起一便欲踹于严卿序腹间,那始料未及的君子却登时握住他差些至腹的脚,轻轻往后一推,白裴趋便酿酿跄跄向后倒去,摔入了尹烽的怀中。 “他们自个没有活下去的能力,怎就怨我们了?竟知道扯些狗屁不通的鬼话!”白裴趋被尹烽扶稳后,斜乜那人一眼,遂将其推开,又回首冲那二人骂,“怎么,他们的命还能比我们的贵不成?他娘的活着为人不为己,倒不如自个寻地儿上吊去,你们这群疯子竟会用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苍生大义去诓人,当真是可笑又可怜!别他娘的丢十五族的脸了。” “白公子……”严卿序清楚白裴趋的脾气,本无意再去招惹他,奈何白裴趋骂得实在难听,而顾於眠意识迷惘,他实在不欲再刺激顾於眠,只得沉声道,“您先别说了,好吗?” 不曾料,白裴趋将眼一斜,将严卿序通身打量一通,嘴一张,粗言便劈头盖脸砸至他身。 严卿序默默听着,不欲与白裴趋争辩。他忽地在顾於眠身旁蹲下,捧起顾於眠的脸。顾於眠不肯看他,苍白的面上一对无光的瞳子直愣愣地盯着无人处,眼尾噙着一滴泪。 严卿序将人搂入怀中,却并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的魇能叫顾於眠痛彻心扉至此。 半晌过后,严卿序开始呼唤他的名字,然顾於眠眼前惟有一片浓郁血色,心口处开了黑黢黢大洞的陆倾行紧盯着他,瞧着很是失望。 那鬼魂以残缺的手指抚于顾於眠面上,含笑开口道:“三年而已,你怎又害死了人?你这苟且偷生的灾星!” 顾於眠刹那震悚,他忽地紧攥住严卿序的腕,将身子蜷入严卿序的怀抱之中。严卿序不多问,只默默抬袖遮去了顾於眠面上惶惶之色。 ------------------------------------- 许昭安赶到时,祭坛边只剩了那跋扈的白氏嫡长子在怒骂,他身侧整整齐齐跪了数排風卫,那些个侍从不敢怒亦不敢言,连为兄弟伤心的工夫都没有,所能做的仅仅是颔首听骂而已。 “这里刚死了人,你不懂为逝者哀悼便罢,他娘的在此地发什么疯?” 许昭安一双圆眼被愁眉压得尤其扁,他瞪视着那言行荒唐的白裴趋,恨不能一拳头砸到他面上去。 “哦,我发疯?我发什么疯?发疯的是顾於眠那蠢货!”白裴趋不屑地嗤笑一声,“从前我年少无知才蠢笨异常,总心想不为这苍生干些事,就白活一生。但两年前那场火让我知道,这世上就没有人配我为他们出生入死!” “狗屁不通的鬼话你说得当真带劲!他娘的你生来没心,但我们有良心!人都死了,你非要犯癫病,像个丧家犬没处讨饭似的在这乱吼什么?!” 许昭安从小是个被捧在掌心里护着长大的家中老幺,看不惯的事会稍稍让步,但让的不多。他从虚妄山起便不惯着那太子的脾气,这会被气急了,实在忍不住,冲过去一拳头便砸在他脸上。 他没收着半分力气,那白裴趋被猝不及防打得一趔趄。然白裴趋站稳后一发懵,却鲜见地没还手,连已做好准备挨揍的许昭安都吃了一惊。 “你这被许辞闲从小护到大的黄毛小子懂什么……”白裴趋像是陷入了不甚久远的回忆里,他盯着那有些畏缩的许氏二公子,朝地上啐一口血沫,“什么人世险恶,什么愚民该死,你都不懂。” “少把自个放在高位上压我一头了……你这白氏太子能比我厉害多少?身旁逆耳忠言一点儿没有,说个忤逆你的话你便要砍手杀头的,什么愚民不愚民我不知道,我单知道你是个暴民……”许昭安瞪着白裴趋,一只手搭在自个腰间剑上,谨慎盯着白裴趋的举止。 “别犯蠢了,打你,我都怕脏了自个的手。你若是怕,你适才就不该碰我……”白裴趋翻了个白眼,“两年前,那群愚民指着我鼻子骂,骂我灾星,活活烧死无辜人。但他们可亲眼看到了什么?可亲耳听到了什么?我灰头土脸自烟尘中跑出来,他们还咒我该死在里边!给我添了个‘十里火燎’的恶名。我他娘的好心办坏事了?我他娘的救了多少人啊!他们不夸反骂,我怎么不能生气了?我他娘的问心无愧!纵然那把火我不想放,却也没错!” 白裴趋说着说着,反而把自个绕了进去,他愈说愈多,愈说语声愈是不清晰。 恍惚间,他被笼罩入一片朦胧的混沌之中,里边充斥着吵人的辱骂声,有人在冷嘲热讽,有人在指桑骂槐,无数的人在编排他,挥墨将他写入话本,将他作茶余饭后的笑料…… 得知消息而赶来的裴桁站在围观的人群中蹙着眉,他的眉愈拧愈紧,身上旧疾忽然疼得厉害,如有人摧心剖肝。 他想,如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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