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念与的食指。 “也罢,纵你无意,我今日也得说明白。”眼见连那一根好容易纠缠的手指也要被江念与给抽回,谢尘吾眉心一拧,便紧握住他的手,将人给拽到了床沿坐下,“也抱过,也背过,牵手又如何不行?” 江念与瞥一眼那赌气似的谢家公子,下意识脱口道:“这般聪明的人,不如猜猜为何不行……” 谢尘吾没将那话听进去,照旧牵着江念与,他的力道放得很轻,只消江念与一念而已,可江念与还是任由他去。 “我从无胡诌乱扯之习,确信情意为真,所以别抱莫须有的质疑。我不会逼你当下就给我答复,推拒也无妨。我脾性恶劣,当初对你所为更是残忍,确乎不值得你托付。” “情愫难言,我不想瞒你。若你憎恶,要尽早说出口,我怕无意逾矩,让你为难。”谢尘吾掀开眼帘,以一双惯常看淡浮世的瞳子,酿了碗江念与自觉消受不起的情汤。 雨潦池满,溢水沿石径涌至廊前,屋外惊醒的仆从来去匆促,被刻意压低的人语窸窣嘈杂。不多时,斜雨已入屋来。 屋内阒寂,江念与轻叹一声,抽手去阖了窗。他身倚窗棂,不远不近地瞧谢尘吾面上神情,谢尘吾却问他为何不靠近。 江念与对眼前人感到陌生,他并不知谢尘吾看上他什么,也问不出口,即便谢尘吾瞧着真心不假,他也依旧认为所谓错觉便是如此。 一人岂会轻易变作断袖? 陌成谢氏自古讲究“知恩图报”,当初他救了谢尘吾一回已叫那人觉得有所亏欠,如今再来一遭,怕是非委屈自己以身相许不可。谢尘吾是个死脑筋,如此想来也算理所当然。 江念与轻摇头,过去将仅余药渣的瓷碗端入手,随即道:“玩笑话到此为止,我便不扰你清净了。先稍歇片晌,我去寻个寡言的医师来,不会让你头疼。” “江念与,”谢尘吾喊住他,语声闷沉,“别假装不知道。话已出口,我不打算也没可能吞回去。你不必自欺欺人,当真讨厌直说便是,我不会受伤,不会埋怨,更不会恨你。” “讨厌……”江念与苦笑着搁下药碗,走至床边,他两只手撑住床沿,紧盯住他的眼,“那你说说,我该如何信你?先前你憎恶断袖,怎忽然变了?我们早非孩童年纪,我便不同你绕弯子了——” “你,”江念与一指戳在谢尘吾的心口,“本就有洁疾,更何况男女肉身到底不同,要轻易接受绝非易事。你自己也是男人,自然清楚男人躯身是何样,没做好那般心理准备,就别同我瞎开这等不入流的玩笑话,我无意陪你清心寡欲。” “你又乱揣度我的心思……”谢尘吾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江念与,随即抬手压了江念与的后颈,凑至他耳畔咬着字句,“试试不就知道了?” 薄唇轻触耳垂,也不知是谁烫着了谁,江念与吃了一惊,匆忙往后退,谢尘吾没有阻拦。 “要滴血了。”谢尘吾以指腹点了点自个的耳,轻笑一声,“还是一样的话,我不喜拖延,若你对我有意,便不要逃。若尚无意,我也能等。” “我……”江念与捂着左耳,忖量片刻,才终于答,“再容我想想……” 江念与没再靠近谢尘吾,谢尘吾也不再说什么,单一声不吭地盯着江念与瞧。 半晌,他又伸手要江念与过去,江念与没答应。屋中死寂维续,直至方濋敲响房门。 “江公子,若公子来啦!说是找您呢!” 江念与匆忙应了一声,将推开房门时又听身后谢尘吾轻道一句—— “别忘了给我答复。” ------------------------------------- “呼——” 顾於眠踩于尸骸之上,朝云剑朝下猛一落,也不知卡着了谁的脊梁骨,长剑便稳稳定住了。他以剑支身,慢腾腾吐出一口长气。 “一百零三……是我赢了啊……” 他实在太累了,于是拔剑从尸山上跃下,改而倚住朱红的宫墙,滑坐在地。 “比杀鬼数量没意思,要比就比谁杀得更干净!你也真是,怎不知让让我这把枯朽老骨头?”满身血的严长蔺从死尸堆里伸出一只手,“嗳——还不来帮帮你叔父吗?” 顾於眠并不动,只笑答:“小侄太累了,动不了啦!叔父这样厉害,定能自个爬出来!” 好容易从恶臭尸堆中爬出的严长蔺看向顾於眠,只见他那身月白袍被污血浸泡百遭,连领口的银丝绣间都附着好些凝固的血块。他正仰首窥天,一对澄澈眸子里仅余空洞寂寞的残痕。 他猜不着顾於眠的心思,见他好似有些忧郁,于是也盘腿坐下来,问:“想啥呢?” “想还有多久才能破解鬼阵。”顾於眠略抬下颌,笑意盈盈,“鬼城天象虽与凡尘不同,但血月自古是大凶之兆呢。” “正好!破阵的大好日子。”严长蔺一挑眉,随即大笑起来,“遇上四爷我也算他们倒了八辈子血霉喽!” 闻言顾於眠也笑了,他起身后拍了拍土便同严长蔺直冲大殿去。原以为前方应有重重险关,怎料竟是畅通无阻。谁都怀疑前路有诈,却无一人想过停下。 推开殿门,也没能瞅见冥君,高殿上单坐了个举杯酣饮的红袍妖孽。顾於眠略过他,漠然扫视殿中摆设,确信无有埋伏,这才往前几步,站至阶下。 魏长停斜睨来人,酒盏朝旁随手一扔,笑眯眯合掌拍了几下:“於眠,久未见了。” “你不觉羞惭么?”顾於眠抬眼看向雕花椅上慵懒摇扇的魏长停,“回头吧。” 魏长停扑哧一笑,折扇唰一合,送去一缕细弱阴风:“怎么一个个都在劝我回头?於眠,我呀——早便是向前无道,回首无门,两手空空不得解脱啦!你说我回头做什么呢?我为何要自甘戴镣铐下囚牢呢?” “你究竟图什么?”顾於眠面上已染了愠色。 “不图什么,我不图什么啊!”魏长停起身,那柄跟着他数年的乌木折扇在他指尖转了转,却在下一刹被那阴晴不定的主儿撕烂了,“於眠啊,我们是一样的人呀!” “蠢货,谁和你一样……”顾於眠瞥着那折扇,唯见其上红梅已裂作十余截。 魏长停笑着踩过扇子碎片,笑问:“怎么不一样?你为了活下去杀了陆倾行,我日后为了活下去也会杀了卿序和尘吾!我们皆是杀友的罪人啊!” 闻言,严长蔺惊愕一怔,他看向顾於眠,却没听来顾於眠的否认,于是倏地上前一步扯住他的手臂:“於眠……” “怎么,四爷怕啦?您是怕这眼前乖侄同您最恨的许三爷一般杀友?”魏长停哈哈大笑起来,“也罢也罢,咱们也都认识十余年了,我便好心同二位聊聊这阵外形势吧!那清正廉公子死啦——噢!差些忘了,坊间都在说卿序也死了呢!” 严长蔺听罢冷笑一声,长剑嚓一响出了鞘,顾於眠却抬手将他拦在了身后,莞尔道:“开口便是胡言乱语,我不敢信呐!我也悄悄告诉你,那魏熻当下已遭五马分尸,你信么?你不信吧?因为魏氏忠心耿耿的鹰犬没能同你汇报,但即便他们没说,魏熻就真的活着么?你不还是得寻人问问么?亦或者该说——你真的希望他活着吗?” 顾於眠没给魏长停答话的工夫,只踩上阶去,笑吟吟道:“你啊,做也是错的,不做也是错的,演了半辈子的假情戏,这一翻脸,便再寻不到一个真心人,你又何苦?你根本就是个谨遵父命,不敢大义灭亲的懦夫,你压根不敢面对卿序和尘吾!否则你不会此时才出现,难道不是么?” 见魏长停呆愣,顾於眠袖中滑出一把短刀,握入掌心之刹便捅了过去,魏长停蓦然偏首躲开,未能入体的短刀随即哐当落地。 顾於眠朝后闪开,只闻魏长停拍了拍手中尘,嘲道:“竟想凭如此雕虫小技伤我?” 一语方罢,落地短刀却炸出了窜天焰,须臾将魏长停卷入火海之中。片晌,魏长停已然碎作灰烬。然而顾於眠上前捻了灰,却朝虚空骂了句:“怕死就别来挑衅!” 那红袍恶鬼散了去,冥君大殿骤陷死寂,顾於眠垂下眼睫,神色不虞,他踩着假骨灰回首,苦笑道:“叔父,今日之事可否当做未曾听闻?血债在身,恐不能服众。” “是……”严长蔺移开目光,“我只再问一句,卿序他知道吗?” 顾於眠将手压在腰间朝云剑柄上,苦笑道:“大抵是装作不知吧。” “你同那魏长停交情也很深么?”严长蔺推着顾於眠往前去,“瞧你这般失魂落魄。” “我总盼十五族能彻查反贼,一早也对魏长停存戒心,几番试探。可当初苍巡至纪地,他为了平乱差些死了,好容易才捡回一条命来,便轻率以为他是可信的……到头来还是我输了……” 顾於眠抬眼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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