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哈哈,当真仗义,那便你吃!别想着耍手段,这灵药毁不掉的,你若胆敢扔了,我便杀了他!”原衡文踢开脚边的杂物,拆下拦门的红线,步步向门前走去。 然而,始料未及的,分明已经手脚疲软的江念与突然从床上扑了过来,自背后猛一拽住了原衡文的手,夺过了他手中药丸。江念与费劲气力要将那药捏碎,谁知那药丸果真毁不掉。 灵药顾名思义以灵力凝结而成,凭肉体凡胎根本无法毁掉。何况,此刻的江念与浑身无力不说,连术法都施展不开。 原衡文见状大惊,忙回身去抢,拽住他的手便要扭过来。江念与本已是咬牙死撑,浑身颤抖,却还是死命翻将过去,将药丸死死压在了身下。 “疯子!滚开!!!” 原衡文大喊大叫着要把他拽起来,只是江念与蜷着身子,任他拳打脚踢,就是不肯拿出怀中护着的药。 原衡文发了狠,他本便是草野来的,论力气自然要比服下软骨散的富家公子大得多。他站起身,双手猛然扯住江念与的衣裳便把他整个拎起。 江念与眼见手中药要被原衡文夺去,最终只会入谢尘吾之口,禁不住咬了咬唇,一狠心仰起脖,将药扔进口中。 还不等原衡文发疯般掰开他的嘴,他便将药急急咽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原衡文歇斯底里地喊,也不知是在怨恨没能让谢尘吾遭罪还是在为江念与感到悲哀。 他突然间敛了声,只狠狠掐住江念与的脖颈,似要将那白皙脖颈生生拧断般俯下身冲江念与耳边喊:“快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见江念与目光涣散,毫无反应,原衡文气得双手发抖,站起身便对瘫倒在地的江念与一顿乱踢。他先是踹在江念与腿上,然后是臂膀,继而是腰腹、上身。 江念与服下软骨散后本是手脚麻木,方才那奋力一扑令他彻底精疲力竭了。他觉得浑身都疼,每一脚踹到他身上都钻心的疼,但他已经没有反抗的气力了,他下意识地蜷起身子,抱作一团,在原衡文不要命似的乱踢下像一株欲随风倒下的枯草。 任屋外谢尘吾撕心裂肺地喊,他都听不清了。 “哈哈哈……谢尘吾!恨吗!?痛吗!?两年前我就是这样的,我像条狗一样跪着求你,你却没一丝半点怜悯,我装疯卖傻就是为了今天!哈哈哈哈——” 方才江念与无论多疼都咬着牙没发出声来,却在倏忽间,他“啊”地一声喊了出来,继而他颤抖着掩住面,浑身痉挛。 “哈哈哈……来了!谢尘吾,狗畜牲!你他娘给我睁大眼好好看着!”原衡文抓住江念与前额的发将他的头拉了起来,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上染了血,却如擦了胭脂般惊艳绝尘。 只是江念与觉得面上如火烧,疼痛难忍。 呆立门外的谢尘吾那一刻还未意识到那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瞧见那貌胜潘安之容。 一刹间,条条扭曲的疤痕从江念与耳后爬至眉上,如巨大的虫钻入皮肤中,在前额蠕动着留下瘆人的足迹。 继而那虫往下爬了,歇在那英挺的鼻上,摇摇晃晃,肿胀开来,又兵分两路,分别向左颊与右颊爬,“嘭”地一声炸开来,露出血淋淋的皮肉,然后又钻入那不点而红的唇,鼓出,窜入,牵出湿漉漉的血痕。 那虫最后向江念与如刀刻的下颚爬,只是没再挪动,就那么停在了那,模糊了原本分明的线条。 “江念与!!!江念与……江念……与……”谢尘吾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无助地拍在门上,已是泪流满面。 他毁容了。 原衡文见门外人悲痛欲绝,满意地将已昏过去的江念与转过去面朝自己,见那巴掌大的脸肿胀得不像样,丑陋的皮囊再看不出曾美如宋玉的模样。 他突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便流了出来,看着江念与,他像是看到了自己。 当年他又何曾不是个令无数人倾心的风华正茂少年郎? 只是都毁了,毁了个干净。 原衡文呜咽着瘫在地上,将江念与扶起,靠在自己身上,见他嘴角淌出血来,又拿个白帕子帮他擦去,一遍一遍,直到那帕子都染成了血色。 原衡文的眼泪不停往下掉,像是两年来的所有屈辱与痛苦都在一刹间涌上心头来。 “谢尘吾……扫把星!在你身边待着的有几人能有好报!?”原衡文流着泪冲谢尘吾哭喊。 “我……我……”原衡文疯疯癫癫地放下江念与,站起身来,“都去死好了……去死哈哈哈哈哈……” 他从地上拾起个大铃铛,使劲晃了起来,密密红线上的小铃铛于是也跟着叮铃铃地响。 霎时间,火花四溅,条条红线一刹点燃,泣血悲响,绕梁不散。 “不……不……”谢尘吾目眦欲裂,喊得失了声。 肝肠寸断,哀哀欲绝。 分明满脸泪痕的原衡文此刻竟莫名有些得意,他挑眉瞧着谢尘吾的悲痛模样,又哭又笑,倒真像个疯子。 然而,流着泪的谢尘吾抬了抬手,手中罹难剑突地没入心口,长剑穿透他健壮的身躯,登时浓血便从他口中喷了出来,心头血也因罹难剑突然拔出而汩汩涌了出来。 鲜血将门前竹阶染得鲜红。 原衡文怔愣在地,他不知谢尘吾为何突然寻死。 罹难,罹难。 未央灯一盏灭,一命归阴,两魂入定。 不过倏忽间,谢尘吾再睁开眼,眸中已是一片雪白,额间攀出个血红的花钿。 白瞳见血,以命搏命。 谢尘吾麻木地起身,举目四望皆尽混沌血色。 他一步步走入那屋中,粉碎一切的阵法都成了土牛木马,反倒是他踏过的地方都留下灼烧的印记。谢尘吾浑身的杀意喷涌而出,他的指间朝东面一对准,满面石墙遽然间炸裂开。 屋中火势更盛,坍塌的梁木落在谢尘吾身上却皆尽瓦解开,他的手触过的物什都成了灰烬。 他步步走近原衡文,狠狠掐住那无路可逃之人的脖颈。 原衡文的脸在痛苦中扭曲,只是随着谢尘吾的力愈来愈大,他面上的表情竟一点点舒展开来:“哈哈哈……杀了我……谢尘吾!杀了我啊……哈哈哈……” 谢尘吾没理会他的疯言疯语,将他猛地摔在地上,只那么一下,原衡文便摔断了肋骨,咳出血来。 他缓缓蹲下抱起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江念与,顺手把江念与那把缘芜剑给拾了起来。 气急败坏的原衡文顾不得疼,从地上随便抓起把刀便向谢尘吾后背刺去。 谁成想这会他已成了个刀枪不入的怪物,白瞳中刺骨的寒意若万箭刺向原衡文,无形的威压令他霎时跌倒在地。 谢尘吾头也没回地出了屋。 屋内原衡文瘫在地上,收起了扭曲的笑脸。将那副遮丑的金面具握在手中,他想勾唇笑笑,却笑不出来,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头顶已经烧得不像样的梁木,见那火星飞溅,灿灿生辉。 “快点……快点来吧……” 许是走马灯罢,迷蒙中他看见了儿时的自己,看见了那少年郎同父母围着篝火或射箭或起舞,一家三口好不热闹。他眨了眨沾满血的眼睫,又看见了鲜衣怒马少年时同谢尘吾比肩而立,策马奔驰。 “太痛了……太痛……” 两行泪顺着他凹凸不平的面庞滑落,都滴在了烧红的木板上。 只听得“轰隆”一声,那屋子塌了。 银铃落了地还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 谢尘吾还是抬了抬手,将掌心对准了那坍塌的屋子。霎时间,那屋子炸开来,碎屑乱飞,又皆尽化作尘土,散在了天地间。 世间其实最不缺蜉蝣与尘灰,只是其中混着些辨认不得的白骨与一个可悲之人的爱与恨,便也显得没那么普通了,但因无人会为之悲悼,也许还是普通的罢。 谢尘吾跪在地上,紧紧拥着江念与,白瞳里流出血泪来。 “对不起……对不起……” 谢尘吾体内灵力一阵剧烈波动,他没遏制住又吐出大口浓血来。 “……对不起……对……不起……” “谢公子!!!”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不远处传来,举着火把的身影自栅栏边奔了过来。 谢尘吾颤抖着从怀中取出那日他在林间戴着的半遮面的面具,给江念与戴上了。 还不等那些侍卫到,谢尘吾便倒在了江念与身旁,心口处那黑黢黢的洞却一点点愈合来。 ------------------------------------- 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命薄缘悭,才会将佩剑取作“罹难” 。 “尘吾,过来娘亲抱抱!” “不要!”年方六岁的谢尘吾抱着臂站在一旁,绒绒的眉头都蹙了起来。 “为什么呀?” “就是……不要!”谢尘吾的小手被母亲的温热的大手包着,他并不闪躲,“牵着……就好!” “行行行,尘吾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年轻的母亲轻轻牵起谢尘吾的小手,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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